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穿越之扑倒妖孽爹爹》作者:胖头松鼠 备注: 莫名其妙穿越也就算了,为什么一醒过来就家破人亡啊?! 家破人亡也算了,为什么会被爱到处捡东西的妖孽王爷捡到当儿子?! 这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越看王爷越觉得心向往之呢?!难道上辈子真的被腐女神马的给毒害了吗?! 说到腐女,为什么都穿越了,腐女这种生物还是阴魂不散啊口胡?! 江逸扬的穿越日子过得真不舒心,从假天真到真毒舌,妖孽王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啊扶额。 本文1V1,毒舌年下攻VS妖孽诱受 配角CP 帝王攻VS天然呆受 ☆、穿越回古   江逸扬忍着头部的钝痛强行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黑,耳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哭喊声。   他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撑着地坐起来。   环目四顾,穿着粗布短衣,裹着头巾的人们惊慌的四散逃跑,还有人在喊叫:“匪子来了!快跑啊!”   江逸扬使劲掐了下自己,嗷的疼出声来,看来并不是做梦啊。   他嘟哝着:“这什么鬼地方。”仔细想想,爬山时失足坠崖,应该是死了才对啊,难道……穿越了?!   江逸扬立马有一种躺回去装死的冲动,这时前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扬儿,娘亲在这儿!”   还未反应过来,他就被一个女人拉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一边扭头往后看,村庄已经是一片废墟,大火烧去了房屋,到处都是浓烟滚滚。   这时那女人塞给了他一个锦囊,“扬儿,这是你出生的时候娘亲绣的,万一娘亲有什么不测……”   江逸扬还未答话,忽然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啃屎,顿时晕头转向。   还没缓过劲儿来,江逸扬就听到农妇的呜咽求饶声:“爷,爷,你要什么就找我好了,我孩子还小,他什么也不懂,你就放过他吧。”   一粗豪的嗓门狞笑道:“看这小娘子还挺有几分姿色,不如抓回去让大家伙都玩玩?”   江逸扬好容易爬起来,就感觉到一双大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那大汉“哟”了一声,咂嘴道:“哥们儿快看,这娃儿长得比他娘还俊俏,哎现在京城不流行那个什么娈童么,不然今天哥几个也尝尝鲜?”   江逸扬看清眼前一张放大了的脸,还带着猥琐的神色,顿时怒从心起,骂道:“日啊,男人你也玩,我真为你大爷感到悲哀!”   那壮汉惊讶地笑了,“这娃儿说话真难听,不过大爷我有办法让你住嘴。” 说着就腾出一只手要解裤带,淫/笑着逼近江逸扬。周围顿时响起猥琐的笑声。   江逸扬的胃一阵翻腾,他忍住恶心,慢慢的蹲下来,迅速抓起一把沙子扔洒在壮汉眼睛里,趁壮汉惨叫的时候,又一抬腿狠狠的撞向壮汉的裤裆,转身就飞快的逃跑。   他一边跑一边骂:“呸真TM变态,真希望老子那一下废了你丫的。”他刚已经看好地形,这座村庄依山而立,那群马匪看装扮应该是游牧部落,只要跑进山里,他相信长期在草原上生活的马匪不会轻易找到他。   正没命的跑着,江逸扬发现自己的身形似乎还是少年,没跑几步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正暗骂背运,突然听到农妇在后面哭着:“扬儿快跑啊!好好活着!”   江逸扬回头一看,那农妇死死抱住大汉的腿,那大汉心急,手上的大刀狠狠的砍在农妇的身上,没几下,那农妇就软软的瘫倒在地。   江逸扬心里一阵哀   痛,暗道糟了,忘记考虑这具身体的母亲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下,但又没办法,只能压抑住悲痛,死命的向村外黑黝黝的山跑去。   山脚下立着一位青衣人,若有所思的盯着远处村庄向他们跑来的小小身影,他身后的黑衣少年牵着马匹焦急的问:“少爷现在可以了吗?”   青衣人没有说话,少年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瞅着那些大汉越来越逼近那孩子,他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听到青衣人低声说:“去吧。”   黑衣少年略一点头,足尖一点身形已在十米开外,也不见如何动作,几名大汉都如同脱线木偶般倒在地上。   江逸扬只看见一道黑影冲到自己身后,几下便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几个彪形大汉,心里何止震惊,原来真的有武功这种东西。   他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收刀向他走来,江逸扬退后一步,脑子转了好几个念头,他是谁?干吗救我?不会是这身体是个什么线索人物吧?   江逸扬警惕地问:“你是谁?”   黑衣少年见这小孩一脸警醒,不禁有些不高兴,他哼了一声,“你刚刚被那些坏人追赶,少爷命我出手相救,你以为我想救你啊。”   江逸扬这才放下心来,这少年全无心机,应该是善意相救。他摸摸鼻子,悲伤状,“抱歉,家母刚被马匪……”他狠狠掐了下大腿,挤出点眼泪,一脸悲痛。   黑衣少年见他这样,心里不禁怜意大起,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刚刚是我说话重了。”   江逸扬四处打量,才发现不远处一个青衣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心下又是小小的惊讶,那青衣人实在是天人之姿,容貌清雅精致,似乎并无恶意,只是笑盈盈地望着他,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平添几分惑人,清波流转,定定的看着自己。   江逸扬心道,这眼神,实在是太妖孽了。要是是女的话,不追到手让人情何以堪啊!   锦儿走过来道,“这就是我家少爷,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害你的。”   江逸扬学着电视剧里行了个礼,“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偷偷抬眼飞快扫了眼青衣人,心底盘算,这人气质出众,看来非富即贵呢,若能勾搭上多好。   青衣人见这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先是一脸老成的思考状,心里对他顿时兴趣大增,轻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逸扬正打着主意,听到这带着笑意的清冽嗓音,对这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装出一副胆怯状望着青衣人,“我叫江逸扬。”   青衣人见这小孩明明心智比较早熟,现在又一副装可怜样,心里暗自好笑,说道:“我叫江遥,他叫锦   儿。”   指了指黑衣少年,“那村庄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你还有别的亲人没有?”   江逸扬想起那位农妇,心里酸酸的,低声道:“没有……”   江遥笑意深了几分,“既然如此,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   江逸扬愣了,还真有这好事?江遥转身去牵马,轻飘飘的抛下一句话,“那就叫我义父吧,同意的话就跟上。”   江逸扬前辈子出身书香门第,但后来父母车祸双亡,他便跟叔叔婶婶生活在一起,叔叔婶婶家并不宽裕,多了这么个累赘,婶婶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他小小年纪就申请住宿学校,躲开了他们。直到后来长大后参加工作,都一直是独自生活,早已淡忘亲情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义父什么的……江逸扬还真不能马上适应。更重要的是!这人明明跟自己上辈子差不多大!   不过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儿,江逸扬郁闷了,算了将错就错将计就计,反正就是将就了。   于是他不情愿的叫了声:“义父。”   江遥拉过马的缰绳,翻身上马,闲闲道:“锦儿,你跟扬儿一匹马。”随后飞驰而去。   锦儿应了一声,一手把江逸扬拎上马,追随江遥离开了这里。   江逸扬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火光,跳动的火苗映入眼眸,他的心渐渐明晰起来。   既然命运又给我洗了一次牌,但玩牌的还是我自己,就当是再活一次好了……他冷静思索,不过谨防身份暴露,还是先扮演小孩儿的角色好了。    ☆、惊觉初思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什么的,小改动。2012.5.17   不能再放任开头青涩下去T.T   江逸扬趴在马上,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苦恼不已,老子上辈子好歹有几块肌肉啊,怎么穿过来是如此营养不良的瘦弱身板儿。   忽听到江遥说道:“锦儿,今夜就在这野外歇一晚,看来我们是赶不到京城了。”   锦儿应了一声,自己先翻身下马,正想伸手去接江逸扬,却看那小孩儿一抬腿想学他下马,但是腿又不够长,够不着地面,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   事情发生过于突然和滑稽,锦儿愣住了,也没伸手去扶。   江逸扬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心里暗骂,我勒个去,看来要提前适应这个十岁出头的身体才行,更别说这身体由于营养不良,比同龄的孩子都矮了一截。   他深呼吸默念着:“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站起来,看锦儿还是一脸呆,不禁脸红,讪讪地伸手在锦儿眼前挥了挥。   江遥噗的一声轻笑,看来自己果然捡了个趣味无穷的活宝儿子。   锦儿回过神来,再看看面前一双貌似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自己,顿觉无奈,转身将挂在马匹两边的包裹取下,拿出里面的一床垫絮,一边抖开铺在一棵大树下面,一边说道:“少爷,呃,扬少爷?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捡些柴火。”说完就离开了。   江遥很优雅的坐下,地对江逸扬一抬下巴:“扬儿,过来坐吧,别拘束。”   江逸扬骑了半天马早就累的晕头转向,刚还摔了一跤,听得江遥说不要拘束,即便内心有些警惕,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他只得向那厚实的垫絮走过去,坐了下去,挪挪身体,离江遥近了些。毕竟荒郊野外的,就算这自称义父的美人对自己图谋不轨,也不会比野兽更可怕吧。   江遥却误解了,心里好笑,让他不要拘束没想到还真如此不客气。不一会儿就看到锦儿抱着一堆柴火,提着两只野鸡回来了。   江逸扬一愣,野鸡灵巧闪避,这又是晚上,看来这看似普通的黑衣少年确实有两把刷子,不禁赞叹:“锦儿,你武功太好了!”   锦儿没反应过来,不就抓两只野鸡吗?这孩子嘴也太甜了……   江逸扬上辈子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野鸡艳丽的尾羽,爸爸见他喜欢,就把尾羽拔下来给他玩,那时候他不知赢得了多少小孩子羡慕的眼光。   想到以前的事情,江逸扬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不过他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儿,感伤了一会儿也就没事儿了,却不知道,江遥在旁边拿出干粮和一只铜水壶烧水准备泡茶后,托着下巴跟看戏一样看他一会儿得意,一会儿黯然   ,跟变脸谱似的看的好笑。   这时,锦儿已经燃好了火堆,正打算处理那两只山鸡,江逸扬瞅了眼江遥,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想表现自己的欲望,便问道:“能不能让我处理山鸡啊,我保证一定会做得很好吃的!”   他信誓旦旦地扯谎:“真的,我小时候就经常弄的!”开玩笑,参加了大学毕业后的那个野外生存训练,不就弄个叫化鸡吗?浮云啊浮云!   锦儿看着这个比山鸡高不了多少的少年,一脸不相信,却听到自家少爷懒懒的声音:“锦儿让他弄去吧。”   锦儿有些犹豫:“扬少爷,还是让我陪你去吧。”   江逸扬嗯了声,提起野鸡就走,锦儿也赶紧帮少爷粗略泡好茶,提着剩下一壶开水跟着他往小溪跑去。   等两人把野鸡拔毛剖肚洗净后回来,江遥正靠着树悠闲地品着茶,江逸扬楞了一下,就算在这荒天野地里,没有精致的茶具,也没有华丽的布置,这人似乎也不会缺失一分一毫的优雅。   江遥看到他呆呆的样子,轻笑了一声道:“这么快啊,那扬儿打算怎么做呢?”   江逸扬愣了下,他只顾着看江遥那殷红的小口开开合合,一颗心也跟着上上下下。   江遥看着这孩子还是一脸呆样,不仅玩心大起,探身想去扯他的耳朵。江逸扬一偏头,貌似不小心撞上江遥小巧的鼻子,江遥痛呼一声,捂住鼻子,丹凤眼中水光荡漾,颇为哀怨的指责他,“干嘛躲?”   江逸扬一脸惊恐无辜,“义父你没事儿吧?”垂头自责状,“都是我不好。”   江遥也不再说话,只是一直谴责的望着他,江逸扬心里飙泪,老子是不是要成基佬了,这小眼神让老子很是良心不安啊!   于是江逸扬马上转移话题安抚道:“义父,我给你做叫化□。不过没有盐辣椒什么的,可能味道不会特别好。”   锦儿在一边生好火堆,插嘴道:“少爷有带调料啦。”随即嘟哝,“连茶叶都带了。”江逸扬囧了,吃货什么的……   江遥第一次听到“叫化鸡”这一新鲜词汇,好奇的看着江逸扬踩灭原来的火堆,然后将坑挖的更深,借来锦儿的佩刀将山鸡骨头敲碎,锦儿脸都黑了,少爷给自己的佩刀居然被拿来宰鸡……   江逸扬自动无视锦儿的黑脸,打开瓶瓶罐罐,挨个儿闻了下,然后把八角等香料用石头捻细,再和着盐,花椒面,辣椒面熟练地涂抹在鸡肉上,不停的翻转摸匀。   再把锦儿马上挂着的酒壶扯下来,倒了些酒在山鸡上,细细抹匀。然后用叶子将山鸡包裹起来,用嫩树枝将叶子裹紧,又倒了   锦儿的酒在泥土上,和匀后把泥土严严实实的把山鸡裹在里面。   做完这些,江逸扬顺便把酒壶里没剩多少的酒一口喝完,赞道:“好酒。”   一边的锦儿:“……”   最后,江逸扬把两大坨泥巴塞到之前挖的坑中,掩好土后又蹲在旁边在上面生了一堆火。   他舒了口气,用手背擦擦汗,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经够脏了,于是扯过锦儿的黑衣下摆擦干净手。   锦儿处于爆发的边缘,心里一小人在暴走转圈,老子是招谁惹谁了啊,亏我之前还那么担心那小子安危,自作自受啊!   江逸扬坐回江遥身边,笑道:“我也第一次做叫化鸡,不好吃义父可别怪我。”   江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我明明记得你刚才说你以前弄过很多次的。”   “……”江逸扬厚着脸皮解释:“我这不是怕义父不信任我嘛。”   锦儿深呼吸,再深呼吸,不跟他计较,十来岁的小孩儿,然后慢慢走到垫絮边坐下。   江遥也不打算计较这小子之前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言,毕竟看他如此自信,应该比较美味才对。   他不禁吞了口唾沫,盯着火堆问道:“那要等多久呢?”一副小孩子渴望吃糖的样子。   江逸扬第一次看到江遥如此可爱的神情,不同于最初的清雅,也不同于方才的妖孽,一双水光流转的丹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火堆,两簇小火苗在眼睛里跳跃,竟是如此的……勾人?   他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最多半个时辰吧。”   他摸了下自己发热的脸颊,暗道,说起来上辈子没女朋友,不会真是因为自己是基佬吧?……难道那些腐女比我还先看出我潜在的gay倾向吗?……可是拜托,自己现在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儿,YY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义父好不好!   江逸扬脑里浮现出一个恐怖的念头,老子不会这两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儿吧……悲愤的抓起一根木柴狠狠地扔进火堆,一脸平静的解释:“火太小了。”   锦儿看着欢快燃烧的熊熊大火,默默点头。    ☆、惊觉初思(下)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过了好半天,叫化鸡的香味已经透过土层飘了出来,惹得江遥时不时可怜兮兮地问:“扬儿可以吃了么可以吃了么?”   锦儿也暂时放下了为宝剑报仇雪恨的决心眼巴巴的瞅着江逸扬。   三番五次之后,江逸扬实在抵挡不住,自家义父勾人的丹凤眼潋滟着渴望之情望着自己,更别说锦儿的嘴角边已经有了可疑的反光物。   他无奈道:“应该可以了吧,我扒出来看看。”说着便踩灭火堆,扒开泥土,锦儿也不顾烫手,赶紧把两个泥团扒出来。   江逸扬用小石块砸开其中一个泥团,哈着手把野鸡身上裹着的叶子和泥土扒拉开,野鸡的肉香裹着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   江逸扬吹吹气,“好了。”撕下一条鸡腿,递给江遥。   江遥无比优雅的接过……鸡腿,闻着那香气不禁食指大动,说了句:“你们自己动手啊。”便开始大嚼起来,锦儿也急不可耐的撕下一大块肉狼吞虎咽。   江逸扬看着江遥凤眼微眯,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小巧的鼻子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殷红小舌偶露,贝齿在鸡腿上……撕咬(?),不知为何,心中一小人在捶胸咆哮,要是是妹子的话,绝对是祸水嗷嗷!连啃鸡腿的样子也如此妖孽,老天爷他是你派来考验哥把妹的决心的嘛!哥不就上辈子倒霉的时候问候了几句你大爷吗,至于这么折腾我吗?!至于吗?!至于吗?!   在江逸扬垂泪悲愤之时,一边毫不自知的江遥跟毫不他知的锦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解决了俩野鸡的一大半,锦儿好心的给江逸扬留了小半只鸡,以及大部分干粮。   而江遥毫无初为人父的自觉性,大快朵颐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边上画圈圈的小儿子,忙和蔼可亲的招呼:“扬儿怎么不吃,再不吃就被锦儿吃完了哦。”   锦儿差点噎住泪奔,少爷不带这样的嗷,明明你一个人解决了将近一只鸡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轻言微吗,呜呜呜我要罢工嗷嗷,这日子木有办法过咧。   江逸扬默默地看着脚下堆了一圈鸡骨头的义父,默默地拿过俩大饼子,夹着剩下的鸡肉猛啃。   江遥自以为忽悠到了自家儿子,舒舒服服的靠在树上,闲道:“说起来扬儿你今年多大了?”   锦儿:……这种问题不是应该最开始问吗?少爷你确定你当时不是为了好玩才捡了这么个儿子么?   江逸扬想起那农妇塞给自己的荷包,便拿出来翻开看,上面果然刺绣着自己的生辰年月,心下苦恼,看了有什么用,又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   br>  于是江逸扬咳了声,直接把荷包递给了江遥。   江遥接过一看,若有所思道:“居然已经十四了?”他上上下下把江逸扬打量了一遍,“怎么看都不像啊……我还以为你最多十一二。”   江逸扬也颇挫败:“我也以为。”   锦儿好奇的凑上去,江逸扬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得讪笑解释:“义父,孩儿自小家贫,吃的都是粗粮野菜,因而比较瘦弱。”   江遥微蹙着眉,心中怜爱之情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出,也就是说,在江遥弱冠之时便已体会到了一种伟大的感情,叫做父爱!   他慈爱的摸摸江逸扬的脑袋,温柔道:“原来如此,真是苦了扬儿了,以后为父一定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   锦儿口吐白沫,第一次听少爷的声音如同母亲慈祥的手拂过孩童稚嫩的脸颊,真是温柔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再也不想听第二遍。   江逸扬头上三根黑线,义父这是被特蕾莎修女附身了么……而且什么叫养的白白胖胖,是要宰来吃的吗……   他= =地转移话题:“那孩儿敢问,义父是什么身份呢?”   江遥漫不经心道:“一介游民而已,不过不愁吃穿罢了。”   江逸扬看出江遥不想谈论此事,便聪明的就此作罢,反正有吃有穿有妹子就是他最大的梦想了。又天南地北的跟锦儿聊了一会儿,困意就绵绵不绝的涌上来,江逸扬正想说睡觉吧,转过头发现江遥已经靠着包袱睡着了。   锦儿也打了个哈欠:“先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从包裹里翻出薄被递给江逸扬,示意他给江遥盖上,才轻声道:“扬少爷也快睡吧,锦儿守夜。”说着自己裹了披风靠在大树上闭眼了。   江逸扬望着江遥的诱人睡颜,动作也不觉轻柔下来,轻轻地把薄被搭在江遥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躺下,生怕吵醒他。   这时他也不用像小孩一般装天真,于是侧过头肆无忌惮的打量江遥,精致的眉目,丹凤眼轻闭,暂时掩去了流转的风情,浓密的睫毛不胜微风的轻轻颤动,鼻子微微皱着,朱唇微合,偶见丁香小舌。细长莹白的脖颈上有个小巧的突起。衣领有些散乱,露出了锁骨。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枕在头下。   江逸扬试探性的想伸手碰碰江遥的手,犹豫了一下又缩回来,心里不知怎地冒出一句诗:我思君兮君不知。   他愣了一下,轻轻叹口气,不知为何平静已久的心有些烦躁,他皱着眉翻了个身,闭上眼数了几千只羊后沉沉睡去。    ☆、回到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2012.08.09   江逸扬正梦见自己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好不潇洒,忽地身上薄被被人一把掀开,然后是锦儿的大嗓门:“扬少爷快起来出发了!少爷都打理好了!”   江逸扬不胜其烦,翻了个身捂住耳朵继续把妹。忽而感觉到锦儿在他耳边吼道:“土匪来了!”   江逸扬吓了一跳一下清醒了,然后= =了,果然没睡醒的人智商为零,这么低级的谎话都骗到自己了。   他揉揉眼睛,好不容易眼睛聚焦了,看锦儿收拾着东西,火堆里还有些火星,江遥正注视着手中的纸卷,皱眉想着什么。   江逸扬重新倒了下去,哈欠连天:“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啊。”   还没等江遥开口,锦儿抢先道:“扬少爷你看看太阳都升到哪儿了,再不赶路我们今晚又得露宿野外了。”   江逸扬慢吞吞地爬起来,帮着锦儿卷着薄被,收拾着歪倒的调味瓶,有些已经撒了很多,想了想索性扔了,反正今天就要到家了。   他哈欠连天的走到小溪边,用冷水洗了几把脸,古代没有牙刷,江逸扬扯了一把小溪边的酸酸草嚼了几下吐掉,就随便漱了下口就算搞定了。   回去发现江遥还在看那张纸卷,似乎是一封信,江逸扬便随意问道:“义父在看什么呐?”   江遥将纸卷扔进火堆,注视着纸卷慢慢变黑燃烧成灰烬,似乎有些烦躁:“一个老朋友,催着回京城的。”   江逸扬察言观色:“义父似乎心情不太好。”   江遥摇摇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逸扬正想安慰下,江遥却一下嗨皮了,星星眼地哀求江逸扬:“扬儿你昨晚做的叫花鸡真好吃,回去后还能做吗?”   江逸扬= =:“好的……”果然天大地大打不过食物,吃货真是好心态。   磨蹭了半天,父子二人在锦儿喋喋不休的唠叨中逃也似的爬上马逃也似的飞奔离开,顺便把火堆踩得稀巴烂。   因为之前江逸扬的强烈抗议与锦儿同乘一马,锦儿老絮絮叨叨会让他“晕马”,虽然这死小孩儿就是想到电视剧上那些骑马的人的飒爽风姿,手痒想尝试下掌控缰绳骑马的感觉,而他很清楚地知道锦儿这身怀武功且婆婆妈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心让他控马的。   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身材纤细看似娇娇弱弱的江遥身上。然后他又顺便非常淡定地解释了一通什么叫“晕马”,主要症状是头晕恶心胸闷,说不定还会吐锦儿一身……   锦儿直接联想到前一晚江逸扬将一手酒泥和鸡油抹在自己衣服上的壮举,吓得把江逸扬直往江遥身边推。   最后江逸扬如愿以偿的爬上了江遥的马,不过让他郁闷的是,他并不是很man的坐在江遥后面掌握缰绳,而是被父爱泛滥的江遥搂在前面,跟抱小孩子   一样,死都不让他碰缰绳。   江逸扬还想继续抗议,但是一抬头就看到江遥温柔的要溢出水的丹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皱了皱眉,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其实这样也不错,还能闻到江遥身上的丝丝清香,好像是桃花的香气,不对,是香草吧,唔这个年代有香草吗?江逸扬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马背上一颠一颠的,没一会儿,他又开始小鸡啄米。   江遥看着好笑,便把少年身体往后扶了扶,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路上无聊的时候就揪下他耳朵,捏下他鼻子。   江逸扬正梦到前世自己父母车祸双亡后,自己不得不搬去跟家境拮据的叔叔婶婶家一起生活,不过一小小稚嫩少年,便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生活,吃饭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筷子也不敢往肉夹,生怕看到婶婶阴沉的脸色。放学后,同学都在操场上打球玩耍,自己却要赶紧回家做饭,做家务。夜深人静做完作业的时候,看着桌子上爸爸妈妈的照片,心里酸涩,也不敢大声哭出来,只能躲在被窝里呜咽。   江遥感觉到自己胸前湿湿一片,低头一看少年紧紧攥着自己衣襟,脸上尽是泪痕。捏了捏他耳朵唤道:“扬儿?扬儿?”   江逸扬正在梦里嚎哭着,听到江遥声音,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发现已经进入了繁华的京城,抬头看到江遥笑得眉眼弯弯,“哈你哭鼻子了!”   江逸扬这才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睡梦中居然真哭了,再一看,江遥的衣襟上尽是自己的眼泪,脸一下烧到了耳根。   江逸扬摸摸鼻子,镇定地说,“眼睛进沙子了。”心下羞愤,卧槽这是为毛啊!老子是纯爷们儿,纯爷们儿有木有!摊上这么瘦弱的身体也就罢了,居然现在还在美人面前哭,尽管这美人是个男的。难道自己上辈子命运多舛,这辈子还是人生坎坷吗?   江逸扬忧伤45度望天,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于是锦儿就看到了这么一幅景象,一绝色美人深情地望着前面的俊俏少年,而少年望着天空,脸上还隐约有着泪痕,眼神哀伤而受伤,这组合要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锦儿= =的翻身下马,“扬少爷到家了,锦儿扶你下马吧。”   江逸扬才发现他们已经抵达了京城偏离市中心的一座幽静的府邸门口,古色古香的屋檐下一块匾额上刻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江府”。   他被锦儿拎下马,依然保持着45度的仰望姿态。   锦儿不解的问:“扬少爷怎么了?”   江逸扬还沉浸在对命运的质疑中,忧伤地说:“你不懂我的伤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说完便跟着江遥向大门走去,留给锦儿一个落寞的背影。   锦儿:……我   干嘛问。   门内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少爷。”然后吩咐小厮取下包裹,将马前牵去马厩。   江遥把在自己后面探头探脑天真好奇状的江逸扬拉出来,笑道:“老福,这是我儿子,江逸扬。”   老管家呆滞了,锦儿连忙补充道:“是少爷收养的义子,扬少爷啦。”   管家老福这才反应过来,忙对江逸扬也行了个礼:“扬少爷。”   江逸扬上辈子可没遇到过这架势啊,赶紧去扶老管家,慌道:“哎哎,老人家怎么这么客气啊,折煞我了。”   锦儿噗的笑了:“扬少爷,您是主,福伯是仆,这有什么折杀的。您可要习惯才好。”   福管家心里对这“淳朴”的少年也很有好感。   江逸扬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嘟囔:“总感觉怪别扭的。”   江遥开始只是在旁边看热闹,这时才笑着开口:“扬儿,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江逸扬这才开始打量这座府邸里独具匠心的布置,脑中浮现出了小时候父母带他去的苏州园林。都是一样的充满灵气的设计,不禁赞道:“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江遥讶异道:“扬儿还懂诗词吗?”   江逸扬谦虚道:“额,跟爹爹学过一点。”   江遥一下窜过来摸他的脑袋,一脸惊喜:“哎真不愧是我儿子。”   锦儿戳了戳他:“少爷,我觉得扬少爷说的爹爹不是指你。”   江遥一脸陶醉,“当然是指我啦!难道他不是我儿子吗?”   江逸扬默默地望了他一眼道:“是……”心下警醒,江逸扬,你显摆毛啊。   不过看了这座府邸,江逸扬才敢肯定,义父确实是有元人……这家境为自己提供了把妹的物质条件啊,俗话说,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果然是有大智慧的。   这时福管家又开口道:“少爷,刘公公今儿传话说,让少爷一回来就进宫面圣。”   江逸扬警觉了,江遥到底是谁啊,连皇帝都认识……难道是朝中官员吗?不像啊。不过既然带自己回家,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了。   江遥漫不经心道:“老福你让人即刻收拾出流云居,让扬儿搬进去。锦儿去收拾下,待会儿随我进宫。”   江逸扬注意到福管家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低头应允了,不禁心生疑窦,流云居有什么特别的吗……   江遥又嘱咐了江逸扬几句,不要乱跑有人贩子啊,需要什么告诉福管家就行了之类的话就匆匆走了。   江逸扬望着江遥匆匆离去的身影,仔细回想,才发现自己对义父几乎一无所知,这可不利于以后的生存啊。   突然看到一边待命的福管家,江逸扬上下打量一番淡淡的笑了,福管家冷汗:这孩子不是很   纯良么……那这眼神怎么如此腹黑呢……   江逸扬很是满意,这不就是现成的十万个为什么嘛。   心里一舒坦,他便不动声色的问道:“福伯,我有点累了,能不能带我回房间。”   福管家听到这“故作”镇定的声音心里软了一大半,再看到虽然瘦弱但依旧俊俏少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自己,早忘了之前江逸扬那诡异的眼神,忙不迭的应了,便前面带路去了,心里还想着待会儿祝福厨娘给扬少爷蒸碗鸡蛋羹,这小身板儿太招人疼了。   可怜的老管家,典型的被江逸扬外表迷惑了,殊不知,这娃是正太的外表大叔的心啊捂脸。    ☆、坐中初识令君香   作者有话要说:一口气重写或改动了这么多章!!呼呼、、   一路上,福管家被江逸扬的一大堆问题问得晕头转向,更糟的是,这娃思维跳跃得特厉害,有些问题福管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下就被带到下一个问题上。   福管家郁闷了,虚弱地说:“扬少爷,您能不能总结下您的问题,老头儿我实在是跟不上啊。”   江逸扬同情的看着福管家,哎人老了脑子就是不好用,这么些问题都记不住。   福管家哪有不明白这怜悯的眼神的,心里泪奔了,扬少爷你那连珠炮似的问题就算是年轻人也记不住好不好……   江逸扬思考了一下,“义父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福管家沉吟了一会儿道:“扬少爷既然以后您跟少爷都是一家人了,那江福告诉你也无妨。少爷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弟弟兰陵王爷,而少爷多年前去世的母亲与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   江逸扬吓了一大跳,他猜到义父可能是皇亲国戚,实在没想到居然跟皇帝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不过……   “诶不对啊,福伯,要是义父是皇上的弟弟的话,为什么义父不姓吴呢?”   两人穿过小溪上的水榭,到了一座别致的小院。   福管家推开房间的门:“这事说来话长,不如扬少爷先沐浴更衣,老仆先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一个时辰后老仆再说与扬少爷听。”   江逸扬才察觉到自己穿的还是前一晚穿越过来时的破旧脏衣裳,浑身不舒服,只好无奈应允了。   待福管家离开之后,江逸扬进入里间,发现宽敞的房间里摆着一个很大的木桶,热气袅袅,水中撒着花瓣和药草,旁边立着一位妙龄少女,正将毛巾,干净衣衫挂在旁边的木架上。   江逸扬眼睛顿时亮了,这可是哥穿越过来遇到的第一个软妹子!看那窈窕的身姿,柔顺的黑发,老天果然还是待我不薄的啊!   想当年特别喜欢幻想自己是地主家的少爷,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没事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去调戏一下良家少女……   于是江逸扬立刻亢奋了,把之前满腹疑惑忘到了九霄云外,义父啥的都是浮云,只有妹子才是永恒的。   这时少女转过身来看到江逸扬闪闪发亮的狼眼,赶紧行礼:“奴婢小鸾,福管家派来服侍公子沐浴的。”   江逸扬僵硬了,这进展也太快了吧。认识不到一分钟难道就要在美女面前脱衣服么,好羞涩。   可转念一想,如果妹子见识到哥健美的身材,卓越的风姿,哭着喊着非自己不嫁,自己还能勉为其难纳她为妾,在遇到哥的梦中情人之前还能跟她缠绵悱恻打情骂俏一番。   不过为什么想到梦中情人的时候,脑中浮现的是江遥魅惑的身姿。江逸扬纳闷了一下立刻抛在脑后了,妹子当前如何表现?   风流状:靠近少女,一手脱掉上衣露出性感的胸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暧昧哈气道“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鸳鸯同浴呢?”说罢蜻蜓点水般吻一下她小巧的耳垂,然后少女羞涩扭捏,投入自己的怀抱;   儒雅状:拱手谦恭道:“小生惶恐,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劳姑娘大驾。还请姑娘回避则个。待小生沐浴完毕,再与姑娘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说罢再风轻云淡的一笑,多么高尚的君子风度,要的就是那种表面亲近实则距人千里的诱惑。然后少女对自己一见倾心,羞涩扭捏,投入自己的怀抱;   无赖状:惊喜道:“姑娘你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一定是张三开的戏园子,我们一起看了牡丹亭(暧昧的眨眼),不是么?那一定是李四的绸缎店门口了,姑娘一身粉红的新衣,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是么?那必然是王二麻子家后的小桥上了,擦肩而过后姑娘的倩影一直留在我的心中……不管怎么说,姑娘与我是有缘人那。”然后少女深有同感,羞涩扭捏,投入自己的怀抱。   小鸾一头雾水的瞧着少年明显一副不在状况的样子,试探着问:“公子,奴婢来为你宽衣吧。”说着便去解江逸扬的腰带。   没想到江逸扬嗷的一声,往后急退几步,爪子交叉捂住胸部,瑟瑟发抖。   小鸾= =,老子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好吧,再说你那瘦得跟人形鸡翅一样的有毛好看的,老子上辈子阅GV无数,谁稀罕你这号的。   江逸扬羞愤欲死,为毛啊为毛,好不容易遇到软妹子一枚,为毛老子在把妹的道路总是施工ing!万能的主宰行为的神经中枢,你如此娇羞为哪般。   江逸扬含泪望苍天:“我还是自己洗吧,不劳烦姑娘了。”   小鸾恭敬行礼:“那小鸾先去厨房给公子准备几味点心。”随后便离开了,还体贴了掩上了门。   少女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在叉腰大笑,哈哈本姑娘不用给这发育不良的瘦弱小身板儿洗澡了,有更多时间寻找美男了!   江逸扬化悲愤为力量,野蛮的扯掉自己的遮羞布,扑通一声跳进木桶,拽过毛巾和皂角,把自己从头到脚狠狠地揉搓清洗了一遍,好不容易觉得身上干净只余下沐浴香味后才爬出浴桶。   其间换了几次水,他都故作镇定心中飙泪的面对小鸾笑意盈盈的眼睛。   换上了干净衣衫,江逸扬才想起福伯说会   告诉他义父的身世。于是暂时把自己的窘事抛到脑后,带着大问号去找福伯了。   东转西转了半天才找到福伯,他正指挥着一群小厮搬运货物,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颇为威严。   江逸扬暗自咂舌,没想到福伯也有如此威严的一面。这时福管家也看到江逸扬了,连忙迎上来:“扬少爷,这后院堆积杂物的地方,可不是您来的地方啊。”   江逸扬提醒道:“福伯,你不是说会告诉我义父的身世嘛,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福管家泪飚,这孩子咋这么有礼貌呐。一拍脑袋:“哎看我这记性。”转头对小厮吩咐:“这剩下的搬到西边的储物间,可别搞混了。”   接着给江逸扬引路:“扬少爷往这儿走,等回了流云居,老仆再细细说与你听。”   江逸扬乖乖的跟着走了,一路上好奇地张望。他发现江府里的布置大多精巧华丽却不显俗,显得无比自然,如同天生就该如此布局一般。   就像是江遥本人,风华无双却也不刻意遮掩,就算引得天下注目,他也兀自逍遥。   不过江逸扬想起,自己居住的流云居似乎有些特别,简单不张扬,不像是义父手下的布局,加上之前福伯惊讶的样子,江逸扬小心问道:“福伯,我住的流云居好像跟别的不大一样,是义父布置的吗?”   福管家停下来,叹了口气:“唉有一位公子曾经住在那,少爷便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了一处幽静的住处。不过这是旧事了。”   说着便到了流云居,福管家引着江逸扬在流水边上的石凳上坐下,吩咐小鸾端了糕点和茶水上来。   江逸扬一看到小鸾就浑身不对劲儿,避开小姑娘的目光,赶紧追问福管家:“那公子是谁呀?”   福管家又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人不说也罢,扬少爷若想知道还是问少爷的好。”   江逸扬见福管家无意多说,便转移话题:“对了福伯,你还没告诉我义父为什么不姓吴呢。”   福伯皱眉想了一会儿,慢悠悠道:“说来话长啊。皇上与少爷的娘家是江南最有名的世家,以做绸缎生意发家的江家,如今已经是全国最大的绸缎庄了。当年大小姐嫁入皇宫做了妃子,而先帝是一代有名的风流圣上,后宫佳丽何止三千。因此日子过得并不舒心,直到皇上出生,先帝无比宠爱皇上,大小姐才得以专宠。不过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先帝又南巡去了苏州,在酒楼遇到了与老爷赌气偷跑离家的二小姐,也就是少爷的娘亲。由于当时先帝隐瞒了身份,二小姐并不知道那是先帝,而二小姐怕被老爷寻到,也隐瞒了自己的姓名   ,阴差阳错的……”福伯咳了一声,喝了口茶水。   江逸扬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一夜情嘛,哥们儿懂的。   福伯清了清嗓子续道:“结果后来二小姐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唉这传出去是多大的丑闻呐,老爷气坏了,命二小姐在祖宗祠堂思过,并要她说出孩子的父亲。二小姐性子倔,跪了很久都不说。夫人心疼小姐,哭着求了老爷很久才把二小姐保出来,好好调养。后来生下少爷,对外宣称是收养的。老爷那时又急着把二小姐嫁出去,二小姐抵死不从,老爷也并不理会,只说等生了孩子就要把小姐嫁出去。唉也不能怪老爷,这大家闺秀有了身子,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喜事啊。后来小姐不反抗了,老爷夫人都以为小姐想通了,谁知生下少爷后没几天,小姐留下一块诗帕便自尽了。唉多水灵的姑娘,就这么没了……幸好还留下了少爷,唉这眉目,这性子,简直跟二小姐一模一样。”    ☆、香散风花逐马蹄   福伯沉浸在往事中,江逸扬在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茶,心想,江遥他妈简直是活生生的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啊。   这二小姐跟自己姐夫生了孩子,这不是传说中的乱伦吗?不过说起来两姐妹共侍一夫,还其乐融融,这事情并不少见啊,至少赵合德跟赵飞燕就是嘛,江遥妈为什么不直接进宫呢。江逸扬百思不得其解。   这娃完全忘记了,古代女子并不是只要进宫就能当上妃子受到宠幸的。更别说一个怀孕的女子,说不定还走不到皇帝面前就被其他心怀鬼胎的后宫女人害死了。   再说,看江遥就知道,他娘这样的性子,哪会把自己儿子放到皇宫这充满危险和刺激的地方,每天上演含泪挥别生死离别的悲情剧啊,虽说剧情跌宕起伏,那也是对于围观群众而言。   就算是、笔下冤魂无数的琼瑶奶奶,若是让她穿越进自己小说里充当主角,她也会把自己设定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既能扮演御姐,又能充当萝莉,外带IQ800,运势奇好,非武林盟主不嫁,非太皇太后不当的奇葩角色啊。   所以说啊江小扬,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你这脑子没有小鸾的帮助,等吃掉小妖孽的时候,他跟别人生下的娃都老死了……   江逸扬看福伯专心致志的悲伤着,觉得自己也不好在这呆着当他跟他回忆的电灯泡。   至于后来义父又怎么被皇帝老儿发现并封为王爷,现在的皇帝又对义父态度如何,就只有等下一次,福伯情绪恢复后再问了。   江逸扬开口,“福伯,我想出去逛逛。”   福伯眼睛瞪圆了:“出府吗?”   江逸扬见福伯如此紧张,笑道:“当然不是了,就在花园里转转。”   福伯这才舒口气。   随后江逸扬脸不红心不跳的溜出江府逛街去了,毕竟穿越过来这么几天还不大了解这个架空的世界,刚好上街打听下,说不定还能把到软妹子。   毕竟像哥这样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剑眉星目,虎背熊腰,风华绝代,不羁倜傥,还有一身古铜的肤色,健壮的体魄,强有力的臂膀,外刚内柔的性格,野性中带着温顺,忧郁中带着放荡,简直就是男性的典范,妹子的恩物。   想到妹子,之前福伯讲的悲伤往事又被他选择性暂时遗忘了。江小扬你真不是个合格的年下啊掩面。   这娃又忘记了,他现在是一个被禁锢在目测看来虽已十四,其实不如十二的小身板儿里的大叔灵魂。请不要怀抱如此猥琐的梦,如此么嚣张的跑上街,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坚决贯彻防火防盗防变态的政策啊。   江逸扬叼着块糕点怀里还揣着几个,典型一副小流氓样儿往热闹的地方挤。   他一边挑边儿上的小路走,一边嘀咕,待会儿一出巷子就撒丫子跑路,别撞上义父或锦儿,不然自己就得乖乖被抓回去了。   正琢磨着,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大嗓门:“咦扬少爷你去哪儿?”   江逸扬:哈哈果然神经太紧张,都出现幻听了哈哈。   继续跑路,任锦儿在后面“扬少爷,扬少爷”地大呼小叫。   锦儿见这小子铁了心不理他,心下奇怪,索性跃下马车,一把抓住江逸扬的袖子。   江逸扬心知跑不掉了,干脆转头作惊喜状:“哟,这不是锦儿嘛!”   锦儿嘴角抽搐,大哥你能再假点么?   江逸扬依然笑容可掬:“锦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啊,面圣好玩吗?”   锦儿瞪了他一眼,“面圣有什么好玩的,我第一次进宫紧张死了,不过御膳房的吃食倒是很美味啦。”陶醉地想着。   江逸扬笑道:“义父对你真好,自己有肉吃还不忘给你一口骨头啃。”   锦儿点头,“就是就是。”过一会儿反应过来,呸呸,什么跟什么啊。   趁锦儿走神之时,江逸扬决定跟江遥负荆请罪,毕竟自己偷跑出来玩也有不对,最主要的是,忘记带钱了,有必要找江遥要点活动经费不是。   磨磨蹭蹭地走到马车前,江逸扬正苦思冥想地打着腹稿,便听到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嗓音:“扬儿在发什么呆,放心,我又不会责罚你。”   江逸扬:早说嘛真是的。   掀开帘子,只见江遥懒懒的一手支颐,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柳眉微蹙,羽睫半垂,正午刚过,稍微柔和的阳光透过小小的车窗,在他玉瓷般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被发冠束起墨色长发顺着柔美的脖颈温顺的垂下,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微微的金色,一只纤纤素手把玩着玲珑茶盏,马车里都被渲染上了慵懒的味道。   江逸扬小惊艳了一把,不过看到眼前人微蹙的柳眉,只怕这烦心事与皇帝的什么阴谋有关。   想起义父的身世,江逸扬心下黯然,若是皇帝想要除掉这个眼中钉,不管是明的暗的,他一定会帮义父摆平所有的麻烦!   事实总是残酷的,江小攻难得霸气一把,只是江遥烦心的事情刚好相反。   当今小皇帝吴天赐是小妖孽的亲表哥,两人交情极好,好到继承了自家爹优良传统:风流成性的小皇帝一直死缠烂打的时不时需要小妖孽帮忙监国,自己则时不时跑出去跟美人互相深入了解一下。   江遥前一晚收到暗卫   的信件便是皇上所写,大意是:朕要南巡,西巡,东巡,兰陵王帮忙料理一段时间的朝中事务。   小妖孽进宫面圣也是为了此事,监国这出力不讨好的破事儿,干好了小皇帝要打着传位给自己的主意,干差了,小皇帝要打着让自己多锻炼的主意。   至于为毛要多锻炼,小皇帝理直气壮,万一朕活不到那天,你作为朕儿子的长辈,总得起到辅佐的作用吧。   方才席间,小皇帝又搬出此事,说哪哪的青楼有个长相极美的小倌儿,心向往之,适当的表达出想勾搭一下的想法。   小妖孽灌了两杯黄汤下去,有些微醉。丹凤眼亮晶晶,对着小皇帝风情万种的抛媚眼,小爪子也不安分的搭上小皇帝的肩膀,两眼睛一只写着:“天赐哥哥天赐哥哥。”另一只写着:“勾搭我吧勾搭我吧。”   小皇帝也顺手搂住小妖孽的纤腰,吃了几口豆腐才长叹一口气,极其诚恳道,其实吧朕对皇弟也是一往情深,只是朕活了二十多年,没能为祖国为人民做点什么,每思及此,伤心欲绝。   因此朕下定决心为苍生谋福祉,而这个“苍生”,要从妹子抓起。   小妖孽勾搭不成功,无比郁悴,挠了小皇帝几爪子,又灌了两杯黄汤,顺口问道,皇上打算如何为天下女子谋福祉。   而吴天赐小皇帝无比诚恳地供出了回答,逛遍天下青楼,见到顺眼的女子便为他们赎身,纳入宫内;不顺眼的呢,就从长计议。毕竟国库也不富裕,不计划着用,怎能拯救更多的漂亮妹子。   要先让漂亮妹子过上富裕的生活——安顿在自己宫中,再让不咋漂亮的妹子过上富裕的生活——安顿在别人家中,最后才能达到共同富裕。   小妖孽纠结了,对于监国这个看似美好的苦差,他一直本着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的核心原则敬而远之。   但看着皇帝哥哥殷切热烈的眼神,心知这次不好跑路了,忽然想到自家儿子,表面无比为难,内心无比嗨皮地回绝道,不行啊皇兄,皇弟家还有一只年方十四的儿子,实在是照顾不过来啊。   小皇帝这下囧了,你啥时候有儿子了。小妖孽淡然道,这次回娘家的时候捡的。   小皇帝立马忘记了监国的大事,扒着小妖孽开始八卦,你儿子姓啥叫啥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家里几头牛田里几亩地有没有身份证结婚证房产证,长的咋样身材如何,啥时候带进宫给皇兄调戏,咳不对,宠爱,咳不对,见识下呗。   可怜这小皇帝的词典中木有正常的动词。   小妖孽凤眼微眯,唔扬儿之前家里贫寒,身板儿确实瘦弱了点   ,不过倒是俊俏非凡,等以后喂胖点应该会更养眼。下次带进宫给皇兄调戏,咳不对,宠爱,咳不对,见识下。   可怜小妖孽微醉后智商急速下降。   就这样,两人就此话题达成共识,小皇帝忘记了让小妖孽帮忙的事情,小妖孽也假装忘记了小皇帝让自己帮忙的事情。两人大吃大喝一番后,小妖孽尽兴而归。   所以事实上,这才是江小妖孽无比苦恼和郁闷的根源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小改动啦~! ☆、世间尤物意中人   江逸扬霸气完后,忽然想起自己比脸还要干净的钱包,顿时蔫儿了。   这年头不是人视金钱如粪土,而是金钱视人为粪土,作为一只想泡妞儿的禽兽,江逸扬感到压力很大。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义父,我想出去逛逛,府里没人陪我玩。”俩大眼睛水灵灵的瞅着江遥,努力眨巴眨巴,作委屈状。   江遥纯真状:“去吧,晚上早点回来用晚膳。”   江逸扬眼睛继续努力眨巴眨巴,小声:“没钱。”   江遥继续纯真状:“然后勒?”   江逸扬恨不得撞死,继续小小声:“能不能给我点?”   江遥恍然大悟状,眉开眼笑:“哦~~原来这样,早说嘛。”   江逸扬松了口气,伸出双手准备接钱。   谁知喝酒后的江遥大幅度妖孽化,他缓缓靠近江逸扬,纤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呵气如兰(江逸扬顿时闻到一股酒味儿),笑得魅惑:“扬儿,你想要钱么,求我呀~”   江逸扬震惊了,这还是我淡然脱俗,清雅无双的义父吗?人生若只如初见……罪恶的乙醇,你把我善良慈爱潇洒从容的义父还给我!   江逸扬含泪挠墙:“求你还不行吗。”   江遥闻罢心情舒畅,伸爪子跟拍小狗一样拍了下自家儿子的脑袋,“真乖~”然后无比满足的靠回去,闭目养神,“去吧去吧,好好玩~”、   江逸扬泪流满面:“义父,钱……”   江遥嗖得探过小脑袋,托着下巴笑盈盈的盯着江逸扬,江逸扬被盯得浑身发毛。   正想开口,江小妖孽伸出如同玉笋上点着嫩红花瓣的玉指,轻轻点了下自己绯红的脸颊,:“亲我一下就给你钱~”   江逸扬捂着脆弱的小心脏泪奔了,算了,还是回去找福伯要好了。   正转身想跳下马车,被江遥一把抓住,往回一拉,江逸扬差点摔倒,条件反射的抓住前面的马尾巴。   骏马暴怒,后蹄儿一蹬,狠狠地踹了江逸扬小腿儿一下,随后傲娇的打了两个响鼻,哼哼想非礼哥,哥是有家室的人。   江逸扬欲哭无泪,抬头看到江小妖孽凑过来的莹白脸颊,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有隐约的指痕(自己弄的),不禁心猿意马,凑上去亲了一下。   亲完江逸扬就愣住了,然后心下悲催地嚎叫,老子果然被义父带坏了,居然亲一个男人,老子保存了二十几年的初吻啊!!无情无意的苍天,你为什么要捉弄有情有意的我?!   而江遥彻底嗨皮了,他摸出几个铜板儿,阔气的扔给江逸扬,潇洒道:“拿去,扬儿,随便   花!”   江逸扬:这也太随便了。他默默地捡起几个铜板,揣进兜里,默默的爬下马车,心碎的跟饺子馅儿一样。   这年头,做一只色狼难,做一只有钱的色狼更是难上加难。心里的小人蹲在墙角画圈圈,哼哼有钱了不起啊,等老子有钱后,老子就去买500辆马车,再雇500个车夫,出门就让他们跟在后面,一会儿排成“N”形,一会儿排成“B”形。   被生活QJ的少年站在马车外迎风流泪,手里紧紧握着几枚铜板,天上一排大雁飞过,一会儿排成“S”形,一会儿排成“B”形。   倒是锦儿回忆完御厨的手艺,看到江逸扬蹦跶进去没一会儿工夫,出来就如同脱胎换骨般,好奇的凑上去:“扬少爷,少爷同意你才独自上街了么?”   江逸扬默默地转过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锦儿吓了一跳,正欲开口,少年气若游丝地说:“锦儿,你身上有钱吗?我出来急了,忘问福伯要钱了。”   锦儿忙掏出自己的钱袋,整个递给江逸扬,看着少年机械的接过钱袋,转身离开了,再一次留给锦儿他苍凉落寞的背影。   江逸扬= =地顺着小巷往外走,这种为了要钱忍受义父调戏的日子过久了会内分泌失调的啊,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老子长得帅又能怎么样,吃完饭能用脸刷卡吗,没钱的话如何在把妹道路上走的更远?有了银子,咱才能做一个有气质的流氓,有品位的色狼。   于是在这历史性的一刻,也就是江小攻穿越过来的第二天,他在这种情况下顿悟了耽美小说中的背景定律,一位优秀的小攻,首先要有事业。就算是太子攻皇上,也得把皇帝老爹扑下皇位才行啊。   所以总的来说,一位有了事业的小攻,就是一个高尚的攻,一个纯粹的攻,一个有道德的攻,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攻,一个有益于小受的攻。”   而由于江小妖孽有着发完酒疯后倒头就睡,睡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的良好酒品,直到多年后,江小攻成为了京城最成功的商人,他都没懂当初他儿子作为一个富二代,怎么会有此等决心白手起家千辛万苦的创立自己的事业。   后来江小妖孽自以为想通了,虎父无犬子啊,老子是一只纵横大吴王朝的猛虎,儿子总不能是一只娇滴滴的粉色hellokitty是吧。随后裹着棉被打滚陶醉了,原来是为父优秀的品质暗中影响了后代,俺真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直接被当年瘦弱单薄如今身材性感,脑后挂着三黑线的江小攻甩到床上吃干抹净。此乃后话,不提。   话说这时,具有小强般打不死的坚韧意志的江逸扬掂挂着着沉甸甸的钱袋,很快地恢复常态。   走到热闹的集市,江逸扬顿觉新鲜,这可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古代集市啊。两边有小摊贩吆喝自家的饮食,珠宝首饰以及字画,甚至连古装游戏中的主线支线剧情触发常用装备糖葫芦都有。   江逸扬童心大发,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一口咬掉一个山楂,心叹,古代人就是淳朴,这厚厚的红糖里裹着饱满的山楂,酸甜可口。   江逸扬三口两口的吃完一串开胃的山楂糖葫芦,肚子也咕噜的抗议了一下。   他心下盘算,作为穿越过来的第一顿大餐,一定不能亏待自己的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儿不养得壮实些,如何吸引广大妹子秋波暗送。   打定主意后,江逸扬向旁边一个卖纸伞扇子的铺面的掌柜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京城中最大的酒楼位于前面十字路口的绿满楼。   他顺手买走文艺装逼青年专用的扇子一把,又多给掌柜几吊钱,让掌柜帮他在扇子上提了首杜甫的《饮中八仙歌》中的四句:“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掌柜乐的嘴都合不拢了,连忙磨墨提笔,洋洋洒洒的誊写在了扇面上。   江逸扬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刷的一下打开扇子,一副悠闲自得的贵家公子样,一边往绿满楼走去,一边用眼角余光乱瞟街边的少女。   一路下来,江逸扬心情大好,不愧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们,平均质量还是不错滴。   到了绿满楼门口,就有伙计迎上来,笑道:“公子是用膳还是品茶?”   江逸扬慷慨的赏给伙计几块碎银,“有没有雅间?”   伙计得了赏银,忙机灵地给江逸扬引路:“有的有的,公子楼上请。”   江逸扬正要抬腿上楼,忽然听到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调笑着:“哟姑娘一个人啊,不寂寞吗,要不要在下来陪陪你?”   江逸扬转头一看,角落里一个鞋拔子脸,长得跟自己左手画出来一样的公子正在调戏一位鹅黄衣衫的窈窕少女。   一般来说,酒楼里发生纨绔公子调戏少女事件的概率极其地高。   按照套路,基本是主角虎躯一震,拯救美人,顺便把纨绔子弟打成猪头,两人深情对视,命运的齿轮开始对啃,然后美人嘤咛一声以身相许。   但如果是在耽美大神主宰的世界里,这事件的走向就如同站在人生的米字路口一样诡异莫测。   只可惜,江逸扬上辈子虽然知   道有耽美的存在,但戳死都没想到自己会穿越到这么一个诡异的小说里。   因此他只当是自己把妹的一个绝好机会,顿时亢奋了,旁边的小二看到了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一双饥饿狼眼盯着那少女,兴奋地直冒绿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江逸扬心里嘎嘎怪笑,专门整了把风流倜傥的扇子,没想到现在就派出用场了!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啊。   那少女后退了一步,躲开那只咸猪蹄,轻飘飘地说:“不劳公子挂心。”   江逸扬小惊讶了一把,按照套路,不是应该少女美目含泪道:“公子请自重。”吗,然后自己再闪亮登场。   不过这少女的反应反而让江逸扬颇有兴趣,于是他按兵不动。   那鞋拔脸公子还不死心,继续伪装情圣:“姑娘一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叫在下如何不挂心?”说完自觉无比经典,洋洋得意的打开折扇摇着。   少女偏过头:“公子果然有一双能发现美的眼睛,只不过……”   鞋拔脸公子大喜:“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少女似笑非笑:“关键是,这双眼睛还得能发现自己的丑。”围观群众哄然大笑。   鞋拔脸公子愣了半天,直到旁边的小厮小声提醒后才反应过来,只不过他还要维持自己的风度,心下虽恼怒,还是厚着脸皮道:“姑娘真是眼高于顶,在下虽不是英俊潇洒,但也勉强算得上玉树临风啊。”   那少女扑哧一声笑了,“这也太勉强了吧。这位公子您是高度近视加散光还是青光老花白内障所以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啊?跟基因突变的外星人似的,还说自己玉树临风,真是马不知自己脸长牛不知自己皮厚。再说,您的丑和您的脸也没有太多的关系,毕竟再复杂的五官也掩饰不了您朴素的智商。”   少女声音虽如娇莺啼鸣般悦耳,说出来的话却尖酸刻薄又夹杂着一堆陌生的词汇,把鞋拔脸公子绕的云里雾里,但也听出来少女是在讥讽自己,他实在装不下去了,恼羞成怒地喝道:“哪来的小浪蹄子,敢跟本少爷顶嘴。来人啊,把她给我抓回去好好管教!”   这时,只听一声怒喝:“住手!”   大家循声望去,看到一白衣少侠拍栏杆而起,他大步走到少女旁边,将她护在身后,义正言辞道:“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如此放肆!”言罢刷的抖开扇子,气势慑人!   这少侠就是江逸扬,方才听少女骂人的时候他就震惊了,这连串的词汇短语与自己穿越前的时代何其相似!只有天朝才有如此富饶的语言瑰宝啊。   这激动的感觉就如   同在一个碧绿的猕猴桃一群鸡蛋中发现了另一抹耀眼的碧绿一样。   于是,他挺身而出,充当了英雄的角色。   可是这鞋拔脸公子并没有如江逸扬所料,被自己的霸气所征服,然后痛哭流涕:“大侠我再也不敢了。”然后屁滚尿流的逃跑,而是恶狠狠的吼道:“把这臭小子一起抓起来,本少爷今天要好好教训下他们。”   江逸扬囧了,妹子没救成徒惹一身骚啊。   这时他感觉到少女轻轻拉了下他的衣摆,轻声说:“不然还是跑吧。”   江逸扬冷冷道:“你最好别碰我。”   鞋拔脸公子呆了一下,身边的人也犹豫的停下了脚步。   江逸扬用眼神示意少女往门口走,自己也随后往外走,回头地瞪了鞋拔脸公子一眼,目光阴狠危险,鞋拔脸公子浑身一颤,竟被吓得不敢动。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绿满楼,然后……撒腿就跑。跑出好一段儿,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少女往后张望,“没追来吧?”   江逸扬深呼吸了一下,“应该没有。”冷不丁听到抬头一声惊呼:“公子?!”   江逸扬吓了一跳望向少女,发现这个鹅黄衣衫的少女也是一脸惊讶,竟然是自己的侍女小鸾。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这张貌似写的有点多。求评论呀泪奔……这样的文风可以么,拒绝虐文嗷嗷。松鼠是在期末的时候码字的哟,太敬业了啊挠墙。JJ又抽了。。审了一天了唉。。 ☆、脱胎换骨   江逸扬头里一团浆糊,太多的疑问都不知道从何问起。小鸾也好不到哪儿去,她虽然没想到江逸扬也是跟他一样从21世纪来的,但是她作为江逸扬的贴身侍女,偷偷溜出江府已经是违反了家法,目前她脑子正飞速的转动著如何为自己求情。   江逸扬看小鸾峨眉紧蹙,一脸担忧,还当她在担心鞋拔脸公子追来,於是先按捺下自己的疑问,开口安慰道:“别担心小鸾,我又不是什麽好人。”   小鸾= =,“公子您还好吧?”   江逸扬心道,果然血液还在四肢循环导致大脑缺血,说话颠三倒四。正寻思如何开口询问穿越之事。   小鸾偷看他一脸严肃,还以为他在想如何责罚自己,一咬牙狠狠地掐了下手臂,美目含泪道:“公子,您别责怪小鸾。小鸾只是一时贪玩偷跑了出来,以後再也不敢了。”   江逸扬愣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盯著这个与在绿满楼简直判为两人的少女,小鸾不停地告诫自己要诚恳要诚恳,一边努力的与江逸扬对视,眼睛里尽是委屈和羞愧。   江逸扬没发现什麽破绽,心下有些失望,果然草木皆兵了……穿越这种跟中乐透一样的概率,还真以为人人都跟自己一样倒霉。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白痴,紧紧握拳,想要忽略心中铺天盖地的失望,忍不住咒骂了一句“shit!”   小鸾震惊了,那那那那小子说的是英语麽?!她来回打量了下少年,有点不敢相信,试探的冒泡:“公子,您认识绿满楼边上卖萝卜头的宋丹丹大婶和赵本山大叔吗?”   江逸扬正黯然神伤,听到这问句惊喜的都结巴了:“小鸾你是天朝来的吗?”   小鸾乐得蹦了起来:“哥们儿你果然也是穿越过来的!”随进抱头痛哭,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两人宣泄完炽热的感情後,终於平静了下来,两人的相处的模式也从主仆转型为哥俩好,小鸾也从江逸扬的目标妹子转为了作战同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是吧。   江逸扬激动地直抽抽,连忙问:“小鸾你怎麽过来的?”   小鸾也立刻从萝莉恢复成了御姐范儿,一脸不耐:“哎别提了,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姐姐过马路时候看对面楼上二楼俩帅哥打啵儿没拉窗帘,一走神儿被车撞了,醒了就穿到这府里一丫鬟身体里了。”   她忧伤的画圈,“好歹让伦家看到他俩H後再死,也能让伦家心满意足的含笑九泉啊。挨千插的破司机,是被凌虐了赶著投医嘛!!”   江逸扬含泪,小鸾你为什麽是腐女啊!!上辈子老子就生活在腐女的阴影   下,上学时,每天一进教室,就被各种欣慰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主要是她们还在碎碎念,“腹黑攻啊腹黑攻。”   上了大学后更加离谱了,江逸扬被好几个男人勾搭过不说,连那些无处不在的腐女甚至也煽动着给他找只小受配对,围着他进行各种掰弯教育。一上QQ,MSN,那些狼女就不停给他发男男图片视频。这么下来,硬是把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好直男耳濡目染的无比郁悴。   试问,哪个直男知道傲娇受,忠犬攻,H等莫名其妙的词?   又有多少直男知道男男的床上生活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逸扬异常悲愤,老子好不容易才没被掰弯,现在都死了一回了,为什麽还如影随形的跟著一阴影,现在脑子还回荡著腐女们特有的嘎嘎怪笑……   小鸾画完圈了想起还有个散发著忧郁气息的路人甲,彪悍的拍了拍他:“哥们儿你呢?咋过来的?诶你怎麽哭了?”   江逸扬默默地擦干眼角:“风吹的……”   小鸾同情,哎这麽低级的谎言,难道想起自己以前的爱人了。打量了一下,只可惜看身板儿看不出是攻是受,毕竟不是它原始身板儿。   江逸扬发现小鸾看他的目光就像在菜市场卖猪肉时挑肥拣瘦一样,心知她又在鉴赏自己的攻受品质,忙转移话题:“其实我也是死了以後穿过来的,从山上掉下来了。”   小鸾明显对这话题失去了兴趣,她摸了摸肚子,呲牙咧嘴:“哥们儿能请顿饭不?刚在绿满楼我刚点了几个大猪肘子,还没上菜就被骚扰了。”   江逸扬眼角微抽,说不定你那几个猪肘子上了,那男的也不敢骚扰你了。   他点头:“行啊,刚好我也没吃,随便找家店吃算了,我可不敢回绿满楼了。”   小鸾垂泪,我的酱香猪肘子……钱都给了……   两人本想勾肩搭背,想起这毕竟是古代,太过於彪悍吓到人不好,就算吓不到人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而且江逸扬也担心跟一少女公然亲近,会影响他跟妹子深入交流,小鸾也担心,哥们儿跟自己公然亲近,会影响他跟帅哥深入交流,上流社会的人嘛,总喜欢做点下流的事。   於是俩狐朋狗友通过完全迥异的思维方式达成了共识,随意挑了家干净简朴的小饭馆,小二看这两问衣著不俗,心知生意来了,忙殷勤的报菜名:“客官,小店的招牌菜有红烧排骨,板栗烧鸡,清蒸鲫鱼,香酥焖肉等,还有些新鲜菜蔬。客官与姑娘两人的话,点两荤一素一汤足够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那个娇滴滴的黄衣少女道:“小二哥,你刚才说   的排骨烧鸡鲫鱼焖肉各上一份,再切一盘卤牛肉,炒个菜蔬,加碗番茄蛋汤。唔对了,你们有酱香肘子麽?”   小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迎上少女殷切的美目,结巴道:“有,有的。”   少女豪爽道:“那就再来一盘肘子。小二哥动作麻利些啊,我家公子自有打赏。”   小二忙应了退下,暗自泪奔,呜呜呜果然人不可貌相,那小姑娘虽标志,怎地如此彪悍……   正悲催著,听到少年後面喊道:“再来四两米饭,啊不对,五两。”店小二打了个趔趄。   江逸扬怀疑:“点了这麽多,你吃得完吗?”   小鸾无所谓状:“反正是你付钱嘛。”   江逸扬无语了,腐女果然是独立於男人女人女博士外的第四种生物。   小鸾一边嗑著瓜子,一边好奇问道:“你还没说你穿越是怎麽回事呐,快说说。”   江逸扬= =,拜托,明明是你当时心不在焉好吧,郁闷归郁闷,江逸扬还是把他如何掉下山崖,穿越过来如何被锦儿救助被江遥收为义子带回来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小二速度倒是很快,还没讲完,菜就一个一个上来了。小鸾夹起一个鸡腿,热泪盈眶:“好一条风姿绰约美豔动人的鸡腿啊。”吧唧一口咬掉半只。   狼吞虎咽几大口後,小鸾缓了一下:“我是还没见过江府少爷,不过据说是美人一只嗷嗷!!”两眼放出绿光,江逸扬顿时联想到一只饿狼对著一只绵羊嘎嘎大笑,我好久没有吃肉了!   小鸾咳咳两声,形象,注意形象,“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江逸扬蔫儿了:“不知道……但是肯定也不能一直让义父养著,我又不想考功名,高考都已经够折腾人了。还是经常比较赚钱,但是具体也没想好。”江逸扬脑里浮现出要钱被调戏的惨剧,打了个哆嗦。   小鸾夹了块板栗,安慰性的放在江逸扬碗里:“你现在还小嘛,主要任务是养膘。至於其他的,你还担心21世纪的东西会让你没饭吃吗?在职场里,就要像柯南一样,有一种走到哪儿让别人死到哪儿的霸气!”   江逸扬感动,“哥们儿就指望你给我出主意了。以後哥们儿有钱了铁定给你找个好亲家,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小鸾惊恐状:“所以你要非礼我吗?”   江逸扬勃然大怒:“靠你这不看不起我吗?!哥是非36D不入眼啊!”小鸾垂泪,真是给自己添堵。   说说笑笑间,不觉已是夕阳西沈,江逸扬跟小鸾都是聪颖之辈,又拥有身为未来人穿越古代应具备的知识和见   解。   虽然刚来到这个陌生的架空世界,多多少少有点灰心,但是他们都明白,.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忧伤而风情万种。而且目前江逸扬才十四岁,小鸾十一岁,还有很多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的风俗文化,确定以何作为谋生之道。   江逸扬信心百倍地举杯:“生活呢,就是生出来,活下去!就当是再活了一次,哥们儿,为我们以後天妒人怨的美好生活干杯!”   小鸾也笑吟吟地端起茶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也是,趁著年轻的时候把该干的坏事干完吧!也没几年了。”   两人相视而笑,将茶水一饮而尽,又大大的打赏了小二,江逸扬顺手抓起那把已经弄皱的扇子流氓一样插在腰带里,嘻嘻哈哈的打道回府了。   刚好被福伯催著去寻人的锦儿刚跨出门口,便看到远处走来的江逸扬和小鸾。   江逸扬脸上带著淡淡的温煦笑意,傍晚暖黄的阳光洒在少年身上,将他的衣衫都染出了金边,在他身後投下了长长的影子,举手投足间似乎多了些什麽,那份自信稳重的气质忽然让身为贴身侍卫的锦儿有些警惕,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最初那个有点淘气幼稚的小孩儿,这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甚至让锦儿感觉尤其陌生。   他呆呆的望著迎面走来的江逸扬,忽然又释然了,也许这才是那个真正的江逸扬,那个从凶恶的土匪里只身逃出并作出冷静判断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JJ真的好抽啊。。松鼠都更新了第八章,第七章还在审核掩面。。前三章考完试后松鼠会重写。毕竟那时候实在太太太青涩了。。现在看不下去了唉。。 ☆、创业之路   快要入秋了,阳光不再强烈刺眼,感觉隔着好几层薄纱一样温和煦暖,院里的高大古老的银杏树上,原本饱满的绿叶也变为金黄色,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一阵风都能让树枝不堪重负般,将大片金黄银杏叶轻轻抖落下来,在地上铺成一块厚厚的毯子。银杏叶掉落的前几天,福伯都不许小厮们大扫,直到两三天后,地上的银杏叶逐渐失去光泽变软变湿后,才有小厮干干净净的将院子清扫一净。   这天下午,江遥正懒懒的靠在院中特意安置在银杏树下的软榻上晒太阳,他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的阅读手中的书卷,他身着一袭宽大的浅杏色衣袍,腰间松松的系着靛青色宽幅腰带,长发也未束上,乖顺的垂散在软榻上。   蹙眉看了一会儿,江遥往后随便翻了几页,喃喃道:“号称汴城第一才子怎么是这水平,唉不看也罢。”索性合上书卷,闭眼小憩。   忽然感觉眼前一暗,随即感觉到有人把柔软的的薄毯盖在自己身上,江遥闭眼笑道:“扬儿不是去集市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人正是江逸扬,这几个月他长高了一些,身体也开始长肉,完全看不出瘦弱的痕迹了。   他刚去集市转悠买了些山楂回来,又在厨房忙活了半天,试图做出双皮奶。失败了好多次后终于做出了满意的成品,急忙端来献宝。   一走进江遥院子里,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舒服的躺在软榻上,一只手无意识的压着身上的书卷,在满园的金黄银杏叶中显得很惬意,江逸扬有些恍惚,好像认识了义父这么久,还不曾真正了解他的一分一毫,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是跟对别人一样平淡。   这个认知让江逸扬有些莫名的急躁,他郁悴了,为什么有种忧郁的感觉,难道我也有些逆流成河的小悲伤,江逸扬深呼吸了几下,才端着托盘过去。   走近才发现,江遥似乎是睡着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将他长长的睫毛都染成了金色,微风渐起,吹起他单薄的衣衫,江逸扬莫名的觉得有些生气,这么睡也不怕着凉,真是人傻不能复生。他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拿过旁边搭着的薄毯盖在江遥身上,动作轻柔。   听到江遥的问话,江逸扬皱眉无奈道:“义父我都回来了好久了。”   江遥伸手去推江逸扬,“让开让开,都挡着我晒太阳了。”   江逸扬顺从的让开,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小几上,端起一个瓷碗,里面是凝固的晶莹的奶白冻,上面撒着碎花生,葡萄干和被捻碎的山楂。   江遥好奇的凑过去,“这是什么?”   江逸扬笑道:“这是我跟小鸾新创的甜食,叫双皮奶。你先尝尝。”说着就把小勺和瓷碗递给江遥。   江遥舀了一小块尝了一下,眼睛一下亮了,“   味道真不错。奶冻稍微甜了点,不过跟葡萄干和山楂一起吃的话甜一点未尝不好,只是山楂还未到季节,有点涩。”   江逸扬心下佩服江遥的味觉,他在厨房鼓捣了好几回好不容易调出甜味适度的比例,做的时候也是听小鸾的建议说,为了中和山楂的酸味,最好多加点糖,这才多加了一小勺。   江逸扬看着江遥吃的有滋有味,心里也算有了底,这么看来口味差异应该不会太大。   这段时间他跟小鸾商量了很久,才最后敲定从食物下手的决定。毕竟民以食为天,而对于他们来说,新鲜的吃食可以说是小菜一碟。两人天天逛街专门往豪华的酒楼,简朴的小店跑,甚至连路边小摊都不放过,可以说基本把京城能吃的都吃了一遍。   经过很多天的体验,江逸扬基本清楚了,京城里的吃食跟中国古代的没什么两样,大多是鸡鸭鱼肉等炖烧煎煮的中餐,可以说他们发展食品行业,从现代的外国餐种下手的话前途无量,当然前提是他们做出的东西不能太迥异于当地人的口味。   确定创业目标后,接下来当然是艰苦的细节工作:写下他们所知道的菜名,然后凭回忆做出来,细节如佐味的配料,比例等就只能通过一次次失败的实践总结出满意的菜谱。   这么下来,两人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材料,美名其曰实验基金。   每次小鸾灰心的时候,江逸扬作为领导角色,便热情洋溢的鼓舞她:“不想变形的金不是好钢!伍迪艾伦不是说过吗,如果不经常遇到挫折,说明所做的事情没有创新性嘛?要是克服了这些挫折,我们作出的创新将是这个年代里最惊天地泣鬼神的啊!”   小鸾:“唉哥们儿,你要不会用英语说中文的话就啥也别说了,吵死了。”   江逸扬愤怒:“不知好歹!哥是没锅,有锅早把你炖了!”   这么下来,江逸扬倒是因此长胖了不少,小鸾却郁悴了,天天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长胖了。   于是每天早上江逸扬还在睡梦中就会听到小鸾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我的衣服是不是又瘦了!”   然后小鸾就会跑进来掀被子,“你昨晚这么早就睡了,怎么还不起来!”   江逸扬无比郁悴,哀嚎:“哥们儿早起和早睡并不是一一映射的关系好不好?!”   小鸾不甘示弱:“拜托,你不想赚钱了吗?!以后你想顿顿啃馒头吗?”   小鸾阴恻恻道:“其实馒头也不错,想吃大饼了,就把馒头拍扁,想吃面条了,就用梳子把馒头梳几下。”   事实证明这招对江逸扬是很有用的,小丫鬟每次给他端水洗脸时总会听到他的哀叹:“怎么这么忙啊,我一天连8个时辰的睡眠都不能保证啊!”   经过几次这样的经历,江逸扬悲催的发现   他的生物钟居然可恨的自动提前了,经常是他早上醒了以后才听到小鸾的每日一嚎。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至今为止他们俩鼓捣出的几十种甜品和主食,包括黑胡椒牛排,自制意大利面酱浇的普通煮面,蛋包饭,甚至蛋糕和土司,因此出现的汉堡,三明治,炸鸡,薯条等快餐,均得到了江府上上下下的认可和赞赏。   福伯喜洋洋地夸他们真是五谷神仙下凡,只有天知道江逸扬和小鸾付出了多少艰辛的努力,就为了得到这个世界的承认。   想着这段劳累但充实的日子,江逸扬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义父,你介意我从商吗?”   中国古代商人的地位是很低下的,上街打听闲聊的这些日子,他发现这个世界跟中国古代很相似,功名至上,商人则杯具的垫底。   虽觉得义父不是这么古板的人,但毕竟是皇亲国戚,万一自己经商给义父的敌对者留下了口实,也是得不偿失。   江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无意识的搅动小勺,移开目光淡淡说道:“都是靠一己之力谋生,从商又有什么不好,入仕的那些人又能高尚到哪儿去。”   江逸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听到江遥低低叹了口气,不管是清雅如神的义父,还是妖孽狡猾的义父,都不该有着如此沉重的心事,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才能让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男子这样的挂怀呢?   江逸扬望着江遥略带无奈忧伤的笑意的侧脸,心慢慢沉了下去,狠狠地咬了咬下唇,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这种心情,好像是久违的愤怒和酸涩。   因为义父最重视的不是我吗?江逸扬有些迷惑,但是我凭什么要求义父只重视我呢?   他虽天资聪慧,但在这方面却尤其迟钝,怎么也想不通,他深深的望了沉思的江遥一眼,一声不吭地收好东西放回厨房,突然觉得很累。   回到卧房后江逸扬直接扑在了床上,打算好好的睡一觉。还没等他把被子捂热,就听到小鸾的魔音:“哥们儿快起来!有急事!”   江逸扬没精打采的坐起来,“什么事儿?”   小鸾看他一脸颓丧,惊讶了,“谁欠你贷款要到期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这表情?”   江逸扬闷闷地说:“没怎么啊,就是感觉脑子空空的。”   小鸾松了口气:“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脑子空不要紧,不要进水就好嘛!”   江逸扬心情不好,不欲跟她争论,转移话题:“你刚说有什么事?”   小鸾恍然大悟:“啊对!差点忘记了,福伯的生日快到了,我们给他做个生日蛋糕吧!”   江逸扬想了想,爽快的答应了:“行啊,反正也记得怎么做蛋糕,福伯对我们那么好,是该好好庆祝她的生日。”   福伯忠厚善良,他一直没有女儿,对小鸾   尤其的好。虽然小鸾是身份卑微的丫鬟,但是福伯简直把这个在自己面前温顺体贴(江逸扬掀桌:温顺?!她那是闷骚!闷骚是对自己放荡!小鸾阴恻恻:看来姐姐今天不教训你一顿你不知道姐姐文武双全。江逸扬蔫儿了……),实质上古灵精怪的的小姑娘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小鸾虽不说什么,心里却一直很依赖福伯。   见江逸扬答应了,小鸾开心的蹦出去了,“那我先去准备材料了。”   江逸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便扑回床上。   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越想越焦躁,简直要仰天长啸,老子怎么这么命苦啊,刚过完悲催的一生,还没迎来光明就穿越到这儿来,妹子没找到,还要过劳心劳体的日子!老天你是有多音痴,怎么上辈子不靠谱,这辈子不着调啊!   作者有话要说:难产了啊!瓶颈期啊!捶胸哀嚎。。还冒着明天考试挂科的危险嗷嗷!!大家留言啥的,安抚下勤奋更文的松鼠吧嗷嗷!!明天考试到周五。。可能不能日更了,大家见谅啊。。顶着锅盖逃走。。 ☆、生日蛋糕   福伯生日那天,江逸扬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了,小鸾端了水进来,噗的乐了:“哟国宝啊这是怎么了?”   江逸扬无精打采的洗了把脸,“睡不着。”   小鸾又乐了:“你也有睡不着的时候啊。有心事吗?”   她凑近鬼鬼祟祟的说:“恋爱了吧?”   江逸扬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我倒是想。不然你跟我交往试试?”   小鸾嗖得一下窜到门外,扒着门框警惕状:“你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江逸扬眼角微抽,“开玩笑的,我就算是癞蛤蟆,也不会找一只母癞蛤蟆啊。”   小鸾怒了:“臭小子姐姐长得不好看吗?!”   江逸扬懒洋洋的披上外衣,“还行,分得出五官。”   小鸾垂泪,这孩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   昨晚他一直辗转反侧,回想他从遇到江遥到现在的每一天,江逸扬承认,一开始与他们同行,甚至是顺从的认他做义父,确实只是想找个永久的靠山而已。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自己的意义似乎已经不再是单纯呢?江逸扬放弃般的吐口气,雏鸟效应吗?   江逸扬暗暗打定主意,忙完这段后要去青楼一夜游,他闷闷地想,不然再这么下去,老子都要成基佬了。   用过早膳后,江逸扬忙去找小鸾开始动工。   刚才在桌上,江遥完全没有任何跟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依旧一本正经的捉弄福伯,调戏江逸扬。江逸扬自从发现自家义父的恶劣癖好后对他的崇敬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时不时在饭桌上反驳几句,经常把江遥堵得哑口无言,气冲冲的念叨:“这孩子翅膀硬了!哪天该割下来红烧了!”   不过今天不管江遥如何找茬,江逸扬都一声不吭,只是低头飞快吃饭,几下解决后便跑掉了。   江遥和福伯面面相觑,最后掩面作头痛状:“这孩子学坏了……”   江逸扬走进厨房时,小鸾正打了鸡蛋的蛋清,加了盐和白糖,便将大碗和之前制作的简易打蛋器——其实就是洗干净的细竹签折过来绕成细密的笼状——交给帮忙的小厮,叮嘱他顺着一个方向拼命地搅动。   锦儿也凑热闹跑过来要帮忙,小鸾对正太总是和蔼可亲的,她说每次见到正太总有点心虚,老盘算着怎么能跟他们有点瓜葛。   江逸扬很郁悴:“哥们儿我不是正太吗,我比锦儿还小呐。”   小鸾鄙夷:“你一脸攻样好吗,不信你光着身子追我两公里,我要回头一次算我流氓。”   幸好这彪悍的对话没有让第三人听到,小鸾也不理江逸扬   ,亲切的安排锦儿跟小厮轮流搅蛋清,直到碗里的蛋清全是泡沫才停手,然后把他们赶出去了,美其名曰:保护知识产权。   而江逸扬则自动自觉的把蛋黄,鲜牛奶和面粉倒在一个大碗里,又加了些白糖搅拌均匀。   没一会儿,锦儿也一边嚷着胳膊酸,一边把搅拌好的蛋清端进来了。   小鸾温柔可亲的表扬了锦儿,顺便附送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锦儿刷的脸红到了耳根,看向小鸾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小鸾没注意,只是拿过放蛋黄的碗,一边将蛋清慢慢倒进去,一边搅拌成糊状,随后又把炖锅放在灶上预热,倒了些菜籽油进去,然后把糊糊倒进去,放在桌上使劲震了几下。   锦儿汗颜:“小鸾,这是干嘛?”   小鸾一边彪悍的震锅,一边用温柔的回答:“这是把气泡放出来,做出来的蛋糕才好吃。”   锦儿见小鸾忙碌之时还搭理自己,心里喜悦,期期艾艾的道了谢。   完了以后小鸾又找了干净的布把炖锅裹得严严实实,又盖上盖子放进灶台,严肃的吩咐厨房小厮万万不可揭开锅盖,用小火蒸煮。   大约半个时辰后,熄火继续闷着,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江逸扬才忐忑不安的揭盖扯布,周围几个脑袋也担心的望着。   揭开最后一层布的时候,一个黄橙橙的松软蛋糕露了出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小鸾尤其激动,“我以前用电动打蛋器打蛋清,还用电饭锅蒸过,都从来没成功过诶!”随即回头淡定的解释:“家乡话。”   众人信心大增,小鸾一边回忆奶油的做法,一边用将所需的材料,黄油面粉等噼噼啪啪的报了一堆给厨房小厮,那孩子记性颇好,不一会儿就将东西拿来了。   于是几个人在厨房忙碌了一个多时辰,连午饭都没顾上吃,终于成功的做好奶油,并将奶油均匀地抹在了蛋糕上。   其间福伯好几次来催他们吃饭,直接被小鸾连哄带骗连推带搡的弄出去了。   锦儿还很积极的把葡萄、大枣等精心的把蛋糕间隔镶嵌了一圈儿,小鸾顺手用油纸漏斗状包着奶油,在水果之间挤上奶油,歪着头看了半天,“中间怎么办,还是好单调哦。”   江逸扬沉吟了一会儿道:“不然把石榴混着奶油捣碎,作出淡红色的奶油,然后谁在中间画个寿桃好了。”   锦儿拍手,“好啊!我来我来。”   旁边小鸾阴阳怪气的笑道,“真看不出来公子还有这样的见识。”   江逸扬耸耸肩深沉的说:“你早该知道你离天才”他指了指   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小鸾掩面,“您能再自恋一点吗?”   江逸扬继续深沉状:“本无意与众不同,怎奈何品位出众……”   锦儿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正欲开口,小鸾回头淡定的解释:“家乡话。”   当他们终于做好了蛋糕已经到晚膳时候了,匆匆的吃完饭,锦儿便两眼亮晶晶的挨个盯着其他人吃饭。   江遥吃的最慢,被盯得浑身发毛,最后不得不放下问:“锦儿老盯着我干什么?”   锦儿继续两眼亮晶晶:“没什么,少爷继续用膳吧。”   江遥无奈地放下筷子,“谁还吃得下,撤了吧。”   于是丫鬟上前迅速撤掉盘子,收拾好饭桌。   江遥正起身欲走,被江逸扬一把拉住,江逸扬唤住正要离开的福伯:“福伯,听义父说,今日是您五十大寿,小鸾央着我们给您准备了贺礼,您可一定得收下。”   福伯大惊:“扬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老仆哪能接受您的礼物。”他求助的望向江遥。   江遥笑道:“福伯,你是家里的老一辈。他们给你准备了贺礼你就收下吧。”   江逸扬也不等福伯说话,便吩咐道:“小鸾,把蛋糕端上来吧。”   江遥望向门口,见小鸾端着一个圆形的白色东西进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福伯也是一脸惊讶,小鸾骄傲地说:“这叫做蛋糕。扬少爷想出的法子,便试着做,没想到还成了。”   江逸扬笑道:“福伯,我就先祝您长命百岁了。”   福伯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仨孩子……”   锦儿眼巴巴的望着蛋糕:“扬少爷,能吃了吗?”   江逸扬笑着点头,取刀将蛋糕均匀的分成几份,第一块加上寿桃由小鸾恭敬地递给了福伯,第二块理所当然的给了早已垂涎三尺的江遥,然后又各自留了一块,分了些给丫鬟小厮。   江遥吃了一口,赞道:“甜而不腻,松软香醇,扬儿果然有这方面的天赋。”   福伯悄悄地拭泪,站起给江遥行了个礼道:“少爷,老仆有个请求。”   江遥放下勺子问道:“什么?”   福伯颤颤的说:“老仆想收小鸾为义女,不知少爷可否同意。”   江逸扬愣了,看向小鸾,见她也是一副惊呆的样子,锦儿脸上还沾着奶油,也震惊的看着福伯。   江遥倒不是特别惊讶,笑道:“还以为怎么了,小鸾聪明机灵,福伯要收她为义女当然是好事,我怎么会不同意。”   福伯感激的又行了个礼,慈爱的转向小鸾:“   小鸾,福伯之前没跟你说,你愿意认福伯做爹爹吗?”   小鸾呆呆的看着福伯,哇的一声哭着扑进福伯怀里叫道:“爹爹。”   福伯抚摸着她头发,连道:“好孩子,好孩子。”   江逸扬心里也感动至极,他看着父女俩,心里浮现一个疑惑,福伯跟小鸾的感情与我跟义父之间的感情似乎不大一样,我跟义父之间,真的只是父子之情吗?   他目光转向江遥,江遥脸上带着笑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晚膳后,江遥吩咐锦儿切下一块蛋糕包好,第二天一早进宫带给皇上品尝,便独自回房了,小鸾与福伯坐在院子里聊天。   江逸扬也闲下来了,便去散步当做饭后运动。   心不在焉的乱逛了一会儿,抬头发现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江遥的兰陵居门口,他试探性的唤了声:“义父?”   没人回答。   江逸扬走进去,银杏树叶已被清扫干净,院子里空荡荡的。   他正想返回,瞥见书房里点着灯,便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义父,你在吗?”   变听到江遥的声音,“进来吧。”   江逸扬推门进去,见江遥靠在椅上,桌上散落着一些信件和书卷,他正阅读其中的一本。   江逸扬不欲打扰他,只是打量书架上的书。   忽然听到江遥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轻声问道:“扬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你的生意?”   江逸扬沉吟了一会儿,慢慢说:“尽快吧,还没确定好具体的,可能要再去打听下。”   江遥瞥了他一样,目光重新转回手里的书卷,淡淡的说:“扬儿,你做生意需要的本金,直接跟福伯提就好,无需账房过问。”   他只着了素净的中衣,微微低着头,烛火的阴影在他脸上跳跃,那本就美秀的面容更显得魅惑,几丝黑发垂在衣领边,遮住了由于领口松动露出的白皙锁骨。   江逸扬有些口干,心里平添几分躁动,原本被风吹得微凉的身体也在开始发热。狠狠地移开目光,他恼恨暗道,江逸扬你小子怎么了,那是你义父,是你喊爹的人,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   他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嗓子有些干哑,低低道:“多谢义父。”然后逃命般逃回了流云居。   小鸾早已回房,见他一脸异样面色微红,诧异问道:“脸怎么红成这样。发烧了吗?”伸手想摸他额头。   江逸扬退后一步,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绕过小鸾走进卧房。   小鸾纳闷地问旁边的丫鬟:“公子刚去哪儿了?”   小丫鬟也是一脸   困惑,“不知道啊小鸾姐姐,公子晚膳后也没回来过。”   小鸾暗想,这不是跟谁吵架了吧。她从小丫鬟手里接过水盆,径直走进里屋。   卧房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静静地从窗口流泻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小鸾看到江逸扬靠着床柱坐在地上,神色疲惫。   小鸾轻轻的放下铜盆,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转过头看着月亮,没头没脑地说:“我大一的时候加了个越野社,那时特别喜欢那个社长。但是那社长挺受女生欢迎,而我就是一个黄毛丫头,既不漂亮也没什么才华,没什么能吸引人的地方。每次社团活动组织爬山什么的时候,其他女生都跟在他身边跟他说笑,我就只敢躲在后面看他,整个大一一年都是如此。”   江逸扬没有说话,小鸾继续安静的述说:“直到大二的时候,我一室友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劝我跟他表白,我吓坏了,我连从他身边经过都是低着头红着脸匆匆跑过去,怎么可能有勇气跟他说清楚。后来那个学长就毕业了,我也再也没见过他。”   小鸾抱住膝盖,眼里有点晶莹的反光,“后来直到我大学毕业,工作了几年的时候,每每想起自己当年的懦弱都觉得很后悔,我并没有奢望他会接受我,但是至少不会花这么多年想象,要是当年我表白了会是怎样的后果。”   江逸扬不知道该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鸾偏着头看他,“不是有人说,当一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他后悔没做过的事情会比做过的事情多太多吗。”   江逸扬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恼,“原来你已经猜到了。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敢完全肯定。”   小鸾难得严肃,“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不会给你太多时间迷惘的,我觉得你应该很快就会清楚你对江遥是什么感情。”   江逸扬想了想,“或许吧。”站起来拍拍衣服,伸手把小鸾拉起来。安静了一会儿,江逸扬突然问:“那男生比我还帅吗?”   小鸾愣了一下,随即掩面离去:“好久没有人把牛皮吹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江逸扬摸摸鼻子,发现小鸾端进来的水早凉了,索性低下头就着冷水洗了把脸。抹去水珠,江逸扬冷静地注视着水中模糊的倒影,淡淡一笑,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老师,那就让我看清楚,我是否真的爱上了义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读者的建议和批评哦!松鼠九十度鞠躬!现在总结的问题就是人物性格的刻画不够鲜明!一定会改正!可能在前几章对人物的最初刻画比较失败,导致后来不怎么好把握。。思来想去还是重写前几章好了。。考完试后松鼠可能会花时间重写前几章,也许不能保持日更了。。不过重写了的话一定会留言的!欢迎大家关注哟~!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已经重写上传了哟~! ☆、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二天早膳时,锦儿扒了几口饭,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少爷,那个……”   小鸾叹了口气道:“锦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消化不良了。”   江遥颇有兴致:“闯祸了吗?肯定闯祸了,看你一脸惭愧……不然就是想姑娘了,不知道是哪家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记得……还是想哪家公子?啊肯定是的,不然怎么会有害羞的表情,刘大人家的二少爷吗?唔长得还行……”江遥陶醉在自己幻想中。   江逸扬安抚欲哭无泪的锦儿,“锦儿你还是说吧,不然他会念很久。”   锦儿欲言又止,又扒了口饭鼓足勇气问:“少爷,我是想问,真的非要我去给皇上送蛋糕吗?上次进宫,感觉皇上看我眼神怪怪的。”   江遥笑得眉眼弯弯,“不用担心,皇兄对于长得好看的人都比较关注,更不用说锦儿出落得傻乖傻乖的,不枉我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   锦儿垂头丧气道:“那好吧,早膳完我就去送。”扭过头怨念,明明几年前才见到少爷的,何来拉扯一说。锦儿三口两口吃完,打了声招呼,就拿着腰牌和蛋糕进宫了。   江逸扬回忆了下,问道:“义父,皇上之前不是让你帮忙处理朝务要去到处巡吗?”   江遥贼笑,神神秘秘的说:“你们可别跟锦儿说漏了嘴,上次进宫我跟皇兄宴席时,锦儿不也跟着去了吗?后来皇兄放我离开时无意中看到锦儿,一下喜欢上了,那还有心情往外跑。”   江逸扬奇道:“可是义父不是说皇上很风流吗?怎么不护着锦儿,皇上不会对锦儿始乱终弃吧?”   江遥两眼望天,支吾道:“额,我当时不是想着把皇兄留在京城嘛……”   小鸾头上三根黑线:“少爷你……”   江逸扬扶额,我果然是昨天脑子被驴踢了,怎么会以为自己喜欢这妖孽……他默默地放下碗筷,“差点忘了,我还要去绿满楼,先去了,义父慢用。”游魂似的飘出去了。   话说锦儿抱着蛋糕进宫后,引路的魏公公笑得跟花儿一样,“小锦儿,自从昨儿王爷派人说会让你送稀奇的东西来,主子呀就一直望着门口呐,终于把你给盼到了。”   锦儿疑惑,“魏公公,皇上的宝贝还少吗?这么期待呀。”   魏公公掩嘴笑道:“哟小锦儿这话说得,主子哪是在等宝贝呀。”   经过了一座亭台,魏公公停下来,“奴才就不进去了,小锦儿快去吧。”   锦儿张望了一下,吓了一跳,“魏公公,这可是坤和宫后花   园诶,不许人进的。”   魏公公笑得意味深长,推了推他,“哎哟,奴才是照主子吩咐领你来的,你就进去吧。”   锦儿有些迟疑地走过菊花簇拥的小道,不禁好奇的打量这个禁忌的皇上寝宫后花园,这时一个低沉磁性,带着笑意的声音:“小锦儿,见了朕不行礼吗?”   锦儿惊得浑身一颤,连忙抬头,才看到不远处亭台里,一身玄色的吴天赐正靠在躺椅上,身边几个貌美如花的丫鬟原本在沏茶,打扇等,看到锦儿一脸呆呆的样子,不禁掩口娇笑。   锦儿反应过来,单膝跪下,低头道:“微臣该死。”   吴天赐懒洋洋道:“起来吧。”然后挥了挥手,“你们也下去吧。”丫鬟们低头应道:“是”随后鱼贯离开。   锦儿慢慢地站起来,心下很是懊恼,冒犯了皇上,不知道会怎么惩罚自己。   吴天赐勾勾手:“过来。”   锦儿抱着蛋糕走进亭台,双手奉上低头说:“这是兰陵王爷特意送来给皇上品尝的。”   吴天赐一手把装蛋糕的木盒放在石桌上,奇道:“小锦儿怎么怕成这样,朕有这么可怕吗?”   锦儿不敢抬头,“微臣适才冒犯了皇上……”   吴天赐不耐的打断:“恕你无罪。”   打开木盒问道:“这是什么?拿出来。”   锦儿答道:“这是扬少爷自制的甜品,称为奶油蛋糕。”说着就小心的把蛋糕捧出来,用家里特别打制细长银刀切下一块,呈给吴天赐,“皇上请用。”   吴天赐拿起小勺挖下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后赞道:“真是特别的口感。朕的御厨也做不出这样的甜品,似是鲜奶和面粉制成,但又不同于一般的鲜奶和面粉制成的甜品。”拉过锦儿,“小锦儿也一起吃。”   锦儿吓得连连摆手:“皇上这是逾矩的。”   吴天赐剑眉一挑,“难道你想抗旨吗?”   锦儿泪奔,“微臣不敢。”“那就过来坐下吃。”锦儿一副壮士赴死的样子坐在了吴天赐旁边,拿起一块蛋糕慢慢地吃起来,心下悲哀,说不定这是我的最后一餐了,小鸾姑娘我先走一步了……   吴天赐见锦儿一副小猫担惊受怕的样子,心里大乐,这孩子真可爱,朕果然没有看错人。锦儿机械般的吃着蛋糕,无意中抹得脸上到处都是,在吴天赐看来,就像是小猫胡须上沾着牛奶般诱人,心下蠢蠢欲动,拿过锦儿手上的蛋糕放在桌上,一手扶起锦儿的下巴,让他抬头,锦儿被惊吓到的大眼睛隐约闪着水光,脸上嘴边还沾着奶油,刚好挑起了男   人的凌虐欲,吴天赐轻笑着,慢慢靠近,伸出舌尖轻轻舔净锦儿脸上的一块奶油,邪邪的笑了。   锦儿惊得正想拔刀,被吴天赐捏住肩膀,对着满是奶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一股奶油的甜香进入口腔,吴天赐捏住锦儿下巴,强迫他张嘴,舌头细细的舔净锦儿唇上的奶油,扫过锦儿的牙龈,紧闭的牙关颤抖的开启,舌头趁机进入,碰到羞涩的丁香小舌就是一阵肆虐的吮(扫黄哟)吸,直到吻到锦儿面色潮(扫黄哟)红,气息不稳时才放开,这时候锦儿已经双眼迷蒙,小嘴微肿,吴天赐满意的舔了下唇,“这蛋糕味道确实不错,跟兰陵王说朕很满意他的礼物。”故意重重地强调了“礼物”两个字,   锦儿火烧屁股一般跳起来,也不顾什么君臣尊卑,怒道:“你你你……”   吴天赐微眯着眼,“你你你什么?”   锦儿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想不出话来,狠狠的一跺脚转身飞一般的逃跑了。   吴天赐摸了摸嘴唇,似乎还留着蛋糕香甜的味道,一脸偷腥后的笑意,果然还是吓到小猫了……   -------------------我是镜头转换的分割线--------------------------   江逸扬悠闲地在热闹的街上东逛西逛,小鸾提着一个精美的木盒,里面装着精心制作挑选的现代甜食,在后面咬牙切齿,“江逸扬你瞎逛什么!不是要去绿满楼嘛!”   江逸扬不紧不慢道:“还早。”拿起一个由红豆穿成的圆形挂坠,红豆大小均匀,颗颗圆润,他在小鸾面前比了比道:“这个好像挺配你的。”   那摊贩见这两人少年英俊,少女清秀,趁机笑道:“这位公子真是识货,这红豆挂坠乃最好不过的定情之物,一共也只有几个,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小鸾听到“定情之物”四个字,脸都黑了,正欲张口,江逸扬赶紧递给摊贩一串钱拿上吊坠,拉着她走了。   小鸾怒道:“定情之物?!姐姐我闭月羞花,干嘛跟你这样的定情!献爱心嘛!”随即娇羞捂脸,“人家喜欢的是水嫩正太受,比如小锦儿那样的。”   江逸扬一脸鄙视样:“闭月羞花?国家怎么没拿你脸皮去研究防弹衣?”   小鸾龇牙咧嘴的挥舞着粉拳,“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早跟你翻脸了!”   江逸扬手指上勾着那个红豆挂坠,“诺,要吗?拿去送给你家小锦儿?”   小鸾抢过仔细端详了一番,大方的挂在腰间,“好啊,让他以后送给他   老公当定情物,这样我就是他们的红娘了啊哈哈!”   江逸扬默默地转身离去,感慨:“真是弱智儿童欢乐多。”   ----------------镜头转换的分割线又来啦---------------------------   江遥正在查看江南绸缎庄的账本,忽然听到从门口传来尖细的喊声:“皇上驾到。”猜是吴天赐调戏完锦儿前来交流心得,刚就看到锦儿满脸通红怒气冲冲的跑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一副被非礼了的委屈样。   江遥随手把账本交给老账房,“明天再来。”老账房恭敬接过,招呼了带来的学徒离开了。   江遥走出去见吴天赐一脸吃饱的满足样,笑得意味不明:“皇兄看来心情不错呀,锦儿可在房间里生闷气呐。”   吴天赐厚颜无耻的大笑,“被朕强吻了,躲房间里害羞吧。”   江遥一脸哀怨,“唉臣弟被迫在这儿处理生意账务,皇兄却在外风流潇洒,臣弟独守空闺,好不凄凉。”   吴天赐双手扶着此妖孽的肩膀,深情款款地说:“臣弟,你明明知道朕的心只是属于你的,你看朕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妖孽继续哀怨:“皇兄怕是去探望哪家美人路上顺道来的吧,枉臣弟对皇兄一片真心。”   吴天赐痛心状:“你要怎样才相信朕,朕看上去像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吗?”   此妖孽含情脉脉,“像。”   吴天赐:“…………”转移话题,“朕这次确实是有正事。”   江遥笑嘻嘻地说:“风流皇兄又要南巡了?”   吴天赐脸皮厚,反而得意洋洋:“过奖过奖,朕现在有锦儿了,哪还需要南巡,进书房说。”   待江遥抢先在书房唯一一张软椅上坐下后,吴天赐只得寻了个硬木雕花椅坐下,难得严肃,“遥遥,前几天左丞相请求朕给他的小女儿赐婚。”   妖孽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皇兄就算左老头儿心目中的最佳女婿是臣弟,臣弟也会坚决推辞,表明臣弟对皇兄的执着……”   吴天赐打断他,“是徐翰之。”   他注视着江遥,“左丞相希望朕能将他女儿赐给徐翰之。”   江遥沉默了一会儿,扑哧笑了,“大臣间互相联姻那么平常的事情,也值得皇兄专门告知吗?”   吴天赐慢慢地说,“遥遥你果然还没忘记他。介意的话,朕便不颁圣旨。”   江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唉皇兄多虑了,臣弟早就对他没感情了,他不管要跟谁成   亲,臣弟都完全不介意。”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近乎淡漠,“那个在意他的江遥,三年前就不存在了。”   -------------------镜头转换的分割线又来打酱油啦--------------------   正午时分正好是绿满楼生意最火爆的时候,江逸扬只好塞给小二一块碎银才勉强选定了一张过道旁的桌子。   小鸾把木盒往桌上一放,气鼓鼓的说:“专门挑个人最多的时候来,掌柜哪有闲心招呼你啊,笨死了,真是炮轰的脑袋还梳个雷劈的缝。”   江逸扬随意点了几样菜,闲闲道:“我刚打听了下,绿满楼刘掌柜在二楼宴请其他大酒楼的掌柜和他们的公子,二楼早满了,所以比平时拥挤。”   小鸾奇道:“你不是来找刘掌柜谈生意的吗?这样还怎么谈啊。”   江逸扬悠闲地喝了口茶,“你别急嘛。你要相信,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字。”   小鸾鄙夷的看着他,“我有,借你行不?”   过了一会儿,一个满脸横肉的纨绔公子急匆匆的走进来,一边嚷着:“让开让开。”一边往二楼挤去,经过江逸扬他们那桌时,突然脚底一滑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踩着了一个红豆挂坠,他捡起来骂骂咧咧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到处乱丢。”   小鸾觉得那挂坠看着眼熟,一摸腰,果然没有了,估计是刚刚挤掉的。她心下懊恼,那是送给锦儿的呐,只得站起来行礼道:“这位公子,那个挂坠是小女子不慎遗失的,万分抱歉,不知公子能不能归还给小女子。”   那公子见是一个娇小貌美的姑娘,说话也极其礼貌,也不好发作,哼了一声把挂坠扔给她。   正抬腿欲走,忽听一个醇厚的声音,“且慢。”转过来一看,才发现是跟那姑娘一桌的俊美少年。   江逸扬诚恳道:“适才小鸾冒犯公子,是我疏于管教。这盒点心就送给公子压惊吧。”说着就把木盒递给那公子。   那公子也觉得赚够了面子,见那木盒制作精美,也心痒痒,傲慢地说:“那下次注意点儿。” 便拿过木盒匆匆上楼了。   小鸾回头正想责备江逸扬,他却说了句:“完事了,走吧。”就起身离去。   小鸾忍不住怨道:“干嘛把蛋糕给他,那种脑满肠肥的人吃了也是化作肥料更护花诶!”   江逸扬神秘一笑,“这里人多,回去就告诉你。”   小鸾忿忿地说:“卖什么关子,要不是老师说不能乱扔垃圾,我早   把你扔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考完一半了。。JJ抽死了啊。。不停地审。。审神马呀掩面。。这章更新的字数比较多哦,故事梗概基本确定啦!大家还有什么建议一定一定要跟松鼠说哦!这样才能改进嘛~! ☆、事业有成   拐入小巷后,小鸾实在是好奇,忍不住又开口问:“哎呀哥们儿,就解释下嘛!反正马上到家了,快说快说。”   江逸扬被吵得实在受不了,只得投降:“唉好吧好吧。你想问什么?”   小鸾想了想坏笑道:“你这小子现在越来越精了,这样,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不准隐瞒或者说不知道!”   江逸扬深沉状:“哥哥我上晓天文,下晓地理,中小儿科,知阴阳,懂八卦,运筹于帷幄之中,决策于千里之下。姑娘有问题尽管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鸾懒得理他,直接问:“你为什么把那蛋糕给那男的?”   江逸扬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那男的是绿满楼刘掌柜的儿子,所以说那蛋糕不管是他自己吃还是跟别人一起吃,一定会传到他老爹耳朵里嘛,那木盒上又有兰陵王府的标记。所以刘掌柜一定能找得到我。”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刘掌柜?”小鸾觉得有些不解,江逸扬比她还不解,“那男的在二楼一打开木盒,当然所有大酒楼的掌柜都能品尝到啊,就会形成竞争机制,到时候挑个出价最高的给他独家供应。”   小鸾掩面:“奸商啊……虽然你佩戴了香囊,我还是隐约闻到你身上的人渣味。”   江逸扬一脸严肃:“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提高市场效率的有效手段,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帮忙促进了经济市场的平衡……”   小鸾连忙打断:“好了好了别显摆了……不过你跟那男的道歉的时候演的太好了,要不是之前知道你差不多就是个禽/兽,我还真以为你心怀愧疚呢,演技派啊你。”   江逸扬怒了,“怎么说话呐,老子明明是偶像派!”随即感慨道:“俗话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忽然小鸾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诶你怎么知道那男的一定会在饭桌上打开木盒呢?”   江逸扬= =:“你看那男的,体型跟龙猫似的,肚子都快把腰带撑断了,跑起来肉都在抖,可想他胃口多好。这种人,你指望他能在饭桌旁边安静的等菜吗?”瞟见小鸾怪异的盯着他,江逸扬摸摸鼻子,“怎么了?听我说话你感觉一种智商上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吗?”   小鸾慢慢地摇头,一针见血:“等下……你故意晃到午饭时间去绿满楼,你还先打听好了刘掌柜会宴请宾客,而且你也认识刘掌柜的儿子,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   江逸扬:“额……”   小鸾逼近:“靠近过道的座位也是你故意选的吧?”   江逸扬:“额……”   小鸾阴恻恻的   地继续:“让我先出场,是觉得一般来说男的见了女的都不好发作是吧?”   江逸扬:“额……”   小鸾目露精光:“我那红豆挂坠也是你扔在那的吧?”江逸扬抓住救命稻草般果断否定:“不是!”随即弱弱地解释:“这真是巧合……我开始是打算扔筷子的。”   小鸾阴险磨爪子:“如果扔筷子的的话你打算怎么后续呢?你要亲自出场吗?”江逸扬小声说:“额,不是,我应该会先说小鸾你筷子怎么掉地上了……”   小鸾闭眼深呼吸,然后暴怒的凌厉的一掌拍来,“我真想叫你爷爷一声爹!竟然连姐姐我都算计?!反正毁谁不是毁,灭谁不是灭,今天不解决了你,姐姐我肯定会遗臭万年!”   江逸扬哀叫着逃窜:“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哎哟你还真打啊?”   小鸾狞笑着又是一拳:“俗话说,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干脆直接废了你,免得你又去祸害小美人爹爹!”   江逸扬眼看拳头即将落下忙道:“第一笔利润分你百分之三十!”   小鸾停住思考了一下,“百分之五十!”   江逸扬:“百分之三十五!”   小鸾面无表情,“百分之四十外加乌青窑的紫砂茶壶茶杯一套!”   江逸扬垂头丧气:“成交……”   小鸾满意的收回拳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世上没有后悔药,只有老鼠药的哟。”   江逸扬腹诽,你爹妈要是把那十分钟拿来散步多好……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城里知名的酒楼掌柜络绎不绝的登门拜访江逸扬,一个二个都大包小包的提着,一见江逸扬就笑眯眯的,   “哟小王爷好久不见,现在越来越玉树临风了。”   “哟小王爷额头饱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   “哟小王爷还有空读书,一看就是有墨水的。”   “哟小王爷还会写诗,哎果然是人中龙凤。”   “哟小王爷这么忙还亲自出恭,果然亲民如子。”……   锦儿和小鸾都不胜其烦,一看到生人登门就绕道走。这段日子下来,江逸扬终于选定了绿满楼作为首位供应商,不过只卖甜品本身,不卖技术。不管刘掌柜开多高的价钱,连福伯都瞠目结舌的价钱,江逸扬还是一律淡然笑着说明自己以后要开店,坚决不妥协。刘掌柜只好失望地离开,还忍不住赞叹小王爷年纪虽小,做起生意来真是果决狠辣,不可小觑啊。   事实证   明,从21世纪带来的经典甜食果然一跃成为最为火爆的甜品。绿满楼生意也更加兴旺,甜品也供不应求,只是许多老百姓家里并不富裕,而绿满楼的甜品价格也不低——毕竟要趁江逸扬没有开店之前尽量多赚钱嘛,刘掌柜打着这个主意——因此蛋糕这些一般来说只是大户人家享用的。   由于实在忙不过来,江逸扬去找江遥要了些从江南带来的世代在江家为仆的信得过的伙计授以制作方法,批量制作给绿满楼供应甜食。江逸扬待伙计亲切无架子,且薪水丰厚,更别说每月还有带薪休假,伙计们一个个对他都忠心耿耿,赞叹不已,小鸾默默腹诽,这个善于拉拢人心的家伙……   攒了些钱后江逸扬又到处寻访,终于选了中心地带的一块地开了家店,取名肯必豪(肯德基+必胜客+豪客来)做成小型二层餐厅,一楼打造成供应炸鸡,薯条,汉堡,牛排,意酱面等类似KFC的快餐厅,当然还有蛋糕,方便普通老百姓享受;二楼则装修成雅间,供应的则是装盘更为精致的食物(其实实质还是批量生产的炸鸡牛排啥的= =),则是有钱人享受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一楼旁边还开设了一个甜品站,方便大家购买包装好的食物。选了天吉日热闹开张了。   生意红火的程度可想而知,幸亏开张前,在小鸾姑娘的魔鬼训练下,一个二个伙计都做事熟练,有条不紊,不然还真应付不过来。夸张的是,开张后,锦儿一直心痒痒想去肯必豪吃一顿,被那长长的等待队伍吓回来了。   刚开始,江逸扬忙的昏天黑地,每天回来倒床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又去店里忙,江遥经常连续好几天不见人,寂寞的直抽,只得时不时的调戏福伯和锦儿,一老一小现在见他就腿打颤。不过长期下来,江逸扬虽然精瘦了,但显得更加强壮,由于劳动量大导致食量大增身形也拔高了许多,脸部线条也更加立体,完全出落成一个成熟稳重的英挺少年,在店里也让不少怀春少女脸红心跳,频频暗送秋波。福伯连连感慨,哪还看得出是当时少爷带回来的那个瘦弱矮小的小孩儿啊……   转眼间便到了春天,这期间,皇上颁下圣旨,兹闻左丞相赵毅之女赵琦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吏部侍郎徐翰之勤勉廉洁,不骄不躁,又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赵琦待宇闺中,与吏部侍郎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赵琦许配吏部侍郎徐翰之为妻,择良辰完婚。   自从徐翰之接旨后,福伯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江遥,生怕他出事,当年徐翰之不告而别后,江遥醉生梦死的那段时间让福伯   至今难以忘怀,福伯看着江遥长大,他从没看到过小少爷如此颓丧,又是心疼江遥用情至深,又是愤怒徐翰之如此忘恩负义……后来,皇上命人把少爷从青楼绑回来,阴沉着脸把自己跟江遥锁在房间里了整整一夜,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江遥才恢复正常,只是从那以后,江遥就一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样儿,更是让福伯担忧。直到两年过去了,江遥从江南回来,带了个瘦弱少年,福伯才觉得因为这个少年,江遥才逐渐走出阴影。   不过奇怪的是,福伯并没有发现江遥有什么异常,反而是他处处跟着,让江遥颇为无奈,“福伯,我只是去个茅房,你干嘛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跟着呀?”然后硬是把欲言又止的福伯赶走了。   有天,江逸扬照例每周一次检查了店面卫生,回来后,发现锦儿和魏公公正上演着拔河的戏码,锦儿紧紧扒着门框,死命的想把另一只手□逃跑,就差没哭了,“魏公公我真不想进宫,再去的话估计连骨头都找不回来了啊。”   魏公公一边拽一边苦着脸哀求:“哎哟喂锦儿侍卫,你就跟奴才去吧,你不去奴才也不好交差啊,可怜可怜奴才这脑袋吧。”   江遥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上蹿下跳,“挠他胳肢窝小魏子,挠咯吱窝。”“踢他小腿锦儿,踢他小腿。”   江逸扬哭笑不得的过去分开拔河二人组,拎走某妖孽,问道:“这是怎么了?”   魏公公苦着脸说:“哎哟小王爷,您说说锦儿,主子让奴才来带他进宫,他死活不去,这让奴才如何保住这颗脑袋啊。”   江逸扬扬扬下巴,“锦儿为什么不想进宫?”   锦儿脸刷的一下红了,嘟哝着:“就是不想进啊,皇上好可怕……”   江遥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补充:“他被皇兄强吻了。”   突然间大家都哆嗦了一下,似乎看到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乖巧活泼的小鸾姑娘眼里射出了绿色的饥饿的光,满口尖牙嘎嘎怪笑,狼化了。   小鸾咻的一下窜过去,“锦儿乖,告诉姐姐皇上是怎么强吻你的?”   锦儿见自己心仪的少女情绪激动,还以为小鸾生气了,忙解释道:“小鸾你别多想,是皇上逼我的,我跑不掉啊。”心里还甜滋滋的,原来小鸾对我也有意思啊。   江遥唯恐天下不乱的插嘴:“锦儿你武功高强,真想跑的话怎么会跑不掉呢?还是……唔唔。”   江逸扬一下捂住江遥的嘴,皮笑肉不笑,“小鸾好好劝劝锦儿,我跟义父有话说。”拖着某妖孽离开现场。   进了花园江逸扬才放开江遥,此妖孽一把鼻涕一把   泪控诉:“扬儿你现在怎么这么坏啊?想当年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多乖啊,还给爹爹做叫化鸡。现在爹爹含辛茹苦的劳动,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还这样对待爹爹,真是翅膀硬了。爹爹觉得好痛心……”   江逸扬面无表情:“义父!”   此妖孽被江逸扬冷冰冰的气场吓了一跳,委屈的闭嘴离开了,一步三回头的用眼神控诉江逸扬的残暴行径。   江逸扬觉得头痛非常,默默地望天,你妹啊,老子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1,2,7章一直处于审核状态,发了很多站内信都没用……大家原谅下吧。。各位看官喜欢皇帝和锦儿这对CP吗。。小妖孽的负心前任马上要出来了。。是时候虐下江小攻了。。JJ又抽了。。其实松鼠真的是日更的啊掩面。。JJ什么时候能体谅下新手作者啊! ☆、往事   自从肯必豪开张后,生意日日火爆,锦儿每次去都只有在外面转悠的份儿,无奈之下他死乞白赖地去找江逸扬要求特殊待遇,江逸扬被缠的不耐烦,眼珠一转,爽快答应第二天带他去肯必豪海吃一顿。   锦儿兴高采烈的准备抛开,听到江逸扬懒洋洋的声音:“回来。”   锦儿停住,小心翼翼的问:“扬少爷不会反悔了吧?”   江逸扬笑得纯良:“带你去可以,但是此后一个月你都要在早上的时候,帮我拦住小鸾,别让她进来。”有些愤愤:“我都好久没睡过懒觉了。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下来,这个小丫头片子还逼我早起!”   锦儿哦了一声,“那扬少爷你多久起呢?总要让厨房给你送早膳吧?”   江逸扬摸摸鼻子,“嗯,子曰,每天睡觉不要超过12个时辰,差不多就行了,也别太过……”   锦儿默默地离开了,还是直接准备午膳好了。   第二天江逸扬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小鸾果然没有来烦他。他心里窃喜,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小鸾?”就听到吱嘎推门的声音,小鸾端着一盆水进来,皱着眉,“哥们儿你能不能睡了觉起来顺手把被子叠了?”   江逸扬漫不经心道:“不是我不叠被子,主要是我恋旧,就是喜欢睡前一天睡过的被窝。非逼我把这个生活习惯问题上升到人格修养上来。”   小鸾磨牙:“我又想问候你大爷了。”   江逸扬一边洗脸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女孩子家家怎么老说脏话。”   小鸾一边叠被子,一边一本正经的解释:“脏话对我们这种俗人就是个语气助词而已,其实并不是故意就想说它,譬如要是搁天朝古时候。《史记》里头那句‘呜呼哀哉,逢时不祥!’,要是让我说那就是‘妈了个逼,逢时不祥!’”   江逸扬很是无语的瞟了她一眼,脱掉睡衣(江小攻那些与现代服饰相似衣服,还是觉得方便专门定做的,至于方便干嘛……嘿嘿也许不久后就要揭晓了。)准备换衣去肯必豪。   小鸾窜过来用手戳了戳他背,色迷迷道:“哥们儿身材不错哟,赶紧压倒你的小美人爹爹,不要大意的上了他吧!”   江逸扬拍开狼爪,迅速换好衣服,颇为无语:“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呢,再说男人以事业为重,再等等吧。”   换好衣服出去看到锦儿已经等了好久了,一见他们俩出来连忙摇着尾巴跑上去,“走了吗走了吗?”   江逸扬伸手把他拎一边儿,“挡路了。”   锦儿也不介意,   看到小鸾就贴上去,“小鸾你看,我已经把你送的红豆挂坠戴上了。”   小鸾跟表扬小孩儿一样拍拍他的头,“乖啊乖啊。”   锦儿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扭扭捏捏的跟在后面。   到了肯必豪,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一个虎头虎脑的伙计大老远就兴冲冲的打招呼,“老大,雅间给你准备好了,嘿嘿就不给你引路了啊,我现在去找小黑给你们上菜。”   江逸扬笑道:“行,忙你的去吧。”   伙计笑嘻嘻应了声就匆匆跑开了。   这里的伙计都叫江逸扬“老大”,江逸扬早就反复告诫过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免得给江遥惹麻烦;当然,他也有小心思,既然是自己的生意,何必借助兰陵王的名头。   三人从进门后,听到的都是大家议论皇上的赐婚圣旨,“哎你听说没?徐翰之徐大人要娶丞相家的小姐呐。”   “徐翰之?不就是三年前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嘛,现在又要娶丞相家小姐,哎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真是前途无量啊。”   “听说徐大人是个好官呐,那李家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跑到人家门口喊什么,自己文章比徐大人好不知多少倍。听李家小子后来说,徐大人不仅没治他的罪,还向他请教了一番呐,哈哈那小子现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不是嘛,徐大人可是个清官呐,去年科考有官家子弟作弊的,徐大人都上奏给皇上了,现在那些作弊的都被取消科考资格好几年呐。”   “成亲后,徐大人不就是丞相的女婿了吗?以后肯定也是大丞相,哎真是天纵奇才啊。”   坐下后,江逸扬本着八卦的精神,正想跟锦儿打听下徐翰之这人,忽然瞥见锦儿腰间挂的红豆挂坠,不禁汗颜,“小鸾,你还真把这挂坠给锦儿了啊?”   小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呀,那摊贩不是说红豆是定情之物嘛。”   锦儿:嘿嘿原来是小鸾送我的定情之物呀,哦也!   江逸扬朝锦儿努努嘴,“你不知道当时因为这挂坠,小鸾差点把我打得暴尸大街。”   小鸾怒了,“你怎么不说我差点被那男的骂死呐!”   锦儿:好感动,小鸾一介弱女子竟然拼命保护我们的定情之物,哦也!   江逸扬打个哈哈,“今天月亮不错,昨天早点也挺好。”连忙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给他的?”   小鸾撇撇嘴,“就是那天他不是死活不进宫见皇上么,小美人爹爹不是说皇上非礼他来着。”小鸾嘿嘿一笑,“所以我想着这   不刚好嘛,所以就赶紧把挂坠给他了。不过我还没开口劝,他就兴高采烈的拿着跑了,好有爱哟!”   锦儿:小鸾那么着急的送定情物,原来是听说皇上强吻我,所以吃醋了呀,哦也!   于是这无辜的孩子就悲剧的被无良作者爪下的两只思维无限跳跃,说话无限歧义的娃儿给带偏了思维,还在沾沾自喜,浑不知道真相完全与他梦想的背道而驰啊掩面……可怜这孩子连心心念念了好久的黑胡椒牛排,意酱面和炸鸡端上来了都没注意,兀自在一边儿错误地脑补……   江逸扬看着明显心不在焉,一脸甜蜜的锦儿,戳了戳他纳闷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小鸾也摇摇头,跟着戳锦儿,锦儿一脸迷茫,“怎么了怎么了?”   小鸾好奇地问:“你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呐?牛排来了。”指指那堆吃的。   锦儿拿起筷子,听得脸一红,“没什么没什么。”   小鸾咬着筷子兴致盎然的问:“对了锦儿,徐翰之是什么人啊?皇上赐婚不是挺平常的事儿吗?怎么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他啊?”   锦儿咬着肉含糊不清地说:“皇上赐婚是很大的荣耀呢,更不要说一般都是皇亲国戚,徐翰之大人一介平民被赐婚给丞相家小姐,可以说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江逸扬被挑起好奇心了,“那徐翰之为什么能被皇上赐婚呐?”   锦儿想了想道:“他三年前被皇上钦点状元时年仅二十五,这可是极不常见的。而且徐翰之大人很廉明的,去年那个科考舞弊案,没人敢动那些朝廷官员,徐翰之大人搜集了一切资料,直接上禀了皇上,差点被那些怀恨在心的狗官不声不响的弄死,幸好少爷及时发现,才把他救出来,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江逸扬打断他,“等等,义父也认识他?”   锦儿拉过意酱面道:“当然啦,他以前跟少爷很要好呢,当时进京赶考的时候跟少爷认识的,还在家里住了一些日子呢,不过现在很久没有来往了。”锦儿掰着手指,“差不多三年了。”他眼睛一亮,“对了,你现在住的流云居就是徐大人之前住的呢。”   江逸扬一下怔住了,他脑里飞快的闪过零零碎碎的片段:   江遥说:“把流云居打扫出来让扬儿搬进去。”福伯脸上诧异的表情;   福伯说流云居是江遥特意按照以前居住的那位公子的喜好设计的;   说到这位公子时,福伯欲言又止的无奈;   江   遥说:“从商有什么不好,入仕又能高尚到哪儿去呢?”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包含了多少痛苦;   听锦儿说,颁布圣旨前不久,皇上来过江府,跟江遥在书房说了很久话,那天在饭桌上江遥也是心不在焉了好久;   还有,江遥从没提起过徐翰之,江遥从来不进流云居,江遥……   江逸扬脑子里一片茫然,周围的嘈杂声似乎一下子离他很远,眼前一幕幕闪过的是江遥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江遥微微蹙眉的样子,江遥忧伤叹息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所想的也许已经接近了真相,只是自己没有勇气面对。江逸扬攥紧拳头,原来那个徐翰之,竟是江遥一直挂心不已的人么?江遥,是喜欢那个徐翰之的么?   小鸾也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了,她在江府呆的时间比江逸扬长,当然也知道流云居是个特殊的存在,平时福伯就嘱咐过他们,不要进流云居,也闭口不说为什么,还是因为一方面福伯尤其疼爱她,另一方面她一直缠着福伯,福伯才不得不告诉她里面曾经住着一位对少爷很重要的故人,便缄口不言了。   见江逸扬脸上压抑着的悲伤神色,她也隐约猜到了徐翰之和江遥的关系,只是也不敢跟他说话。江逸扬虽然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小鸾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江遥。于是整个房间,就听到锦儿欢快的海吃山喝的声音。   灌下几杯葡萄酒后,锦儿明显是有些醉了,大大咧咧的推开椅子问:“尿尿的地方在哪?”   小鸾担忧江逸扬,心不在焉道:“身体中间吧。”   锦儿打了个酒嗝,倒回椅子上睡着了,小鸾忙叫过一个伙计,让他把锦儿送回江府。   见江逸扬还是不说话,便试探着开口:“喂哥们儿你还好吧?”   江逸扬似乎很累的扶住额头,疲倦地问:“小鸾,你觉得江遥现在还喜欢徐翰之吗?”   小鸾不知如何回答,小声道:“不喜欢了吧,毕竟都三年前的事情了。”   江逸扬微微摇摇头,淡淡道:“至少他还没有忘记他。”他勉强笑了笑,“看来我的否已极了,泰却说他没空来。”   小鸾只得拍拍他道:“别悲观啊哥们儿,江遥对你的重视,全府上下都看得出来,所以要像茶壶一样乐观嘛,屁股都烧得红红的,他还有心情吹口哨!”   江逸扬沉默了许久,淡淡笑道:“嗯我知道。”   安静的坐了很久,太阳都已经西斜了,江逸扬突然问:“小鸾,你想去逛青楼吗?”   小   鸾立刻附和:“行啊,我现在就去换装。”走到门口,小鸾回望了一眼,少年沉默的望着窗外,挺拔的身姿显得有些落寞,夕阳柔和的光勾勒出他俊俏的侧脸,平时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现在却是深深的疲惫,小鸾轻轻叹了口气,带上门离去了。   江遥出神地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却逐渐地坚定下来,既然决定以后要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就让我最后再放纵一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JJ最近真的抽得很厉害,重写的前面几章审核了一周,今天才解锁,发了几十封站内信,留了好多帖子终于解了。。松鼠坚持日更,只希望JJ亲妈审核一章能快点,让看官们能一天看到一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上)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同于天朝的古代,一到晚上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在汴城里,最为热闹的还是晚市,这时候人们都忙完了一天的活计,就邀朋携友地出来休憩。就连白天不怎么出门的大户人家的深闺小姐们,偶尔也会出来放下风透下气。   小鸾花了好长时间换好男装后,夜幕已经降临了,很多小摊小铺都点上了照明的灯笼和蜡烛,星星点点一大片,而江逸扬已经抱着酒坛子自斟自饮了半天了,听到推门声,转头打量了一番打趣道:“还真别说,换了男装以后活脱脱一小帅哥啊。”小鸾见他举止无异,放下心来笑道:“不帅不帅,随便长的。”   江逸扬放下酒坛,闻言无辜道:“我只是应个景。”   “啪”地一声,一个不明物集中脑袋,江逸扬吃痛地嗷了声,捡起一看,原来是把扇子,打开里面赫然题着:“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正是杜甫的《饮中八仙歌》。   小鸾不屑道:“还自称把妹禽兽,连装逼的东西都不带。”   江逸扬摸摸鼻子,“之前那个不是皱了嘛,这把哪来的?”   小鸾怒道:“当然是我刚刚买的啊!还不是看你可怜!”   江逸扬感动状:“我那才华横溢,物美价廉的好小鸾。”   小鸾瞪了他一眼道:“我待会儿就不跟着你去了,刚听那伙计说,送锦儿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皇上在府里,我得回去看看送定情之物的直播,嘿嘿。”   江逸扬无所谓的挥挥手,“去吧去吧。我正好打算去小倌馆了。”他耸耸肩,“毕竟已经是基佬一个了,再去祸害妹子也不好是不。”   小鸾= =地走开了,“也许似乎大概是,然而未必不见得。”她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记得回去拿点儿钱,顺便换掉你这身酒臭味衣服。”   江逸扬懒洋洋的回答:“知道了知道了。”又坐了会儿,跟伙计们打了个招呼,便兴致不高地回家去拿钱泡小倌了。   路过兰陵居时,看到亮着灯的房间,江逸扬犹豫了一下,神使鬼差的走过去,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他陡然清醒,暗骂自己神经质,正想离开,听到江遥的声音:“翰之,你已经是快成亲的人了,以后别再来我这儿了。”江逸扬一下猜到里面的人是谁,思忖了一下,便寻到纸窗边,戳了个小洞,偷偷往里看。   江遥闲闲的的倚在椅子上,还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对面站着一个儒雅温厚的清秀男子,还穿着官服,想必就是   徐翰之了。他眉头紧锁,在房间内踱来踱去,看样子两人已经僵持了很久了。   过了好一会儿徐翰之才无奈的开口:“遥遥,我那时一心想要功名地位,现在早就后悔了。唉接到圣旨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有多爱你,我不能娶赵小姐……你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江遥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依然笑着说:“翰之,当年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了。你看,那个时候我并不是要求你抛下功名陪我离开,我只要求陪在你身边,你都不肯,现在有何必为难自己?”   徐翰之咬牙道:“我知道我负你很深,我真是个混账!”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立马肿了起来。   江遥看了他一眼,微微有些动容,叹道:“翰之,你这又是何苦……娶了赵小姐,你以后非丞相莫属,这样平平静静的过完一生不好吗?”   徐翰之深吸了一口气,“遥遥,我不娶赵小姐,你能再原谅我一次吗?”他看上很狼狈,发丝凌乱,脸上一个明显的指印,江遥歪着头看他,似乎在判断他的话的真假。   过了许久,他淡淡道:“如果你愿意抛下你的功名地位,在成亲那天来找我,我就跟你走。”   江逸扬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靠着阴暗墙角慢慢的蹲下来,甚至没看到徐翰之离开后,江遥脸上戏谑的表情。他自嘲着想,江逸扬你在期待什么结果呢?江遥爱的是那个徐翰之啊,他甚至愿意抛下你,跟着他离开,你还在异想天开他会爱上你吗?别做梦了!他苦笑了一下,突然想要狠狠的放纵一次,什么都不管,就这一次,疯狂的沉溺在红尘醉软的一夜春梦里。   江逸扬失魂落魄地地来到有名的安宁河畔的红灯区,放眼望去尽是糜烂宿醉的气息,恍然是隔世醉梦。他心不在焉的转到一家名为“竹里喧”的小楼前,心道这名字取的有够雅致,于是便跨入大门。   一个柔婉秀气的少年迎上来,细声道:“公子如要在此寻欢,须先对出下联。”停顿了一会儿柔声续道:“上联是: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江逸扬心道,这不是李文甫跟他老师出游时对的对联嘛,下联是什么来着……他沉吟了一会儿道:“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少年愣了下,微微颔首柔声道:“公子请随我来。”   少年将他带到二楼最里的房间,推开门道:“公子请。”江逸扬跨进去,少年便带上门离开了。江逸扬走过小段回廊,暗自惊讶,这地方的小倌馆还真有情调,电视上演的不都是一进去就是卧室吗。   走出回廊,眼前竟是一片豁然开朗:地上铺着达官贵人才用得上的纯白羊毛地毯,左边摆放着现代看来QUEEN SIZE的雕花大床,笼着绯色的帐子,正中摆着一张木质小几,一个看不出年岁的妖娆少年,裹着绯色的宽大袍子正微笑看着他,眼里风情万种,撩拨着人的心弦,此情此景,充满着令人晕眩的挑逗和勾引。   江逸扬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端起银质酒杯一口饮尽,刷的打开扇子,赞道:“真是上等的桂花酿。”   绯衣少年看了眼扇子,指着扇子的题词轻笑道:“公子好才华。”   江逸扬瞟了他一样,并不说话。   绯衣少年也不以为意,径自念道:“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不知这位李白公子是谁呢?”   江逸扬一本正经,“正是在下。”扔了颗葡萄进口,问道:“你是谁?不是平常的小倌吧。”   绯衣少年微怔了下,捂嘴笑道:“李公子真是好眼力,紫苏自然是这竹里喧管事儿的了。”   他歪着头想了想,“李公子对出的下联与紫苏心中所想一样,紫苏怎能不亲自服侍公子呢?”他说着斟满了酒杯,一手喂到江逸扬嘴边,媚眼丝丝蔓延过来。   江逸扬就着他的手饮尽杯中酒,勾起心事,望着雕窗外的满天星辰,随口念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紫苏脸上笑意更甚,轻声呢喃:“公子不知为谁牵肠挂肚,不如让紫苏陪你一度春宵吧……”说着便注视着江逸扬清明如月的眼睛,伸手过去轻轻解开江逸扬的腰带。   江逸扬笑意不明地看着他,眼神变得危险,“勾引我的下场,你不怕吗?”   紫苏笑而不答,他慢慢的松开领口,里面竟是未着寸缕,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浅红的茱(扫黄哟)萸,宽大的绯色袍子松松的垮在腰间,被两截玉白手臂压住,紫苏眼光流转,盈盈的定在江逸扬脸上。江逸扬瞳仁变得幽深,他突然站起,一下抱起紫苏,狠狠的扔在床上,解开华丽的外袍,露出小麦色的结实胸膛。紫苏不禁吞了口唾沫,眉眼尽是风情。江逸扬不耐的扯掉紫苏的衣袍,俯身压上去,紫苏顿时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男性气息,脸上勾勒出魅惑的笑意,主动伸手去搂江逸扬的脖颈,闭眼期待更加激烈的情(扫黄哟)事。   突然紫苏身体一僵,他听到江逸扬在他耳边低声道:“小紫苏如此风情,若非李某心里已经有人,说不定也会上了你这妖精的床呢。”突然身上一轻,眼睁睁的看到江逸扬撑起身体整理着衣衫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砰”地一声关门声,把紫苏惊醒。他呆了半晌笑了,呢喃道:“紫苏你迷上他了么……”他拉好被江逸扬扯掉的衣袍,看到江逸扬忘在这里的扇子,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而阴狠。   松鼠掩面,肉肉什么的,肯定是小妖孽跟江小攻的呀,大家不用担心……江小攻跟小妖孽都还是处子之身无比纯洁的呀。江小攻不管身上心里都米有出轨的哟~!   江逸扬心中烦闷异常,什么时候对江遥感情如此之深了,老子连开个苞也不行吗?!算命的还老说老子是大富大贵一生幸福的命相呐!一摸腰间,扇子也落在竹里喧了,他郁闷地摸摸鼻子,“老子一个大老爷们儿,喜欢一个人还扭扭捏捏跟娘们儿一样吗?!”   刚跨进门,就听到锦儿惊喜的声音:“扬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少爷找了你半天呐!”   江逸扬无神的看了他一样,没头没脑道:“你说我这命老和他们算的不一样,是他们算错了,还是我没活对?”   锦儿:“额……”使劲嗅嗅,惊讶道:“扬少爷你身上怎么有股奇怪的香味,唔不过蛮好闻的。”   江逸扬懒得理他,径直往内院走去,江遥迎出来,先是抽了抽鼻子,嬉皮笑脸道:“扬儿你去青楼了吧!姑娘还是小倌儿?□了吗?技术如何?”一副浑不在意的嬉笑样儿。江逸扬深深的看了此妖孽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妖孽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不禁抓抓头悻悻地说:“这孩子越来越不懂礼数了。”顿时恍然大悟,“肯定是因为紧张,所以第一次不顺利,嘿嘿,这种事情可以请教我嘛,还害羞那真是的……”意味深长的瞟了锦儿一眼,锦儿被吓得浑身一抖,结巴,“少少少爷,我我我去睡觉了。”咻的一下没影了。   妖孽追不上身怀武功的锦儿,又找不到人调戏,顿时寂寞难耐,狠狠地来回踱了几次,仰天长叹:“人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增加了个角色,紫苏。。这个角色可比徐翰之厉害多了哟哈哈。。大家想看江小攻和小妖孽的肉肉吗?想吗想吗?JJ虽然管得严,松鼠可以放博客链接啥的哟!想看就留言吧~!!留言多多松鼠就放大块肉肉上来啦!不然就清水哦! ☆、为谁风露立中宵(中)   “哎哟大姐,别晃了,再晃就吐了!”江逸扬扶着头痛苦不堪,小鸾扔给他一块湿毛巾,“快起来,皇上已经下朝了,把锦儿也带上,让小俩口促进下感情。”   江逸扬擦了把脸,把毛巾扔回水盆,恶狠狠地说:“你叫醒的是我的躯壳,叫不醒我沉睡的心!”   小鸾毫不心软,“酗酒还有理了?还差点生理出轨?!鄙视你!”   江逸扬拿起腰牌揣兜里,顺手抓起个冷掉的三明治,边啃边含糊地说:“鄙视我的人这么多,你算老几。”侧身躲过小鸾扔过来的玉质压纸,笑嘻嘻的往外跑,“See ya."   魏公公看到江逸扬和锦儿一前一后下马车,惊喜的嘴都合不拢了,“哟,小王爷,您可是大忙人儿啊,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还有小锦儿,你最近常来,主子呀,心情都比以前好了很多呐。”   锦儿红着脸小声反驳:“谁常来了,我还不想来呐。”江逸扬不理他,由着他一路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我辩白,兀自跟魏公公寒暄了。   到了内殿,膳食已经上了小半,吴天赐也已经入席。锦儿缩头缩脑的跟在江逸扬后面,行礼也是声如蚊蝇,吴天赐不以为意,倒是江逸扬无语的感叹一句:“都老夫老妻了害什么羞啊……”   吴天赐听了立刻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给锦儿夹菜,锦儿涨红了脸,低着头不停地扒白饭。   欣赏完自家天然呆小猫咪的窘态后,才转向江逸扬笑道:“扬儿听说你现在生意红火如日中天呐,还把本金一文不少的换给了你爹?”   江逸扬笑着谦虚道:“皇上过誉了,既是有志男儿,怎能随意动用义父的家产。”吴天赐闻言鹰一般的目光打量了着江逸扬,江逸扬也淡笑着回视,毫不畏惧。   吴天赐微微颔首,“不愧是遥遥看上的……咳。”他不动声色的转移注意力,“扬儿这次进宫不会只是和朕拉家常吧?”   江逸扬心下疑惑,但也顺着说:“是的皇上,扬儿是想问下关于徐翰之大人和义父的事。”   锦儿闻言忙怯怯道:“皇上,微臣……”   吴天赐挑眉:“嗯?”   锦儿忙改口,“锦儿能回避吗?”   吴天赐点头,“也好。”又吩咐侍女挑了锦儿爱吃的几样菜端到偏厅里,才开口询问:“你想知道什么?”   江逸扬斟酌了一下,慢慢开口:“扬儿听福伯说过一点儿,皇上能否告知,徐大人跟义父之间是有什么故事吗?”   吴天赐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朕为什么要告诉你?兰陵王对你来说只是父亲,儿子打听父亲的情史,似乎不大妥当啊。”   江逸扬毫不避讳的答道:“我爱他,从很早之前。”他并不回避吴天赐探究的目光,续道:“我只不过是义父收养的儿子,想必皇上也知道,   也许从一开始,我对他就不只是父子之情了。”   吴天赐玩味地盯了他一会儿,道:“朕没想到扬儿如此敢作敢当,这方面不知道比徐翰之强多少。那朕就告诉你这段故事。”   吴天赐喝了口茶道:“三年前,你义父江遥在悦来客栈遇到了徐翰之。他当时进京赶考,但由于路途耽搁,到达这儿的时候所有房间已经被考生住满,江遥就是听到他跟小二的对话,又见他风仪不凡颇为出众,便邀请他到王府居住。”   江逸扬心下郁闷得无以复加,原来江遥捡流浪儿回家可以说是一种癖好啊,亏老子还沾沾自喜,以为是老子出色的人格魅力吸引了他。   吴天赐又呷了口茶续道:“两人志趣相投,经常秉烛长谈到天明,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你也知道江遥的身世,从小就比较孤单,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肯真心待他的人,可以说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徐翰之身上了。”他摇摇头,“朕也是后来在殿试上才知道徐翰之,确实也是才华横溢人品中肯的贤才,难怪遥遥倾心于他。”   江逸扬心里咆哮,那是因为没遇到我!   或许江逸扬的表情过于扭曲,吴天赐起了捉弄的心思,悠悠的添油加醋:“那时候遥遥说得最多的就是翰之如何,连朕都嫉妒啊。好几次他们俩聊得太晚,徐翰之甚至直接睡在遥遥的房间里;遥遥还根据徐翰之的喜好,专门划了块地建了流云居,甚至连朕都不准随便进去;你知道遥遥的兰陵居后院有处温泉吗?徐翰之体弱畏寒,遥遥的那处温泉可以说是徐翰之专用……”   江逸扬有气无力的打断他,“皇上,能说点别的吗?细节什么的就不要用这么详细了吧。”   吴天赐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朕忘记了。嗯,后来徐翰之中了状元后,宴席过后喝的醉醺醺的回去,对遥遥表白了,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嘛。遥遥早就对徐翰之暗自倾心,听到他的表白哪有不高兴的,两人差点……咳咳,不过幸好当时徐翰之喝醉了后也不是随便之人,两人才没有真正发生下一步关系。”想起那天福伯描述的情形,吴天赐有些庆幸。而江逸扬已经恨不得把徐翰之五马分尸扔锅里炖了。   两人各怀心思,安静了一会儿,江逸扬提醒道:“皇上,然后呢?”   吴天赐摇摇头道:“能怎么样?遥遥激动地辗转到后半夜才睡,结果等来的不是徐翰之的承诺,而是他已经离开的消息和留下的一封信。”吴天赐淡淡地说:“朕如果不是一国之君,徐翰之也活不到现在了。”   江逸扬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他就这么走了吗?信上写的什么呢?”   吴天赐微哂道:“徐翰之如此中规中矩的一个人,猜也猜得到他会逃跑吧。那信呢,大概意思就   是,他们俩绝对不可能的,希望两人以后都好好地娶妻生活。徐翰之毕竟身负重振徐家的重担,他的每一步都得为这个目的打算。”   他顿了顿,感叹道,“遥遥也不知去客栈找过他多少次,他也总是避而不见,还把遥遥写的信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后来遥遥几乎每天都是沉溺酒色,没有一刻清醒。要不是福伯帮忙打理,江家绸缎庄的生意估计也垮完了。”   江逸扬可以想象,江遥现在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样子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痛苦的回忆;那双总是蛊惑人心的丹凤眼里,究竟沉淀了多少绝望的情绪。他努力平静下来,声音里还是带了不易察觉的颤抖,“皇上,后来呢?”   现在回想起那时的江遥,吴天赐还是有些痛心,“后来朕把他从青楼绑回来,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训了他一晚上。朕问他是不是要为了一个男人,辜负九泉之下的姨母,和江家几代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祖业。遥遥才醒悟过来,但从那以后,遥遥也不敢随意以真心待人,成了现在这个凡事都漫不经心的人了。”   僵坐了一会儿,江逸扬慢慢的站起来,“皇上,扬儿改天再进宫给您请安。”也顾不得礼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吴天赐看着少年倔强的背影,叹了口气。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唤道:“小锦儿,出来吃吧。你家小少爷已经走了。”   帘后探出一个怯生生的小脑袋,“皇上,锦儿也该走了。”   吴天赐站起来,拎过怀里紧紧抱着食盆的小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陪朕用膳。”   锦儿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坐下来,这时吴天赐看到锦儿腰间佩戴的红豆挂坠,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小锦儿,这挂坠哪儿来的?”   锦儿偷看了他一眼,鼓足勇气道:“这是小鸾送给锦儿的定情之物!”   吴天赐冷冷的问道:“定情之物?除了朕,小锦儿还想跟谁定情吗?”   锦儿害怕的缩了缩,开口:“锦儿喜欢小鸾姑娘,以后想娶小鸾……唔!”   话音未落,就被吴天赐霸道的堵住了唇,一番肆意掠夺后才放开,看着锦儿迷蒙的泪眼,吴天赐的声音清冷:“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锦儿被吓得发抖,还是鼓足勇气说:“锦儿确实是喜欢小鸾的,小鸾也是喜欢锦儿的!君子成人之美……”   吴天赐冷笑地打断:“有错不改,看来朕要好好惩罚你才行。”说着将锦儿横抱起,走进偏殿的卧房,俯身将锦儿压在床上。   一手钳制住乱动的小猫,一手扯掉锦儿外衣,探进亵裤,握住柔软的小锦儿,冷冷道“朕就让你知道,你是朕的人。除了朕,你谁也别想要。”   锦儿被吓得僵了一下,更是不敢动,他忍住哭腔求道:“皇上,求求你了,放过   我吧……嗯……”有技巧的动作让锦儿有些不敢置信这软绵绵的欢愉声音是从自己口里发出的。吴天赐并没有给他走神的时间,他亲吻着锦儿小巧的耳垂,手下或轻或重的揉捏。   锦儿仰着头喘息着:“嗯……皇上别……啊啊……嗯嗯……”未经情事的身体哪禁得住如此挑逗,几下后锦儿的身体就瘫软下来,眼睛染得水雾迷离。   吴天赐冷笑着直起身子道:“小锦儿,上了朕的床,就别再想着别的人了。”扔掉擦手的枕巾转身离去。   -----------------------------分割线什么的--------------------   江逸扬刚进门,就听到小厮粗豪的嗓音:“小鸾姐姐,小少爷回来了!”   江逸扬被吓了一跳,无奈的皱眉,“怎么回事?”   那小厮名唤小段,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小少爷,小鸾姐姐吩咐我一直在这儿守着,一旦你或锦儿回来就告诉她。”冷不丁的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下脑袋,小段哭丧着脸转过来,见是小鸾,委屈问道:“小鸾姐姐,明明小少爷一回来我就喊你了,你怎么还打我呀?”   小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段,我说告诉我指的是你跑过来告诉我。现在大家都在午休呐!你声音这么大,把爹爹他们吵醒了怎么办!”小段委委屈屈的应了声,低头跑开了。   江逸扬奇道:“什么事这么急?”   小鸾递给他一封信,嘿嘿笑了:“这是你不在的时候,一个美少年送来的,说是他们主子给你的。哎哟你不知道那孩子标致得……哎哎等等我。”发现江逸扬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赶紧去追,“你跟小皇帝谈得如何?小美人跟徐翰之到底什么关系?”   江逸扬简单的评价道:“徐翰之那人,典型的傻B中的战斗机,贱人中的VIP。”随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小鸾说了一遍。   小鸾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他难道没发现,跟小美人在一起的话,对他的仕途更有利吗?小美人是王爷呐,你看……”江逸扬看了她一眼,小鸾立刻噤声,“额,好像这不是重点。”她想了想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江逸扬奇怪的瞟了她一眼,“什么怎么办?我喜欢江遥的事吗?当然是告诉他了。”   小鸾:“啊?”   江逸扬摸摸鼻子,“难道我喜欢他不应该告诉他吗?”   小鸾:“啊?额……”她偏着头想了想,“你不担心他还对那个徐翰之旧情难忘吗?”   江逸扬淡淡地说:“我喜欢他是我的事,跟他喜欢谁有什么关系?”他冷哼一声,“再说,江遥那时候喜欢上徐翰之不过是因为过于寂寞而已,现在哪还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他紧紧攥着拳头   ,心里一个声音嘲笑着他:你确定吗?那天晚上你听到的是什么呢?江遥不是承诺,只要徐翰之抛下一切,就跟着他离开吗?他甚至没有考虑过你的处境,说真的,江遥关心过你吗?他闭上眼,努力地慢慢平复躁动的情绪。   小鸾调侃道:“真是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哥们儿你的爱情观很成熟啊!”她鬼鬼祟祟的凑过来,“等你表白完,那封信的事情要跟我好好说下啊,我知道肯定跟某个美人儿有关。顺便说一下,你家小美人爹爹正在花园发脾气,你去的时候可小心了。”   江逸扬颇无奈,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宠溺的笑意:“嗯。”   作者有话要说:松鼠实在是不大会写H嗷嗷。。掩面。。写了这么一点都卡了半天= =唔现在人物性格塑造大致成型了吧应该。。看官们还有什么建议意见,辛辣毒舌也不用顾忌!大把的扔上来吧!俺大大的感激啊! ☆、为谁风露立中宵(下)   大老远的江逸扬就听到江遥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看你把我的芙蓉花弄成什么样子了!还想偷偷跑掉?!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能放过你了吗?!小姑娘脸皮都这么厚!咦你是小姑娘吗,让我看看……”   江逸扬惊出一身冷汗,这妖孽如此豪放,让老子深感压力山大啊。急忙跑过去,看到江遥正抓住一只红色小狐狸的大尾巴根部,好奇地去看小狐狸的两条后腿之间。   这时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义父!”妖孽吓得手一松,小狐狸脑袋着地摔了个七荤八素,眼睛都成了蚊香形。   妖孽抬头看到是江逸扬,像看到救兵一样跑过来,委委屈屈的告状:“扬儿,你看那只狐咪,把我的宝贝芙蓉都弄成什么样儿了。”   江逸扬不理他,走过去蹲下观察那只所谓的“狐咪”,才发现那动物与狐狸并不完全一样,估计是这个架空世界的产物。   区别于狐狸的尖脸,狐咪的整个脑袋都是圆圆的;四肢比较短小,尾巴却是毛茸茸的一大团。现在耳朵正没精打采的耷拉下来,晕乎晕乎的坐在后腿儿上,尾巴在后面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扫来扫去。   视线左移,一盆长势正好的芙蓉花被折得七零八落,花瓣叶子凄凄惨惨地躺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只小狐咪的杰作。   江逸扬伸手提着狐咪的颈皮把它拎起来,妖孽兴奋地蹿过来去掰狐咪的两条小后腿,“到底是公的母的……”   狐咪惊恐的“叽”了声,大尾巴一翘,立刻挡在两腿之间。   妖孽不爽了,“你把我芙蓉花弄成这样了,还敢反抗!”   江逸扬皱着眉问:“义父,我不记得你这么喜欢花卉啊?”   妖孽羞答答的说:“额,扬儿上次做的芙蓉鸡片好好吃。”   江逸扬哭笑不得,自从那次做了个芙蓉鸡片,江遥一直缠着他央求他再做,那时因为生意忙,就推说市面没有芙蓉花瓣卖了。没想到江遥自己买了盆芙蓉花养着,等着吃芙蓉鸡片。   他揉揉眉心,“明天就给你做。”把狐咪拎到江遥面前,“这家伙怎么办?”   江遥嘿嘿笑着去扯它尾巴,“我要先搞清楚它是公是母。”   小狐咪怕的直往江逸扬怀里缩,一边“唧唧”叫着,一边哀求的望着江逸扬。   江逸扬很头痛的望了眼跃跃欲试的妖孽,直接拨开狐咪遮羞的尾巴。   狐咪猝不及防,大尾巴被拨开,一颗小豆芽羞涩的露了出来。   妖孽笑得眉眼弯弯,“原来是公的!留下来养着玩!取什么名字好呢……”妖孽纠结了……   小狐咪怎么也没想到开始充当自己救星江逸扬会倒戈,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含着水花委委屈屈的望着江逸扬。   江逸扬不为所动,把小狐咪扔给江遥,“要养就找个笼子关好了。它   现在这么怕你,肯定会跑的。”   妖孽欢呼一声,高高兴兴的接住小狐咪顺毛。   对江逸扬颇有好感的小狐咪又一次心碎了,默默地耷拉下尖耳朵,缩成一团在江遥怀里一动不动。   (松鼠:唉可怜的狐咪,卖萌撒娇啥的只有当那人是小妖孽的时候才对江小攻有用啊……呼噜毛……)   江逸扬看着难得安静的江遥,心里莫名的柔软起来,想起自己到这儿来的目的,又有些失落和忐忑。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义父,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江遥歪着头看他的脸色严肃,答应道:“好吧。那我把狐咪关好。”唤来一个小厮,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找笼子关好,念得那小厮哭丧着脸一个劲儿的保证,才放他离开。   江遥笑嘻嘻的回头问:“扬儿这么严肃干嘛?笑一个嘛。”说着就来扯江逸扬的脸。   江逸扬抓住他的手腕,抬头直直的看着江遥不解的眼睛:“义父,我喜欢你。不对。”他逼近一步,“应该是我爱你。”   江遥退了一步,迟疑的四处看了看,“噗”地一声笑了,“哈哈这个好笑,真的,哈哈……”笑声慢慢低下去,他有些尴尬的求助,“额我其实没懂这个笑话……”   江逸扬没有说话,认真的注视着江遥。   江遥愣了,柔软的睫毛轻轻颤动,漂亮的丹凤眼里尽是惊讶和迷惑。   江逸扬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厌恶。   他上前一步,低头吻上了江遥柔软的唇,将江遥可能说出的,自己不愿听到的回绝尽数封住。   江遥呆了半晌,用力推开江逸扬,有些恍惚:“扬儿,我是你爹爹。”   江逸扬心下黯然,仍坚持道:“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可以选择不是我爹爹。”   江遥抿了抿发干的唇,艰难地说:“扬儿你还小……”   江逸扬打断他,“我已经快十九了,义父三年前爱上徐翰之,也不过十七八吧。”   江遥震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江逸扬淡淡笑道: “皇上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因为那天晚上你答应徐翰之愿意跟他离开。” 他的笑容有些苦涩,“原本以为你至少应该有那么一点重视我吧……义父当时把我带回来,也只是觉得我是个有趣的玩物吗?”话音刚落,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江遥对他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到,自己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想到江遥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沉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他此刻表情。   江逸扬望着江遥微微蹙起的眉,心里的绝望如同藤蔓一般,蔓延生长,将心脏牢牢缠绕住,让他喘不过起来。   突然江逸扬淡淡一笑:“也罢,来日方长,我不信义父会牵挂徐翰之一辈子。”深深地看了江   遥一眼,转身离去。   江遥惊讶的抬头,耳边还残留着江逸扬离开时的叹息:“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时莫相识。”心里微微抽痛。   扬儿,你还年轻,也许只是一时新鲜,很快就会厌烦了吧。江遥苦笑,而我,已经经历过一次背弃,再也不想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他望着江逸扬的背影,不知不觉中,那个曾经瘦弱矮小得不起眼的孩童被岁月拔高了身姿,洗去了童稚,沉淀了内涵,已然成为一个器宇轩昂,惊才风逸的俊朗男子。   一路上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江逸扬沉重的心情反而渐渐轻松起来,不管怎么说,江遥跟徐翰之在一起也只有半年多的时间而已,他才不信徐翰之那样的人会抛下功名利禄,只是为了跟江遥在一起。毕竟他老家,还有母亲和弟妹。   无意中摸到之前小鸾塞给自己的信,江逸扬随手拿出来,信封右下角蝇头小楷端端正正写着“竹里喧”三个字,盖了个印章。   刚拆开还没来得及读,刚推开门,就听到院子里小鸾的尖叫:“什么?!”一边的锦儿被吓得浑身一颤。   江逸扬也被吓了一跳,没好气道:“小鸾!让福伯听见又要说你女孩子家不矜持了。”   小鸾不敢置信地回头道:“逸扬,你知道锦儿说什么了吗?!他说他要娶我!”   江逸扬噗的笑了,锦儿急的直解释:“小鸾,我真的喜欢你……”   小鸾欲哭无泪:“你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   锦儿认真的说:“小鸾,晚上就寝,我也好几次梦到你……”耳朵悄悄红了,“你送我的红豆挂坠,我一直好好保存着。”   小鸾有气无力的打断他:“我是送给你,让你当做定情之物送给皇上的。”她扶额,“你没事儿老梦我干嘛,我忙你知道吗?”   锦儿彻底糊涂了,“小鸾,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   江逸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因为小鸾最渴望看到的就是你跟皇上在一起。”小鸾忙不迭的点头。   锦儿惊呆了,他结结巴巴的问道:“小鸾,你,你原来不喜欢我吗?”江逸扬幸灾乐祸的躲一边,“这下有趣了。”顺便把刚拆封的信拿出来看。   等小鸾给锦儿耐心的解释完这些误会,顺便表达了对他跟皇上在一起的美好愿望和祝福后,悲伤难抑的锦儿抹着眼泪飞快跑去找皇帝哥哥哭诉去了,全然忘记了之前吴天赐的危险行为。   (至于为什么这孩子受伤后,第一反应是找吴天赐,而不是江遥,这个……某鼠阴笑着退下。)   小鸾摇头叹息,瞥见江逸扬微蹙着眉,无意识的揉着信的一角,便凑过来,“写的什么?”   江逸扬摸摸鼻子:“上次那个竹里喧的紫苏写来的,说那天晚上逾矩了,为表达歉意,邀请   我此月十五去云来酒楼小聚。”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字里行间都是真诚的歉意,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小鸾嗤笑道:“肯定是看上你了,这还用说嘛。”她斜着眼问,“美人吗?”   江逸扬把信塞进兜,摇头笑道:“嗯,不过总觉得紫苏漂亮的有些……”他斟酌着道,“不像人类?……不过说不定是我那时候喝得太多了。”   小鸾思索着笑道:“说不定这个世界还真有神仙精怪什么的,就像聊斋里的狐狸精一样。”   江逸扬又摸摸鼻子,“可惜哥们儿我现在失恋了,对狐狸精提不起兴趣。”大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小鸾歪着头思考了下道:“我倒觉得小美人爹爹的反应挺奇怪的。一般人被不喜欢的人强吻后,不都应该是羞怒或惊讶吗?小美人爹爹那种反应,倒像是有什么苦衷一样。”她认真地分析,“你看,如果说小美人爹爹开始是为了好玩把你捡回来的,那怎么会一回家就安排你住流云居呢?要知道,我进入江府那一天,就被严令禁止踏入流云居一步呢。”   江逸扬无所谓的耸耸肩:“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反正我是打算跟那个姓徐的抗争到底了。”他一脸悲壮,“反正老子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竹里喧二楼最靠里的房间,紫苏正趴在大床上专心的将晒干的花瓣分类放进木匣里,床前单膝跪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   紫苏自顾自摆弄了一会儿花瓣,伸了个懒腰道:“信送到了吗?”   那红衣少年低着头回答:“公子,已经送到江公子的贴身侍女小鸾姑娘那儿了,彼时江公子已经进宫面圣,不过我已经叮嘱过小鸾姑娘一定要亲手交给江公子了。”   紫苏偏着头满意的盖好一个小木匣,闲闲道:“还打听出什么消息?直到逸扬喜欢的人是谁了吗?”   红衣少年娃娃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颤声道:“公子,艾叶该死,后来我潜入江府时,由于贪恋一盆芙蓉花,被兰陵王爷抓住了。”   紫苏蓦地抬头,厉声喝道:“艾叶,你什么时候才能谨慎点?!露出破绽了吗?”   艾叶颤声忙道:“没有的,公子。后来江公子去找兰陵王好像有事要谈,兰陵王这才吩咐人把我关进笼子里,我才趁人不注意跑了出来。”   紫苏脸上表情一下柔和了,“逸扬他还好吗?”   艾叶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答道:“江公子气色很好,只是似乎有什么烦心事,眉眼间有些阴郁。”想起自己曾躲在江逸扬怀里,艾叶心里有些羞涩的欢喜。   紫苏拿过江逸扬留下的扇子,一边把玩着,一边心不在焉道:“好了,回去吧,别让他们发现了。”艾叶如获大赦般匆匆离开了。   紫苏坐起身来,打开扇子,将《饮中八   仙歌》反复读了几遍,吃吃的笑了。他丢掉扇子,抱着被子仰躺下去,喃喃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回想起那一晚,那人笑意盈盈的眸子,俊逸的侧脸,和压在自己身上那温热的体温,紫苏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在认真的考虑开新文,主角就是上一章中出现的紫苏。。嘿嘿突然有些小灵感。。紫苏注定在这部里是炮灰了,但咱也要给这只小美人安排个好结局是不。。大家有什么想法嘛?给他配个什么样的小攻呢。。纠结。。不过松鼠终于考完试了~!可以专心码字了哈哈! ☆、人生自是有情痴   相较于老牌的绿满楼,云来酒楼则年轻很多,并且它并不是地处热闹的城中地段,而是躲在京城竹林的一角。   穿过竹林里弯弯曲曲的小道,豁然间出现大片竹子稀疏的空地,数座小竹楼被随意的搁在零散的竹子之间,像是主人信手摆下的精致玩物。   “遥看一处攒云树,近入千家散花竹。”江逸扬不禁自言自语,“在京城里居然也有这样一处幽静的地方,真没想到。”   “江公子还是一样的满腹才学,紫苏惭愧了。”紫苏笑着迎出来,一袭墨绿色的长衫更衬得他下巴尖尖,肤色白皙如瓷,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   江逸扬早就想到紫苏已经猜到自己真实身份,不然也不会往江府送上拜帖了,便也淡然笑道:“小紫苏过奖了,江某偶得佳句罢了。”望着紫苏黑色的瞳仁,江逸扬心里不禁有些怀疑,那天晚上,紫苏的瞳仁明明是深紫色啊,那个妖艳的不可方物的紫苏真是眼前之人吗?   入座后,鱼贯而入的侍女安静的上好菜便出去了,期间一声不吭。江逸扬奇道:“这云来酒楼真是与众不同。先不说它避开繁华,地处幽静,别的都是小二上菜,这儿却是少女。”   紫苏闻言笑道:“江公子这便有所不知了,这云来楼的掌柜并不是本地人,因此开的酒楼也独具匠心。”   江逸扬思忖,当年来江府索要蛋糕供给的也有云来酒楼,不过掌柜并未出面拜访,只是遣了家仆递了名帖就再无动静了,后来那名帖也不知被放到哪儿去了。想来这掌柜做事确实有别于一般人。   忽而听得紫苏带着歉疚的声音:“江公子,上次是紫苏酒后失礼了,还请江公子体谅紫苏对公子的一番倾慕之心,紫苏别无他想,只是仰慕公子的才华,绝无其他意思。”魅惑的瞳仁里流转着令人怜惜的泪光。   江逸扬摆摆手,“小紫苏无需如此。”心下也有种兔死狐悲的小忧伤,对紫苏的好感也增添了几分,唉老子是个单相思的主儿啊……一个破碎的我该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紫苏见江逸扬一脸抑郁就知道他必定想起伤心事了,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江公子尝下老板自家的秋叶酿,紫苏的酿酒的手艺也是从他那儿学的呢。”   江逸扬打起精神,浅酌一口,不禁赞道:“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果真是好手艺。”   紫苏低头掩去含情的目光,浅笑不语。   江逸扬又喝了几杯,兴致高涨,话渐渐多了起来。紫苏也总是恰到好处的引起下一个话题,他并不多说,只是小口的抿酒,含笑的看着江   逸扬。   等侍女撤完盘碟,上了甜点,紫苏才插嘴:“江公子,这凤梨酥也是老板自制,虽比不上江公子肯必豪的点心精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江逸扬笑得意味深长,“原来紫苏不仅打听到了江某真实身份,连肯必豪也一并查探了。”   紫苏坦然道:“当年为了糕点供应而拜访江公子的掌柜也不知有多少,这点消息不难打听吧?”他抿唇一笑,“再者江公子若是可随意结交之人,紫苏也就乐得清闲了,只是江公子地位显赫,又才情超绝。紫苏有心结交,打探公子之事,想来也顺理成章了吧。”   江逸扬已经有些醉了,眼神却还是清亮的,他淡笑道:“江某适才得了一句,既然紫苏也是同道中人,不如为江某参考参考?”   紫苏不动声色地探身:“这有何不可?”   江逸扬便蘸了酒水,在木桌上信手写下“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自古多情空余恨,无情反被多情恼。”便懒懒的往后一靠,笑着望着紫苏。   紫苏心下一慌,随即笑道:“紫苏不才,也得了一句,请公子过目。”挽起右手袖口,露出一截玉白的手臂,蘸了酒工整写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江逸扬叹了口气,低声笑道:“紫苏果然文才不凡。”   紫苏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词由心生。”   不知不觉已过了晌午,江逸扬又要了小坛秋叶酿,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出竹楼。   等伙计牵马之际,江逸扬忽而瞥见隔壁的竹楼里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是当今丞相,赵毅,后面跟着的正是江逸扬最不想看到的人,徐翰之。   还未来得及回避,就听见赵丞相惊喜的声音,“哟这不小王爷嘛。微臣参见小王爷。”徐翰之虽不认得江逸扬,也知道这是江遥的义子,也跟着低头行礼,其间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江逸扬也只得回礼道:“丞相大人,徐大人。”紫苏低着头沉默不语,赵丞相见江逸扬身边这位少年秀气美艳,眉眼间却依稀有些熟悉,不禁问道:“这位是?”   江逸扬还未答话,紫苏就冷冷道:“丞相大人,草民不过江府一介穷小厮,不值一提。”   江逸扬略感讶异,不过也顺着说:“丞相大人,紫苏说话不知轻重。回去定会好好管教。”   赵丞相连忙摆手,“小王爷别介,小孩子嘛。”接着笑呵呵道:“小王爷,小女大婚之日,您可定要来捧场啊。”   江逸扬看了徐翰之,他正紧蹙着眉垂头不语,便笑道:“那是当然。令媛天香国色,才艺双   绝,跟徐大人乃是天作之合。义父常教导我说徐大人仁慈宽厚,博学多才,要多向徐大人学习呢。”   徐翰之张了张口,一丝复杂的神色掠过,最终只是自谦了下,“哪里哪里,那是承蒙江王爷看得起。”   又客套了几句,赵丞相便借口告辞了。经过江逸扬的时候,徐翰之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小王爷,令尊还好吗?”   江逸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牢徐大人挂心,家父心情愉悦,身体安康。前几天还捡了只小狐咪养着乐呵呢。”   徐翰之苦笑了下,自言自语:“唉如此也好……” 便也告辞匆匆离去。   紫苏玩味的旁观着两人,心里一个想法渐渐成形:徐翰之即将成亲,对兰陵王的关心却也过于暧昧;而江逸扬一向稳重,刚说话的语气神态却似挑衅般任性,个中意味……   紫苏聪敏异常,几乎立刻猜到了真相,心中滋味百杂,原来逸扬喜欢的,竟是他的义父……   江逸扬没有注意到紫苏的异样,醉酒后又有些头晕,心里只想赶紧去肯必豪查了账回家休息,便也懒得装儒雅,直接问道:“小紫苏是回竹里喧吗?我要去趟肯必豪,顺路的话送你一段儿。”心下觉得,反正紫苏也是聪明之人,自己也有心结交,何必遮遮掩掩。   果然紫苏并无惊讶之色,微微笑道:“也好,那就麻烦江公子了。”   马车上,江逸扬想到之前紫苏对赵丞相的敌意,便随口问道:“小紫苏,你之前认识赵丞相吗?”   紫苏轻笑了声,“不认识。”   江逸扬心知这是紫苏家事,便也不再追问。   却听到紫苏续道:“不过可以说他是我爹。”   江逸扬酒醒了一半,讶然问道:“可丞相……”   紫苏莞尔一笑,“不认识我是吧?嗯,我娘亲怀着我的时候,他就把我娘亲抛弃了,怎么会认识我呢?”   江逸扬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抱歉。”   紫苏笑着摆手,“没事儿的,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想是那秋叶酿后劲足,刚一不留神喝多了,江逸扬一路上头都是昏昏沉沉的,便闭目养神。   紫苏这才撤下防备,炽热的目光打量着江逸扬。由于酒劲儿,他那轮廓深遂的的五官染上微红,双目微微合着,掩去了平日的笑意,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以一种懒散的姿态斜躺着,小麦色的脖颈线条陷入微敞领口内。   紫苏突然有种强烈的渴望,急切想成为那个能够放肆的亲近江逸扬的人。要是是我先遇到他的多好,紫苏轻轻的叹了口气。   到了   竹里喧门口,江逸扬打起精神跟紫苏到了别,又到肯必豪,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查账,连小虎都看不下去了,一叠声的催他回去休息。   好容易干完了事儿,回到家后他直接瘫在了床上,随手拉过被子,手背搭住发烫的额头,一手随便扯开领口,沉沉睡去。   过了好一会儿,床底下窜出一只红色的小狐咪,正是艾叶。   它轻轻的跃上床,叼住被子,使劲儿的扯过来给江逸扬盖好,小心翼翼的卧在江逸扬肩膀边,歪着头羞涩的望着熟睡之人英俊的眉目。随后身体一蜷,挨着江逸扬睡过去了。   坐在云来酒楼之前的竹楼里,紫苏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打扮,他默默地望着面前的扇子,心下矛盾纠结。   最终他收好扇子,喃喃自语道:“阴谋诡计的话,就算现在能得得逸扬,也瞒不了一辈子吧。”他死死咬住下唇,苍白的唇上沁出了血丝。   而且,如果报复了那个老头儿,我也许永远也做不回逸扬看到的,现在的我了。紫苏妖魅的紫瞳隐下阴狠的神色,最终归于淡然,是时候喊回艾叶了。   他收好扇子,走出去,正对上酒楼掌柜的鹰目,淡淡笑道:“我已经想好了。”   酒楼掌柜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凡姨也会为你高兴的。”   紫苏微微一笑:“既然娘亲希望我永远不要知道真相,快乐地活着,那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掌柜剑眉微挑,看向他的眼神中带了赞许,“连这个你也想通了的话,我就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云来就交给你了,我明日就回桃花源。”   紫苏轻笑:“那就一路顺风了。”随后揣好扇子,头也不回的悠闲往城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会比想象中多很多字啊!主要是想开这个系列另外一个坑,突然很多人物就想先提点下比较好~!求建议求留言啦~!乃们的书评是松鼠码字的最大动力哟~!!! ☆、何如当时莫相识   “什么?!”跪在紫苏面前的艾叶不敢置信的抬头,“公子决定了吗?”   紫苏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我让你离开江府,不要打探逸扬的话,你不是该高兴吗?瞎叫什么?”   艾叶嚅嚅道:“艾叶也是为公子担忧,毕竟公子心仪江公子,现在却连江公子所恋慕之人都还不知道,艾叶忧心这样下去公子会……”   “会什么?”紫苏放下手中的木匣,缓缓弯下腰,凝视着艾叶,笑道:“我会输给那人吗?”   艾叶瑟缩了下,嗫嚅道:“不是……公子姿容非凡,才情超绝,江公子不可能会不动心的。”   紫苏嗤笑,直起腰来继续摆弄花匣:“你这段日子倒是越发机灵了,别是吃错什么药了吧。”   艾叶心虚的低下头,“公子又拿艾叶说笑了,艾叶是怕公子吃亏。”   紫苏懒懒道:“兰陵王既然能让逸扬这样的人倾心于他,必定有过人之处。你呆在那儿迟早会被发现,还不如早早回来。”   艾叶震惊,失声道:“江公子喜欢之人是江王爷?”   紫苏眼中多了抹玩味的神色,他歪着头道:“艾叶你今儿是怎么了?”   艾叶垂下头,颤声道:“艾叶只是有些惊讶,在江王爷身边呆了这么多天也没察觉。”   紫苏轻笑一声,“不要说你了,连我刚开始也不敢相信。不过对上兰陵王的话,结局啊,还真不好说。”他偏着头,“连我都开始好奇了。”   流云居中;   小鸾不敢置信地喊道:“你真的要接吗?”   江逸扬皱着眉拎起狐咪扔到床下,不解道:“为什么不接?丞相家小姐的成亲宴,报酬丰厚,要求也合理,这种生意还犹豫什么?”他啧啧摇头,“果然是自从我不在了,肯必豪就像失去了灵魂。“   小鸾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爆栗,“给情敌办喜酒?嗯?你脑子进水了么?”   江逸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做生意不能混有私人感情好吗?又给你上了一课。哎,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认识我了。”   小鸾= =道:“那我接那生意了,你也得尽快过来。”嘟嘟囔囔的往外走,“事儿还真多,连狗都要做份带骨牛排,什么世道,人活得像狗,狗活得象人。”关门前回头喊了句;“外面有些下雨,待会儿出来记得加件袈裟。”   等江逸扬磨磨蹭蹭的睡完午觉晃到早早打烊的肯必豪时,伙计们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始干了起来,小鸾在一边叉着腰伶牙俐齿的数落那些临时雇的帮手。   “那个,就是你!鸡蛋能随便放吗?!怎么这   么笨!人又不聪明,还学别人秃顶。”   “什么?割破了自己去包扎,跟我说干嘛?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多大了都?”   “嗯?嫌累么?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照着做就对了还要讲什么道理!唾沫是用来数钱的,不是用来讲道理的。”   “这一会儿你除了跟我吵架还干了什么?嗯?嫌我不懂事儿?我看是把你当人看了吧?”   “你有什么不满的?要不我把这一时辰的工钱算给你,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奈何桥?”   肯必豪的伙计早已见识过小鸾的毒舌,加上干了这么久也很熟练,这时候就一边干活,一边幸灾乐祸的围观新来的伙计,心里偷着乐。   江逸扬哭笑不得,拍了拍那个快哭了的小伙计,摇头笑道:“小鸾,你这也太凶了。新来的不熟练也是常事儿。”   小鸾毫不心软的敲了下某个出错的小伙计的脑袋,转过来道:“马上就要到时辰了,而且又是皇帝的赐婚喜宴,一旦搞砸的话,哥们儿你跟我就都别想混了。”又把江逸扬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看来徐翰之还没去找过小美人,你觉得他今晚会去吗?”   江逸扬犹豫了下道:“不好说。”他小声说,“不过我有种感觉,就算徐翰之去找他,江遥还是不会跟他走的。”   小鸾叹了口气,同情道:“哥们儿能理解你现在自我安慰的心情,不过别太当真了,以免到时受伤太重。”   江逸扬:“……”   吴天赐拿开江遥为挡住阳光而遮住脸的书卷,皱眉道:“你还睡得着啊?”   江遥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嗯?皇兄?锦儿出去了。”   吴天赐无奈道:“谁问小锦儿了?朕是来看你的,今晚徐翰之成亲,你要去吗?”   江遥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去干嘛?已经跟着别人一起随礼了。”   吴天赐有点不放心,“朕今晚也有事,不然你跟着朕回宫住一天?”   江遥眯起眼睛,“皇兄你多心了,我没事儿的。”又懒懒的躺回去。   吴天赐剑眉微挑,把书扔回去,“那朕回去了。”   江遥把书遮回脸上,懒洋洋道:“臣弟恭送皇兄。”   不一会儿听到魏公公尖细的嗓音:“摆驾回宫。”江遥慢慢地移开书卷,眼睛里一片清明。   江逸扬靠着大堂偏僻角落的柱子,抱着手臂冷眼看着来来往往的,带着热情笑容的宾客。   这个世界成亲仪式与天朝古代大抵相似,流程略有不同:   一般是新郎及男性家属在外面迎接,招呼宾客;   等宾客差不多到齐后,新娘再由娘家送到新郎家,新郎回避,大家又要热闹一番;   紧接着便是拜堂成亲,然后便是新娘入新房,新郎设宴款待宾客了,最后大家兴尽而去时,新郎进入同房,与新娘共度新婚之夜。   所以,如果徐翰之要离开这里,唯一的机会就是当新娘刚来,新郎须回避的那段时间了。   而现在,徐翰之正应承着同僚好友们的祝贺。江逸扬看得出,他脸上的笑容何其勉强,眼神不停地瞟向门口,心不在焉的说着客套话。是决定好,准备逃走了吗?   江逸扬不知道为什么江遥会让徐翰之成亲当夜再去找他,而不是成亲前。   也许是为了断绝徐翰之的所有退路吧。江逸扬思忖着,毕竟成亲当夜新郎逃婚,对丞相来说,是桩何其震惊的丑事,徐翰之到时候若是想回头,这里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江逸扬漫不经心的笑意中带了些许苦涩,江遥如此决绝和骄傲,爱上他不知以后还有多长的路要走呢。他开始担忧,如果徐翰之真的离开了,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吗?   江逸扬顿时失去了兴致,他最后望了眼被人群簇拥,身着大红喜袍的徐翰之,转身离开了。   回江府路上,看到灯火通明的肯必豪,江逸扬不由得停下来,望向小店。   小鸾拿着个擀面杖,上蹿下跳的指挥,小虎他们唯唯诺诺地不敢马虎,认真熟练地把已经做好的菜肴放入一个个小火炉,交给徐府的小厮。   锦儿不知怎么逃脱了吴天赐的魔掌,也在里面这弄弄,那碰碰,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被小鸾的擀面杖敲了好几次,一脸委屈。   江逸扬不禁微微笑了,也许这是穿越过来后,除了江遥以外,他唯一想守护的家人了。   他隔着一条街,远远地望着小店,原本焦虑烦躁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上辈子没能完整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家人,也许穿越了也好,至少他现在拥有了家人和朋友。   回江府的路上,江逸扬思忖,不出意外,徐翰之应该已经拜堂进入洞房了吧。   可是万一他没有呢?万一他真的去找了江遥了呢?突然各种令人沮丧的念头进入江逸扬的脑中。   假如到了兰陵居,里面一片漆黑,江遥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说他跟徐翰之已经离开这世俗之地,双宿双飞了;   或者看到徐翰之和江遥正在花园里正互诉衷肠,重燃旧情;   又或者……   江逸扬使劲甩了甩头,不敢再想,加快了脚步。   r>     到了兰陵居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门走进去。四处张望了下,江逸扬看到亭榭里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江遥正抱着一个小酒坛,靠在紫檀木雕花椅上,地上散落着好几个空空的酒坛子,小狐咪正趴在他身上睡觉。   正把手中的一个酒坛往口边送时,突然酒坛被人夺走,江遥顿时不耐地伸手去抢:“干嘛抢我的,要喝不会自己买呀?”   江逸扬嗅了嗅酒坛,声音里透出一股寒意:“这可是云来的秋叶酿,你喝了多少?”   他看着江遥扶着额的酒醉样子,低垂着的微红脸颊,散乱的长发,身上散发的浓重酒气可以说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江逸扬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那个负你如此的徐翰之,竟值得你为他这样疯狂吗?他生平第一次如此仇恨一个人,他恨不得用一生一世好好疼爱宠溺的珍宝,竟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徐翰之,说到底,你不过是仗着江遥喜欢你。   江遥微笑地仰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扬儿,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丹凤眼中映着流动的月光,定定的望着江逸扬,带着几分勾人心魄的味道。   江逸扬的心莫名的柔软下来,心道,若真能让自己不理他,只怕也不会这样魂不守舍了吧。   他掂了掂酒坛,斜靠在雕栏上,痛快地喝了几口。   过了许久,江遥悠悠开口:“其实早就知道他不会来……可为什么等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觉得失望呢?”   江逸扬心里烦躁,冷冷的开口:“如果他来了,义父就会跟着他走吗?”   江遥望向江逸扬,笑得眉眼弯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着他的人了,为什么要跟着走?”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狐咪,由于酒醉声音有些慵懒,“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小狐咪被吵醒了,“叽”地叫了声,从江遥身上跳下来,蜷在江逸扬的脚边。   江逸扬惊讶的回头,看着江遥已经有些迷蒙的双眸,声音不觉带着些颤抖:“你是说你不喜欢徐翰之了吗?可为什么……”他脑子一团乱,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江遥歪着头看他,笑意有些落寞,“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他的目光投向深蓝的夜幕,“毕竟是曾经那么在意的一个人。”   江逸扬苦笑着喝了口酒,“只是曾经喜欢就已经那么痛苦了,看来义父那天拒绝我是对的。”他叹了口气,“真希望我也能像义父一样。“   江遥目光迷惘,喃喃道:“对的吗?那为什么我还是   那么痛苦呢?”   江逸扬蓦地清醒了,他弯下腰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   江遥眼神有些迷茫,他伸手拉着江逸扬的袖子把他拽近自己,吐气如兰:“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歪着头,笑意狡黠。   江逸扬猛地俯□,单膝跪上躺椅,一手撑着躺椅一侧,一手抬起江遥下巴,声音低哑:“江遥,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江遥并不躲闪,仰着头望着眼前俊逸的男子,丹凤眼中映着他英气的面容,流转着盈盈的笑意。   江逸扬心中喜悦难抑,低着头狠狠地吻上身下日思夜想的妖孽,唇瓣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一股淡淡的酒香窜入他口中,有些微微的撩人。   顿时体内窜起的一阵强烈的电流,令江逸扬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他扣住江遥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口,舌头顺势滑了进去,追逐着羞涩的小舌,尽情的挑逗刺激,吸吮残余的酒液。快要窒息的时候,江逸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江遥被欺负的红肿的唇。   江遥喘着气,小脸憋得通红,细长的丹凤眼中潋滟着水光,眼角湿润,仿佛在控诉江逸扬方才的罪行,这番情景惹得江逸扬又是一阵心跳加速。   他直接横抱起江遥走进卧房,妖孽因为醉酒后头晕,经历过刚才一番激烈的亲吻,更是全身脱力,软软的靠在江逸扬怀里。   轻轻地把浑身无力的江遥放在床上,正要吻上去,妖孽缓过气来了,歪着头好奇地问:“扬儿你会吗?”   江逸扬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他深深深呼吸,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低沉性感,“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直起身子,解开腰带,脱掉外袍。注视着江遥笑得妖孽的丹凤眼,慢慢抽开中衣的系带,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俯□玩味的看着妖孽,笑意深深。   江遥有点笑不出来了,他推拒着江逸扬,眼神不安,“我我我突然困了……”   江逸扬轻笑着把他推拒的手环到自己腰间,堵上妖孽柔软的唇瓣,顺手拉下帐帘,是夜春意满室。   作者有话要说:扶额,删掉肉肉链接了。。管理员请放行。。 ☆、入骨相思知不知   过了许久,江遥还沉浸在高(扫黄哟)潮后的余韵中,脸上潮红未退,有气无力地喘着气。   江逸扬小心翼翼的退出来,妖孽浑身又是一颤,引得江逸扬嘴角上扬。   妖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打水去!”闭上眼睛不理他。   江逸扬亲吻了下妖孽汗湿的额头,“乖,知道了。”笑嘻嘻地披上外袍,跑到厨房端热水回来给江遥擦洗。   完了以后,江遥已经累极,睫毛轻轻颤动,疲倦睡去了。   江逸扬细心地给他掖好被子,然后支起手肘,撑着头笑吟吟地望着沉睡中的人儿红润的脸蛋,微微张着的小口。心里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心里欢喜的就想要爆炸一样。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吹熄蜡烛,回来小心躺在江遥身边,心满意足的搂着妖孽纤细的腰肢闭上眼睛。   院子里,艾叶全身僵硬地立着,头发上沾染了深夜的露珠,打湿了衣角。   江逸扬踢开他去吻江遥的时候,他不敢置信地看到江遥竟然没有拒绝江逸扬的亲吻。   直到江逸扬抱起江遥走进内室后很久,听到房间内传来的调笑声,艾叶才如梦初醒般幻化成人形,偷偷移近雕花木窗。   透过木窗,他看到江逸扬赤/裸着上半身,低着头对着床上那风华绝代的兰陵王爷说着什么,脸上好看的邪气笑容依然撩人心弦,只可惜,不是为他绽放。   内室传来的暧昧撞击,销魂蚀骨的□还有那人低沉沙哑的声音,让艾叶有种想捂住耳朵逃走的欲望,却如同着了魔一般,将他定在原地。   艾叶手脚冰凉,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了些微的鱼肚白,他才木然离开了江府。   徐翰之失魂落魄地坐在喜房门口,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   耳边一遍遍回响着赵丞相严厉的警告:“好好想想这么做是否是对的,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的老母亲和弟弟妹妹考虑,更不要说列祖列宗了。毕竟,作为家里的长子,担负的不只是自己的前途。”   原来,赵丞相早就知道了。徐翰之痛苦的埋下头,遥遥,怎么我又辜负了你一次,其实,这次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走……   傍晚早些时候,新娘进来后,在后屋回避的徐翰之换好便服,背上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偷偷翻出窗户。   溜过长廊,徐翰之却在长廊尽头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差点吓得肝胆俱裂,赵丞相正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还没等徐翰之开口,赵丞相说出了那番话后便离开了。   毕竟是   有心托付的后辈,丞相也不愿看到徐翰之为了一个男人,做出损害双方利益的举动。   望着丞相有些佝偻的背影,徐翰之悚然惊醒。   他想起爹爹去世前,老泪纵横,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翰之,你一定要上进啊。来日中榜,记得来爹坟前烧两束香,让爹安心呐。”   爹爹去世后,每天夜深人静时,娘亲陪伴在他的书桌旁,点着油灯,眯着眼睛做着针线活,以换取微薄的酬劳。   徐翰之痛苦的把头埋进膝盖,回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江遥的样子。   那时,他转遍京城大大小小的客栈,实在无法,只得央求店小二腾出哪怕一间柴房让他容身,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这位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到江某家小住几日如何?”   循着声音望去,一位身姿颀长的少年倚着门,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一双妖魅的丹凤眼中清光流转,说不出的惑人。   开始只是感叹遇到了一位挚友。江遥年纪虽小,却才华满腹,且聪敏无比。徐翰之头次遇到能将自己批驳的体无完肤的对手,心中欣喜异常。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江遥的感觉已经不是纯粹的友情了呢?两人寝食同居,最初只是为了更好的交流学术心得,为什么后来竟渐渐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呢?   为什么望着江遥只对着自己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会有种巨大的幸福感呢?   为什么每晚看着江遥秀雅的熟睡的面容,心里有种莫名的期待呢?   为什么后来在牢狱中,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明明已经放弃了生希望,但听到他惊慌的声音喊着自己名字,又产生了想活下去的强烈渴望呢?   徐翰之痛苦不堪,越幸福的回忆,只能让现实更加凄凉。他裹紧衣衫,颓然闭上眼。   突然他听到有人低声唤道:“徐大人。”   徐翰之吃了一惊,睁开眼,一个身着暗红衣衫的圆脸少年近距离站在他面前,眉头微蹙,脸颊上有未干的泪痕。   他不禁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这少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景象着实诡异。   那少年咬了咬下唇,径直问道:“徐大人,你还挂念着兰陵王爷吗?”   徐翰之心下警惕,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抬头微笑,声音里带着莫名的魅惑:“艾叶只是江府的一个小厮而已。今夜大人成亲,王爷一个人喝的烂醉如泥,艾叶怎么也劝不住。艾叶心里着急,又不知该跟谁说,所以就急急忙忙来找大人了。”   他低下头,颤声道:“艾叶也知道大   人已是有家室的人,但王爷对大人一往情深。今晚也是因为大人成亲,王爷才如此失态。前不久艾叶收拾房间时,看到王爷书桌上到处散落着纸张,密密麻麻写了大人的名字。艾叶担心王爷……”说着便泣不成声。   徐翰之心中既是惊喜又是难受,喜的是,遥遥果然还是喜欢自己的;忧的是,如今自己已是有妇之夫,更不用说家里还有老小几口,不能有所回应。   艾叶见徐翰之脸上阴晴不定,心知他对江遥并未忘情,便开口:“艾叶也知道大人为难,但王爷如今这样,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大人已经成亲,艾叶不奢望大人能怎么样,只希望大人能抽空多到府上探望王爷,艾叶才好安心。”   徐翰之听得艾叶说的也有理,加上心忧江遥,便答应道:“艾叶公子所言极是,徐某一直把江王爷引为知己,以后定会多多拜访。谢谢艾叶公子前来提醒。”   艾叶摆摆手,“大人何须如此,艾叶只是忧心王爷罢了。”眸中含泪,“希望大人万万不要辜负王爷的深情厚谊。”   徐翰之心中激动难抑,全然不顾其他,应了几句便送艾叶离开了。   天边微亮时江逸扬就醒了,他侧过头看见熟睡中的妖孽不知梦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儿,微微皱着小巧的鼻子。不禁松了口气,心里欢欣雀跃,原来昨夜一度春宵不是梦啊不是梦!   江逸扬蹑手蹑脚的下床,等着丫鬟端水过来,在丫鬟不解的目光中接过水端进卧房。   江逸扬小心拧了热帕子,转身发现妖孽迷迷糊糊打着哈欠,就要醒过来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他拿着帕子去擦妖孽柔软的脸颊,妖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扯帕子,江逸扬抓住他纤细的手腕,亲了下妖孽热帕子擦过显得粉嫩嫩的脸,笑嘻嘻道:“早安,遥遥。”   江遥不乐意了,张牙舞爪去挠江逸扬,“叫爹爹!”却牵扯到隐秘处一阵剧痛,“嗷”地一声,顿时丹凤眼中蓄满了水汽。   江逸扬心疼的肝儿都打颤,忙搂住妖孽好好安抚,手下轻柔的给妖孽揉腰,力道刚好得让妖孽舒服的“嗯嗯啊啊”。   江逸扬头痛,“大清早的,再这么叫的话,我可忍不住了啊。”   江遥瞪了他一眼,脸有点红,“禽兽。”   江逸扬笑嘻嘻地又亲了他一口道:“嗯嗯是的,还是衣冠禽兽。”   江遥不理他,张望了一会儿道:“咦小狐咪呢?一般早上起来他都趴我床上的。”   江逸扬披上外衣,闻言摸摸鼻子,“好像昨晚被我踢出去了。”   江遥:“……”   又调戏了一会儿自家妖孽,江逸扬偷偷溜回流云居,正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门,身后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站住!”   江逸扬摸摸鼻子,“哎哟好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小鸾叉着腰,阴笑道:“昨晚忙的天昏地暗的时候你去哪儿了?居然现在才回来。”   江逸扬笑着打哈哈:“哪有,我一直都在的。”   小鸾:“嗯?”凑近嗅嗅,“这香味儿好像是小美人身上的。”使劲抽抽鼻子,疑惑道“这是……麝香?”   小鸾立刻化身饿狼,两只眼睛绿莹莹的:“吃了?!吃了?!”   江逸扬:“额……”   小鸾仰头嘎嘎大笑:“终于,终于给姐姐开荤了!”大力拍拍江逸扬肩膀,“行啊哥们儿!看不出来啊!”凑近鬼鬼祟祟问,“滋味儿如何?”   江逸扬懒得理他,随口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绝知此事要躬行。”   小鸾含泪挠墙:“老子累死累活的给你挣钱,你却在小美人儿闺房里欲仙/欲死!”   江逸扬懒洋洋的扯开被子钻进去,“自己也去找个如意郎君吧啊。”   小鸾扑过去:“干嘛又睡啊!给我具体说说!”   江逸扬烦不胜烦,“别啊,昨晚干了一晚上体力活,差点儿精尽人亡了,让哥们儿歇一会儿啊。”   小鸾嘿嘿一笑:“放过你也行,下次让我偷看。”   江逸扬:“不行。”   小鸾扯被子:“听下总行吧。”   江逸扬奋力抢被子:“不行。”自家妖孽□声销魂蚀骨,怎能让外人听到!   小鸾眼珠儿一转,掏出六个铜板,“抛出来如果有六个都是正面的话,我就不偷听!”踌躇良久犹豫道:“算了,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江逸扬:“……”   小鸾很是忧伤,锦儿跟吴天赐这对虽然早就成了,但她不可能跟着进宫偷看吧。好不容易江逸扬吃掉了小美人,居然为了赚钱,自己又错过了!唉果然太理智的人一定会错过误入歧途的机会,以及错误带来的沿途美景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有点慢,松鼠还在焦头烂额的学英语。。哎哟累残了。。不过一定不会坑文的!大家放心~!有些看官误以为紫苏是逸遥恋的第三者,戏份会很重。松鼠儿澄清下,紫苏就跑个龙套,这一部里出现不会很多。艾叶才算是第三者吧。。咳咳。是这样儿的。有喜欢紫苏的看官请关注松鼠儿下一篇文文哟~鞠躬~! ☆、缘何尽忘前尘事(上)   这天早膳时,江遥一直托着腮笑眯眯的盯着锦儿。   锦儿如坐针毡:“少爷,您别老盯着我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江遥眨眨眼,笑得揶揄,“你自己不知道吗?”   小鸾看了眼锦儿脖子上一个个小草莓,心领神会地捂嘴偷笑,低下头扒饭。   锦儿不安的拉高衣领,脸红的跟苹果一样,“没有吧,我明明遮好了的。”皱着眉小声嘟哝,“都是皇上嘛,说了注意点的。”   小鸾假装好奇,“注意什么呀?”   锦儿摸摸脖子,结巴:“没,没什么。”   江遥笑眯眯地:“看来夫夫生活很美满呀。”他刮刮脸,“锦儿真不害臊。”   锦儿脸涨得通红,指责道:“少爷,恕锦儿无理,您脖颈上明明也有很多痕迹的。”   妖孽娇羞地捂着脸,“还有肩膀上,背上,腰上……”   一边埋头吃饭的江逸扬:“……”捂住妖孽喋喋不休的嘴,拎走了,慢条斯理道:“福伯慢用。”   福伯呆住,心中悲愤,二小姐,老爷,家门不幸那!   待江逸扬从喋喋不休的妖孽那里逃出来,已经快接近午时了。   方才为摆脱八爪鱼一样缠在身上的妖孽,江逸扬只好答应第二天为妖孽煎番茄酱牛排,炖奶油蘑菇汤。因为妖孽宣称,他那好十几天前受伤的□痛得厉害,必须吃牛排什么的才能痊愈。   这番话让每次河蟹运动前又扩张,又润滑的江小攻感到很无奈,某只妖孽本身就是只绝品小受,一运动时就自动分泌肠(扫黄哟)液,这受伤一说究竟从何说起啊。   江小攻很郁悴,再说,受伤的话不是更应该吃清淡点嘛……   从竹里喧出来后,发现离与江逸扬约好同去东岭山游玩的时辰还早,紫苏便在城里随便转了转。   忽地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命相极险,实非应该出生之人。”   紫苏心里“咯噔”一跳,不由回头看去,一个带着斗笠,衣衫破旧的落魄道士安静的蹲在墙角,身边立了块破破烂烂的牌子,写着“天机神算”。   紫苏身后一俊俏少年上前斥责:“你这道士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家公子乃是大富大贵之人,宵小之辈不要妄猜。”   紫苏抬手:“茯苓,不得无礼。”少年只得悻悻的退下。   那道士冷笑道:“你这小子还挺有气度。也罢,本道今日心情不错,坐下。”   茯苓脸上显现出愤然之色,紫苏微微一笑,撩起长袍下摆,从容地坐在矮凳上。   道士询问了紫苏的生辰八字,拿出牛骨扔在地上,认真的拨弄着,脸上惊讶之色尽显,他喃喃道:“原来真有……”他抬头轻声询问:“小子,你是狐咪半妖?”   紫苏面上平静无波:“紫苏的娘亲确实是狐咪,父亲是人。”   道士蹙眉:“狐   咪与人也不是完全不能通婚,除了桃源一支。只是你的命相确实夭折的……”他抬头问道:“紫苏?你是桃源狐君紫轩后代?”   紫苏微微颔首道:“是紫苏的外公,大师果真神机妙算。”   那道士恢复了散漫的神态,随意道:“紫轩真是造孽,怎么样,你外公还好吗?”   紫苏略感惊讶,问道:“大师是外公的旧识吗?外公一直都云游四方,紫苏也很少看到他。”   道士不耐道:“谁认识那个无赖。”他突然抓住紫苏的手腕,翻转过来,掰开手心,掌中断纹赫然出现。   他讶然道:“小子,你早就该去地府报到了啊。怎么活到了现在?”   紫苏答道:“外公舍了千年道行,为紫苏改过命。”   道士摆摆手:“你外公给你改命只是免去了你夭折的命运,但你自己看。”他指着紫苏的断纹道:“你这掌纹竟在此断掉,此乃凶险之至,你外公虽是千年老妖精,但擅自改动天命,一次还只是损去道行,二次的话就是形神俱灭了。”   道士思忖了会儿道:“小子你这掌纹还不只是死劫这么普通,这是变劫。谁胆子这么大,敢违反天命……”   紫苏迷惑的摇头:“紫苏很多年前不慎坠入桃源深潭,听外公说已是活不了的了,没想到一个月后醒转过来。外公说,这劫数就过了。”   道士皱着眉望着紫苏的脸,忽地伸手在紫苏眉心一点,顿时紫苏白皙的额头出现一个黑乎乎的指印。   道士收回手,啧啧道:“眉心有禁制,一看就是你外公的手法,封印的是记忆吧。看来另有隐情啊,回去问问你外公。”   紫苏震惊,外公为什么要封印我的记忆,我遗忘的是什么……心中一动好像有什么飞快的掠过记忆,泛起涟漪,心里突然翻滚着莫名的哀伤。   他站起来,行了个礼诚恳道:“大师能不能帮紫苏解开封印,紫苏必将一生一世铭记大师的恩情。”   道士似笑非笑道:“你这小子倒也对我胃口。不过你外公着禁制下手太狠,姑且试试吧。”手指点在紫苏眉心道:“闭眼,摈弃杂念。”   紫苏依言照做,道士飞快念了什么,掏出一块玉滴子扣进紫苏眉心间。   顿时头轰地炸开了,撕心裂肺般疼痛。紫苏痛苦的捂着头弯下腰,脑中掠过零碎的片段,   恍然间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耷拉着两只尖耳朵,趴在一个白衣人背上,   紫苏疑惑,那背着自己的人是谁?还没等紫苏反应过来,又看到另一幅景象;   竖着两只耳朵的小狐咪软软地撒娇,“抱抱,慕宁。”白衣人微笑着弯下腰,抱起小紫苏;   紫苏拼命想看清那人的模样,可画面飞快地闪过;   穿着紫衣的少年望着相携离去的两人,倔强的忍住泪水,那怀抱不是   只属于自己的吗,为什么搂着别的女人?   少年漫无目的的走着,脑中一片空白,无意来到桃源禁地——深潭。   望着脚下几丈以外的平静无波的潭水,少年绝望地想道,若是我死了,慕宁,你就会永远记住我了吧……   紫苏一惊,张口欲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恍惚间少年前进一步,脚下不慎踩落的木石跌进悬崖,激不起深潭一丝声响。   少年陡然清醒,害怕地后退。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地拉了下他,少年猝不及防,顿时掉入深潭。   紫苏想伸手抓住少年,却抓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跌下深潭。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紫苏脑中如同崩断一根弦般,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昏睡中,他脑里反复浮现出那个白衣人模糊的面容,虽然看不清楚,却让他觉得莫名的安心。   紫苏无意识间喃喃念道:“慕宁,慕宁。”巨大的哀伤袭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在唤他:“小紫苏,醒醒。”   他勉强睁眼,江逸扬正转身问茯苓:“你家公子怎么了?”   茯苓忧心道:“刚刚一个算命的给公子算命时,好像念了什么,公子就晕过去了。”   紫苏咳了声,轻声道:“逸扬。”   江逸扬惊喜的探过身:“你醒了?能起来吗?”他伸手把紫苏拉起来,紫苏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家客栈。   锦儿很不喜欢这个对自家扬少爷居心不良的小狐狸精,没好心道:“我们刚来的时候看到你晕倒在路边,那谁在边儿上咋咋呼呼的,什么也不会。还是扬少爷把你扶到客栈的。”   茯苓怒道:“什么咋咋呼呼的!你这小子怎么说话那?”   锦儿不甘示弱,回敬道:“自家公子晕倒了,不知道赶紧扶起来,就知道在边儿上瞎闹,还好意思说。”   紫苏止住暴跳如雷的茯苓,挣扎的坐起来问:“那个道士呢?”   茯苓气道:“那个招摇撞骗的臭道士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本来想找他算账的。”他挠挠头,“对了公子,那道士让我转告你,解铃还需系铃人,那封印太厉害,他也无法完全解开。”   江逸扬摸摸鼻子,关心问道:“小紫苏,你还能去郊游吗?不然回家好好休息吧?”   紫苏压下心中的失落和迷惑,勉力笑道:“不碍事,走吧。”   望着江逸扬,紫苏不由自主觉得有些陌生和惘然,我应该是很喜欢逸扬的吧。可为什么,现在觉得心中多了个连他都无法填补的空缺呢?   坐在马车上,江逸扬不解的问道:“小紫苏,你今儿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说着就伸手去摸紫苏的额头。   紫苏下意识的躲开江逸扬的手,心下惊讶,自己最希望的不就是逸扬的亲近吗……他笑了笑:“好像知道了些前尘旧事,   但又想不起来。”   江逸扬若有所思道:“原来真有封印记忆这回事儿。”他摸摸鼻子,“那小紫苏你打算怎么办?是段很重要的记忆吗?”   紫苏恍然想起那个白衣人,喃喃道:“是的,它很重要。”   突然听到茯苓惊慌喊道:“你们是谁?”   随即听到锦儿怒斥:“别瞎闹!”他冷冷道:“我们只是出来游玩的,还请各位给个方便。”   江逸扬和紫苏面面相觑,江逸扬撩开窗帘,看到几个黑衣人拿着刀站在那里。   他伸了个懒腰,“交给锦儿好了。”   奇怪的是,那几个黑衣人并不像其他的抢匪一样大呼小叫,为首的黑衣人嘶声道:“云来酒楼的掌柜的?”   茯苓抢道:“对啊,我家公子确实是云来的老板,所以最好乖乖让开哦。”   锦儿敲了他脑袋一下怒道:“你少说两句会死啊?”   那黑衣人再不说话,直接上前抽出砍刀不声不响地招呼过来。   原本锦儿一个人可以对付这些人,江逸扬跟紫苏只需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等待锦儿扫清障碍,继续前进。   但是不巧的是,这些黑衣人武功虽然不高,却居然有火药,更不巧的是,这些人的目的只是让他们死,不需要什么条件,想来是受人雇佣。   因此,火药一扔出来,车里的两只不得不从即将爆炸的马车的两边窗户扑出来。   对方显然低估了锦儿的实力,根本无暇来占这几个武功白痴的便宜。于是,茯苓,紫苏和江逸扬三人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紫苏也暂时放下了烦心事儿,三人一边观赏,一边闲谈。于是;   江逸扬看了看天,感叹道:“老天啊,你这是让冬天跟夏天同房吧,生出这鬼天气。”   紫苏用手扇着蚊子,蹙眉道:“这儿的蚊子怎么这么多,真讨厌。”   江逸扬懒洋洋道:“小紫苏,你知道该怎么报复蚊子吗?”   茯苓好奇道:“怎么样啊?”   江逸扬思忖了下,道:“晚上睡觉,拉上蚊帐脱光衣服睡觉,挑逗蚊子,急死它们!”   茯苓无语了,“还不如直接打死呢!”   江逸扬摸摸鼻子,“你也忍心?好歹身体里流着你的血。”   正天南地北的瞎扯着,最后一个黑衣人被锦儿一掌打飞,直直的冲着这边扑过来。   江逸扬和茯苓忙往旁边一躲,紫苏下意识的连连后退,一脚踩空,还来不及惊呼就跌入湖中。   锦儿和茯苓都愣住了,江逸扬最早反应过来,踢掉靴子就扑进水。紫苏慌乱间口鼻灌进了很多水,抓到江逸扬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搂住。   江逸扬被死死地缚住,一边大声喊着:“小紫苏松手!”   湖畔,茯苓伸过一根细小的树枝,“江公子,快抓住。”小树枝不堪他的手劲,“啪”地断掉了   。   锦儿:“……”   他跑回报废的马车旁,大力劈断马车上的横梁,奋力将横梁伸出去喊道:“扬少爷,抓住这个。”   江逸扬一只手搂住紫苏的肩膀,使劲抽出另一只手,勉强抓住了横梁道:“锦儿拉吧。”   等紫苏跟茯苓七手八脚的把他俩拉上来时,紫苏已经溺水昏迷,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拟好每章的提纲后写了都发现,根本一章写不完嘛~!哎哟好郁悴。。   大家对这文还有什么期待和批评,都要提出来啦~!松鼠儿别的不强,小心灵可是铁打的~!毒舌看官也别犹豫哟~!   大家究竟喜不喜欢小美人爹爹和江逸扬这两个角色勒~!???? ☆、缘何尽忘前尘事(下)   江逸扬用力的一下一下按压紫苏的胸膛,紫苏毫无反应,只是软软的躺着,湿透的衣衫贴在白皙的肌肤上,发丝凌乱的散在地上。   茯苓颤声道:“咳不出水来,公子会不会已经……”   江逸扬又按了几下,干脆一只手捏住紫苏的鼻子,低下头贴上紫苏苍白的嘴唇,口对口给他渡气。   锦儿一下蹦起来,怒道:“扬少爷!你你你……你在干嘛!”   茯苓捂住胸口,含泪道:“公子你终于修成正果,可以安心的去了。”   江逸扬皱着眉,伸出另一只手,张开手掌把茯苓的脸推开。   突然紫苏咳咳几声,呛出几口水,慢慢睁眼,紫黑的眸子里一片无神。   江逸扬抹去脸上的水,扶起紫苏吩咐道:“锦儿去把那辆烂车上的毛巾拿来。”   锦儿:“哼!”   江逸扬看了茯苓一眼,茯苓忙不迭的跑过去:“我去我去。”   紫苏一直安静地靠在江逸扬身上,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江逸扬拍拍他的脸,蹙眉道:“小紫苏不会被水灌傻了吧?”   紫苏喃喃道:“慕宁……“   昏迷中,他感觉到一片温热贴上自己冰凉的唇,如同一片羽毛般。   脑中陡然一阵裂开般的剧痛,继而清明,所有的记忆翻天覆地涌现出来。   那个雪夜,温暖火炉边的厚厚羊毛地毯上,慕宁也是这样温柔地吻着自己,从湿热的唇舌到青涩的全身,如同对待他最珍贵的宝贝……那是他的第一次,如此疯狂迷乱的一夜,似乎只有慕宁的吻是唯一温柔的……   原来,我遗忘的是这样这么重要的人,这么重要的记忆……紫苏抱着头,弯下腰痛苦地□出声,慕宁,你现在在哪儿?你抛弃我跟那女人在一起,真的不后悔吗?。   锦儿吓了一跳,不解的问:“这这这怎么回事儿……”   茯苓小心的去扶紫苏,求救般的望着江逸扬:“不会是什么后遗的病吧。”   江逸扬叹气:“不好说,外面世界细菌太多,容易得病。”   紫苏借着茯苓手臂,摇摇晃晃站起来,虚弱的笑道:“逸扬,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了。以后再请你喝酒。”   江逸扬担心道:“马车也坏了,你现在这样子走回去能行吗?”戳了戳一旁气鼓鼓的锦儿:“锦儿你有办法吗?”   锦儿傲娇的一撇头:“哼!”   江逸扬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这儿生什么气啊?”   锦儿瞪大眼,气急败坏的指责道:“扬少爷,你竟然亲其他的男人,你怎么对得起少爷呀   !”   江逸扬摸摸鼻子,“我还以为什么事儿,我是在救他。”   锦儿轻蔑笑道:“骗人!锦儿从没听说过亲别人就能把人救活的!”   江逸扬不耐道:“哎呀我错了行吗?快想想办法,我还穿着湿衣服呐,冻死了。”   锦儿不情不愿地掏出一个信号弹放了,还嘀咕着:“居然把烟火弹浪费在这小倌身上。”   先是打昏了之前刻意留了条性命的一个黑衣人,锦儿撇着嘴抱着双臂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瞟着紫苏。   这个妖魅地不似凡人的少年此刻全无平日的风采,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紧紧地抿着唇。   等一行人精疲力尽回到府中时,江逸扬先去泡了个热水澡,小憩了一会儿,又到集市转了一圈买了点菜回来。   正准备到厨房给自家妖孽做饭,锦儿苦恼的找上门,“扬少爷,那人真是个硬骨头,怎么也撬不开嘴,刑具都用的差不多了。”   江逸扬以手扶额:“这事儿都问我,我看上去像是那么不和/谐的人吗?!”眼珠儿一转道:“等他要睡觉时候就敲锣打鼓把他弄醒,千万别让他睡着。基本两晚上就崩溃了。”   锦儿:……太尼玛狠了。   江逸扬左手一块肉右手一只鸡走到厨房,神情顿时冷了。   厨房里一片狼藉,某妖孽满脸煤灰地吹着炉子,惊喜道:“扬儿你回来啦?”   江逸扬虎着脸不说话,妖孽端起一盘黑乎乎的东西,羞答答地:“扬儿你看,这是我做的碳烤五花肉,要不要尝尝?”   江逸扬:“碳倒是看到了,五花肉呢?”   妖孽迷惑:“这就是五花肉呀。”   江逸扬怒道:“你尝过这玩意儿吗?”   妖孽一副嫌弃的样子:“我尝他干嘛呀?”   江逸扬:“嗯?”   妖孽小心的改口:“额,好东西要一起品尝嘛。”抛媚眼儿,“我是不是很体贴?”   江逸扬面无表情:“嗯,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   江遥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厨房各处;   你问为什么不用那个小锅吗?刚刚做五花肉时锅底糊了,我就拿那个锥子去刮锅巴,结果把锅底凿穿了;   锦儿说碗打碎的话,只要挖个洞埋了,过一天就能恢复;   明明上次做的酸辣粉很好吃嘛,为什么我做出来的这么难吃。咦酸辣粉加的是醋,不是柠檬水吗?   唔我是之前发现辣椒酱画在墙上不会掉颜色嘛,你看我画的小狐咪怎么样?啊那不是尾巴啦,那是狐咪的那个,咳咳,不好意思说   啦。   呜呜,我看油沸了一害怕就倒了碗水进去,不小心把碗一起扔进去了,谁知道它会炸了呀……你看我的手上都被溅上了。   江逸扬口里骂着:“烫死你算了。”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妖孽用冷水冲洗被烫的到处起泡的手。   妖孽甜蜜地直冒泡:“扬儿真是爹爹的好儿子。”   江逸扬:“滚。”   小鸾正在收拾衣服,看到锦儿没精打采的走进来,笑道:“哟锦儿你一觉起来,天都黑了。”   锦儿打了个哈欠:“唉这两天审问那个犯人,他三天没睡,我也三天没睡,困死了。”   小鸾头也不抬:“问出什么了吗?”   锦儿眼睛一亮:“还别说,扬少爷的办法真管用,要知道,鞭子蜡烛什么的都撬不开他的嘴啊。”   小鸾“霍”地抬头,谴责的望着他:“怎么玩得这么激烈。”   锦儿一头雾水,愣了会儿甩了甩头道:“哎呀不管了。那些人是受雇于一个地头蛇,那人的货前次被云来前老板莫丁抢下了,害他被上面的老大责罚了一顿,怀恨在心。所以才雇人杀害莫丁,结果没料到云来已经换老板了,结果找错人了。”   说着锦儿想起江逸扬亲紫苏的事情,愤怒道:“扬少爷真是太过分了!”   小鸾闻言疑道:“怎么回事?”   锦儿鼓起腮帮子,气冲冲的叉腰道:“你不知道啊,我们被袭击后,那个紫苏不是掉进湖里了吗?扬少爷把他救上来之后,居然亲他哦!还亲的是嘴唇,亲了好久!还骗我说是救人。”锦儿情绪高亢,“他以为他能骗到我吗?!肯定是对那个紫苏动心了!哼!”   小鸾敲了他脑袋一下,没好气道:“那叫人工呼吸,笨蛋!溺水的人缺少空气,逸扬这么做是给他渡进空气让他呼吸啦!”她瞪了锦儿一眼,“你别跟小美人乱说啊你。”   锦儿从来都对小鸾深信不疑,但始终耿耿于怀:“真的吗?为什么我没看到有人这么救那些溺水的人?”   小鸾:“那些还活着吗?”   锦儿:“没啊。”   小鸾暴怒:“那不得了!”   锦儿:“诶?对哦。”   小鸾:“……”天然呆伤不起。   御花园里,吴天赐心满意足地咬着自家小猫柔嫩的嘴唇,含糊不清道:“小锦儿,朕还没问你,这几天都到哪去了?也不进宫陪陪朕。”   锦儿扭扭身子,嘀咕:“这不是在审问犯人嘛。”他迟疑了一下,“皇上,你说人溺水的话,亲他的话能救活吗?”   吴天赐好   笑的刮刮小猫的鼻子,“你这小脑瓜都在想些什么?哪有这样的方法?”   锦儿愕然:“我就说嘛!”他絮絮叨叨,“可是紫苏溺水的时候,扬少爷亲了他好久,说是给他渡气,小鸾说那叫人工呼吸,我觉得好奇怪!”   吴天赐先是吃了一惊,继而无所谓道:“扬儿是就是喽。那小鸾也是鬼灵精一个,说不准真是什么救人的办法。”   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扬儿亲别人了?”   锦儿惊得一跳:“少爷?”不安的想从吴天赐腿上滑下来。   吴天赐沉声道:“小锦儿,你再动朕就把你就地正法了啊。”感觉到锦儿一下乖顺下来,才满意的亲亲小猫。   江遥看着这卿卿我我的一对,以手扶额:“皇兄,你好歹贵为一国之君,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吴天赐懒洋洋的啄了下浑身不对劲的锦儿的额头,抬头笑道:“这儿是朕的后花园,除了你谁还敢不通报就进来。”他笑得邪恶,“不信你问问锦儿,他可是深有感触啊。”   江遥懒得理他,转向锦儿:“你刚说扬儿亲谁了?”   锦儿瑟缩了一下,“没啊,我瞎说的。”   吴天赐插嘴:“唉你哪瞒得过遥遥,他就一只人精。”转向江遥:“锦儿刚说,那天被袭击时候,那叫紫什么的掉进湖里了,扬儿说是给人渡气才能救活,锦儿说成是亲吻了。”   江遥:“怎么渡气?”   吴天赐想了想,“大概就这样儿。”他扣住锦儿的下巴吻上去,锦儿猝不及防,小口微张,直接被吴天赐逮住机会探进舌头一阵搅动吸吮。   一吻结束,锦儿已经是气喘连连,小脸红透,额角泛着细汗。   吴天赐:“懂了?”他又补了句,“其实吧,朕觉得挺有道理的。毕竟溺水的人需要空气嘛。”   妖孽怒了:“他居然没跟我说!就算是救人,他也算亲了别人,唉。”他捧着胸口哀怨道:“儿大不中留啊,这死小孩!”   坐在云来酒楼宴请各酒楼老板的江逸扬“阿嚏”一声,抽抽鼻子疑惑,谁想我了。   继而笑容满面的招呼:“承蒙各位照顾,江某才能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真是感激不尽啊。”马上得到一堆:“哪里哪里。”“小王爷谦虚了。”的恭维话。   江逸扬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破口大骂,死茯苓,不是说好一个时辰就来吗?怎么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正想着,茯苓急急忙忙的跑进来道:“小王爷,家里有人找。”   江逸扬笑着站起道声:“失陪了,江某家中有事,下次再陪各位。”踩   在各种客套声中离开了。   出门就问:“你之前说什么事儿啊?”   茯苓恍然大悟道:“啊对了,小王爷,公子让我转告您,他回老家桃源了,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麻烦您帮忙照料下云来的生意,竹里喧那边有艾嵩打理。”   艾嵩正是那个他第一次踏进竹里喧,给江逸扬出对联的柔美少年,气度从容优雅。   江逸扬对艾嵩也颇为欣赏,便问道:“怎么不让艾嵩一起管理了?”   茯苓挠挠头道:“公子也没具体说,我只听公子自言自语说过,艾嵩弟弟艾叶最近有些奇怪,所以公子不敢把莫丁公子的产业都交给艾嵩,万一有个好歹……毕竟是莫丁公子辛苦打拼的。”   江逸扬想起云来老板莫丁的酿酒手艺,无奈道:“那好吧。”   马车上,紫苏攥紧衣角,忧心忡忡,莫丁,你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吧?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当年的隐情,你一定都了解的……究竟是谁解了我的死劫?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大家都不留言咧!!为什么为什么~!给松鼠儿一点分分嘛~!泪奔~!俺的动力就来自于看官们的留言呀~!T.T,松鼠儿要使出杀手锏了!   撒泼打滚求留言嗷嗷~!! ☆、等闲变却故人心(上)   ------------------------------小剧场-------------------------------------   江逸扬:“这是什么?”   妖孽小心翼翼地:“裙子。”   江逸扬:“这个呢?”   妖孽自豪:“发簪。”   江逸扬阴沉地用手指吊起一团缎带,“这个呢?”   妖孽惊喜的扑过来:“哎呀,我缝的蝴蝶结原来在这儿!”抢过蝴蝶结系在尾巴上。   江逸扬捏着小狐咪艾叶——此狐咪身穿花裙子,耳朵上一边一个蝴蝶发簪,蓬松的红尾巴上还扎着个绿色蝴蝶结?——脖子提起来,冷冷问道:“它是公的你知道吧?”   妖孽点头:“知道。”随后扭动着眼冒桃心,“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看吗?我再去做一套,扬儿穿肯定也好看。”   江逸扬眼露凶光:“嗯?”   妖孽瑟缩:“我我我是说,做来我自己穿。”   江逸扬笑,有些微的狰狞:“你说什么?”   妖孽:“我我我什么都没说。”随即哀怨拭泪,“扬儿你越来越不尊敬爹爹了,爹爹含辛茹苦的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容易吗……”省略几百字。   江逸扬:“……”一扬手把小狐咪扔出窗户。   妖孽惨叫:“哎呀我的裙子发簪蝴蝶结呀!”   ----------------------------小剧场-------------------------------------   江逸扬无奈的揉揉太阳穴:“遥遥,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你一句话不说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心里想怎么样啊。”   江遥微蹙着眉,歪着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江逸扬,眸子幽深。   江逸扬站起来转身:“你不说我可走了啊。”   江遥咬着小手绢凄凄哀哀地指责:“你居然亲别人。”躺在床上撒泼,“你亲那个紫苏了是吧?锦儿说还亲了好久好久!”   江逸扬笑着搂住妖孽安抚:“锦儿的话你也信?他那脑袋一边是水一边面粉,一动脑就是浆糊好吧。”心里狞笑,锦儿你的死期不远了你!   妖孽瞪眼叉腰,“我姑且相信你是为了救人哦,你要是敢抛弃我,我一定弄得你身败名裂!”   江逸扬╮(╯_╰)╭:“那就想法留住我啊,小美人。”勾勾手指,“过来。”   小美人突然邪魅一笑,声音里带着诱人的呢喃:“留住你么……”   他轻巧的拧身面对着江逸扬,跨坐在他膝盖上,腰身扭动,摩擦着江逸扬的身体。   江逸扬呼吸陡然急促,低声道:“玩火吗?”   江遥美仰头轻咬了下江逸扬的喉结,美目流转,定在江逸扬深不可测的眸里,轻轻笑道:“你待怎   样?”   说着,纤长白皙的手指慢慢地拉掉江逸扬的腰带,解开衣领,探了进去,搂住他结实的后背,指甲缓慢的刮过。   江逸扬倒吸一口凉气,按住妖孽惹火的手,捏着下巴狠狠地吻上去。这个吻太霸道,太急切,妖孽如同经历了异常灭顶之灾。   江逸扬滚烫的嘴唇辗转反侧,从妖孽的唇角到唇瓣,每一寸都细细品尝,柔嫩如果肉的触感让他疯狂到叹息。大手探入妖孽的衣衫,握住半硬的欲望,揉捏起来。   江遥微仰着头迎合着他,丹凤眼中迷离散乱,口里溢出细小的甜美呻吟:“嗯嗯……唔……嗯……”   江逸扬离开他的唇,手也离开妖孽的欲望。   突如其来的空虚让江遥难受的扭动着,小嘴红润水嫩散乱着温热的碎吟,丹凤眼中水光盈盈,望着江逸扬。   江逸扬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妖孽衣衫不整,白皙的肩上背上留着自己的指痕,挺翘的屁屁还压在自己蓄势待发的欲望上。   他低哑着嗓子:“这可是你自找的。”就着妖孽跨坐在腿上的姿势抱起他,直接抵在床柱上,邪笑道:“小妖精,待会儿可别哭。”   完后,江逸扬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一边给妖孽揉腰,一边感叹:“人啊,生在床上,死在床上,欲生欲死,也在床上。”   妖孽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突发奇想:“扬扬你说我会不会怀上呀?”   江逸扬手下重重一按,妖孽一声惨叫:“夫君不要伤了孩子呀!”心下哀戚,我那乖巧听话懂事温柔的小扬儿呢?   江逸扬扶额叹气,我那清绝脱俗优雅无双的义父呢?   这时,门外小厮恭敬道:“少爷,扬少爷,徐翰之徐大人前来拜访,在堂屋里等候。”   江遥慌了:“哎哎,快把外衣给我。”随便一系中衣带子,又开始乱转“腰带呢腰带呢?哦在这儿。”束好腰带,长发随意一扎就要出门。   江逸扬好笑的看着江遥走路的别扭样子,道:“不然我抱你出去吧?”   江遥瞪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状:“有辱斯文的事情私底下做就好了,在旁人眼里,我可是个斯文人。”   江逸扬懒洋洋的往后一靠:“可是啊,小美人,放你跟徐翰之单独接触,我觉得很不安啊。”   江遥扑过去瞎挠,“叫爹爹,叫爹爹!”被江逸扬一把抱住又是一阵上下其手。   估摸着再这样下去就要擦枪走火了,江逸扬才恋恋不舍的啄了下妖孽的额头,放他离开了。   徐翰之心不在焉地喝着茶,不时地望门口一眼。   自从艾叶前来告知江遥精神不好,萎靡不振时,徐翰之就惦记着。   早就想来探望,无奈新婚后事情繁琐,又要拜访长辈,又张罗着把老母亲接来,徐翰之实在是□乏术,好不容易抽了一天   时间,这才匆匆赶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遥才步伐缓慢地走进来。   徐翰之立刻站起来,看到妖孽神色疲倦,平时总带着浅浅笑意丹凤眼也失去了光彩,微蹙着眉扶着腰,一副弱不禁风的病美人样。   见到徐翰之便无力的笑笑:“翰之。”声音沙哑,徐翰之顿时心疼的倒吸冷气。   当然他并不知道,江遥刚被江逸扬先是背抵着床柱吃掉一次,接着被扔到躺椅上蹂躏一番,已经被做的筋疲力尽,只想倒头大睡;   至于沙哑的声音,根本就是妖孽被坏心小攻各种挑逗不泄火,哭喊求饶呻吟导致的;   扶着腰呢,这么说吧,被做的太狠的小受基本都有这一症状;   因此,妖孽此刻令人同情的衰样,可以说是性福生活的后续代价,俗话说的,痛并快乐着啊。   可惜,徐翰之在之前艾叶的误导下,理所当然的以为,江遥现在的颓废样子是因为自己的成亲而深受打击,愧疚的几乎死掉。   心里温柔和怜惜倾泻而出,徐翰之上前扶住江遥,感觉臂弯中的身体柔弱无骨,心疼叹道:“遥遥,你何必呢,我这么个俗人……”   江遥摇摇头:“不怪你。”心下迷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翰之哀伤地摇头,喃喃:“徐某何德何能……”   侍女奉上茶后,徐翰之苦笑道:“遥遥,你知道我已经是成亲的人了。”   江遥阴阳怪气:“我知道啊。说起来,那天没去给你道喜,不会怪我吧?”   徐翰之叹口气,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喝茶。   徐翰之心里苦涩,放下茶杯道:“遥遥,你怪我吗?”   江遥眼神暗了暗,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时候,我快恨死你了……”   他无意识的摩挲着茶杯,慢慢说道:“既然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还要说你喜欢我,还亲我,一直都在给我希望……既然喜欢我的话,可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我恨你恨得发疯,偶然闯入我无味的生活,还固执的在我的心上烙下刻痕。你一点一点的进入我孤单的生命,慢慢的让我只对你敞开心扉,慢慢的成为我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慢慢的让我有了新的期待和渴望,居然还残忍的,亲手栽培这种无止境的渴望,然后随意的抛弃我,让我坠入无轮回的地狱;   可是我也爱你爱得发疯,你走以后,我忍受不了空落落的房间,我真的想忘记你,可是怎么忘记你呢?   我灌醉自己,可是醉了以后眼前浮现的全是你微笑着的样子,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好像不管我有多么任性,你都愿意包容我……可是醒了之后呢,又是无休止的痛苦和清醒。   我四处寻欢作乐,可是在那些男人身上看不到一点你的影子。他不是我的翰之,   他没有翰之那么温文尔雅;他也不是我的翰之,他没有翰之那么满腹才华;他也不是翰之,他也不是……难道我真的非你不可吗,徐翰之?   那么你呢,翰之,你也是像我一样,在痛苦中煎熬吗?不是的,在朝堂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从容,气度不凡。原来我之于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啊……   江遥紧紧地咬住下唇,平静的像是在叙说别人的故事,“可是后来,我看开了,翰之,你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可是连你都给不了我的幸福,应该没有人能给我了吧。”他轻松地笑笑,“你看,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重蹈覆辙。外面的传闻都说我兰陵王自恃清高,目中无人吧。”其实我才是最可悲的人,因为害怕付出真心,所以断了自己所有的路,为了你,徐翰之,终生寂寞。   徐翰之垂着头,心一突一突地疼痛,他眼眶蓦地湿了,面对江遥平静的叙述,他根本无力辩驳。   后来呢……江遥想起自己当年捡回来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孩儿,如今已经成为如此伟岸英气的男人,唇角噙着温暖的笑意:“不过我有扬儿了……翰之你也有娘子了,那晚你没来找我是对的,我们早就完了。”   徐翰之听着,止不住的辛酸,自己已经成亲,母亲和弟妹也接进府来。跟妻子虽不是幸福圆满,但也是举案齐眉,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可遥遥却孤零零的,只有一个收养的儿子陪伴。   他哑声道:“遥遥,我跟我娘子,其实什么都没做。我……”我什么呢?几年前不告而别,几年后再次爽约,我现在还有资格说爱你吗?   江遥摆摆手:“我不是想让你内疚,我们就这样各自过下去吧,毕竟已经过了任性妄为的年龄了。”疲倦的唤道:“小鸾,送客。”   徐翰之默默地凝视着他好久,站起来低声道:“我以后还会来的。”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遥独自窝在椅子里好久,抬手一摸,脸上尽是湿滑的眼泪,翰之,这一回,我们两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更新迟到,松鼠儿先给大家道个歉~!因为昨天坐火车回家来着,所以。。咳咳,为了弥补大家,送上开篇小剧场和江小攻和小妖孽的肉肉一段,你们懂得。   还是十八章肉肉的那个博客链接,捂脸。。blog.sina.com.cn/s/blog_443b6fe201010avk.html ☆、等闲变却故人心(中)   --------------------小剧场--------------------------------------   小时候;   江遥:“唉扬儿别看书了,来陪爹爹下盘棋。”   江逸扬听话地放下书:“好的,义父。不过您别老悔棋啊。”   江遥:“唉唉知道知道。”   江遥:“诶放错子儿了,悔一步。”   江逸扬温顺的:“嗯。”   江遥:“唉又错了,再悔一步。”   江逸扬低眉顺眼地:“行。”   一炷香后;   江遥得意洋洋的:“哈哈你输了,说好给我做清蒸鲈鱼,快去快去。”   江逸扬委屈的:“义父你毁了好多步棋呀。”   江遥蛮不讲理:“不管,那也是你答应的,快去做!不然就打你!”   江逸扬不情愿地:“是的,义父。”   江遥喜滋滋地吃着鱼,o(≧v≦)o~~   后来;   江遥:“唉扬儿别看账本了,来陪我下盘棋吧。”   江逸扬盯着账本,面无表情:“你一下棋就耍赖,不下。”   江遥缠上去央求,“就一盘,好不好嘛。”   江逸扬头痛:“唉……好吧。”   江遥:“诶放错子儿了,悔一步。”   江逸扬挑眉:“嗯?”   江遥弱弱的:“最后一次……”   江遥:“唉又错了,再悔一步。”   江逸扬冷道:“你敢!”   江遥:呜呜,人家好怕。   一炷香后;   江遥得意洋洋的:“哈哈你输了,说好让我在上面的,快来快来。”   江逸扬怒道:“死妖孽,你悔了这么多步还敢要求上老子!”   江遥蛮不讲理的:“不管,那也是你答应的,快来!不然就打你。”   江逸扬阴笑道:“嗯,既然你这么热情又这么坚持。”拎走妖孽扔上床嘿咻嘿咻。   江遥筋疲力尽地瘫在床上,=皿=   --------------------------------------------------------------------------------------------   茯苓揣着账本在城里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坐落在一条冷清小巷子里的江府,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在门上乒乓一阵敲。   里面传来一阵怒吼   :“来啦!敲毛啊敲!真讨厌!”噔噔地脚步声跑过来。   茯苓怒不可遏,吼道:“不敲你倒是早点开门啊!”   “咯吱”一声,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柳眉倒竖,娇娇俏俏地立在门口,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叱道:“我家的门我想开就开,不想开你就给我等着!”声音清脆的如黄莺啼鸣。   茯苓猝不及防对上少女俏丽的小脸,呆了一瞬,随即清醒,恼道:“女孩子不能温柔点吗?我是来找江公子送云来酒楼账本的,麻烦通报一下。”心下郁悴,别啊,这么好看的少女配上这么彪悍的性格,唉好可惜……   这少女正是小鸾,刚刚她好不容易逮住小狐咪顺毛。可一听到外面的叫嚷,小狐咪吓得嗖得一下跑没影了,把她气得两眼冒火。   小鸾想起江逸扬接管的云来酒楼,没好气地伸手:“拿来,我给他。”   茯苓怀疑的打量这个年纪小小的少女,“行嘛你,你别回头给弄丢了,我还是直接给江公子吧。”   小鸾怒了:“喊你拿来就拿来,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呀!跟娘们儿似的!”抢过账本“砰”地关上门。   茯苓暴跳如雷:“你说谁娘们儿呐你,你个臭丫头!”骂骂咧咧地离开,“长得多漂亮一丫头,说起话来这么蛮横,看以后谁要你!”   江遥正抓着一把苞谷喂鸽子,鸽子吃饱后,优雅的迈着鸽步走了几步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妖孽无奈的看看碗里的苞谷,看看趴在江逸扬膝盖上晒太阳的小狐咪,喜笑颜开的挪过去,一把把苞谷小狐咪微张的嘴里,还念叨着:“不要浪费了。”   小狐咪被惊醒,“叽”得惨叫一声,想逃跑却被江遥捏住脖子,只得吞下苞米,眼泪汪汪地望着主人。   江逸扬敲敲桌子:“唉,你怎么能给它吃这么多苞米,会不消化的。”   小狐咪艾叶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两眼直冒桃心,心里甜蜜,逸扬为了我训斥兰陵王耶!   江逸扬扯掉花圃里的杂草塞进小狐咪嘴里,严肃的拍拍它脑袋,“多吃点草,帮助消化。”   艾叶如遭重击,两眼一翻四腿朝天,悲痛的控诉:“叽叽叽。”呜呜,逸扬你怎么这样,我还是死了算了!   这时,大老远就听见小鸾嚷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个竹里喧的打杂小厮太野蛮了!”   江遥一下子来了兴趣,松开小狐咪一叠声的问:“哪个哪个?怎么了怎么了?”小狐咪如获大赦,哧溜一下溜了。   小鸾气呼呼的吧账本扔给江逸扬,“逸扬,你好好说说紫苏,找   小厮也不能找这样儿的!长相坑爹素质坑娘!大中午的敲门跟打劫一样儿,吵死人了!”   江逸扬不解,“账本应该是茯苓送的吧,浓眉大眼?脾气火爆的?长得有点像XXX(某耳熟能详的人)。”摸摸鼻子,“这么说的话应该长得不错呀,怎么就坑爹了?”   小鸾一回味:“似乎好像确实长得还行。但是!”一叉腰气势汹汹的,“那又怎么样!爹爹他们都在睡觉呢,门就敲得砰砰响,一张嘴也吐不出象牙!”   江逸扬叹息,八成是你先找惹人家的吧。   江遥兴致盎然,“哎哟小鸾儿,一个大男人跟你抬杠,估计是看上你了哦!”凑近低声道,“你知道吗,当初扬儿看上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小鸾:“……”   江逸扬扶额,明明是你自从回府后就抖掉优雅的皮,变得越来越恶劣了好吧。   他亲了下江遥的脸,柔声道:“乖,我去店里了,今天要查账,你早点睡。”   江遥不情愿地应了声,撅起章鱼嘴:“那亲个嘴儿=3=”   江逸扬:“……”   艾叶躲在角落,大尾巴遮住脸假寐,留心了江逸扬的话。   徐翰之垂着头,手指深深地□头发里,痛苦不堪。   艾叶默默地望着他,心中也涌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心酸。他低声劝道:“徐大人,您别灰心。您想想,王爷知道您要成亲的时候,多难过啊。王爷只是一时气愤,口不择言罢了。”   徐翰之无神的盯着桌面:“可是他说我们早完了,我听得出,他是认真的。”   艾叶绕过桌子,拍了拍他的肩,“王爷的性格您还不清楚吗?您一次次地伤他的心,他能不生气吗?您放心,只要王爷知道,那晚上的真实情况,他一定会回到您身边的。”   徐翰之喃喃道:“是吗……遥遥只是在生气吗……唉,如果遥遥不喜欢我了,又何必纠缠,只要他幸福就好。”   艾叶声音里带着魅惑:“徐大人。王爷对您,您还不清楚吗?您好好哄哄王爷就行,艾叶也会在王爷面前多帮大人说说好话的。”   江遥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唔没有扬儿在身边睡觉都不习惯,小狐咪也找不着了,不然还可以逗一下……妖孽哀嚎了几声,翻下床,慢吞吞的走到院子里张望。   这时响起轻轻地叩门声,江遥惊喜的扑过去开门,“扬儿么!干嘛还敲门呀,啧啧。”笑眯眯的推开门。   艾叶站在门口,一颗心上上下下的,生怕江遥认出他,还特意换掉了自己的红色衣衫,一身   素净墨色。   他行了个礼道:“王爷,艾叶是徐翰之徐大人的书童。”他微微鞠了个躬续道:“艾叶此番前来,是有些事情想告诉王爷。”   江遥不说话,歪着头好奇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   艾叶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被认出来了吧。他强装镇定,衣袖下握住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江遥续道:“你……脸好圆哦!好像我养的狐咪呀!还有婴儿肥呐。我能捏捏么?”还没等艾叶说话,他就伸手捏上了他的脸颊。   妖孽啧啧赞叹:“手感好好,真的好像小狐咪呀!”   艾叶脑后三根黑线,天哪,我怎么还把他当正常人一样想呢。   他轻咳一声,头一偏躲开江遥的魔爪,道:“王爷,艾叶真的有急事。”   江遥脸色一肃,“不如进屋再谈?”   领着艾叶走进堂屋,忽然想起内室里面的一片狼藉,转了个身坐下,笑容满面道:“咳,就在这儿说吧。这位公子刚说有急事儿,不知是什么?”示意艾叶坐下。   艾叶小心的撩起下摆坐定,才开口道:“艾叶实在是看不下去徐大人的颓废样子了。只好斗胆来找王爷寻求帮助。”   江遥懒洋洋地啜了口丫鬟奉上的热茶,“我能帮他什么。”   艾叶颤声道:“王爷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大人的情况吗?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寝食难安,心心念念着王爷啊。”他逝去眼角的泪水,“大人不知一天在书房里看多少遍当年王爷您写给他的书信,连夫人都冷落了。”   艾叶掏出怀里的一封纸笺,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道:“王爷,大人一直都颓丧万分,艾叶每次进书房都看到大人写的诗词散在地上,全是关于王爷您的,艾叶费尽心思才偷出来一张。”   江遥接过纸笺,一眼便认出了徐翰之飘逸端秀的字体,别有风骨:   屈指西风几时来?偶然间,羁尘京旅,千劫此期,青梅怀袖共煮酒,谁料浮生牵系?问此情,如何回避?落花盈径香满路,殷勤说,飞鸿曾归处。君不见,斜阳暮。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淡月疏棂,孤承新凉。权当些年梦一场,强作词、心自伤。更寻思,千金买笑,肯将白璧付秋潮。事无常,君思量。   还是熟悉的词风,熟悉的写法,翰之写字时候喜欢在一捺后带上个小勾,自己以前还经常笑话他,这一小勾带上了调皮的意味,生生毁了他的满篇傲骨。   江遥捏住纸笺的手指紧了紧,眼前浮现出两人纵情汴城,英气勃发的当年,闭了闭眼,淡淡道:“已经是以前的事儿了,翰之几年   前就选择放弃我了。”   艾叶猛地抬头,急道:“不是的,王爷,你误会徐大人了。徐大人也许当年一时糊涂放弃了您,但是他这几年一直想着您啊。”   他声音里带着哭腔:“王爷,就连成亲当晚,徐大人也是早就计划好要逃亲来接您的,是丞相大人威胁说大人的母亲和弟妹在他手上,如果逃亲的话就会对他们不利,徐大人不得已,才留下的啊!可就算这样,徐大人也没有和夫人圆房,在外面坐到了天亮……”   江遥蓦地看向艾叶,眼里竟然有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说什么?!”心里愈合已久的伤口又被生生撕裂,流出暗红的血,痛得让他弯下腰。   原来,我竟然误会了你那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看官们新春快乐,新年新气象哟~!松鼠儿给大家拜个年~!更新一章加小剧场啦~!鞠躬~!至于文中那个松鼠乱搞的歪诗,大家就不要较真了咳咳~!格律什么的都没管,看官们姑且看之姑且乐之啊。。松鼠儿自从发文以来,没想到看官们很多看的都很认真,还给俺说了很多问题帮助改进文文,含泪撒花儿~!真的,说JJ水深不好混,但是看官们真的都很善良,没有放弃俺青涩的处女文,热泪盈眶~!再次鞠躬~! ☆、等闲变却故人心(下)   ----------------------------小剧场--------------------------------   江逸扬端着瓦罐鸡汤:“乖,来喝鸡汤。”   江遥喜出望外地扑过来:“给我给我。”   江逸扬:“乖,给锦儿舀一碗。”   江遥护住瓦罐哇哇乱叫:“不要!”瞪着锦儿,“这是扬儿专门给我炖的鸡汤,谁都不准喝!要喝让你男人给你做去!”   锦儿委屈:“少爷,我只想吃鸡肉,给我点嘛,反正你也不爱吃。”   江遥一阵乱蹬:“不要不要!”声泪俱下:“不要不要!”   锦儿欲哭无泪:“……”   江逸扬无奈:“……”   第二天,吴天赐,锦儿,江遥,江逸扬在皇上寝宫围成一桌用晚膳;   吴天赐搂着锦儿,笑眯眯的:“小锦儿,你不是爱吃鸡肉吗,朕特意吩咐御厨给你做了鸡。”不怀好意的瞅了瞅江遥。   侍女鱼贯而入,放下一盘盘一碗碗一盆盆膳食,定睛一看,黄焖鸡,辣子鸡,酒香鸡,干煸鸡,爆炒鸡杂,红烧鸡腿,小炒鸡胸……   天然呆锦儿大方道:“少爷,你要吃辣子鸡吗,我帮你夹点。”   江遥悲愤挠桌子:“呜呜呜,我只喝鸡汤不吃鸡肉,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男!”   -----------------------------------------------------------------------------------------------   等江逸扬好不容易一本本地对完账,已经满天繁星了。   他匆匆收拾好账本,打发走账房,包好一块柠檬蛋糕回家了,路上还盘算着,嗯,肯必豪现在生意稳定,该考虑开分店了。   推开兰陵居的门,里面一片漆黑。江逸扬心里纳闷,到处找找,卧房里,书房里,都没有看到江遥的影子。   他唤了声:“遥遥?”没人应他。   江逸扬嘀咕:“这死妖孽跑哪去了。”满腹疑惑地回到流云居。   小鸾看到他,连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把他拉到外面低声问:“小美人刚无精打采的进书房了,你们吵架了?”   江逸扬惊愕:“没啊,绝对没有。”他摸摸鼻子,“书房?西面那间?好像从来没用过啊,他去那干嘛。”   小鸾斜睨着他:“唉,肯定是把小美人惹生气了,你没看到他刚才那样儿,跟丢了魂儿似的。”   江逸扬   无奈:“我对灯发誓,绝对没有啊,今儿下午我走之前还吵着要吃蛋糕呢。”他一副庄严样:“真的,我这个人最老实。从不说谎话。这句除外。”   小鸾:“闭嘴好了。”   江逸扬放下蛋糕道:“算了,我去瞧瞧。”   江遥对着那张纸笺发着呆,桌上散落着当年两人谈古论今,切磋才艺而留下的的手记书卷。   每一张纸卷,他都异常熟悉,一页页的,记录着曾经轻狂的岁月和疯狂的爱恋。   皇兄说过,为了这种男人,真不值得。   所以徐翰之走后,他封了流云居,也封了自己最美好的一段年华,发誓永远都不再踏进这儿一步。   江逸扬望着滴泪的红烛,咬紧下唇,无声的呜咽。   一天天的,他逼着自己厌弃他,遗忘他,因为他认定徐翰之是个负心汉,并以此为慰藉。   可现在呢?当他知道,徐翰之不是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的话,他还如何能压抑住暗流汹涌的回忆呢?   过了许久,江遥慢慢抬起头,收好散落的书卷,将艾叶带来的那封纸笺小心翼翼的夹在一本书中,放回了书架。   这时,听到“吱嘎”的推门声,江遥慌忙转身,见是江逸扬,硬生生挤出个笑容。   江逸扬摸摸鼻子:“怎么在这儿?”   江遥有点心虚,“额,睡不着,就过来等你了,顺便看看书。”他拉拉江逸扬的手,转移话题:“店里怎么样?”   江逸扬心下纳闷,我不是每次回家都先去兰陵居找你的嘛,跑这儿来等我?你都八辈子没进过流云居了……   不过他还是顺着说:“嗯还不错,赚得也挺多,这次请的账房很实诚,账本也没什么纰漏。”   江遥心不在焉的“哦”了声。   江逸扬见江遥只穿了件薄薄的中衣,皱眉道:“怎么穿这么点,着凉了怎么办。”一边脱下自己的毛裘,把江遥裹得严严实实。   忽然江遥顺势靠进江逸扬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   江逸扬正奇怪此妖孽今天怎么如此乖顺,就听到江遥梦呓般呢喃:“扬儿,我爱你。”   江逸扬搂紧他纤弱的肩膀,好笑的亲吻了下他的头,“怎么了今天?”   江遥仰着头,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温顺笑容,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晃动的黑影,说不出的恬静。   江逸扬不禁低下头去吻他,还心疼着,死妖孽肯定是冻着了,嘴唇都有点干裂。   吻得天翻地覆时,江遥喘着气,勾住江逸扬的脖子,舔着他的耳廓,声音诱惑:“想在书房里来一   次吗?”   江逸扬把妖孽推进靠椅,俯身压上去,嘴角勾起邪邪的笑意:“遥遥,你真不长教训。”   艾叶脚步虚浮地回到竹里喧,拐入回廊后,靠着墙,慢慢地滑下来。   这些日子的斗智斗力已经耗尽了他的精神。原本,他就只是呆呆笨笨一心修炼,所有的愿望就是有吃有喝的小狐咪而已,本就不善于玩弄心计。   紫苏的外公,紫轩,也就是艾叶他们的老师,曾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唉,艾叶你跟艾嵩真的是兄弟吗?怎么你哥哥这么机灵,你就这么笨呢?   可这次,遇到江逸扬后,艾叶第一次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感情,不同于长辈,亲人,朋友。   当他缩在那个人怀里时,心如小鹿乱撞般跳得厉害,却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那是一种强烈的独占欲。   他是那么的渴望那个人只对他微笑,只宠溺他一人,因为贪恋他的温暖,他不惜违抗小公子紫苏的意愿,偷偷化成狐咪赖在王府,只为每天能看到他,摸到他。   可是,那人的心思完完全全的放在哪个风华绝代的王爷身上;   他虽常常带着笑意,但每一次宠溺的笑容,只为兰陵王绽放;   他虽总是对凡事漫不经心,但每一次的紧张和担忧,都是因为兰陵王;   他虽因为生意缘故经常流连于烟花场所,但就算是青楼头牌,他都是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可艾叶知道,只有在兰陵王身边,他才是那个激情似火的的男人。   艾叶不知道,这样下去,就算成功的离间了江逸扬和兰陵王,他会不会累得连爱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艾叶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推门进入房间。   床边的微弱烛火一跳一跳的,在墙上投下一个颀长的身影,那人侧对着门口,听到推门声转过头来,定定的望着艾叶。   艾叶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低声喊道:“哥。”   艾嵩平静的看着他,轻声道:“坐吧。”撩起下摆坐在床边。   艾叶忐忑的拣了把椅子坐下,垂着头不说话。   艾嵩开口,“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艾叶嗫嚅:“有事儿。”   艾嵩不说话,注视着艾叶的眼睛,柔和的面容竟带着莫名的森冷,“什么事儿?”   艾叶小声答道:“就到处转转,和几个朋友。”   艾嵩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艾叶:“我再问一遍,什么事儿?”   艾叶缩缩身子,“真的没什么事儿,哥。”   艾嵩声音清冷,“艾叶,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   艾叶张了张口,似要辩解。可艾嵩已经走过他身边,“砰”地关上门。   艾叶默默地吹熄烛火,合衣躺上床,疲惫的闭上眼。   江逸扬撑着头笑盈盈的逗着“精”疲力尽的江遥,“挺热情啊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江遥小声抱怨:“硌死我了,下次在书房铺个地毯。”   江逸扬拉了拉被蹬开的被子,自得道:“条件越苛刻,越能检验真功夫。”   江遥叽里咕噜说了串什么,搭住江逸扬的腰,“扬儿。”   江逸扬:“唉?”   江遥仰着脸,认真道:“我爱你,扬儿。”   江逸扬吻了吻他的额角,笑嘻嘻道:“我也爱你。”   江遥:“唔,那能不能给我拿点吃的,我肚子饿了。”   江逸扬:“……”无奈的掀开被子,起身去拿柠檬蛋糕,感叹道,“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啊。”   小鸾掂着蛋糕,冷点看着江逸扬。   江逸扬:“唉,别闹,给我。死妖孽等着吃呢。”   小鸾磨牙:“够行啊,江逸扬。”   江逸扬:“干嘛?”   小鸾阴笑着:“两人偷偷在书房就把事儿办了?嗯?我就在离你们不到十米的地方,你都舍不得让我听听?”   江逸扬摸摸鼻子,皮笑肉不笑:“额,谁记得这个啊。”   小鸾:“忽悠,接着忽悠?”   江逸扬苦恼:“唉,人总要犯错儿的嘛,否则正确之路人满为患啊。”   小鸾转转眼珠,“我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我就饶了你。”她凑近,“你怎么把小美人叫声控制到最小,不让我们听见的?”   江逸扬高深莫测的吐出口气,“袖子塞嘴里啊。”   小鸾一阵拳打脚踢:“你果然是故意不让我听的!”   江逸扬抱头:“哎哟哎哟,别打脸啊。老子帅的惨绝人寰人神共愤的脸啊!”   妖孽扶着腰慢慢挪出来,一阵惨呼:“呜呜小鸾别打他下面啊!我还有好几十年要过呐!”想了想,惊喜,“唔打了也行,这样我就能在上面了哈哈!”   小鸾一个踉跄,“……”   江逸扬面无表情地一手拎着妖孽,一手提着蛋糕进屋,“我看你是欠□了。”   作者有话要说:松鼠儿是不是很敬业!!春节期间都不断更嗷嗷~!大家压岁钱拿得多多咩~!嘿嘿~!看在松鼠儿如此敬业的份儿上,多给点留言和分分吧~!=3= ☆、情字一语难言尽   -----------------------------------------小剧场------------------------------------------------   几年前;   江遥:“翰之,你以后会娶什么样的女子?”   徐翰之思考着:“嗯,首先,要善良;其次温柔娴淑,如果多才多艺的话就更好了,这样便能与我谈古论今。”   江遥笑眯眯道:“翰之,你那时候流落街头,我大义凛然的收留了你,我是不是很善良?”   徐翰之感激道:“当然,徐某无以为报啊。”   江遥殷勤的给徐翰之端茶送水,“我是不是很温柔呢?”贴心的给他披了件外衣。   徐翰之捧着热茶:“是吧……”转念一想,“不过仔细想想,好像……”   江遥细长的丹凤眼眨巴眨巴,蓄满了水灵灵的期望。   徐翰之晕乎乎道:“好像是很温柔。”   江遥大喜,笑得眉眼弯弯:“我是不是很有才华?”   徐翰之一脸茫然:“当然了,遥遥通古博今,让人艳羡啊。”   江遥两眼亮晶晶的瞅着徐翰之,“你看,你的三个标准我都满足了,那你要娶我吧?”   徐翰之条件反射的点头,“唔好的。”一琢磨,“唉不对,遥遥你我都是男子,如何成亲啊……”   江遥严肃:“你看,你娶妻只有三个标准是吧?”   徐翰之想想:“是的。”   江遥循循善诱:“但是这三个标准中并没有说一定要娶一个女子对吧?所以说,内心深处的话,你呢。”他戳戳徐翰之的胸口,“并不认为娶一个女子是必要的嘛。”   徐翰之:“呃,是这样啊……”   ------------------------------------------小剧场-----------------------------------------------------   江逸扬叼着一块杏仁酥,一边披上轻裘,伸手去拉门。   门口蹲着锦儿,抱着膝盖垂着头,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江逸扬踢了踢他,自言自语:“小鸾怎么打扫的卫生,这大清早的挺尸,得赶紧叫人拿去扔了。”   锦儿晃了晃,恍惚:“……”   江逸扬提高嗓门:“小鸾小鸾。”   少女甜美的嗓音应着,“哎呀来了来了。”抄着扫帚,小鸾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怎么了嘛?”   江逸扬朝   锦儿努了努嘴,“这孩子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小鸾顺着一看,吓了一跳:“哎哟锦儿?”纳闷地戳戳他,“你都多久没回来过了,大清早的跑回来干嘛?”   锦儿无精打采的一屁股坐地上,小脸灰扑扑的,大眼睛里布满血丝。   江逸扬整了整发带,“肯定是小两口吵架了。”弯下腰抬了抬他的下巴,啧啧道:“这回看来吵得还挺厉害,顶着俩黑眼圈跟国宝似的。”   锦儿拍开江逸扬的手,强打着精神好奇道:“哎国宝是什么?”   小鸾不耐烦道:“就顶着黑眼圈的东西。”饶有兴致地追问,“你们这次怎么吵这么厉害?”   锦儿嘟着嘴,很没有精神的嘟哝:“跟我没关系,都是皇上的错。”他突然气冲冲地吼道,“都是皇上的错啦!我恨死他了!”   江逸扬一脚迈出门,听到这话,饶有兴致的转回身,“连锦儿都这么暴怒,我一定得停下了。”他解下轻裘甩在椅子上,慢条斯理,“说吧。”   锦儿手指在地上划拉着,“唉,皇上又要娶妻了。”   江遥愁眉苦脸的提着小狐咪的颈皮去皇宫找吴天赐,小狐咪“叽叽”乱叫,小腿一阵扑腾,我不去我不去!   转了半天没找到吴天赐,逮着几个太监问了,才战战兢兢的说上完朝后,皇上一直在寝宫阴沉着脸,没人敢进去。   江遥熟门熟路的摸进寝宫,捏着嗓子声音尖细:“皇上,兰陵王侍卫锦儿求见。”   里宫传来吴天赐浓浓笑意的声音:“传。”   江遥哒哒地跑进去,见吴天赐背对着他正把玩着一只玉狮子,便学着锦儿的声音:“皇上。”蹦跶过去搂住吴天赐。   吴天赐轻笑道:“怎么这么乖今天?”转过来一看,愣住了,继而气得吼道:“想挨板子吧你!”   江遥笑得没皮没脸地蹭过去,“哎呀天赐哥哥,不要发这么大火嘛。来,跟我说说,你又怎么惹着锦儿了?”他神秘的凑过去,“是不是你玩儿的太猛了,锦儿受不了……”   吴天赐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下:“母后让朕娶半夏那丫头,以后立为皇后,不巧被小锦儿听到了,跟朕大闹了一通回娘家了。”   江遥笑眯眯道:“半夏现在出落得可水灵了,皇兄也不吃亏呀。”   吴天赐脸一沉,“朕警告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江遥吐吐舌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陡然伤感了,“唉,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然还能想想主意。”   吴天赐随口问道:“怎么了?”   江遥犹豫了下,把艾叶告诉他的事情,还有那首诗词原原本本的跟吴天赐说了一遍,最后追问:“唉皇兄,你说我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   吴天赐沉吟了一会儿,“没想到徐翰之也不是那么没担当的人,朕还是低估他了。”似笑非笑的,“怎么,想回他身边,抛弃你家扬儿了?”   江遥愁眉苦脸的撑着头,“……”   吴天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你!你自己喜欢谁还不知道吗?”   江遥委屈道:“我是喜欢扬儿的啊,但是翰之毕竟是以前喜欢的人吗……”   吴天赐叹息着摇摇头,“朕告诉你江遥,这样下去你迟早把两个人都伤了,到时候只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你最好赶紧,要么断掉徐翰之的念想,要么离开扬儿。”   江遥愁着脸摆摆手,“算了算了,先不说我的事儿了,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娶半夏吗?”   吴天赐叹了口气,“当然不娶,朕找个机会跟母后好好说说,回绝掉,反正朕已经有了子嗣,母后也不该有什么后顾之忧。”   江遥撇了撇嘴,“姨母那脾性,发起脾气来”他夸张的抖了一下,“再说,姨母跟半夏娘亲两人亲如姐妹,能听得进去吗?”   吴天赐视死如归地望着远方,“朕也别无选择啊,不然小锦儿也不会放过朕的。”   俩难兄难弟各自怀着悲伤的心事,小妖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他的难处,小皇帝也面带愁色叨咕着。两人各说各话,寝宫里一阵叽叽瓜瓜的声音,夹杂着抽噎声,叫骂声,笑声(?)兄弟俩就差抱在一起哭的断气儿。   最后结果还是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喝得醉醉歪歪的,小妖孽鼻涕眼泪摸了一身,喝得嗨处,耍起酒疯差点没把寝宫给拆了,闹得魏公公头疼不已,又是端茶又是安抚,上上下下鸡飞狗跳。   小鸾拿着把瓜子边走边嗑,时不时逮个路人,“噗”地吐掉瓜子壳,大喇喇的问道:“那什么,请问下云来酒楼怎么走?”   路人战战兢兢地,“呃,就在前面路口,右拐进小路,半柱香功夫就到了。”   小鸾笑嘻嘻地,“这样啊,谢了啊!”   路人:“……”呜呜这谁家的女孩子,好彪悍。   东拐西拐到了云来酒楼,小鸾吐出一口气,“终于到了。”深呼吸,叫道,“江逸扬!”   偌大的竹林突然安静了几秒,喧哗声又响了起来。   一个少年急匆匆跑出来,“哎,客官用膳还是品茶?”   小鸾定睛一看,“咦,你不是那个没教养的竹里   喧小厮嘛?”   来人抬头,也愣住了,随即暴怒:“死丫头,你说谁没教养啊你!大白天的跟叫魂似的在人家酒楼叫,你才没教养吧你!”   小鸾横眉竖眼,叱道:“我叫我的,管你什么事啊,我叫你了吗?!再说,这是你的店吗你狐假虎威个什么劲儿!”   茯苓气得跳脚,“你你你……”   小鸾不甘示弱,“你你你,你什么呀你,哟,原来你不但没教养,还是个结巴磕子啊,真不知道小紫苏怎么把你买回来的,晦气!你这种人,丢进太阳都嫌不够环保!”   茯苓气得两眼发黑,“你你你……”   江逸扬靠着竹梯,兴致盎然的看着这两人斗嘴,眼看茯苓到了爆发的边缘,这才拍拍衣衫,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小鸾,别欺负茯苓了。”转向茯苓,“你别跟小鸾吵架,吵不过的,大男子汉的,就让着她吧啊。”   小鸾啐了口,“他要是大男子汉,公猴子都得笑死。”   江逸扬连忙拽住牙齿咯咯响的茯苓,打着圆场:“好了好了,都吃饭,走吧。”   小鸾扮了个鬼脸,跟着江逸扬进了竹楼。   饭桌上,江逸扬敲敲桌子,“茯苓,小紫苏什么时候回来啊?”   茯苓想了想,“公子上次来信说尽快回来,和莫丁公子一起。”   江逸扬松了口气,“我生怕小紫苏把这个酒楼就塞给我了。”劫后余生地拍拍胸口。   茯苓:……不要这么嫌弃好吧。   这时,一个侍女进来行了个屈膝礼,道:“江老板,外面有宫里的公公来找。”   江逸扬跟小鸾面面相觑,“进来吧。”   魏公公旋风一般冲进来,哭丧着脸:“哎哟小王爷,奴才可找着您了。求您抽个时间,把王爷带回去吧,”   江逸扬给他倒了杯茶,“不要急魏公公,你慢慢说。”   魏公公拍着胸口吐出口气,“皇上和王爷在寝宫喝醉了,奴才怕呀,您再不把王爷接回去,那寝宫啊,可就没法儿住人喽。”   小鸾扶额,天,干嘛让他喝酒啊。   江逸扬扶额,死妖孽,看这次回去不好好管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过渡章啦,哎是不是要开始虐了呢。。松鼠儿本想开新坑,又怕自己写不过来。。还是一个一个来吧~! ☆、锦书难托   -------------------------------------------------------------------------------------   这章会有妖孽醉酒后的鸡飞狗跳的情景,小剧场暂时取消啦~   看官pia飞:想不来了是吧?   松鼠儿捂脸羞涩:哎哟这怎么好意思说的这么明白。。   看官拳打脚踢:丫的,还敢装正经,揍死你!   松鼠儿:呜呜,你们都是坏人,俺虐死小攻和小妖孽!   --------------------------------------------------------------------------------------   魏公公小碎步急匆匆的带着江逸扬进了寝宫,江逸扬看了一眼立马撇过头去,真是瞎了老子的狗眼。   妖孽搂住小皇帝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皇兄,万一扬儿不要我了怎么办,呜呜。”揪住酒坛里耳朵里都通红的小狐咪哗啦又灌了它满脑袋的酒液。   小皇帝唉声叹气:“朕觉得朕要危险点,锦儿好多年没进宫探望过朕了。”   妖孽横眉竖眼,掐着小皇帝:“皇兄你居然藏着别的女人!你不爱我了,不爱我了咩。”他抽抽噎噎,“休了她,呜呜,休了她!”   小皇帝晃晃妖孽的小脑袋,“锦儿是男的,男的!”   妖孽刷的逃离,“皇兄你居然喜欢男人,你是不是对我觊觎已久呜呜!”他嗖得窜回来,丹凤眼迷离,“既然你对我觊觎已久,那我要是被扬儿赶出来了你要收留我呜呜!”   小皇帝怒了,“朕怎么会觊觎你!朕喜欢锦儿那样儿的。”   妖孽也怒了,上蹿下跳,“锦儿是谁,锦儿是谁?”他转来转去操起一个玉台,“我砍死他!”   突然他又丢掉玉台,嘎嘎怪笑,“原来是你这只狐咪精,我灌死你。”抓起醉的东倒西歪的小狐咪艾叶哗啦又灌了一脑袋酒液。   江逸扬烦恼地揉揉太阳穴,魏公公捧着拂尘哭丧着脸,“奴才早说过呀,皇上跟王爷不能一起喝酒,喝醉了可没法儿收拾啊,以前还有太后娘娘能管着点儿,现在连太后娘娘都去山庄看望俞夫人了,这可怎么办呀。”   妖孽丢掉狐咪,扑到小皇帝身上,大声唱着没人听得懂的歌,“嘎”地打个饱嗝:“嗝,皇兄,我唱的好听咩?嗝。”   小皇帝笑嘻嘻地捏了下妖孽娇嫩的脸蛋儿,“好听好听,都能当翠红楼的清官头   牌儿了。”   妖孽柳眉倒竖,揪着小皇帝的发冠,嚷嚷:“皇兄你侮辱我侮辱我!”陶醉的转了个圈,“人家明明是红倌儿,人家床上很厉害的咩。”   突然妖孽看到一边儿站着的江逸扬,惊喜的扑过去了,“扬儿扬儿,皇兄不相信我,你说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江逸扬嫌弃的提着妖孽的衣领远离自己,“滚滚,一身酒味儿。”   妖孽不屈不挠的伸着爪子去抱江逸扬,狞笑着:“扬儿我们快回家,让我好好疼疼你。”嘎的一个酒嗝。   江逸扬松开衣领,捂住鼻子瞪着妖孽,无奈的对哈欠聊天的吴天赐打了个招呼,“皇上我先带义父回去了,改天带锦儿进宫。”   吴天赐困倦的挥挥手,“走吧走吧。”提起酒坛子里的小狐咪扔过去,“你家养的,带回去。”   江逸扬扶着妖孽,腾出一只手抓住狐咪尾巴,跟吴天赐告了辞。   路上江遥又哭又闹,又打又笑,最后一屁股坐地上死活不肯动,嚷嚷头晕。   江逸扬听得头痛不已,干脆背起他,把狐咪丢到他怀里。   繁星闪烁下的空荡荡的偏僻街道,两边挂着晃动的灯笼,发着微弱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江遥在江逸扬背上不老实的乱蹭,嘟囔:“扬儿。”   “唉?”   “扬儿!”   “嗯?”   “扬儿扬儿!”   “说话!”   江遥蹭了蹭他的脖子,搂紧他,“没事。”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跳动着光影,水光粼粼地招人怜惜。他把脸贴近江逸扬的肩膀,微不可闻的叹气,喃喃:“真没事……”   江府小厮阿全是土匪一个,后来偷偷溜出了土匪帮,去了肯必豪帮工,江逸扬喜欢他机灵,就把他带回江府了。   阿全刚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家老板是兰陵王的义子,所以当他看到王爷从老大卧房里走出来时并不惊讶。   但王爷打着哈欠,衣领松垮的露出了奇怪的痕迹时,阿全有点纳闷了。   再当他看到老大搂过王爷,亲昵地帮他整理没系好的中衣带子时,他彻底震惊了,谁来告诉我,两个男人不可能……   江府管家福伯的女儿小鸾在他旁边幽幽的吐出一句:“不要试图欺骗自己了,他们俩就是那种关系。”   其实接受完也就没事了,阿全纳闷的是,既然王爷和老大是,咳咳,那种关系的话,为什么有个朝廷命官徐大人动不动就来找大嫂(原谅这孩子的土匪称呼吧。),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呢?哼,那姓徐的一定   是想横刀夺爱,抢走大嫂!   可是每次那人都是微微笑着,温和有礼的问道:“请问,王爷在吗?”儒雅的书生模样,哪像是个道德败坏的第三者啊?   阿全好几次都差点被蒙骗过去,狠掐自己几下,心下咆哮,这人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啊!   为了捍卫老大,忠心耿耿的阿全每次都干脆地,冷淡的拒绝,“王爷不在!”   多了几次,那人就不再来了,阿福以为自己成功帮老大杜绝了一个祸患,自得不已;又怕老大瞎操心,便也没有告诉老大。   反正现在把这人解决掉了,何必让老大烦心嘛。阿全嗑着瓜子,晒着太阳如是想。   云来的酒窖里,江逸扬对着快空了的酒罐犯愁,他并不懂得如何酿酒,而紫苏跟莫丁又都不在身边,这样下去,云来酒楼引以为傲的酿酒就要断货了。   小狐咪艾叶蜷缩在角落,若有所思地迈了几圈小狐步,溜出了门。   江逸扬手指夹着一沓订单,把云来的侍女小厮问了个遍,没有人知道云来有名的秋叶酿如何酿制而成,应是莫丁的独家手艺,不轻易外传的。   江逸扬揉揉太阳穴,眼见天色渐暗,惦记着妖孽闹着要吃的茄汁肉片,忙整理了东西赶回家。   江遥托着腮趴在饭桌上愁眉苦脸的,心不在焉地捏着筷子在肉片里翻来翻去。   小鸾纳闷:“少爷今天又唱的哪儿出啊?”   江逸扬看了江遥一眼,“穿越回火星了吧。”夹了筷白菜放江遥碗里。   江遥蓦地清醒,筷子在碗里一阵乱戳,嗷嗷怪叫,“我不爱吃白菜啊!”随即脸色一正,忧伤的叹息,“人活着怎么这么累呢?”   小鸾做呕吐状,“少爷,你……”她一推碗,虚弱的站起来,“你们俩慢慢吃吧……”   江逸扬无力:“死妖孽,你又抽什么风?”夹起一筷子白菜塞他嘴里,眼神柔和,满满的宠溺,“乖,多吃菜对身体好。”   江遥鼻子一酸,忙低下头嚼着白菜往嘴里刨饭,眼眶有些湿润。   忽然感觉到微凉的手指擦着他的脸颊,听见江逸扬的责备:“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吃得满脸都是。”   江遥埋着头,带着浓浓的鼻音:“要你管。”   江逸扬戏谑的“咦”了声,“哟不会是哭鼻子了吧?”捧起妖孽的脸蛋看了又看,亲了亲他红通通的小鼻子,笑嘻嘻地:“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江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心下百感交集,有些刺痛。   他轻轻的叹气,我这是做什么呢……   <   br>  第二天一早,小鸾端着水进来,惊道:“太阳打四面八方一起升起来了吗?你这么早就起来干嘛?”   江逸扬烦恼的转圈,把酿酒问题说了一遍。   小鸾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待会儿把茯苓叫来问问,他从小跟着小紫苏,就算不知道酿酒方法,也应该知道该如何联系到小紫苏。”   江逸扬摸摸鼻子,“嗯,应该没错。他最近来的越来越频繁了。”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阿全的喊声:“扬少爷,茯苓又来了。”   江逸扬笑得意味深长,“哎怎么回事儿啊,茯苓可是直的,总不至于被我迷得七荤八素吧。”凑近了鬼鬼祟祟道,“快去□他,搞到解决云来酿酒的方法。”   小鸾瞪圆了眼睛,气恼的一跺脚跑了出去:“□你妹啊!谁知道那死人头来干嘛的!”耳根不由自主的红了。   茯苓捂着茶杯,眼神不由自主的往里屋瞟。看到那抹俏丽的身影后,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那去了。   小鸾板着脸,“喂,问你点事儿。”   茯苓正了正脸色,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哟你不是能吗?什么事儿还用问我啊?”   小鸾哼了一声:“告诉你,对你微笑,纯属礼貌,要不是因为莫丁和小紫苏都找不到,谁跟你这死人头说话啊,浪费体力。”   茯苓跳了起来,气冲冲道:“好啊,那就别问啊,死丫头!”转身就走。   小鸾冷冷道:“走啊,反正解决不了这问题吃亏的是你家公子和莫丁老板,云来又不是杨少爷的产业。”   茯苓停住了脚步,忍气吞声的转过头,“快说!”   小鸾简要的说了问题,最后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茯苓苦思了一会儿道:“我对酿酒不怎么懂,每次都是艾嵩帮着莫老板酿的,他应该比较懂这个。不然这样,我回去跟艾嵩说说,你们有时间去问问他。”   小鸾不冷不淡地:“嗯,谢了。”   茯苓背过身去,嘴角盛满笑意,心道,死丫头,说句谢谢都这么别扭。   作者有话要说:握拳,不能让看官们讨厌小妖孽,其实松鼠儿也特恨朝三暮四的人!!最最讨厌了!   所以!!决定换个方式虐,不把小妖孽塑造成那样的人~!今天突然出现了好多潜水的看官,把松鼠儿激动得~!!热!泪!盈!眶!   所以说呀,大家都出来冒个泡泡吧,有留言才有动力呀是不?!养肥吧~!呜呜下新晋作者榜了。。也下月榜了。。季度榜的积分都好高。。松鼠儿好绝望。。 ☆、自古情路多坎坷(上)   -----------------------------小剧场------------------------------------------   妖孽双腿缠上江逸扬的腰,娇羞地叫:“扬儿好坏,勾引我。”   搂着江逸扬“吧唧”一下,“还偷亲我。”   乱七八糟的扯掉江逸扬的衣带,“哎呀还脱我衣服。”   惊慌的扯掉自己的上衣,“你,你不要过来,我叫人了。”挤出两滴眼泪,“呜呜,我跟娘亲说你强迫我,都说不要了……”   缩在床的一角,惊恐地望着江逸扬,“你,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扯过狐咪的大尾巴,掐住脖子,威胁道:“再前进一步!我就掐死它,我们同归于尽!”   丢掉狐咪,趴在床上,“呜呜,我错了大侠,你饶了我,我以后帮你暖被窝。”   被妖孽扒得衣衫不整的江逸扬悠闲的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妖孽演的生动投入:“……”   ----------------------------------------小剧场--------------------------------------------   小鸾狐疑地东张西望,“这儿真的是有名的花街吗?怎么这么冷清?”   江逸扬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现在是大白天呢好吧,这里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营业的,拜托有点常识好吧。”   小鸾白了他一眼,出言讥讽:“您是常客当然知道了,像我这种纯洁无暇的黄花大闺女,怎么会知道这些黄色常识呢?”   江逸扬忙不迭的点头,“哎哟,实在抱歉,黄花鸾。”抬手扣了扣竹里喧门环。   很快茯苓便来开了门,见小鸾也一起跟来了,压抑住心里的喜悦,故意目不斜视道:“江公子,艾嵩现在有点事,你先到后院休息下吧。”   小鸾哼了声:“狗腿。”转向江逸扬,笑道:“你们说事儿好无聊,我先去参观下啦。”   然后对茯苓扬了扬下巴,“带路。”   茯苓嘟哝着转身:“死丫头。”嘴角溢满笑意。   江逸扬百无聊赖的转动着茶杯,听到院门口传来脚步声,忙站起身来。   来人是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衫,约十六七岁的圆脸少年,端着茶盘。   江逸扬笑着一拱手:“艾嵩公子吗?”   圆脸少年慌忙放下盘子回礼,小声道:“江公子误会了,艾嵩是我的哥哥,我是艾叶,给江公子带了些点心。”   江逸扬   客气道,“那就麻烦艾叶公子了。”   艾叶脸微红,摆手道:“江公子客气了,我们这些下人哪担得起公子这两个字,江公子叫我艾叶便可。”   江逸扬对这个腼腆纯真的孩子很有好感,微微笑道:“艾叶。”   艾叶耳根刷的红了,手忙脚乱的倒茶。一不小心碰翻茶杯,吓得连连道歉,又用衣袖去擦。   这时江逸扬按住他的手,艾叶慌忙抬头,见江逸扬扬起嘴角,“我来吧。”解下手帕擦干桌子。   艾叶心突突乱跳,强装镇定地问:“江公子不知来我们竹里喧有何事呢?”   江逸扬拧干手帕,想道,说不定艾叶也知道酿酒方法,毕竟是兄弟嘛,于是便笑道:“你家公子把云来托给我掌管,可最近云来的酒酿已经不够了,我又不知道如何酿酒,所以来请教下艾嵩公子。”   艾叶小声道:“江公子不嫌弃的话,秋叶酿,百花酿等酿酒方法,艾叶以前常帮公子的忙,也略懂一二。”   江逸扬惊喜道:“真的吗?那能不能劳烦艾叶详细说说呢?”   艾叶羞涩的笑了笑,“江公子如果信得过艾叶,不如把酒酿种类和数量给艾叶列个清单,艾叶帮公子酿好了送去。”   江逸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那太麻烦了……”   艾叶打断他,轻松笑道道:“江公子就不要推脱了,艾叶本来也是闲着没事,只是爱好酿酒罢了;再说,云来酒楼是莫丁公子的产业,艾叶也有义务帮忙啊。”   江逸扬摸摸鼻子,“既然艾叶如此坚定,那我也不推脱了。我现在就写个清单给你,十日后来取行吗?”   艾叶认真道,“江公子,艾叶所酿的酒并不是成品,要在酒窖里存放一段时间才能饮用呢。”他想了想,“不然这样,竹里喧有公子以前留下的酒酿,不如江公子先拿去,日后再归还,如何?”   江逸扬思忖了下,爽快道:“行,想来小紫苏也不会介意。”他拍了拍艾叶的肩,笑道,“艾叶真是帮了大忙了,以后一定好好请你一顿。”   艾叶不好意思的笑道:“何足挂齿,那我去装酒了,等会儿让茯苓送到酒窖。”   江逸扬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先告辞了,麻烦艾叶跟艾嵩公子说声不必麻烦了。”   艾叶抿着唇应道:“好的。”   江逸扬离开了好久,艾叶的心跳才慢慢平缓下来,他摸摸自己滚烫的脸,自嘲地想,艾叶啊艾叶,你就这点出息,说句话都紧张半天。这样下去逸扬怎么会看上你。   他慢慢的转身,惊得往后一退,艾嵩不知什么时候   站在院子角落,静静地注视着他。   艾叶嘟囔了声:“哥哥。”   许久,艾嵩开口,声音清冷无比:“你已经在徐翰之,兰陵王和江逸扬面前露过面了,不怕被拆穿吗?”   艾叶看着哥哥脸色,小心翼翼的回答:“不会啦哥哥,我分别嘱咐过徐翰之和兰陵王要保密,就算我不说,按照他俩的性格,也是不会到说出这件事的。毕竟不管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别人,这都是个天大的秘密,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他深吸一口气,“我犯的唯一一个错误,就是没有想到逸扬也许会跟兰陵王提起我,不该告诉兰陵王我叫艾叶的。”   艾嵩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那怎么办?”   艾叶胆子大了起来,摇摇头道:“这没什么,只要跟兰陵王承认我偷偷喜欢这徐翰之,见不得他难受,所以才假扮他的书童给兰陵王传信。”   艾嵩微微冷笑:“行啊艾叶,一箭双雕啊。既可以掩盖这个漏洞,又能避免兰陵王今后怀疑你跟江逸扬的关系。”他逼近一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工于心计了?”   艾叶畏缩了一下,嗫嚅:“哥哥,你别怪我,我是太爱逸扬了。”   艾嵩盯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小心玩火自焚。”   后宫的膳桌上,吴天赐心里憋闷,看什么都不顺眼;   “这谁做的鲭鱼?!什么怪味儿!给朕倒了!”   “这是什么?硬的跟石头一样,倒了!”   “这是御膳房做出来的吗?路边小摊都不如吧,嗯?倒了!”   “还有这个,都给朕倒掉!”   最后小皇帝终于大发雷霆,“这帮御厨都干什么吃的!全部拖去打三十大板,扣三个月俸禄!”摔下筷子气冲冲的大迈步走了出去。   魏公公心忧地不停转圈,哭丧着脸,“哎哟这可怎么办呀,小锦儿喂,你再不来,皇上可要把皇宫给拆了啊。”   吴天赐正躺在龙床上烦恼,外面传来魏公公焦急的声音,“哎哟,郡主,您可不能进去啊,皇上正烦着呢。”   夹杂着少女清脆的娇斥:“让开,想挨板子吗?”   “哎郡主,可怜可怜奴才这脑袋吧,皇上现在心情不好,您再去添乱……”   “我说让开啦!狗奴才!”   吴天赐被吵得脑仁疼,吼道:“放她进来。”   一位少女旋风般冲进来,立在吴天赐面前。   她身着浅绿色大摆衣裙,裙摆和衣袖上用金丝刺绣着繁复的花纹,华丽出众,额上挂着一枚小巧的家族银饰,衬着白皙精致的小   脸更加引人注目。   可她见了吴天赐也不行礼,只是瞪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叉腰娇斥:“皇帝哥哥,你为什么不想娶我?!”   这位小郡主正是皇太后逼着吴天赐立妃的半夏郡主,她老人家好多年没见着小姑娘,上回回山庄看到了出落得娇俏可爱,小嘴又甜的半夏,惊喜之下当即许下了这门亲事。   半夏对吴天赐从小也是心有好感,所谓成亲乃父母之言,她也就答应了,太后便高兴地许诺,回京城以后就开始张罗。   谁知道,一向对太后恭敬有加的吴天赐这次竟是异常坚定,说什么也不肯娶这位小郡主。太后气得找自己的好姐妹,半夏的娘亲诉苦。絮絮叨叨间,不巧被半夏听见了。   一向心高气傲的小姑娘一下子就不满了,眼珠儿一转,便央求娘亲让她跟着太后一起回宫。   太后被哄得眉开眼笑,想想也能让这两孩子增进感情,便同意了,这不,一回宫,半夏就气势汹汹地来找茬了。   魏公公在帐帘外吓得冷汗淋漓,心里直叫苦,哎哟这小郡主,这不是逆龙鳞嘛!唉唉,这颗脑袋保不住了。   出乎意料,吴天赐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别闹了半夏,朕正烦着呢。”   半夏一跺脚,嚷道:“我才烦呢,皇帝哥哥,半夏哪里不好啊?”   吴天赐也不好明说,毕竟这事连自己母后也瞒着,想了半天找不到理由,随口敷衍:“你太不温柔了。”   半夏低眉垂眼,柔声道:“皇帝哥哥,您要吃苹果吗?半夏替你削一个?”   吴天赐哭笑不得,顺了顺她的头发,“算了,不管你的事,朕答应你,以后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   半夏嘟着嘴一屁股坐在龙床边,委屈的问道:“天赐哥哥,半夏不要别人。”   吴天赐无奈,循循善诱:“半夏,嫁给朕的话,你就只能一直呆在宫里,不能出去玩了哦。”   半夏瞪大眼睛:“真的呀?”咬着唇安静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没关心,就算不能出去,但能天天看到皇帝哥哥嘛。”   吴天赐连连摇头,“朕一天到晚政务繁忙,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   半夏惊愕,“骗人吧……”   吴天赐暗喜,忙趁热打铁,“朕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怎么会骗你一个小姑娘呢?”他想了想,“而且你还得习女红,还不能摆弄你最喜欢的刀刀枪枪了。”   半夏苦着小脸,“不会吧……”   吴天赐续道:“最重要的是,进宫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半夏垂着头思索片刻,苦恼地抓   抓头发,“那我还是再等几年好了。”   吴天赐差点晕厥,怎么还是要嫁给朕啊。   半夏委屈的扬起小脸,“天赐哥哥,等我长大后你再娶我好吗?”   吴天赐叹了口气,敷衍道:“好的好的。”暗想,等过了这阵子,好好寻个青年才俊,把这小丫头赐婚给他好了。   不料半夏精明得很,伸出小指,“拉钩。”嘴里大声念叨,“皇帝哥哥答应了,等半夏长大后会娶半夏,不许反悔!”   吴天赐头痛,这鬼丫头,只得跟她拉钩,“好好好,朕以后一定娶半夏。”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皇上。”   吴天赐心里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慢慢回头,见锦儿和江逸扬立在门口。   锦儿黑着一张脸,阴沉的看着吴天赐和半夏,两人的手指还勾在一起,他冷冷道:“打扰了皇上的雅兴,微臣罪该万死,这就回家等着领罪。”轻功一展,瞬间人影都没了。   吴天赐还来不及追出去,心下叫苦不迭,好不容易盼来了,怎么就偏偏听到最后一句!   江逸扬扶额,没想到乖顺的锦儿生气起来这么可怕,皇上这下真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留言求打分~!打滚嗷嗷~大家请看我的星星眼~!(⊙ o ⊙ ) ☆、自古情路多坎坷(中)   ------------------------------------小剧场-------------------------------   小鸾犹疑的:“为什么每次看到茯苓,我心里都觉怪怪的。”   江逸扬:“嗯?怎么不对劲儿法?”   小鸾蹙眉,思索道:“看到他,就觉得心跳加速。”   江逸扬窃喜,哦~原来这丫头也有情窦初开的一天。   小鸾继续:“脸发热,耳朵也是。”   江逸扬笑而不语。   小鸾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后背还出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江逸扬状似冷静的开口:“小鸾啊,根据你的描述,我觉得……”   小鸾续道:“就是想打他一顿。”她求助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江逸扬虚弱:“……”   ----------------------------小剧场-------------------------------------   江逸扬试探的唤道:“皇上?”   吴天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半夏偷偷望了他一眼,小心的往更远处挪了挪。   江逸扬无奈道:“皇上,锦儿肯定又躲回家了,您要不去看看?”   吴天赐蓦地抬头瞪着他,暴怒:“朕乃一国之君,一个小小侍卫有什么好看的!再说,明明是他误会朕,他还生什么气!”   江逸扬朝半夏的方向怒了努嘴,吴天赐忍声吞气的闭了口,转向半夏不容拒绝道,“半夏,朕有点事,你先回母后那儿去吧。”   半夏不情愿地着嘴,“好吧。”一步三回头的提着裙摆走出寝宫。   这时,江逸扬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确实锦儿也有不对,但是皇上,刚才那番情形……”他咳了声,悄悄观察着吴天赐的脸色,“你知道的,锦儿在家里伤心了好多天,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的……”   吴天赐哼了声,脸色稍霁。   江逸扬站起来,“皇上,扬儿还要去云来酒楼,改日再来陪皇上。”   吴天赐嗯了声,心不在焉的玩弄着玉扳指。   还未进云来的院子,茯苓便迎了上来,笑嘻嘻地:“江公子你来啦?”东张西望,“咦,小鸾呢?没一起来吗?”   江逸扬故意逗他,“哟,怎么这么失望的样子?”   茯苓抓抓头,不好意思:“江公子这是调侃我吧,谁想那死丫头来啊?”   江逸扬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茯苓脸有点烧,忙转移话题,“对了,江公子,刚才艾叶又送了几坛秋叶酿过来,正在酒窖里存放着,你要不要去验验?”   江逸扬摆摆手,“不用了,艾叶不会做什么手脚的。”   茯苓犹疑地开口:“江公子,不是我多嘴,不过我家公子最近对艾叶不怎么信任啊,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了想补充道,“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让艾嵩一起管理了酒楼呢。”   江逸扬摸摸鼻子,“或许有什么误会吧,艾叶看上去挺呆的一孩子啊。”   茯苓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江公子还是注意些为好。”   江逸扬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江府庭院里,   江遥贼兮兮的趴上来,“皇兄是来找锦儿的吗?”   吴天赐不自在地拨开他,“谁找他了,找你的。”眼神东瞟西瞟。   江遥一撇嘴,“骗人,那皇兄你为什么找我?”   吴天赐恼怒,“想你了不行啊?”   江遥惊恐的一跳几丈远:“皇兄,臣弟的心已经给了扬儿,你不能这么做,呜呜,臣弟知道皇兄一直觊觎臣弟美好纯洁的身体和灵魂,但是臣弟还是不能答应皇兄,不管皇兄如何逼迫,臣弟只能以死明志……”   他“啪”地从树上掰下一根树枝,横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一边喋喋不休的哭诉,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吴天赐头痛,吼道:“闭嘴!”不情愿地承认,“朕是来找锦儿的。”   江遥嘿嘿直乐,“早说嘛皇兄,锦儿好像在跟小鸾诉苦呢,你待会儿再去找他,他还在气头上,让小鸾先开导下他。”   吴天赐撩起龙袍下摆,坐在江遥的躺椅上,随口问道:“朕上次问你的,徐翰之和扬儿你要选哪个的问题,你想好了没?”   江遥倚着树,难得安静的沉思了许久,才慢慢开口,“嗯。”   他微眯着丹凤眼,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我想,对于翰之,心里只有怀念吧,毕竟最初的那些日子,是无法忘记的……也许只是不甘心,才会狠不下心来拒绝他。”   江遥笑盈盈地转向吴天赐,“但我很清楚,现在我喜欢的人,是扬儿。”   吴天赐微微颔首,“朕只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快刀斩乱麻,赶紧了结此事,以免节外生枝。”   江遥瞬间恢复欠打的本性,笑嘻嘻地,“皇兄不必介怀,臣弟心里永远只有皇兄一人。”   吴天赐霍的站起来,自言自语,“锦儿该消气了吧,朕应该去看看了。”   江遥在后面挥着小手绢,“皇   兄,记得常来,臣弟在这儿等你。”   小鸾蹲在锦儿身边,戳戳,“你说了那么豪情万丈的一句话,怎么现在这么一副蔫儿样?”   锦儿苦着脸:“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昏头了,皇上肯定气坏了……后悔死了。”   小鸾喃喃道:“我原以为你终于黑化了,从此成长了。”她哀伤的垂下头,“原来,天然呆受与帝王攻的下克上真的只是个神话……”   小鸾蓦地抓住锦儿的肩膀,一脸阴笑:“锦儿,想不想让你的皇上永远只爱你一个人,不立妃,不立后?”   锦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点头,“想……”说完才后知后觉的脸红了,嗫嚅,“他爱谁,管,管我什么事。”   小鸾啧啧:“管,管你什么事。结巴成这样了还想掩饰?”她无视锦儿涨红着脸辩解,接着说:“嘘,按我说的做。”   锦儿果然安静下来,好奇地睁大眼睛。   小鸾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你先别去找他,等他来找你。”   锦儿不安地问:“他会来吗?那是皇上啊……”   小鸾瞪了他一眼,“你懂毛?这叫欲擒故纵!记着,他下次来找你时,你一定要做出悲伤冷淡的样子,像这样……”她清了清嗓子,夸张的演绎,“皇上,锦儿那么的爱你,你怎么还忍心再娶另外一个女子,果然锦儿还是比不上一个女人吗?那锦儿留在您身边还有什么意义,锦儿愿一走了之,再也不与皇上相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眼里流出几行清泪。   锦儿看的目瞪口呆,结巴道:“这,这也太过了吧?再说,我也不想走啊……”   小鸾一把抹干泪水,嗔道:“你个傻孩子,又不是让你真的走,你家皇上肯定舍不得的啦。”   锦儿挠了挠头,“哦……”   此时,外面传来魏公公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小鸾忙拉着锦儿站起来,锦儿拼命的挣扎,惊恐:“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小鸾给了他一个爆栗,“不许吵!记得我刚才教你的,欲擒故纵,欲擒故纵啊!”   锦儿痛的眼泪直打转,“记住了……”   小鸾迎出去,行了个礼,“皇上。”便离开了,还不忘笑嘻嘻递给锦儿一个眼色。   吴天赐轻咳一声,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锦儿望着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这个人,只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好好痛哭一场;但他记得小鸾的嘱咐,这才生生逼下眼泪,冷淡地行了个礼:“皇上。”   吴天赐见锦儿还在生气,颇为泄气,上前将锦   儿拉入怀中,叹气:“好好,朕知道错了,朕不是要娶那丫头。”   锦儿鼻息里全是熟悉的味道,抱住吴天赐的腰,“哇”地一声哭了,眼泪蹭了他一身,什么欲擒故纵,全抛到脑后了。   吴天赐吓得手忙脚乱地揉着怀中的小脑袋,笨拙的哄着:“朕不是认错了吗,乖,别哭了。”   锦儿抬起头,委屈地指责:“我明明听到你跟郡主拉钩说,以后会娶她的。”   吴天赐亲吻了下锦儿脸上的泪珠,好笑的说:“笨蛋,那是哄她的,朕已经告诉母后,绝不会娶妻了。”   锦儿瞪大眼,“真的?万一太后娘娘逼你,还有郡主……”   吴天赐低下头堵住他的唇,含糊地呢喃:“谁逼朕都没用,朕只要你一个。”   锦儿耳朵根都红了,正想低头埋进吴天赐怀抱,却被他一手捏住下巴,强迫地抬起头。   吴天赐扬起嘴角,调侃他,“这样就不好意思了吗?”搂着锦儿压倒在床上,伸手不安分的往下摸去,“那朕试试小锦儿到底多纯情。”含住锦儿滚烫的耳垂,“想死朕了。”   大手伸进锦儿衣袍,隔着中衣捏了一下小巧的茱萸,锦儿不禁□出声:“嗯……”这才后知后觉的捂上嘴,羞红了脸。   立在门口的魏公公一脸震惊地望着蹲在窗外的小鸾,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后者正无声地怪笑,使劲地将耳朵贴近窗户,听着里面的动静,全然忘记了之前她告诫锦儿的欲擒故纵之法。   耽美大神在云端微笑,果然对于腐女来说,在活色春宫图前,神马都是浮云啊……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前几天回老家给弟弟补课,没上网,手机也丢了,所以一直没有更新。。从今天起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松鼠争取日更几天来弥补大家~!呜呜撒花鞠躬~!继续求花花,求收藏~!戳戳吧嗷嗷~! ☆、自古情路多坎坷(下)   ----------------------------------小剧场------------------------------------   江逸扬:“小鸾,福伯,吃饭了。”   里屋,江遥跟锦儿大眼瞪小眼;   江遥:“怎么不喊我吃饭?”   锦儿:“也没有喊我诶……”   江遥一偏头:“哼我才不吃呢,都不叫我。”   锦儿犹疑了下,拍拍手站起来,“我还是要吃。扬少爷做了松鼠鳜鱼呢。”   江遥鄙夷:“人家叫你吃了吗你就吃……没骨气!”   锦儿撇了撇嘴跑出去。   江逸扬问:“锦儿,义父呢?”   锦儿:“他说除非你叫他吃饭,他才出来。”   江逸扬:“很好,那这盘鳜鱼喂猫好了。”作势往外倒。   江遥砰地撞开门,悲愤的吼道:“你喊下我吃饭会死啊。”   江逸扬:“嗯,会死。”   江遥:“……”   -------------------------------------小剧场-------------------------------   江遥抖着手里一叠收据单,吼声震天动地:“江逸扬!你居然逛青楼!”小狐咪艾叶“叽”地一声,逃出门去。   厨房里,江逸扬吓得手一抖,顿时被刀锋划出一道血口,他无奈的用手巾简单的包了下,塞进腰间,走出厨房。   江遥捏着收据单奔出来,颤声道:“你你你,你怎么不学好?!你死去的娘地下有知,肯定都被气活过来了!你让爹爹有何颜面见你娘亲?!教子无方啊……”小狐咪跟着“叽叽”乱叫,吵得江逸扬头疼。   江逸扬踢开狐咪,嘀咕:“哪儿跟哪儿啊,你认识我娘亲嘛……”   江遥悲愤的扑过来,“为什么逛青楼?!还老去!不孝子!为什么?为什么?!爹爹怎么教育你的?!”突然安静下来,思考道,“难道是我床上功夫不好……”   江逸扬摸摸鼻子:“是的。”   江遥嗷嗷乱叫:“怎么跟爹爹说话呢?!嗯?!我现在就去竹里喧!跟小倌儿大战三百回合!”   江逸扬捞过妖孽,吧唧亲了一口。   妖孽瞬间娇羞了,“客官,亲了要给银子的。”   江逸扬笑得前仰后合,抱紧江遥,柔声道:“笨蛋,你看清楚点,那是竹里喧的单据没错,但是是我找他们、买酒的。”   江遥挣开江逸扬,瞪大眼睛翻阅了一遍,自言自语往书房走:“咦谁把单据拿出来了,真是的,多难收拾啊。”   江逸扬好笑的叹气,回到厨房继续炖乳鸽,小狐咪艾叶转到他脚下,跳起来咬下手巾,前爪摁住蹭蹭自己的脑袋。   小鸾扔给江逸扬一套搭配好的衣衫,嘀咕:“真搞   不懂为什么每次那个艾叶找你都这么晚,还在青楼。”   江逸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白天忙着酿酒,晚上还要帮他哥哥看着竹里喧,除了那儿还能去哪……”他毫无顾忌的脱下便服,换上中衣。   小鸾嗷的一声冲上来,啧啧赞叹:“哎哟,瞧瞧这身材,怪不得你家小美人天天抱着你不放。”   江逸扬躲过小鸾的狼爪,快速披上外衫,笑嘻嘻地闪出门,“我待会儿直接回兰陵居啊,别等我。”   艾叶将亲手酿造的秋叶酿码进地窖,喜滋滋地回屋准备换上外袍。   隔着门缝透出微弱的烛光,艾叶心里咯噔一跳,轻手轻脚推开门,唤道:“哥哥。”   艾嵩站起身,原本俊美平静的面庞带着厉色,他冷冷开口:“艾叶,你最好到此为止。”   艾叶后退一步,嗫嚅:“什么……”   艾嵩逼近:“你魔障了吗?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想用禁忌之术让他爱上你吗?!”他挑起一方手帕,上面沾着血迹,正是江逸扬用来擦拭伤口的手巾,声音透着寒意,“你以为,那真的是爱吗?”   艾叶惊恐地抢上前想要夺过手巾,艾嵩眼疾手快的将手巾握住,狠狠地推开艾叶。   艾叶扑通一下跪在艾嵩面前,哽咽的去扯他的衣摆,乞求道:“哥,求求你还给我,我只是无意间拿到了而已……我真的很爱逸扬,你就别管我了好吗?”   艾嵩默默地注视着他,他不记得艾叶什么时候这样顶撞过他,在他心里,艾叶一直是那个跟在自己后面,依恋着自己的小尾巴。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艾叶的眼里不再只有自己,而是被另外的人抓住了视线,抢走了心呢?艾嵩心里有些苦涩。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突然抬手结印,一道蓝光袭向猝不及防的艾叶胸口,将他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艾叶不敢置信的喊道:“哥哥,你……”   艾嵩平静地将手里的手巾用烛火引燃了。   艾叶愣了一下,嘶声哭喊起来:“不!哥哥!求你,求你了!”   艾嵩看着染血的手巾慢慢烧成灰烬,转向艾叶:“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想要形神俱灭……你爱谁我不管,可是你如此糟践自己,不觉得于心有愧吗?娘亲用她的生命换来了你,你就这样对待自己。你好好想想。”   艾叶拼命的想要挣脱法术,哭道:“哥哥,你放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今晚约了逸扬,求求你,放了我!我不能在这里呆着!求你了!”艾嵩扫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烛泪一滴滴地落在烛台上,忽明忽暗的火苗映入艾叶的眼眸。艾叶死死地咬住下唇,无声地痛哭着。   江逸扬百无聊赖地啜着茶等着艾叶,听得脚步声,仔细一看,确是艾嵩。   他迟疑地站起   来,“艾嵩公子。”   艾嵩微笑着一拱手,“江公子唤我艾嵩便好。舍弟小染风寒,身体微恙,今夜恐不能陪江公子了,他托我转告你,二十坛秋叶酿与十坛桂花酿明日定会准时送到云来酒楼。”   江逸扬有点惊讶,“艾叶不会有事吧,看大夫了吗?”   艾嵩微微笑道:“已经不碍事了,大夫说发过汗明日便好,江公子不必挂心。”   江逸扬摸摸鼻子,“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   艾嵩眼底一片冷然,“江公子地位尊崇,来竹里喧是蓬荜生辉呢,何来叨扰一说。”   江遥心不在焉地收理着书卷纸笺,想起流云居书房里,徐翰之从前留下的诗词随笔,心里不禁刺痛。   江遥停下手,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似乎能减轻痛楚一般。   不知道有多少个无眠的夜晚,他来到流云居,只为重温旧时的回忆,感受曾经存在的温情。告诉自己,那个人会回来的,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的。   可是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惊喜过后就是无尽的伤害。   一次次的拜访,一次次的被拒,从狂喜到绝望,一共花了多少时间?也不过寥寥数日吧……可为什么,却感觉已经挨过了千万年……   江遥颓然合上双眼,既然已经那么决绝地离弃了我,为什么现在还要来打搅我的生活,扰乱我的心绪。   你就那么自信,我永远都不会变心吗?   徐翰之透过微掩的门看到靠在椅上的江遥,微微蹙着眉头,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一只手背搭在额头上,宽大的衣袖滑到了手肘,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   徐翰之心没来地揪了一下,痛得浑身打颤,心里突然有种预感,也许就要失去他了吧……   他轻轻推门进入:“遥遥。”   江遥惊了一下,揉揉眼睛勉强笑道:“翰之,你来了。”   徐翰之拿走他手上的书卷,在桌上码好,忧心忡忡:“遥遥,你刚才在想什么?”   江遥眼神暗了暗,慢慢说道:“翰之,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他抿了抿唇,“我觉得,现在我们的关系太奇怪了。”   徐翰之心凉了半截,“遥遥……”   江遥打断他,笑得苦涩:“你先听我说。翰之,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也有扬儿了。早在几年前,我们就结束了,你不明白吗?继续这样下去,能期待怎样的结果呢?”   徐翰之紧紧握住拳头,压抑着悲伤,“江逸扬只是你收养的孩子,你知道的,我并不想与赵琦成亲……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现在就收拾行李与你一同离开!”   江遥摇摇头,轻轻笑道:“翰之,你还不懂吗,扬儿于我,不只是儿子。”他望着徐翰之,一字一句道:“我爱他,就如同当年我爱你一样。”   徐翰之如遭雷击,他   踉跄了几步,“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爱上别人?”   江遥望着他:“难道我就一直苦苦等待你回心转意吗?”   徐翰之颤抖的伸出手扶住江遥的肩膀,拼命摇晃,“遥遥,我真的后悔了,新婚那夜,我是真的想跟你重新来过。你别这样。”   江遥艰难的开口:“对不起翰之,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扬儿了。”   徐翰之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死死地把他箍在怀里,“别说了,遥遥,你别说了……”   江遥用力挣扎,惊恐道:“翰之,冷静下。”   徐翰之搂紧他,嗅着他身上久违的熟悉香味,近乎哀求道:“让我抱一会儿,遥遥,就一会儿……以后,我绝不再妨碍你……对不起……”   江遥浑身僵硬,许久,轻轻叹口气,安慰般的拍了拍徐翰之的后背,喃喃道:“为什么当年要离开我……”   他脑中闪过江逸扬英气的面庞,不禁微微笑了,也许还应该感谢翰之残忍地抛弃了我呢……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义父,你愿意跟我说明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更完。。日更什么的。。好累。。就是太贪玩了!!写一会儿,玩一会儿!!打滚蹭蹭求花花求收藏~!!养肥吧~!! ☆、孤灯不明思欲绝   ------------------------------小剧场-------------------------------------   江遥苍白着脸,“头好晕,胸闷……怎么回事儿啊……”   江逸扬 :“受风寒了吗难道。”   江遥委屈的蹭蹭,“好难受啊……”   江逸扬摸了一手的汗,担忧的搂住他,“怎么老冒冷汗,去请个大夫看看吧。”   江遥扶着墙虚弱道:“而且我刚又吐了……”   小鸾拧着毛巾,蹙眉:“不会是食物中毒吧……”   江逸扬忧心忡忡,“不会吧,没吃什么啊。”   江遥苦着脸,缓缓开口:“没事儿,可能是怀孕了吧……”   江逸扬:“……能好好说话吗?”   妖孽羞涩了,摇头摆尾的装可爱:“是在夸你厉害呢~”   小鸾扶额:“……”到底为什么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出啊。   --------------------------------小剧场------------------------------------   江遥悚然一惊,急忙挣开徐翰之,后退一步望向门口。   江逸扬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靠着门框。身后的月光将他颀长的身影在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江遥整个被笼罩在阴冷的影子下,心里涌起无以名状的战栗,后背爬起密密的细汗。   他张口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就这么站在那里。   徐翰之上前几步,将江遥护在后面,道:“小王爷,恕下官无礼,兰陵王好歹是您的父亲,这样与自己父亲说话,是不是太不懂礼节了?”   江逸扬平静地开口:“徐大人,义父若要责罚我,我乖乖受着便是。兰陵王府的家事好像轮不到外人插手吧。”   江遥拨开徐翰之,低声道:“翰之,你先回去吧。”   江逸扬注视着徐翰之的眼睛,徐翰之也毫不畏惧,直直地注视着他。   江遥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屋里静悄悄的,有着莫名的阴郁。   这时,外屋传来小鸾的声音:“少爷,扬少爷明日要穿的衣袍我已经整理好了……咦?”小鸾托着叠好的衣衫走进来,“这是怎么了?”   江逸扬盯着徐翰之,慢慢开口:“小鸾,送徐大人。”   小鸾应了声,放下衣物乖巧的引路,“徐大人,这边请。”江逸扬面无表情的侧了侧身体。   经过江逸扬时,徐翰之忧心地回望了眼江遥,后者并没有   看他,只是怯怯地瞅着江逸扬。   徐翰之心里揪痛,想起江遥先前说的,这英挺的少年已是他如今的爱人,怨不得遥遥现在眼里再也看不到他……他眼眸一暗,一声不吭的走出去。   江遥大气也不敢出,站得浑身酸痛,偷偷地往后挪动,想要靠在桌子边。   冷不丁听到江逸扬清冷的声音,“过来。”   江遥如同得了大赦一样,松了口气蹭到江逸扬身边,委屈地嗫嚅:“扬儿……”   江逸扬捏住他的肩膀,推开一段距离,“解释。”声调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痛楚。   “我……”江遥语塞,懊恼的抓抓头:“我是跟他说以后不要见面的……”他忙解释,“那个拥抱,是听到翰之说这次过后就再也不来找我了,所以……”   江逸扬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冷冽,“在后悔吗?是不是在想,如果他当年没有抛弃你的话就好了?”   江遥惊愕的瞪眼,“哪有……”   江逸扬唇角勾起淡漠的笑意,轻声道:“江遥,你最后一句话,我听到了。”   他捕捉到了那轻如呢喃的话语,为什么当年要离开我……   他深爱的那个人靠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情绪复杂的说出这句话,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呢……把心脏猛的撕裂,再往伤口撒盐,那痛楚也不过如此吧……   江遥蓦地抬头,语调急得发颤,“扬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当时心里挺欣慰的……要不是他离开我,我怎么会遇见你……真的,你信我……”丹凤眼中难掩慌乱的情绪,水光潋滟。   他知道自己这番话说来漏洞百出,要是他是江逸扬,他也一定不会信。   江遥绝望地望着江逸扬深遂的眼眸,“我说的都是真的……扬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知道听起来很假……”   江逸扬静静地望着他,笑容苦涩,“你跟他常见面吗?”   江遥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心下不安,不算常见面吧,就偶尔见一次……   江逸扬揽过他的腰,低下头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上亲吻了下,“以后别再见他了。”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疲惫。   江遥壮着胆子搂住他,泪水纷纷点点落下来,一迭声应道:“不会了,不会了。”   午后,秋日难得一见的阳光暖洋洋的照进寝宫。   吴天赐一边看着手里的奏折,一边心不在焉地抚摸着锦儿柔软的头发,锦儿正趴在吴天赐胸膛上打盹,发出小猫似的呼噜声。   吴天赐被那声音撩拨得心痒痒,忍不住挪   了挪,低头去亲锦儿的鼻尖。   睡梦中的锦儿怕痒似的躲了躲,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见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凑近,顿时惊吓不小,想也不想便一拳打过去。   吴天赐“哎呀”一声捂住口鼻,指缝间渗出鲜血,他气急败坏:“小锦儿你敢打朕?!”   锦儿吓得手脚打颤,结结巴巴地道歉:“皇,皇上,锦儿知错了。”   吴天赐哭笑不得:“去给朕拿手巾啊,小笨蛋!”   锦儿啊了一声,掀开被子光着脚跳下去,伸手去扯挂在架上的毛巾。   吴天赐捂着鼻子喝道:“穿鞋!想着凉吗?”   锦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原地蹦了两下,还是先去扯了毛巾蹦回床上。   吴天赐:“……”   锦儿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小猫似的蹭了蹭,“皇上,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吴天赐瞪着他,小心地把毛巾放下,抽了抽鼻子,发现血已经止住了,立刻狂气大发。   他擦了擦鼻子把毛巾扔到地上,拎过锦儿摁倒在床上,“嗯?小锦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是第一个敢打朕的人啊,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锦儿心惊胆战地想往后缩,被吴天赐用膝盖压住了腿,他红着眼圈讨饶:“皇上……”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哭腔。   吴天赐脑袋轰的一声炸了,他俯下/身吻住锦儿的耳垂,一手撩开锦儿的外衫,含糊道:“打了朕就想逃吗?没门!”   正当这春意荡漾的时候,外面传来魏公公焦急的声音:“哎哟,郡主,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午休呢……”   锦儿瞪大眼,猛地推开吴天赐,跳下床手忙脚乱的套衣,小声惊叫:“哎呀,郡主来了,郡主来了。”   吴天赐拢好中衣,气极反笑,“这丫头太不懂规矩了!让她进来看看死心算了!”   锦儿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到吴天赐吼道:“小魏子,放她进来!”   锦儿吓得心脏都要停了,一转身就要从窗户逃走,被吴天赐一把拉住。   急红了眼的小猫又是一拳过去,吴天赐猝不及防地后退两步,锦儿趁机攀住窗户逃走了。   吴天赐惊愕的瞪大眼睛,捡起地上的毛巾捂住鼻子,“死小孩!越来越放肆了!”   半夏蹦蹦跳跳的进来,献宝似的捧着一个香囊,兴冲冲地:“天赐哥哥,你看我给你绣的香囊……”   她疑惑的看着吴天赐,问道:“天赐哥哥,你流鼻血了吗?”   吴天赐按着毛巾,瓮声瓮气地应道:“嗯。”他吸吸鼻子,恨恨地把毛巾一摔,“   真是反了!”   半夏踮起脚,用小手绢去擦吴天赐脸上的血迹,“天赐哥哥,你在说谁呀?是锦儿哥哥吗?我刚刚看到他了。”   吴天赐接过手绢,胡乱擦了下脸,没好气道:“嗯。”心下无语,小笨蛋,逃跑居然还从大门出去……   半夏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他害得天赐哥哥流鼻血的?而且锦儿哥哥为什么看到我就跑啊……   小鸾认真的思索,“哥们儿,你难道怀疑小美人还喜欢徐翰之吗?”   江逸扬踱了几步,摇摇头,“没啊”   小鸾疑道:“那你干嘛还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都说了是误会了,你难道不相信小美人吗?”   江逸扬深深地叹了口气,“拜托啊哥们儿,要是你看到茯苓抱着另一个女的,你难道一点都不会不高兴吗?”   小鸾一脚踹翻他,怒道:“日啊,干臭小子什么事?!说话不能好好说吗?”   江逸扬连连讨饶:“我错了大姐,我错了。”   小鸾满意地拍拍手,回到正题:“虽然刚开始会心里不舒服,但是小美人都那么解释了,你也该原谅他吧,别对他这么冷淡嘛。”   江逸扬找不到话反驳,气闷道:“我原谅他了啊,还不能让我生会儿气啊。”   晚些在竹里喧,连艾叶都看出江逸扬的心不在焉。   他这几天被艾嵩管得很紧,很久没有找过徐翰之,每天也是很晚了才化为狐咪形回到兰陵居,早上把江遥蹭醒以示自己一直在这儿,然后就跑回竹里喧,日子可谓过得心惊胆战疲劳不堪。   艾叶想不出自己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便试探问道:“江公子,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啊。”   江逸扬晃动着酒杯,苦笑道:“原来连艾叶也看出来了吗?抱歉,好不容易一起喝酒,我还老想着别的事,我自罚一杯吧。”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   艾叶近乎着迷的望着他阳刚英气的面容,只一瞬间就清醒过来,掩饰的轻抿了一口酒,“江公子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艾叶说说,说不定艾叶也能帮上忙。”   江逸扬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事,喝酒。”   艾叶端起酒杯,低头啜饮,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心下琢磨,看来无论如何也要去找一次徐翰之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自从下了月榜后点击率什么的增加的好慢。。求收藏求花花呜呜~!打滚儿~!看看松鼠儿期待的星星眼~!看官们走过路过撒个花儿吧~!星星眼摇尾巴~! ☆、卷帷望月空长叹   出门前,江逸扬洗了把脸,额发被水沾的湿漉漉的。正想随手抹掉,一转头,江遥献宝似的碰上毛巾,忽闪忽闪着丹凤眼。   江逸扬瞟了他一样,拿过毛巾随便擦了擦,套上外衫。   正整理着头发,江遥悄无声息地贴上来,帮江逸扬系好腰带,壮着胆子抱住他的腰。   见江逸扬没有反应,江遥心下狂喜,紧了紧手臂抱着他不撒手。   江逸扬:“我走了,放手。”   江遥依依不舍地放开,小声道:“好吧……”   江逸扬走到院门,蓦地回头,果不其然,妖孽正躲在堂屋门后探头探脑。见他回头,吓得赶紧缩头。   只听得“砰”地一声,紧接着是江遥压抑着的小声痛呼。   江逸扬心里一紧,忍住没有回头,心疼得低声骂道:“笨死了!”   吴天赐正奉太后之命,与嫔妃在花园赏花,魏公公凑上来苦着脸小声道:“皇上,刚刚小德开跟奴才说,小锦儿在坤和宫跪了一天了。”   吴天赐脚步一滞,吼道:“怎么不早说!备驾,回坤和宫!”   摒开所有宫女,吴天赐一跨进殿门,就看到锦儿直直地跪在中央。   他大步走过去,怒吼:“小锦儿,你在干嘛?胁迫朕吗?”   锦儿吓了一跳,怯生生地扭头望着他,“皇上,锦儿该死,前日犯上……”   吴天赐气道:“快起来!不然朕就要治你的罪了!”   锦儿心里一喜,站起来就要跑过去。无奈跪得太久,膝盖发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吴天赐心差点漏跳一拍,赶紧上前扶住锦儿。   锦儿可怜兮兮地抬头,“皇上……我真的知错了……”他急赤白脸的解释,“当时是太着急了,所以……”   吴天赐抱起锦儿坐在椅子上,帮他揉着膝盖,没好气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哈?以后更着急的话,是不是还要用剑刺朕几下啊?”   锦儿吓呆了,语无伦次:“怎么可能?……我,我宁愿刺自己,也绝对不会……”   吴天赐脸色稍缓,不动声色地追问:“不会什么?”   锦儿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吴天赐脸色一沉,不再理他。   锦儿紧张的搓着手,终于放弃似的嚷道:“不会伤害皇上啦!”捂着脸不肯看他。   吴天赐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去掰锦儿的手,哄道:“乖,再说一遍。”   锦儿死命地把脸埋进他怀里,只露出通红的小耳朵。   吴天赐啄了下他的耳朵,柔声道:“朕决定这几   天就告诉母后。”   锦儿蓦地抬头,急吼吼道:“啊?什么?什么?跟太后娘娘说什么?”   吴天赐吓了一跳,气恼的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吼什么吼!把朕的耳朵都震聋了。”   锦儿抓着吴天赐的衣襟,央求道:“别啊,皇上,太后娘娘会生气的……千万别。”   吴天赐不高兴了,“难道你想躲躲闪闪一辈子嘛?朕都不怕母后,你怕个什么劲儿。”   锦儿一声不吭的跳下他膝盖,闷声往外走。   吴天赐目瞪口呆,怒道:“小锦儿,你吃了豹子胆了?!前几天打了朕两拳,害得朕现在鼻梁都疼!现在居然还敢给朕脸色看?!反了天吧你!”   锦儿停住脚,委屈的皱着小脸转过身辩解,“我没有……”   吴天赐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传来一声娇叱:“逆臣!居然以下犯上!”   江逸扬刚进王府,小鸾便神色诡异的迎上来,道:“你怎么刺激小美人了?”   江逸扬叹了口气问道:“他又干嘛了?”   小鸾也跟着叹了口气,朝兰陵居方向努了努嘴,“正为你炖着他最爱的鸡汤呢。”   江逸扬:“……”既然给我喝,干嘛炖他自己最喜欢的鸡汤……   兰陵居旁边的厨房是江逸扬为了满足他家妖孽口腹之欲专门修建的,妖孽只管吃,连碗都没怎么端过,更别说做吃的了。   因此,江逸扬在走进厨房前完全预见到了即将看到的情形,只是……妖孽的破坏力实在是非常人可以想象。   厨房里烟灰漫天,鸡毛到处飞,江逸扬捂住口鼻用手扇着,看清以后,顿觉头痛。   案板上,是被砍得不成形的鸡肉碎块,七八个碗歪歪斜斜地摞在一起,最上面还散落着碎蘑菇之类的东西,地上是摔碎的碗的瓷片。   墙上粘着碎肉块,菜叶和鸡毛等,红红绿绿一大片,甚是骇人。   砂锅里蹲着一只身上满是砍伤的鸡,零零碎碎的粘着鸡毛,鸡脑袋大张着喙,死不瞑目的伸出来挂在砂锅外,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江遥穿着小厮的罩衣,灰头土脸地蹲在灶台前吹着火,一不留神吸进烟灰,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江逸扬觉得自己快晕了,他退了几步吼道:“义父!”   江遥眼瞅着水快干了,正用用木瓢舀了勺水准备倒进去,听到吼声吓了跳,随后欣喜地扔下木瓢扑出来:“扬儿!”   江逸扬一闪,江遥扑了个空,委屈兮兮地唤道:“扬儿……”   江逸扬皱着眉赶他,“脏死了,洗个澡去。”最后扭   头吼道:“阿全,找人来把这儿收拾了!小鸾,让绿萝她们赶紧烧洗澡水。”   江遥瞅着他,小声道:“扬儿,我给你炖的鸡汤,你要喝吗?”   江逸扬想起就反胃,冷冰冰道:“你要毒死我吗?洗澡去。”转身离开兰陵居。   江遥抿了抿唇,沮丧地挥了挥手:“不用烧了,我去温泉洗。”   皇宫里,吴天赐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半夏来了,他无奈的扶额,这下小丫头知道了,不好办了。   半夏蹬蹬的跑进来,指着锦儿叱道:“亏本郡主还叫你声锦儿哥哥,竟然敢打当今皇上!来人啊,把他拖下去,交由刑部处理!”后面跟着魏公公,也是一脸惶恐。   门外的侍卫哭丧着脸,慢吞吞地应了声,走进来。   吴天赐叹了口气,沉声道:“出去。”   半夏喊道:“站住。”转身不解气道,“天赐哥哥,这小子仗着自己是遥哥哥的侍卫,竟对你如此无礼!难道不该打吗?!”   吴天赐只好哄道:“朕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对吧,小魏子?”   魏公公忙不迭的点头,“对啊郡主,皇上呀,把小锦儿拖出去狠狠打了好几十大板,皮开肉绽呐……”   他作势捂着脸,“哎哟可怜小锦儿,好几天下不了床呢……”说着偷偷捏了下锦儿的腰,锦儿吃痛,“啊”地叫出声。   魏公公对半夏使了个眼色,念叨:“你看,现在还在痛呐,刚刚又跪了一天。”说着又用拂尘冷不丁地撞了下锦儿膝盖窝,锦儿猝不及防,一下子跪在地上。   吴天赐在边上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表面还是板着脸,“知罪了吗?”   魏公公忙递了个颜色,锦儿愣了一下忙应道:“微臣知罪。”   吴天赐清了清嗓子,“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半夏犹豫地去拉吴天赐的袍子,小声打断央求道:“天赐哥哥,还是别再打锦儿哥哥了,他已经被打得很惨了……”   吴天赐假装很为难,“好吧,既然有半夏为你求情,朕就赦免你的罪吧。”   半夏恨恨地捶了锦儿一下,还不解气,狠狠地瞪了锦儿一眼:“还不快走!还想挨打吗?”   锦儿依言退下,吴天赐无奈地摆摆手,“半夏,你有什么事吗?”   半夏高兴地过来拉住吴天赐,“天赐哥哥,太后娘娘刚跟半夏说,娘亲不久会进宫来陪太后娘娘解闷,到时候会商量天赐哥哥跟半夏的婚事。”   吴天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什么?!”   江逸扬原本料定江遥洗完澡   定会跑过来继续卖乖,谁知在流云居左等右等,他都没出现,江逸扬心里嘀咕,又出什么幺蛾子。   又坐了会儿,江逸扬实在坐不住了,只得起身前往兰陵居。   抓了几个丫鬟一问,绿萝才说王爷不让他们侍候,独自到后院的温泉去了。   江逸扬这才想起吴天赐告诉过他,兰陵居后院有口温泉,泉眼不大,但总是汩汩地冒水。   他有点气恼,秋寒露重,大晚上的泡温泉也不知道带没带够衣服。江逸扬寻了件毛裘,顺便把在角落蜷缩着的小狐咪提起来塞到笼子里,这才夹着毛裘去找江遥。   走过一个侧门,眼前豁然开朗,一口温泉浴池三面环山,云雾缭绕地冒着热气,池边散落着单薄的衣物,已被沾湿。   江逸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他家妖孽抓住了视线。   温泉里的人惬意的仰着头靠着池壁,散开的头发湿漉漉的,顺着脖颈的优美曲线垂落下来,披散在圆润的肩膀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半遮半掩。   由于温泉的热气,江遥白皙的皮肤泛着微红,他眯着眼,被水染湿的睫毛沉沉的垂下,遮住丹凤眼中潋滟的风情,小口微张,隐见贝齿。   江逸扬第一反应,死妖孽,看我不原谅你,居然就勾引我!   他悄无声息地放下毛裘,脱掉衣衫,踩进水中。   江遥正苦恼着怎么让江逸扬原谅自己,听得一声水响,喝道:“谁!”丹凤眼倏地闪过厉色,手心一翻,露出几道精光。   手腕被一把握住,江逸扬意味不明地笑望着他,江遥瞬间白化,惊喜地唤道:“扬儿!”   江逸扬放开他的手腕,慢慢地靠过去,“义父,得不到我的原谅,就使出这等法子吗?”   江遥一愣,随即甜笑着勾着江逸扬的脖颈,伸出舌头舔了舔,轻声道:“有用吗?”   江逸扬蓦地圈紧妖孽纤细的腰肢,触处光滑细腻,。   他低头狠狠地吻住柔软的唇,呢喃道:“嗯有用。”温泉池里霎时春意盎然……   在温泉里耳鬓撕磨了许久,江遥还有些不安地望着江逸扬,“扬儿,你,你还在因为翰之的事情生气吗?”   江逸扬沉默了一会儿道:“乖,听我的,以后别老跟他来往了。我感觉得到他还喜欢你。”   江遥欣喜的抱紧他,喃喃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相信我。”   江逸扬吻了吻他混着汗和水的额头,轻笑道:“笨蛋,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艾叶躲在角落的阴影里,默默地看着两人,心如刀绞。心里尽是一片茫然,就   是因为我与他晚些相识,他就永远看不到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管理员发话,不能有肉肉T.T。。鞠躬~!继续打滚求留言求收藏~!呜呜戳戳吧戳戳吧~! ☆、暮霭沉沉   --------------------------------------------小剧场--------------------------------------   幼时;   刚刚即位的吴天赐愁眉苦脸的托着腮:“母后说朕一旦登基,便要大婚……可是朕不想成亲。”   小江遥蹲下来,鼓着红扑扑的小脸安慰他:“娶妻有什么不好,可以帮你暖床,你都不用去青楼消火。”   他拿捏着腔调,认真分析道:“而且,官家小姐定是黄花大闺女,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青楼女子可没有这味道。”   小吴天赐惊诧地瞪大眼睛,“你你你,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小江遥眨眼睛,困惑:“我们淮江那地方青楼满街,谁不懂啊。”故作老成的拍拍小吴天赐,“皇兄,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龙阳十八式都教你!”   吴天赐:“……”外公在家怎么管你的。   ---------------------------------------小剧场-------------------------------------------   艾叶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乌沉沉的不见一颗星星。   他想立刻去找徐翰之确认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脑里却浮现出艾嵩的脸,不禁有了一丝犹疑。   可随即想起江逸扬与兰陵王温泉里的鸾凤颠倒,那一点犹疑立刻消失不见,他一结手印,转瞬间来到了徐府。   常人早该就寝的时辰,徐翰之却毫无倦意,专心致志地处理着公务。   他不能控制自己止不住的想念和懊悔,只能将全部心思放在朝廷事务上,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艾叶有些无缘无故的焦虑和不安,他快步走上前,隔着窗户轻声唤道:“徐大人。”   徐翰之对这个声音早就熟悉,他放下手中的狼毫,揉了揉太阳穴:“艾叶吗?进来吧。”   艾叶习惯性的露出形式化的微笑,推开门做了个揖:“徐大人,艾叶有话就直说了。”见徐翰之点头,他才续道,“不知这段时日,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徐翰之黯然低下头,低声道:“遥遥竟然喜欢上了他收养的义子江逸扬,我实在是想不到……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去打扰,只要他幸福……”   艾叶一怔,“他对小王爷或许只是父子之情吧,徐大人不会这么快就放弃了吧?不如……”   徐翰之苦笑着摇头,“算了,遥遥说话向来决绝,只要他   明明白白地拒绝了我,那必定是无法挽回的了。”   艾叶心凉了半截,他放弃似的挽救道:“徐大人说,只要我家王爷幸福,可是徐大人又怎么知道,小王爷一定是能让王爷幸福的人呢?”   徐翰之脑里闪现出江遥望着冷冰冰的江逸扬时,那委屈胆怯的眼神,心里泛起了波动,他底气不足道:“遥遥不会看错人的……”   艾叶冷笑着转身,“不会看错人的话,王爷当时怎么会看上后来抛弃了他的你呢?”   徐翰之愣住了,许久没有出声。   疾步出门后,艾叶回头望了望纸窗上投下的人影,心里涌现出一种同病相怜的哀伤。   他一惊,随即便是唾弃,明明是自己心爱的人,却被他自己亲手推开。若是我,便不会松手……说到底,徐翰之你活该是个可悲的路人罢了。   “你说什么?!你喜欢一个小小侍卫?!”太后颤抖着指着吴天赐,“赐儿,你疯了吗?那是个男人啊!”   吴天赐垂首道:“母后,儿臣知道,但是儿臣只爱锦儿一人,此生不想再娶其他女子,还请母后取消儿臣与半夏的婚事。”   江太后呵斥道:“荒唐!”重重喘了口气,“赐儿,母后不反对你有男宠,但是怎么也不能守着一个男宠过一生吧!他能给你生孩子吗?能给我大吴王朝留下血脉吗?”   吴天赐霍的抬头,“母后,锦儿不是儿臣的男宠,儿臣是真心爱他的,就如母后您是真心爱父王一样。再说了,儿臣子嗣众多,不会断了吴家血脉的。”   太后一拍扶手,气道:“两个男人怎么能过一辈子?你不娶半夏,是要娶他吗?”   吴天赐平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儿臣可以娶他。”   太后气极,叱道:“不行!你必须娶半夏!赶紧跟那个男人断干净,孤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你要孤如何跟你父王交代?!”   吴天赐蹙着眉头,突然屈膝跪下。   太后吓了一跳,声音颤抖:“你,你这是做什么?为了一个男人要挟孤吗?”   吴天赐低着头,央求道:“母后,儿臣从未违逆过您,您就不要逼儿臣了。您如果非要逼着儿臣离开锦儿,跟半夏成亲,儿臣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您改变主意为止。”   安静了一会儿,只听得上面扑通一声,吴天赐抬头一看,吓得心跳差点停止,忙抢上前扶住太后,一迭声唤道:“母后,母后!”回头厉声喊道,“传太医!”   原来是太后一口气没提上来,竟生生的晕了过去。   清晨流云居里,小鸾正在叠衣服,   突然听到阿全的大嗓门:“小鸾姑娘,你家茯苓又来找你啦!”   院子里顿时传来暧昧的窃窃私语,小鸾气得两眼发黑,骂道:“死阿全!什么叫我加茯苓!”   她骂骂咧咧地走出去,狠狠地剜了一脸无知的阿全一眼。   茯苓倒是厚脸皮地贴上来,笑嘻嘻道:“江公子在吗?”   小鸾没好气道:“嗯,干嘛?”   茯苓抓抓头,“公子写信说他今日便回来了,我想着该来通知一声。”   小鸾不耐烦道:“去堂屋等会儿。”转身去找江逸扬。   茯苓悄悄塞给阿全一吊钱,低声感谢道:“谢了兄弟,以后嗓门再大点。”   阿全揣好钱,拍了拍他豪爽道:“说什么谢,下次请我去云来喝酒就好。”   茯苓笑哈哈的:“一定一定。”   江逸扬随便披了件内衫,正理着头发,听到门咯吱一响,接着小鸾满脸不高兴地走进来,把手中的衣袍重重的放在椅子上,“茯苓在流云居大堂等你,好像说紫苏要回来了。”   蜷在床上的小狐咪似乎被吵醒了,抖了抖蓬松的毛,竖起耳朵。   江遥懒懒地支起上身,顺着小狐咪的毛,笑道:“小鸾,大清早的干什么火气这么大?”   小鸾满肚子气,发着牢骚:“怎么现在都在说我跟茯苓怎么怎么样!谁跟那臭小子有关系啊。”   江遥歪着头笑得眉眼弯弯:“哟,没关系怎么还老在府里打情骂俏的。”   小鸾闻言,气得跳脚:“少爷,那哪是打情骂俏啊!我是真的很烦他!”   江逸扬穿上外袍,理了理领子,揶揄道:“啧,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小鸾阴恻恻的举起剪刀,“你想只穿中衣出去吗?”   突然,小狐咪挣开江遥,跃出窗外,一转眼不见了。小鸾连忙放下剪刀跑出去抓它。   江遥愁眉苦脸地看着窗户,“好不容易捡到的,怎么老不喜欢待我身边。唉看来,不管是当主人,还是当爹爹,都不容易。”说罢,幽怨地瞄了江逸扬一眼,叹息,“看来应该去外面转转了。”   江逸扬无奈,“今天一定早回来,义父。这不是到了每月结算的时候,比较忙嘛……”   江遥继续哀怨的瞅着他,“爹爹是养不起你吗,老想着你那肯必豪,现在还有个竹里喧。”   江逸扬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正色道:“义父,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嗯嗯,我知道,你要有自己的产业嘛。”江遥打断他,小声嘀咕,“不然我把爵位传给你,你以后上朝听政,那   时候就可以你养我了嘛。”   江逸扬扶额,“义父,皇上告诉我你已经缺了很多次朝了。”他望了望窗外的朝阳,“你看,今天又睡过了不是?”   江遥委屈的望着他,“你还说爹爹,是谁昨晚压着我做了……”   江逸扬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叹道:“行行,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艾叶急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念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公子不是说会离开很长一段时日吗?到底怎么回事……”   艾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轻声开口:“既然公子要回来了,你就安分点吧。”   艾叶吓了一跳,忙回头唤了声“哥哥”便沉默无言。   艾嵩破天荒的叹了口气道:“艾叶,你住手吧。你那些事情,包括偷了公子的酿酒密笺,代替我给江公子酿酒的事情,我帮你隐瞒。”   艾叶鼻子一酸,心知一向忠于公子极有原则的哥哥说出这种保证有多么不容易。   他硬生生逼回泪水,轻声道:“哥哥,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没法放弃了……”   艾嵩沉默了,然后转身。   艾叶望着他略有些单薄悲凉的背影,心知,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已经出现在一向亲密无间的两人间,非他认错放手不能跨越。   可是哥哥,用情至深,如何放手?用心至真,如何回头?   我知道你觉得我我一直很笨很听话,但自从背叛公子,留在江府的那时候起,我就注定了一路走到黑,即使有挽回的机会,我也不要。   因为,只为得到逸扬的爱,我可以算尽机关,耗尽心力,受人唾弃也好,不得好死也罢,不管手段如何卑鄙,只要能令我得到他,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只因,他便是我所有的向往,所有的愿望。   艾叶靠着床柱,慢慢的滑坐下去,泪水无声地滑落。   你看到了吗逸扬,为了你,我违逆了最爱戴的哥哥,背叛最尊敬的公子……究竟还要我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收藏,求花花呜呜~!留言才是我的动力呀,松鼠儿鞠躬~!剩下剧情如何发展勒。。好纠结。。好想重写前面几章,现在觉得之前写的有些单薄无力嗷嗷!好想安伏笔什么的呜呜!花儿啊,咬手绢~ ☆、云来醉相逢   ----------------------------------小剧场------------------------------------------   江逸扬提着一尾鱼:“清蒸鲈鱼?”   江遥瞪眼:“不要!”   江逸扬掂着一个猪蹄膀:“云豆蹄花汤?”   江遥吞了口唾沫,坚决的:“不要!”   江逸扬拎着母鸡翅膀:“香菇炖鸡?”   江遥眼珠子快掉出来了,使劲一撇头:“不要!”   江逸扬:“嗯。”提着东西回厨房。   江遥扑上去八爪鱼抱住江逸扬:“好吧好吧,我都要!”   酒足饭饱后,妖孽掀起中衣,露出白肚皮,哭:“呜呜,还我曼妙的身材。”   --------------------------------小剧场-----------------------------------------   “什么?皇姨母晕倒了?”江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发生什么事了啊?”   吴天赐两眼望天,“朕跟母后跪了,说不娶半夏,因为朕只爱锦儿一人。”   “你!”江遥扑过去使劲捶打着他,怒道,“你干嘛刺激她老人家啊!”   吴天赐无奈地摊手,“所以朕不是找你进宫了吗,帮朕劝劝母后。”   锦儿哭丧着脸道:“皇上,您干吗跟太后娘娘说啊,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吴天赐搂过他,安慰道:“等这阵子过了母后的气消了就好了。”   江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皇兄你这次太沉不住气了!要不是因为牵扯到锦儿,鬼才肯帮你。”   吴天赐叹气:“好好好,朕知错了。”他一把拉住江遥,嘱咐道,“对了,在跟母后处理好这事之前,朕还不打算让半夏知道,你可别说溜嘴了。”   江遥哼了一声,昂首阔步地走进太后寝宫。   云来酒窖里,江逸扬靠着门借着外面的光线,对着进货单仔细的核对着酒酿的种类数量。   他蹙着眉,翻着进货单,问身边小厮:“秋叶酿和菊酿各少了三坛,是否有客人预定了?”   许久听不见回答,江逸扬又问了一遍,听得一声轻笑:“江老板,不过是三坛酒,舍不得拿来接待久未逢面的老朋友吗?”   江逸扬惊讶地转头,立在门口的美艳少年笑盈盈地摘下兜帽,歪着头看着他。   江逸扬不禁嘴角上扬,“紫苏?”   一年多未见,紫苏浑身   散发的妖魅之气被冲淡了许多,媚惑的眼眸更加清澈,居然增添了一尘不染的气息,望着江逸扬的眼神,再也没有之前的深不可测的爱慕,而化为了一汪温暖友善的潭水。   江逸扬打量着紫苏,笑着叹气,“小紫苏,你变了好多。”   紫苏闻言,别有深意地笑道:“嗯,以前太过幼稚,有些事情还请海涵。”   江逸扬笑而不答,踏上前大力搂住紫苏,“今天可能没时间了,明晚吧!一醉方休!”   紫苏望着他熟悉的笑容,心中满溢出纯粹的挚友之情。   他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黯然,却不禁想起那个与江逸扬才情相似的人,纪慕宁。   怨不得缺失记忆的自己会对江逸扬一见钟情,原来是因为生命中早已烙下了他的痕迹……紫苏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可是慕宁,你到底在哪里呢?   江遥求助地望着锦儿,“怎么办?”   锦儿扶额,“不知道。”   江遥转向小鸾,“小鸾……”   小鸾扶额,“不知道。”   江遥哭丧着脸蹲在角落里,“皇兄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的。”   “骂你什么?”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江遥蹭的跳起来,扑过去:“扬儿!”   江逸扬轻松地接住他,笑着吻吻他的鼻尖,“你又干什么了义父?”   江遥支支吾吾的把进宫安慰太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加了句,“我真的是一时忘记了半夏不知道此事嘛,说漏嘴了点,不知道半夏听懂没。”   锦儿无奈地插嘴,“而且少爷进去之前,皇上才提醒他了的。”   江逸扬也很无奈,“你啊……”   江遥忽闪忽闪着丹凤眼,委屈的看着他。   江逸扬:“……你没告诉皇上?好歹让他注意点啊。”   江遥嗫嚅:“没敢说。”   江遥:“呜呜,扬儿你是在怪爹爹吗?爹爹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你知道爹爹有多伤心吗……”   江逸扬:“……”   艾叶敲了敲门,小声问道:“公子,旅途劳顿,需要艾叶给您烧点热水沐浴吗?”   紫苏不答,过了一会儿问道:“莫丁呢?”   艾叶不敢怠慢,马上答道:“莫公子已经去云来酒楼,跟江公子交接酒楼事宜了。”   紫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把浴桶抬进来吧。”   艾叶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听到紫苏的声音:“回来。”   艾叶心里一紧,低着头恭敬开口:“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眼见   一双嫩白的赤足踩在地毯上,缓缓向自己走来,艾叶后背渗出了冷汗。   紫苏停在艾叶面前,意味深长的笑道:“艾叶,你现在很机灵啊。”   艾叶按捺下紧张的心跳,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艾叶跟着哥哥一起帮忙打理竹里喧,见的世面多了,也许没有以前那么笨了吧。”   紫苏转身坐回扶手椅,懒懒开口:“去烧水吧。”   艾叶小心地退出房掩上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背尽已湿透。   当江逸扬推开云来竹屋的门时,紫苏跟另一个人正谈笑着。   见他走进来,紫苏笑着站起来,“逸扬。”身边那人也跟着站起来,笑而不语。   江逸扬打了招呼,目光转向紫苏身边。   紫苏微笑道:“我来介绍下,韩大哥,这是兰陵王府的小王爷,江逸扬;逸扬,这是当朝征远大将军,韩奈。”   江逸扬礼貌地跟韩奈将军握了手,才坐下来重新打量着他。   在他印象中,将军统帅应该都是强壮勇猛的汉子,满面胡渣;可这位韩将军却是长得极为俊美,剑眉星眸,眼角点着一颗痣,更添妩媚。若不是眉眼间透出的强悍肃杀之气,根本不会把他当成武官。   韩奈斜着身子,笑意淡薄:“小王爷是不是觉得在下不像是能领军打仗之人?”   江逸扬被点破也不恼怒,坦白道:“一开始是,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我看走眼了。”   韩奈闻言,坐定后仔细端详着他,“看来紫苏交的朋友果然不是俗人。”   江逸扬笑盈盈地注视着他探究的眼睛,道:“同样的话,奉送给韩将军。”   紫苏斟好酒,歪着头叹息:“你们俩就别再互相试探了,也别王爷啊,将军啊了。”   江逸扬笑着一拱手,“韩大哥,你就跟紫苏一样,叫我逸扬就好。”   韩奈抚掌大笑:“那韩某就厚颜自称一声大哥了,逸扬。”   三人畅饮闲谈,吟诗作对,不觉已是月升中天,韩奈砰地放下酒杯,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说实话,逸扬,刚开始紫苏说给我介绍个王爷的时候,我真觉得没意思。”   紫苏手肘撑着头,嘴角含笑地不说话。   韩奈一拍桌子,“但是!我现在真的感谢紫苏!”他豪爽的拍了拍紫苏的肩膀,差点把紫苏给拍趴下,“给我介绍了这么对我胃口兄弟!逸扬,你小子有一套。”   紫苏无奈的揉揉肩膀,嘀咕:“早知何必费我那么多口舌。”   江逸扬晃着酒杯,笑嘻嘻地举起来,“不说别的,韩大哥   ,再干一杯!”暗自咂舌,这美人绝色,却如此彪悍,韩大哥着实不可小觑啊,不知以后哪个倒霉鬼有福消受。   韩奈衣衫不整,靠在椅背上大咧咧地笑道:“好说好说。”   两人一见如故,臭味相投,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紫苏醉醺醺地趴在桌上,眸子却是清亮的。听着江逸扬时不时诗兴大发吟得的句子,那极为相似的才情风格,令眼角有些湿润。   他把头埋在臂弯里,思绪不由得飘远,似乎被恍然隔开在欢声笑语以外,心中反复浮现的,只有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继续打滚求花花求收藏~!各位情人节快乐~!晚来的更新,鞠躬~! ☆、更隔蓬山一万重   ------------------------------------小剧场------------------------------------   某日江小攻诗兴大发,拖着妖孽陪他吟诗。   妖孽有气无力地:“饿……先吃饭。”   江小攻皱眉:“吟诗一首就给你吃。”   妖孽望着远处的厨房吞口水:“鹅鹅鹅,曲项用刀割,拔毛加瓢水,点火盖上锅。”   江小攻:“……”   妖孽继续念道:“鸭鸭鸭,脖子一拧杀,首尾穿根棍,直接上火架。”   江小攻扶额:“……你可以闭嘴了。”   ----------------------------------小剧场--------------------------------------   书桌上摞着高高的奏章,吴天赐提着笔一本本地翻阅。   他皱着眉,扔掉奏折怒道:“光是表忠心就洋洋洒洒几千字,能不能简略点,直接写所奏何事不就好了。”   魏公公奉上茶水,劝道:“皇上别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啊。”   这时,侍卫来报:“皇上,兰陵王爷求见。”   吴天赐本就心情烦闷,听到江遥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挥:“不见!”   话音刚落,就看见江遥笑嘻嘻的跨进门,“皇兄。”   吴天赐窒了一下,吼道:“你们都干吗吃的!朕用你们,是因为你们连个人都拦不住吗?”   跟在江遥身后的哭丧着脸,“求皇上赎罪。”冤枉啊,谁知道堂堂一个王爷会从我胳膊下溜进来……   江遥上前一步,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皇上因何事而气恼啊。”   吴天赐扫了他一眼,冷笑道:“行啊江遥,差点让半夏知道朕跟锦儿的事儿不说,居然还敢不告诉朕?”   江遥自知理亏,灰溜溜地粘上去:“皇兄,我错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殷勤的捶背,“这次来是有好消息的。”   吴天赐眼皮都懒得抬,心想你来能有什么好事情。   江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皇兄,我这个王爷的爵位想传给扬儿。”   吴天赐皱眉:“嗯?”   江遥连忙解释:“你看,我本来就不想当王爷,当年是因为父王的命令,不得不从。现在有扬儿了,世袭爵位的话,父传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吴天赐沉吟片刻,嘲讽道:“好啊,反正你也几天不上一次朝,对大吴王朝有害无利,还不如让扬儿来   当这个王爷。那孩子性情沉稳,天资聪颖,以后必定是可造之材。”   江遥厚着脸皮笑道:“是是,皇兄说的是。”   “不干。”江逸扬一口回绝,“我对当官没兴趣,还是商人自在。”   江遥晃晃他的手臂,央求,“不是当官,是当王爷。”   江逸扬:“都一样啊,听朝还要那么早起来,我要睡懒觉。”   江遥装模作样的拭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体谅爹爹呢?爹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每天天不亮爬起来,多辛苦呀。”   江逸扬:“你什么时候天不亮起来了?”   江遥:“诶?”   江逸扬:“再说,义父你年纪能有多大啊。”   江遥怒了,敲了他脑袋一下,“反正比你大!我是你爹!”   江逸扬揉着头,无奈:“义父,你王爷当得好好的,皇上也没逼你上朝啊。再说,我还有生意要做,没那么多时间。”   江遥瞪了他一眼道:“上朝也就是早上的事,你每次出去都是将近中午了,不会耽搁的,就这么定了。”   江逸扬头痛,正想说什么,听到敲门声,忙逃出了房门。   院门口,紫苏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江逸扬。   他扬了扬手中的纸张,笑盈盈道:“莫丁太忙,我就帮他把账单送来了。”   江遥阴沉着脸跟着走出来,紫苏行了个礼,道:“紫苏见过王爷。”   江遥好奇的窜过去,脸笑成一朵花,“你就是紫苏啊?”他伸手去捏紫苏的脸,“啧,扬儿真小气,这么漂亮的少年一直都不带回家做客。”   紫苏偏了偏头,笑道:“也不是逸扬的错,紫苏也是刚刚才回京城。”他察言观色,试探道,“王爷好像有心事啊,那紫苏今日就不叨扰了。”   江遥横了江逸扬一眼道:“紫苏你刚好劝劝扬儿,当王爷有什么不好。”   紫苏询问的看向江逸扬,后者苦笑着朝他摇了摇头。   江遥假装没看见,道:“你们慢慢聊吧。” 递给紫苏一个哀怨的暗示眼神,转身回房了。   紫苏笑道:“那我也回去了,你也好好考虑下你义父的提议,他也是为你着想。”说罢便告辞了。   太后微微喘着气靠在榻上,苦口婆心地劝道:“赐儿,你从小就很听话,怎么这次这么倔!”   吴天赐帮她掖了掖被角,叹气:“母后,您怎么就不体谅儿臣呢?儿臣从小什么事情都是您和父王做主,现在真心喜欢上一个人难道都不行吗?”   太后颤声道:“孤都是为你好啊   ,不然你能稳稳地坐拥这片江山吗?”   吴天赐咬了咬下唇,“母后,儿臣不是在怪您。但一生中,儿臣连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拥有吗,那儿臣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太后长吁短叹了一阵,道:“算了,儿子大了,做娘亲的也管不了了。”   吴天赐惊喜的抬头,“母后,您不反对锦儿跟儿臣了吗?”   太后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你跟锦儿在一起,可以。但是,你必须立半夏为后。”   紫苏揭开酒坛泥封,将木匣里的花瓣儿拈了几片放进去,小心的封好,漫不经心的开口:“艾叶,昨儿去哪儿了?”   艾叶吓了一跳,答道:“昨日艾叶不是跟着哥哥进酒糟水了吗,公子也在场啊。”   紫苏放下酒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是说晚上。”   艾叶如遭雷击,稳住心神支吾道:“在,在房间里……”   紫苏漫不经心的端起另一坛酒,拍开泥封,痛饮一口,轻声道:“我再问一遍,昨晚你在哪?”   艾叶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在房间里。”   紫苏轻笑一声,拎着酒坛走向艾叶,艾叶头越埋越低。   紫苏举起酒坛,手一倾斜,透明的酒液流出坛口,淋向艾叶的头。   艾叶一声惊叫,连连退后两步,冰凉的酒流进他的衣领,冷得渗人。   紫苏的笑容中有股寒意,他缓缓开口:“艾叶,不错啊……学会撒谎了?”他拎回酒坛,“今早我去找逸扬的时候,你以为自己躲得很好,不会被发现吗?”   艾叶惊恐地抬头,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他慌忙开口辩解:“公子,我,我只是……”   紫苏喝了口酒,冷冷地俯下/身,捏住艾叶的下巴逼着他抬头:“为什么还一直呆在江府?”他突然莞尔一笑,“或者说,艾叶你这呆小子,莫非是喜欢上逸扬了吗?”   艾叶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低着头不说话。   紫苏冷笑着放开他,闲闲道:“死心吧,逸扬他是不会变心的,兰陵王爷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别看他一天装疯卖傻的。”他理了理外衫,淡淡道,“最好别打着破坏他们俩感情的主意,你知道后果的。”   听到紫苏带着寒意的声音,艾叶不禁哆嗦了一下,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游魂般的回到房间,脑子里回响着紫苏的警告,逸扬是不会变心的……艾叶了解紫苏,只要他说出的判断,必定是真的。   他突然大笑起来,眼里流出清泪,原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吗?艾叶啊艾叶,其实   不用公子说,你也知道吧?连徐翰之都不能影响逸扬对兰陵王的感觉,你能吗?你想想,你做了这么多,他也只是把你当做朋友好吧?逸扬是不会变心的,你懂吗?   艾嵩立在门后,透过门缝默默地望着他,只要想通了就好……他想,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足以治好艾叶心中的伤痛。   他如是想着,悄悄地离开了。   慢慢地,笑声变成了哭泣,艾叶一个人蹲在窗棂下,头埋进膝盖里痛哭出声,仿佛要把所有的哀伤全部宣泄了一样。   过了许久,他才止住哭泣,抬起头眼神中不再有凄凉和无助,而是逐渐转为冰冷,将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狐咪尽数冰封。   艾叶发出低低的笑声,心里尽是疯狂,逸扬,你会爱上我的,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艾叶黑化了- -。。为了剧情发展,紫苏乃可以退场了。。各位应该没有希望艾叶跟江小攻成CP的吧。。应该不会吧。。扭动求花花求收藏~! ☆、恍然一梦瑶台客   朝堂上,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吴天赐蹙着眉头,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禀上来。”   身着墨蓝官袍的徐翰之出列,低头沉声道:“皇上,夷照国常年侵扰我朝边境,乃我朝一大祸患。游牧民族,不重文而重武,招安无用。不如趁此机会与他们联姻,也好体现我朝宽厚仁慈本色。”   很多官员附和:“是啊,徐大人此招甚妙,既可牵制蛮夷,又能不损一兵一将。”   吴天赐沉思道:“徐大人的意思是,把朕的公主送到夷照国吗?”他一手支颐,闲闲道,“可如果他们反悔了,照样可以进犯我朝啊。”   徐翰之语塞,慢慢开口:“不如让他们送一名王子来,作为交换。”   又是一片赞同声响起:“徐大人想的真是周到。”   吴天赐不置可否,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此时,韩奈出列,青色衣袍衬得麦色脸庞更加姿容绝色,举手投足间却有番别样的霸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臣以为,徐大人的想法好是好,可并不适用于夷照国。”又引起百官的质疑声。   吴天赐挑眉,“哦?”   韩奈慢条斯理答道:“徐大人刚才也说了,夷照国乃游牧民族。试问,游牧民族最注重的是什么?”他扫了眼朝堂,“游牧民族血气方刚,骁勇善战,最注重的便是武力。若我朝不能在武力上彻彻底底地压制住他们,他们便不会甘心。”   吴天赐微微颔首道:“继续。”   韩奈续道:“况且,夷照国的男儿宁死不降,是绝对不会受辱于他人的。皇上若是想要夷照国一位王子作为人质,只怕更会激起他们的血性。”   吴天赐露出一丝笑意,“韩爱卿所说甚是,联姻只是扬汤止沸,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他转向江逸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扬儿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逸扬从容不迫的答道:“回禀皇上,臣以为,韩将军说得有理。联姻之策对待月氏国确是个不错的法子,但对于夷照国这样的崇尚自由,崇尚武力的民族,并非良策。臣跟韩将军一样,主张武力制服。臣倒是有一法子。”   吴天赐感兴趣地看着他,“说来听听。”   江逸扬道:“不如就向夷照国主提出联姻,同时要求他们出一名质子来我朝,同时暗暗地准备战事。他们同意的话自是最好,毕竟有质子在,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顿了顿,续道,“若是不同意的话,夷照国定会举兵来侵,也正中下怀,刚好趁此机会用武力征服他们。这么一来,是他们挑起的纷端,那些中立的国家也不好说什么。”   朝堂上一阵静默,吴天赐抚掌大笑:“扬儿果然见识非凡,那就这么定了。朕今日就修书给夷照国,提出联姻。”   皇宫门口,江逸   扬正要上马车,突然被人大力的拍了下肩膀。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韩奈,揉揉肩膀无奈道:“韩大哥,你手劲儿也太大了。”   韩奈凑过来,漆黑的瞳仁里盛满笑意,“没想到你小子在这方面也颇有见解啊,之前藏私吗?”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哪谈得上什么见解,不过是借了韩大哥的光罢了。”   韩奈不赞同地哼了声,“在我面前还打什么官腔,太假了啊。”   江逸扬乐了,“那还是逸扬的不是了。”假模假样的做了个揖,“不如今晚请大哥喝酒,以表歉意?”   韩奈学江逸扬摸摸鼻子,苦恼道:“不行啊,我得回府准备战事了。”   他眯起眼睛,唇角露出冷冷的笑意,“犯我大吴者,杀无赦。”微黄的日光照在韩奈青色的衣袍上,晕染出金黄的颜色。   江逸扬回到流云居,江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迎出来。他脱掉外袍,四处张望了下问道:“义父呢?”   小鸾接过外袍挂在衣架上,“书房里呢。”   她笑嘻嘻地问道,“第一天上朝怎么样?没出丑吧?”   江逸扬扮了个鬼脸,“没有,失望了?”   小鸾大失所望,“啊真没有啊……”   江逸扬啧啧叹道:“拜托,像我这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人才,怎么会出丑?”   小鸾一副嫌弃的样子:“快去找小美人,别在这儿恶心我了。”   江逸扬踏进书房,见江遥正趴在桌上打瞌睡,便唤道:“义父。”   江遥被惊醒,迷迷糊糊的应了声,抬起头扯掉粘在脸上的纸,揉揉眼睛:“你回来啦?”   江逸扬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江遥白皙的脸上印着墨汁,丹凤眼里雾蒙蒙的,还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他上前用手擦了擦墨汁,对外喊道:“小鸾,打盆热水来。”转向江遥笑道,“义父,字都印你脸上了。”   江遥一惊:“诶?”定睛一看桌上的纸张,惨叫道:“哎呀我的总结。”   江逸扬安抚道:“乖,就一张弄花了而已。”拿起一张纸,“这是什么?”   江遥愁眉苦脸的抚平压皱的纸笺,答道:“还不是皇兄,说我传爵位给你后太清闲了,非得给我安排事情做。以后负责审查各地才子递上来的文章。”   江逸扬帮他磨着墨,一听乐了:“那不刚好吗?还有事情做,省得闲得慌。”   江遥哭丧着脸:“我不闲……我还要管绸缎庄呢。”忽而眼珠一转,笑得眉眼弯弯,“对了,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到处游玩嘛!皇兄问的话,就说我是去寻才了!”   江逸扬哭笑不得:“到时候别又捡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江遥反驳:“你也是被我捡回来的,你也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江逸扬挑眉:“嗯?”   江   遥立马萎了,“我错了扬儿,你不是东西。”   江逸扬:“……”   夜晚,京城里照样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处于河畔的竹里喧同样也是一片红火的景象,恩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雕花木门隔开了喧嚣,紫苏的房间里摆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酒坛。   江逸扬斜靠着床柱坐在地毯上,拍开泥封痛饮,又夹了块火锅里的羊肉塞进嘴里,抹了抹嘴:“痛快!”   紫苏也随手夹了块羊肉,笑道:“莫丁跟夷照国一商人买来的,游牧部落的牛羊肉,确实肥美得多。”   江逸扬意犹未尽的捞了块羊肾,嚼巴嚼巴咽下去:“要是韩大哥知道我们今晚干什么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门“咯吱”一声开了,艾叶端着热毛巾盘走进来,低着头放下托盘。   紫苏看了他一眼,对着江逸扬笑盈盈道:“逸扬你这么说,感觉我们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艾叶一震,慌忙抬起头望着江逸扬。   江逸扬笑而不答,他喝了一口酒,转向艾叶:“艾叶要不要一起喝酒?”   艾叶惊慌地低下头,嗫嚅道:“不,不用了,江公子,公子你们慢用。”转身急急忙忙的跑了。   江逸扬不解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紫苏笑着摇摇头,夹了羊肉慢慢嚼着。   过了一个时辰,两人都醉的七倒八歪,火锅兀自咕噜噜的沸腾着。   紫苏晃着酒杯,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逸扬,告诉你个秘密。”   江逸扬醉眼朦胧的抬起头:“什么?”   紫苏凑近,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刚认识你那会儿,我多仰慕你。”他吃吃的笑了,“可是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是真的很爱你,一见钟情啊真的。”   安静了一会儿,江逸扬眸子清明,带着揶揄的笑意:“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花求收藏~!打滚撒泼=3=,哎哟松鼠儿好喜欢美人将军哟~!下一篇是写紫苏呢还是写韩奈呢。。纠结~!求花花哟~!不要大意的留言吧,啵儿~! ☆、取次花丛懒回顾   -------------------------------------小剧场-------------------------------------------   江小攻从肯必豪回来,带了薯片,小厮们眉开眼笑地一扫而光。   妖孽眼巴巴地望着江逸扬手中的纸袋:“扬儿……”   江小攻举高纸袋:“义父,油炸的吃多了不好。明天再说。”   妖孽嗫嚅:“我不是想吃……我就想知道那薯片炸得脆不脆……”   江小攻:“哦?”拿出几块薯片。   妖孽眉开眼笑,伸手去追:“扬儿,你真……”   江小攻把薯片丢进嘴里,凑近妖孽,嘎嘣嘎嘣嚼了,“你来听听声音。”   妖孽:“……”躺在江逸扬膝上撒泼,“陪我陪我!”   江小攻搂住妖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剧场------------------------------------------   江逸扬抿了口酒,微微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紫苏酒醒了大半,诧道:“嗯?”眯眼不相信地看着他,“江公子才华出众,倾慕你的小倌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我跟别的小倌不一样?”   江逸扬唇畔含着笑意,道:“小紫苏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吧?你是小倌吗?”   紫苏淡淡一笑,撕了白菜扔进火锅,自嘲道:“我干了那么多荒唐事,怎么不是……”   江逸扬:“啧,你那不是被封印记忆了吗?”   紫苏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是啊……因为被封印记忆了嘛……”   他笑得眉眼弯弯,醉意朦胧地凑近江逸扬:“逸扬,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对你一见钟情吗?”   江逸扬漫不经心的捞起白菜,道:“本来挺好奇,毕竟我知道你也不是平常人。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   紫苏:“哦?”   江逸扬停下筷子,揶揄道:“还用我说清楚吗?肯定是我有什么方面跟那个慕宁相像吧。”   紫苏一怔,笑着叹气:“是啊,逸扬,你的才情跟他真的好相似。”他托着腮,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划动着,“只是我当时忘记了他,才会对你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吧。”   他笑了笑:“那时候给你和兰陵王增加了不少烦恼,抱歉。”   江逸扬摆摆手:“说什么呢?”他顿了下,试探道,“你,之前是去找他吧?”   紫苏笑盈盈道:“嗯……可是,为什么找不到呢。”   他趴在桌上,眼神迷蒙,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慕宁,是故意躲着我吗?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呢?”   江逸扬望着紫苏低垂的睫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轻声道:“也许也有他的苦衷。”   紫苏没有回答,头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   沉默了一会儿,江逸扬试探的摇晃紫苏的肩膀:“小紫苏?”   紫苏缓缓抬头,脸上满是泪痕。   江逸扬慌忙伸手去抹,一迭声道:“哎,小紫苏,你别哭呀。”   紫苏勉强一笑,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   寻寻觅觅一年多,你却没有半点踪迹……如果不是故意不想让我找到的话,怎么可能?慕宁,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外公也不知道到哪去了,到底谁能告诉我啊!我真的好辛苦……   吴天赐眉头深深地皱着,扶着额,痛苦不堪。   江遥一改不正经的神色,正色道:“皇兄你决定了吗?立半夏为后?”   吴天赐轻轻叹气:“母后早已跟俞亲王说好了。若朕坚持不娶半夏,对俞亲王来说,无疑是个耻辱,这样势必会起内讧。到那时候,外有夷照,内有忧患,大吴必有战乱……朕不能拿大吴的江山,还有黎民苍生,来赌朕一人的爱恋。”   他苦笑,“朕虽然一心一意爱着锦儿,但终究拗不过一国之君的的责任啊。”   江遥静默,前朝今朝,世人何必为了一把交椅手足相残,当了皇帝,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好处?   吴天赐挥了挥手:“你回去吧,先别跟锦儿说。”他烦恼的揉揉太阳穴,“朕以后自会跟锦儿解释。”   江遥应了一声,慢慢退下。   跨出门槛之前,他忧心地回望了眼吴天赐,一向嬉笑无忧的皇兄闭上双眼,疲惫不堪。   江逸扬不知如何安慰紫苏,这时外面传来叩门声,随即莫丁拎着一坛酒进来了。   江逸扬起身,笑道:“莫老板,还没睡吗。”   莫丁颔首:“嗯,之前试着酿了青杏酒。紫苏说今晚跟小王爷喝酒,找我要了一坛。现在才想起来。”   紫苏醉得七倒八歪,趴着闭目养神。   莫丁看到,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江逸扬摸摸鼻子,“想起了伤心事。”他递上一个酒杯,“承蒙莫老板款待,一起喝一杯吧。”   莫丁犹豫了下,又看了看紫苏,便坐了下来:“王爷言重了。”   他推了推紫苏,低声唤道:“   紫苏?紫苏?”   紫苏迷糊的嗯了声,悠悠醒转过来。   江逸扬道:“莫老板送了你要的青杏酒上来,给你倒一杯?”   紫苏夺过酒坛,拍开泥封猛灌一口,莞尔一笑道:“好酒。”   他转头,忽然怔怔地望着莫丁,不确定地问:“慕宁?”   莫丁蹙眉,“醉糊涂了吧你。”伸手去摸他额头。   紫苏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躲过他的手,目光清明:“刚喝多了,抱歉。”   莫丁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慢慢缩回手。   江逸扬仰头喝了一口酒,问道:“紫苏,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紫苏眼里水光盈盈,却依然微笑答道:“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出发继续找他了。”   莫丁送到唇边的酒杯停住了,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紫苏,后者含着笑意,眼眸里却是一片不可动摇的坚定。   江逸扬扬了扬下巴,笑道:“去吧。找到了记得请我喝酒。”   他转向莫丁,“莫老板也要一起去吧?不必担心,云来酒楼我定会帮你好好照看,反正有艾叶帮着我酿酒,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   莫丁举起酒杯,平静道:“如此便多谢王爷了,莫丁敬王爷一杯。”   江逸扬碰了碰他的酒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莫丁一饮而尽,有些僵硬地站起来:“王爷你们慢慢喝,我先走了,云来还有事。”说罢便离开了。   紫苏蹙眉,慢慢问道:“逸扬,你刚说云来的酒是谁帮你酿的?”   江逸扬:“嗯?艾叶啊,本来说是艾嵩的,那天我来的时候,艾嵩正忙着,艾叶那孩子就主动帮我了。怎么了?”   紫苏笑笑:“没什么。”   夜深了两人才尽兴而散,回到兰陵居,江逸扬轻手轻脚地脱了外袍。   正洗脸时,他听到床上的人发出猫咪似的呼噜声,随后含混的问道:“唔,扬儿,怎么这么晚?”   江逸扬忙擦干手,凑过去亲吻他微热的脸颊:“跟紫苏喝了点酒,乖,继续睡吧。”   他小心的揭开被子钻了进去,捂热手,搂住江遥。   江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的肩窝,迷糊道:“扬儿,我今天去找皇兄了。”   江逸扬搂紧他的肩膀,轻声问道:“怎么了?”   江遥蹭了蹭他,嘀咕:“皇兄好可怜,为了大吴的稳定,不得不娶自己不爱的女子,还得立她为后,唉。不知道锦儿知道后怎么办”   江逸扬沉默了一下,安慰道:“锦儿会理解他的,皇上也没办法。”   江遥搂住他的腰,翻了个身趴起来,歪着头认真地问:“扬儿,你是皇上的话,会跟皇兄一样吗?”   江逸扬漫不经心道:“会吧,国家第一嘛。”   江遥蓦地瞪大眼:“什么?”翻过身背对着他,气鼓鼓的不说话。   江逸扬哭笑不得:“怎么了这是。”   他强行把他的脑袋掰过来,亲了口,柔声道:“骗你啦,我又没什么责任心。要真这样的话,就先传位,再跟你一起过。这样行了吧?”   妖孽顿时眉开眼笑,搂着他脖子吧唧亲一口,羞涩道:“我爱你,扬儿。”   江逸扬给他掖了掖被子,啄了下他通红的脸蛋,“快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打滚求花花嘛~!松鼠儿想上季度榜呜呜T.T~!紫苏和美人将军打完酱油了~!哎好舍不得。。 ☆、朝雨浥轻尘   -----------------------------------小剧场------------------------------------------   阿全脸长,嘴唇有点微微撅起。第一次被妖孽看到后,妖孽捧腹大笑了一天,从此喊他“驴阿全”。   一日,   妖孽笑眯眯的招手:“驴阿全!”   阿全哭丧着脸去找江小攻:“老大,少爷老叫我驴阿全。”   江小攻脸一沉,“义父,你怎么能给别人取这种外号呢?多伤人啊。”   妖孽撇了撇嘴,心里也有点后悔和歉意。   这时听到江小攻续道:“就算长得像驴,也没必要说出来嘛。”   阿全:“……”泪奔,呜呜你们都是坏人。   ----------------------------------小剧场-----------------------------------------   阿全拍着茯苓的肩膀,鼓励道:“兄弟,加油!”   身着华服茯苓深呼吸,理了理衣领,目光里透出坚毅:“嗯!”   江逸扬靠着树,喃喃道:“这也太隆重了吧。”   茯苓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走进堂屋。   后面一排小厮目送着他,目光或钦羡,或担忧。   福伯一头雾水地坐在椅子上,眼前的少年脸涨得通红,局促地搓着衣角。   他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您找老朽有什么事吗?”   茯苓吓了一跳,语无伦次地开口:“福伯,伯父,你叫我茯苓便好。我,我……”他求救的望向门口一脸看戏表情的江逸扬。   福伯恍然大悟:“你就是竹里喧那个茯苓吗?还帮着扬少爷打理云来的那个。不过……”   他顺着茯苓的目光看向江逸扬,不解问道:“扬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江逸扬心里乐开了花,一脸无知地摇摇头。   茯苓气急:“江公子……”   江逸扬懒洋洋道:“茯苓,有什么话快说。不然小鸾待会儿可回来了。”   茯苓涨红了脸,声如蚊讷:“福伯,我,我是来,来……”来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江逸扬见他一副快哭的样子,才忍住笑对福伯说:“他是来提亲的。”   “啊?!”福伯目瞪口呆,“提什么亲?”   茯苓闭上眼,大声道:“福伯,我来是,是想说,我想娶小鸾姑娘为妻!照顾她一辈子!”   “谁要娶我?”   小鸾掀开帘子,清脆的声音传来。   看到茯苓,她脸微微红了一下,上去挽住福伯的手臂撒娇:“爹爹,我不想嫁。”   茯苓露出焦急的神色,正欲张口说话,被江逸扬打断:“茯苓,你先回去吧。福伯同意的话,会通知你的。”   茯苓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和忧虑,恭恭敬敬地道了别,跟在江逸扬后面离开了。   福伯慈爱地看着小鸾,拍拍她的手道:“女儿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你怎么能不嫁呢?”   小鸾靠着福伯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要一直陪着爹爹。”   福伯眼圈也有点红,他摸摸小鸾的头:“傻孩子,茯苓这孩子我听扬少爷说过,性子直爽心地善良,人也能干。把你交给他,爹爹放心。”   他叹了口气道:“爹爹还能再活多久呢?把你安顿好,爹爹才能瞑目啊。”   小鸾哭的稀里哗啦,抽噎道:“让我再陪爹爹几年吧。”   福伯拿出手巾给她擦眼泪,叹道:“多大的孩子了还哭鼻子。小鸾啊,你今年都15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喽。”   御书房里,吴天赐心不在焉的轻叩着桌子,问道:“各位爱卿有什么看法吗?这不是在殿上,大家不要拘束。”   赵丞相笑道:“皇上圣明,江小王爷颇有见解,是我大吴之栋梁啊。由他继任兰陵王,定能不负众望。”   左丞相一脸忧色:“江小王爷虽见识独到,但毕竟年纪太小,恐怕不能担当这个责任。”   “微臣同意赵丞相的看法,江小王爷……”   “微臣倒是以为,左丞相说得有理……”   议论了老半天,吴天赐有些头疼地拍了拍扶手,“停。”   书房顿时鸦雀无声,江遥事不关己地靠着门,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吴天赐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兰陵王早先跟朕提出了要传爵位给扬儿,朕原本也有些犹豫。”   他扫了眼众臣,续道:“但这次夷照国来犯,朝堂上扬儿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他年纪虽轻,但那份稳重聪颖和深谋远虑,连朕的太子也望尘莫及。朕即刻下诏,封江逸扬为王爷。兰陵王!”   江遥笑嘻嘻地一拱手:“臣弟在。”   吴天赐扬了扬下巴:“你教子有方,说,要什么奖赏?”   江遥扑闪着丹凤眼,瞅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兄,臣弟一定得去寻访各地才子吗?”   吴天赐微微冷笑:“你不说,朕还忘记了。收拾收拾,朕命你半月以后启程。”   江遥苦着脸无精打采应道:“臣   弟领旨……”   趁江府里没人注意,艾叶偷偷溜回竹里喧。刚换下衣服,听到哗啦的开门声。   艾叶慌忙转身,见是面色平静的艾嵩,大大出了口气。   艾嵩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皱眉道:“你不会还在王府呆着吧?”   艾叶支吾:“没,没啊。”   艾嵩叹了口气,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力感,“艾叶……”   艾叶低着头不说话,却是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   艾嵩正欲说什么,紫苏懒懒的声音传来:“艾叶,过来。”   艾叶悚然一惊,忙道:“哥哥,公子叫我,我先走了。”   紫苏从衣柜里挑出几套衣衫扔给艾叶,“跟莫丁的衣衫一起,放包袱里。”   艾叶应了声,认认真真的打包好。心里一动,小心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   紫苏头也不回,道:“跟上次一样,寻人。”   艾叶如释重负地轻轻吐出一口气,瞅了眼紫苏,继续收拾薄被。   冷不丁听得紫苏近在咫尺,似笑非笑的声音:“艾叶好像很开心啊?怎么,有机会勾搭逸扬了吗?”   艾叶一震,结巴道:“公子说笑了。艾叶跟江公子只有几面之缘而已……”   紫苏丢下衣衫,挑起一个木匣,漫不经心道:“哦?几面之缘?光是在江府呆的这么多日子就不知见了多少次,更别说给云来送酒的时候了。”   艾叶震惊,失口道:“公子,你……”   紫苏点住他的嘴唇,止住他的辩解,轻笑道:“我怎么知道吗?艾叶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艾叶手足无措,心里害怕至极,浑身颤抖。   紫苏放开他,转身坐下,懒懒道:“艾叶,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想让你自己看清楚,逸扬决计不会背叛兰陵王的。”   他轻轻摇头叹道,有些遗憾:“可惜,你越来越嚣张。我这又要离开了,难保你不会动手动脚……”   艾叶迷惑的抬头,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还未说话,紫苏突然结了个手印,一掌击在他的胸口,一道亮光进入他的胸膛。   艾叶打了个寒颤,哀求道:“公子,公子!我错了,不要!”   紫苏俯下/身,笑吟吟道:“之前还想用血咒?”   他有些失望地叹气,“这么下作的法子你也想得出。艾叶,外公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徒弟……你快堕入魔道了艾叶。”   艾叶心知道行被紫苏封印,用法术让江逸扬喜欢上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不禁万   念俱灰。紫苏说的什么他也没听进去,只是呆呆的在地上。   紫苏也不多说,淡淡道:“你好自为之吧。”他收好木匣,随口道,“以后给云来送酒和酿酒的事情,你就让你哥去吧。”   紫苏见艾叶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愿艾叶能及时醒悟,别再执念于不是自己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连续两天日更哟~!求花花求收藏~!啵儿大家~!哼哼,艾叶被教训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唉敢吧。。说好的花花哟~! ☆、相思树下说相思   “遥遥哥哥!”娇滴滴的喊声传来,小鸾讶异地探头出去,“谁啊,大中午的都在午休呢。”   江遥正给小狐咪顺毛,听得这声笑眯眯的迎出去:“半夏。”   身着杏色碎花底衣裙的郡主蹦蹦跳跳进来,眉笑眼开的扑上去,唤道:“遥遥哥哥,我好想你!”   江遥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大家都在睡觉呢,小声点。”   半夏忙捂住口,懂事的嗯了声。   江遥笑吟吟地拍拍她的头:“真乖。”丹凤眼里笑意流转。   半夏突然眼里放光,扑了过去:“哇!”   妖孽顿时心花怒放,含羞带骚的想,本王爷果然风流俊逸,连半夏这眼高于顶的丫头都对本王爷投怀送抱……   于是江遥张开双臂,等待小郡主的投怀送抱。   没想到,半夏直接越过他,扑向了他身后的小狐咪,一把搂住开始揉捏。   江遥:“……”   他咳了声,道:“半夏,今儿怎么有闲情到哥哥这儿来啊?”   半夏抱着小狐咪站起来,不高兴道:“干嘛?遥遥哥哥你不欢迎半夏吗?”   江遥哭笑不得,调侃道:“没啊,我还以为你舍不得离开你家皇帝哥哥呢。”   半夏一跺脚,羞红了脸:“遥遥哥哥,你说什么呀!”   江遥话一出口,就后怕的东张西望。见锦儿不在,这才舒了口气,笑道:“还害羞啊,小丫头长大了啊。”   半夏恼羞成怒,红着脸跑进屋,嚷嚷道:“倒水!”   吴天赐盖上朱砂印,封好诏书,这才懒洋洋抬头问道:“韩将军,蛮夷悍勇无比。你年纪轻轻就来跟朕请战,不怕家里人挂心吗?”   韩奈微微一笑道:“回禀皇上,微臣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没有挂心微臣的人。这次蛮夷来犯,微臣理应义不容辞,保我大吴子民平安。”   吴天赐抚掌笑道:“韩将军壮志凌云,大吴有你这样的臣子,朕心感欣慰啊。那就准了,明日早朝时,朕会封你为大将军,替朕讨伐夷照国!”   韩奈漂亮的眼眸中一片冷然,“谢皇上。”   小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俯身贴着江遥耳朵轻声说:“少爷,锦儿回来了。”皇上跟半夏成婚的事儿,千万别跟上次一样说漏嘴了。   “啊?!”江遥诧异地瞪眼,这孩子现在跑回来干嘛啊……不是该在皇宫当差吗?   小鸾碰碰他,使了个眼色便出去了。   半夏好奇的看着两人,“遥遥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呀?”   江遥随口胡诌:“没什么,就问我们要什么点心。”忙转移话题,“哎半夏,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你娘亲不想你吗?”   半夏瞪圆眼睛,讶道:“遥遥哥哥,你忘记了吗?过不了多久就是,就是……”小郡主脸红的跟苹果似的,难得一见地支支吾吾说不出   话。   这时,锦儿推门,“少爷,我回来了。”见到半夏,愣了一下,“微臣见过郡主。”   半夏笑得眉眼弯弯:“锦儿哥哥。”   一根筋的江遥立马忘记了小鸾的嘱咐,笑吟吟地招手:“锦儿过来坐会儿,别拘束,半夏也自己人。”   锦儿顺从的走过去坐下,关心道:“郡主您发烧了吗?怎么脸这么红啊?”   半夏:“没,没有啦。”   江遥恍然想起小鸾的话,慌忙想转移注意力:“对了半夏,你之前说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半夏恼了:“说什么呢,遥遥哥哥,你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不久后不就是我跟……”   锦儿端着茶一头雾水,在说什么呢……   江遥这才反应过来,吓得差点心脏停跳,忙张口阻止:“哎半夏……”   半夏接道:“天赐哥哥的大喜之日了吗?”   江遥:啊咧晚了一步……   江逸扬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酒杯,等待艾叶送酒酿过来,等了许久,才听到外面传来的马车的声音。   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艾叶,今儿怎么这么晚?”   艾叶推门进来,听到江逸扬略有些低沉的嗓音,心中小鹿乱撞,结结巴巴的回答:“嗯?哥哥早上找我有事,有些青杏酿出了点问题。”   江逸扬见艾叶那羞涩腼腆的样子就忍俊不禁,他笑了笑道:“没事儿。”   见艾叶眉头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江逸扬便问道:“怎么了艾叶?有心事吗?”   艾叶沉默了一会儿,圆脸上尽是哀伤,要哭不哭的。   江逸扬见状,忙道:“没事,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就随便一问。”   艾叶抬头,可怜兮兮地打断他道:“江公子,我跟哥哥吵架了”他抹了抹眼睛,嘴一撇,差点哭出来:“哥哥从来没吼过我呐……”   锦儿一怔,随即平静道:“少爷,我有些不舒服,您和郡主慢慢聊,我先回去休息了。”   江遥愧疚万分,又不敢在半夏面前露了马脚,只得道:“好的,我待会儿去找你。”   “不必了,我睡个觉就应该去皇宫……”锦儿顿了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冷笑,“给皇上当值啊。”   江遥:呜呜锦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偏偏半夏还加了一句:“锦儿哥哥,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啊,要给半夏带礼物哦。”   锦儿面对一脸期待的漂亮小郡主,心中是怎么也提不起怒气,淡淡一笑回答:“郡主放心,微臣到时候一定到场为您庆贺。”   江遥:……皇兄这次我一定任你打骂绝不还手呜呜。   半夏绽开个甜甜的笑容,继续问道:“遥遥哥哥,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呢?我不想穿大红色的……可是娘亲说,女孩子出嫁都得穿红色嫁衣……”   锦儿心里空洞洞的,一走进卧房就踉跄着合上   门,脑里不停回响着半夏甜美的嗓音,我和天赐哥哥的大喜之日……   他记得,之前听到吴天赐说,太后逼着他娶半夏的时候,心里多么愤怒和伤心。但平静下来后,他却能够笃定,皇上是绝对不会答应太后,留下他一个人的。   可是现在,皇上却已经向太后屈服了……   如同有一把刀砍在锦儿的心脏上,一跳一跳的钝痛。他不懂,明明听到皇上信誓坦坦的跟他保证,绝对不会娶别的女子,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人的……难道人心,竟然变换如此之快吗……   锦儿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心被风干出巨大的窟窿,一点点的吹散,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皇上……   听完艾叶讲完前因后果,江逸扬放柔声音安慰道:“艾嵩吗?他也是为你好,不要跟哥哥怄气了。”   艾叶懂事地“嗯”了声,脸上还挂着眼泪。   江逸扬心中怜意大起,他伸手替艾叶抹了抹脸,劝道:“回去跟哥哥道个歉吧,兄弟没有隔夜仇。”   艾叶仰起脸一笑,“嗯!”   竹里喧里,艾嵩看着艾叶忙东忙西,冷冷道:“你迟早会尝到苦果的,小心作茧自缚。”   艾叶蓦地站起来,失控般的喊道:“哥哥!我喜欢逸扬,你为什么不支持我,定要一直阻止我,否定我呢?难道我就没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吗?!”   艾嵩面容微动,随即平静开口:“喜欢他?你真的喜欢他的话,会用这些阴谋诡计来得到他吗?你看看,为了你自己所谓的爱情,你让多少人伤透心?”   艾嵩步步逼近,“先是徐翰之,你给他了虚假的暗示,让他和兰陵王各自黯然收场。你明明知道,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只能由时间来抹灭,这是对的吗?”   艾叶涨红了脸:“我……”   艾嵩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续道:“还有,你日日化为狐形躲在江府,你认为这是正常的吗?艾叶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想成仙吗?你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与贼有何区别?”   艾叶越来越慌,他大声喊道:“我不想成仙,我只要逸扬!”   艾嵩声音依旧平淡:“行啊,你拆散了江公子和兰陵王,然后呢?江公子就会爱上你了吗?用两人间的误会来隔阂他们,江公子就不会伤心吗?你爱一个人,只要他在你身边,不管他是否伤心都无所谓吗?”   艾叶慌忙辩解:“逸扬会爱上我的!”   艾嵩不理他,续道:“你比谁都清楚吧?是江公子先爱上兰陵王的。你硬生生地离间了两人,艾叶,你心里难道不愧疚吗?”   他拂袖离去,“你以为公子走了就没人管得了你了吗?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向江公子原原本本的说明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听一个文编说松鼠儿这文最大的缺陷就是开头乱七八糟的不知所云,而且有很多废话。松鼠儿桑心后仔细一看,发现真的是这样啊……各位看官居然坚持到了后面,唉松鼠儿好感动T.T,挨个儿啵儿。所以,松鼠儿决定开始操刀大改前面。之前改过一次,但只是针对语言问题,这回是结构!!鞠躬~!求花花哦~! ☆、思郎恨郎郎不知   江逸扬整理着外行的衣衫,又翻了几个药瓶仔仔细细的裹在衣服里,一边嘱咐道:“义父,给你放了跌打伤药和治风寒的。现在天冷了,平时多穿一件。”   他眉头一蹙,又塞了件狐毛裘进去,道:“算了,猜你也听不进去,冷的时候把这拿出来披上。”   江遥在一边上蹿下跳的帮忙叠衣服,一边抱怨:“我不想去啊!回江南后,又会被逼着去绸缎庄……再说了,没觉得有什么很优秀的才子啊,皇兄干嘛非得现在去,冻死人了……”   江逸扬好不容易装好干粮,回头一看刚刚辛辛苦苦打包好的衣衫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床上,顿时怒从心起,喝道:“放下!乖乖待床上去别捣乱!”   妖孽委屈地“哦”了声,听话地爬上床,看着江逸扬皱着眉重新打包。   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道:“扬儿,你不用让我带这么多东西吧……江南是我家呐,路上也就几天而已。”   江逸扬眼皮都懒得抬,“得了吧,就你那个折腾劲儿,有备无患。”   说完,他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江遥嘴里。   妖孽蓦地瞪大眼,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江逸扬捏着嘴硬吞下去。   他哽的眼泪汪汪,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呜呜,扬儿你是不是想毒死我然后娶妻啊?”   江逸扬拿起茶杯顺手给他灌了口水:“那天无意中说起你体弱气虚,艾叶就给了我一颗补丸,他自己炼制的。”   江遥喜笑颜开:“这孩子真善良!”   锦儿听到亭台那边传来半夏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其中夹杂着他早已熟悉的沉稳雄浑的嗓音,心里不禁一痛。   他手里紧紧攥着佩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半夏远远看到,眉开眼笑地挥手:“锦儿哥哥,快来。”   吴天赐此时还不知道江遥捅了娄子,看见锦儿,心情陡然轻快起来。   他迟疑着,生怕半夏口无遮拦说出什么话来,却又舍不得放锦儿离开。   正巧半夏揉揉眼睛,困倦道:“天赐哥哥,我先回宫午休了。”   这正中了吴天赐的下怀,他笑着吩咐道:“送郡主回宫。”   锦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瞅着四周没人就别扭的扑上来,而是安静地立在吴天赐旁边。   吴天赐叉起一块苹果:“锦儿,来尝尝,昨儿才进贡的,甜着呢。”   锦儿静静地拿过银签,放回盘子,“皇上,我有事要跟你说。”   吴天赐心下纳闷,他屏退侍女,笑着问道:“怎么了?”   >  锦儿低下头,看着他,心里酸涩。这个男人是万人艳羡的天之骄子啊,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是左拥右抱,佳丽三千?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得到他的全部……   他开口,声音竟是连自己也想不到的平稳:“皇上,微臣……”   吴天赐笑道:“小锦儿,才多久不见就微臣了?”   锦儿不接话,续道:“微臣请求调回原职,继续任职兰陵王爷的贴身侍卫。”   吴天赐沉下脸一拍桌:“小锦儿你这是干嘛?跟朕闹什么脾气?”   锦儿面上平静无波:“微臣该死,请皇上恩准。”言罢低下头沉默着。   江逸扬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甩着手中的礼单:“行啊茯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钱啊。”   茯苓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这几年跟着公子,攒了一些,就等着娶媳妇儿。另外爹娘也贴补了点。”   江逸扬把礼单递给福伯,“福伯看看。”在茯苓的眼色下加了句,“茯苓还是很用心的。”   茯苓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江逸扬,恭恭敬敬道:“福伯,我是真心实意想娶小鸾姑娘。希望您老人家同意。”   福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礼单,递还给茯苓道,“拿回去吧。”   茯苓吓得连连推脱,一叠声道:“福伯,你是不是不同意我跟小鸾的婚事啊?我发誓,一定好好保护他的!”   福伯笑着摇摇头:“只要你好好待小鸾就行,这礼金呢,你就好好收着,就当是小两口以后过日子用的。”   茯苓惊讶地摆手:“别,福伯。这是应该的啊,这,这不合规矩啊。”   福伯脸色一放:“让你拿着就拿着!以后对小鸾好就行。”   茯苓只得接住,唯唯诺诺的退下。   福伯叹了口气:“女大留不住啊……”他站起来,“扬少爷,老仆先回屋了,跟小鸾说说话。”   福伯一走,茯苓立马窜上来一脸担忧:“这算是同意了吗?”   江逸扬心不在焉的拍拍他,“同意了同意了。那丫头脾气那么坏,此时不嫁更待何时啊。”   这时,外面传来魏公公慌张的尖细声音:“皇上驾到!”   江逸扬迎出去:“皇上。”   吴天赐气急败坏的喊:“江遥!给朕滚出来!”   江逸扬:“额皇上,义父大清早就出发去江南了。”   吴天赐怒不可遏:“什么?!他闯了祸居然就一走了之?!朕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江逸扬一头雾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皇上,义父又怎么了?闯祸了吗?”   吴天赐冷笑道:“闯祸?他居然跟小锦儿说了朕跟半夏的婚事!看来朕是太放纵他了!”   江逸扬还来不及插嘴,吴天赐转头厉声吩咐道:“小魏子!传朕的旨意,立刻缉捕兰陵王回京!”   魏公公哭丧着脸还缉捕呐皇上……您跟兰陵王闹能不能别把奴才牵扯进来啊。他愁眉苦脸地应了声,小碎步出门去了。   江逸扬有些不相信,问道:“皇上,真的是义父说漏嘴了?您怎么知道的?”   吴天赐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难道是朕冤枉他不成?锦儿刚才都来皇宫了。”还跟朕说什么要离开,不想呆在皇宫了。”   他仍不解气,恨恨地踹了门一脚,紧蹙着眉:“朕瞒着锦儿是何苦呐?!就由着他这么跟朕捣乱吗?!”   江逸扬哭笑不得,暗想这妖孽这回真闯大祸了……   他劝道:“皇上先别担心,锦儿这孩子三分钟热度,生会儿气就没事儿了。”   吴天赐叹道:“要是这样倒好了……”   锦儿说的,微臣衷心祝愿皇上跟郡主,幸福美满。从此再不打扰皇上……也希望皇上,放微臣继续过从前的生活。   吴天赐仍然清清楚楚的记得,一向乖巧温顺,有点呆呆的锦儿竟然如此坚定,声音不再软软糯糯,而是带着让人心寒的平静……锦儿,朕不过是缓兵之计,为何朕说得这么清楚,你也不懂呢?   作者有话要说:唉松鼠儿更得很慢。。这段时间要忙着出国的考试,真的挺忙的。。抱歉啊大家,但一定不会耽误的!松鼠儿会加油奋斗的!!求收藏求花花哦~! ☆、梦也何曾到谢桥   江逸扬盯着他,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好看的薄唇勾起冷漠的弧度,原来你才是那个一直离间我跟义父的人……   他微微冷笑着逼近,嗓音轻如耳语,艾叶,机关算尽,你会不得好死的……   “啊!”艾叶猛然坐起来,冷汗浸透了中衣,贴着后背。脑海里,那鬼魅般声音萦绕着,经久不绝。   机关算尽,你会不得好死的……   艾叶喘着气,抖索着手拉过被子,裹紧自己。   他想起艾嵩冷酷无情的警告,心中恐惧,你告诉他了吗,哥哥?   呆呆坐了一会儿,艾叶迅速披上外袍,毫不迟疑地结了手印去了流云居。   艾叶轻轻地走近雕花大床,望着熟睡中的江逸扬,心中一动,缓缓低下头想去亲他的嘴唇。   突然,江逸扬梦到了什么似的,偏了偏头皱着英气的眉头,含糊的嘟哝了声“死妖孽……”   艾叶浑身一震,大梦初醒般地直起身。他踉跄着退了几步,却不小心撞翻木架,上面的铜盆掉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江逸扬揉开困倦的双眼,惊讶道:“艾叶?”   他撑了两下床,实在爬不起来,干脆躺着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艾叶的目光追随着男人散开的中衣领口下的小麦色肌肤,讷讷道:“江公子,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江逸扬努力保持着清醒,“艾叶,抱歉,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他又打了个哈欠,“我实在太困了……”   艾叶慌忙道:“对不起江公子,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今天必须得告诉你。”   江逸扬双手枕着头,眯缝着眼困倦道:“唉,你说吧。”   艾叶小心地斟酌着开口:“江公子,其实艾叶是只狐咪精。”   江逸扬迷迷糊糊地喃喃:“嗯……狐咪精……嗯?!”他蓦然清醒过来,“什么是狐咪精?你是妖精?”   艾叶心跳得飞快,垂下头忐忑不安的回答:“是的……艾叶本是一只狐咪,是跟着老师修炼多年,所以才能化为人形。”   江逸扬讶异得嘴都合不拢了:“原来,原来世间真的有妖精啊……”他直起身拉过艾叶打量,“让我看看,你跟凡人有不同吗?”   艾叶咬了咬下唇,轻轻挣开他的手,小声念了咒语。   一道柔光包裹住艾叶,然后渐渐散去,一只浑身雪白的蓬松小狐咪出现在江逸扬面前。   江遥优哉游哉地靠在松软的靠枕上,拈块龙眼酥丢进嘴里,懒懒开口:“锦儿,休息会儿吧,进来吃点东   西。”   锦儿淡淡的声音传来:“少爷,您自己吃就好,不用管我。”   江遥手脚并用的爬到门口掀开帘子,戳了戳锦儿:“哎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休息下嘛。”   锦儿不接话,沉默着挥着鞭子,继续赶马。   江遥揶揄道:“还在想你家皇帝哥哥啊?”   锦儿还是不说话,只瞥了他一眼。   江遥自顾自的挪了挪,坐在锦儿身边,接着道:“哎,你只知道皇兄要娶半夏,他有跟你说为什么吗?”   锦儿一怔,略略点了点头。   江遥一愣,恼道:“那你还这么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他也是为了本朝安定和你们以后的幸福啊!你以为他心里好受吗?”   锦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路,安静了一会儿,道:“少爷,锦儿不是在赌气。锦儿是想明白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要求皇上只为锦儿着想,只为锦儿考虑。”   他轻轻叹了口气:“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如果锦儿以后还继续赖着皇上,必定会有很多事情让他为难,影响他判断力……锦儿不能这样。   江遥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道:“你,你不怕皇兄伤心吗?”   锦儿苦涩一笑,轻叹道:“他会比我更伤心吗……谁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娶了别的女子呢?”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锦儿活了这么久,终于能有一件事想明白……少爷,你就别劝我了,锦儿心意已决……”   江遥心情也低落下来,又掀开帘子默默地爬进去。   望着小几上精致的糕点发了会儿呆,他想起江逸扬漫不经心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幸好扬儿跟我没有那么多阻碍啊……   正甜蜜着,马车陡然停了,江遥一个没坐稳,一头撞在了窗框上。   他揉了揉额角,怒道:“锦儿!会不会驾车啊?”   过了小会儿,锦儿的声音传来:“少爷,您出来下。”   江遥蹙着眉揉着头钻出去,马车前站着一人,温润儒雅地微笑着。   江遥愣了,不敢置信地慢慢开口:“你,你在这儿干嘛?”   江逸扬慢慢伸手去摸小狐咪雪白的皮毛,喃喃:“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妖精啊……”   狐咪抖了抖毛,抬起头望着他,滚圆的黑眼睛眨巴眨巴。   江逸扬抬起狐咪两条前腿,把它提起来,低声道:“太神奇了……”   他摸了摸狐咪脑袋,睡意全无,兴奋道:“说起来,义父也养了只小狐咪,不过是红色的。”   狐咪伸了伸腰,幻为人形。   艾叶脸色苍白,汗珠涔涔地站在江逸扬面前,声音有点抖:“江公子不讨厌妖精吗?”   江逸扬没注意艾叶脸色不好,笑道:“狐咪精有什么讨厌,多可爱啊。”   艾叶小心地移了移,虚弱的靠在墙上,勉力笑道:“江公子不嫌弃就好,艾叶就担心,江公子会对艾叶有成见。”   江逸扬笑着摆摆手,瞥见艾叶没有血色的唇,关心道:“艾叶,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艾叶心里一惊,勉强搪塞:“艾叶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有点伤风……”   江逸扬微微皱眉:“怎么都不注意点,哎你上次给我那种补丸,自己吃一颗吧补补。”   艾叶抿了抿唇,笑道:“江公子给王爷服用了吗?效果如何?”   江逸扬笑嘻嘻地躺下道:“还不知道呢,义父今早就离京了。不过他说让我替他谢谢你,说艾叶心肠善良呢。”   艾叶浑身僵硬,讷讷开口:“王爷……他知道我叫艾叶了?他没说什么吗……”   江逸扬懒洋洋道:“他能说什么啊。”他掩住口打了个哈欠,“不然,今晚就在这儿睡吧,这么晚了。”   艾叶行了礼,莞尔笑道:“打扰江公子休息了,艾叶回竹里喧了。”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江逸扬自言自语:“看来小鸾之前说的没错啊……还真什么都有啊。”拉过被子想了会儿,很快就睡熟了。   艾叶扶着墙慢慢走出流云居,低头呛咳,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徐翰之手里握着纸卷,温和道:“遥遥。”   江遥苦着脸道:“你是皇兄派来的?”   徐翰之莞尔笑道:“是的,皇上已经下了密旨,派下官来接您回京。”   江遥害怕的推了推锦儿,悄声道:“锦儿,你相公来抓我了,快帮帮忙。”   锦儿瞥了他一眼,开口:“徐大人,既然如此,少爷就跟着您回京吧。”   江遥浑身发抖,“我错了锦儿,以后再也不说皇兄是你相公了……”   徐翰之笑吟吟地做了个手势:“时辰不早了,那就请王爷跟下官上路吧。”   江遥哭丧着脸往后缩:“别啊!皇兄会杀了我。”躲到锦儿后面瑟瑟发抖。   徐翰之笑意温润:“遥遥,你不想回京的话,我也可以不带你回去。”   江遥眼睛一亮,丹凤眼里汪着惊喜的笑意:“好的!”   徐翰之话锋一转,“不过,你去江南得带上我。”   江遥蔫了,鼓起脸颊道:“你去江南干嘛?”   徐翰之道:“皇上派我去   查江南考场舞弊案,你忘记了吗?”   江遥蹙眉:“那你为什么要我带你一起去?” 指了指徐翰之身后的马车,“你有马车嘛。”   他颤抖了一下,惊恐地往后坐,“你你你……你不会还对我图谋不轨吧?”   徐翰之不置可否,走过去解开绳索,用力拍了拍马屁股,骏马一声嘶吼,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他转向江遥笑道:“这样就没有马车了吧?”   江遥怒目而视:“你……”求助般的看着锦儿,“锦儿,帮帮忙吧。”   锦儿一直一声不吭地坐在车门前发着呆,此时也是呆呆地应了句:“哦。”   江遥恨铁不成钢地揪了他一下,“这孩子傻了吧!”   锦儿痛呼了一声,揉了揉胳膊继续发呆。   徐翰之自顾自地上了马车,笑道:“那下官就叨扰王爷几日了。”   江遥无力地望天,天啊,翰之怎么变成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松鼠儿这几天更新比较慢啊= =各位看官体谅下。。松鼠儿现在学业各种繁忙呜呜T.T,会努力加油的!求花花求收藏哦!这文应该快到真虐的那步了。。唉心疼儿子。。 ☆、几许欢情与离恨   吴天赐支着头,微眯着眼听着魏公公宣读完圣旨,朝堂上逐渐开始议论纷纷。   他举手止住群臣,开口:“朕准许你们不接旨,毕竟抵抗夷照国这次的侵略,谁也不知道会有多久,朕也不愿强迫你们。”   韩奈立刻出列,垂首道:“臣接旨。”   吴天赐微蹙着眉:“韩将军,你可要好好考虑,一旦出征,不知何时才能回家。”   韩奈抬起头,绝色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皇上,微臣早已决定了。”   偌大的大殿里一阵压抑的沉默,吴天赐似乎也不急着得到回答,只是轻轻敲着扶手,发出哒哒地声音。   没过多久,左侧队列站出一人,声音里透着坚毅:“皇上,微臣接旨。”   紧接着几位将军也站了出来。   “臣,接旨。”   “微臣接旨。”   ……   吴天赐抚掌大笑道:“朕的臣子,果然如朕所料,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热血男儿!”   早朝完后,江逸扬疾走几步喊道:“韩将军留步。”   韩奈面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转过头,拱手阴阳怪气道:“王~爷~~”   江逸扬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苦笑道:“韩大哥别这样,刚是因为大庭广众下,所以……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韩奈揶揄道:“哎呀王爷如此客气,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微臣?”   江逸扬无可奈何地摊手:“韩大哥……”   韩奈立刻正色:“不逗你了,有事儿吗?”   江逸扬问道:“韩大哥,给你发的请帖收到了吗?”   韩奈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笑道:“收到了。啧,真没想到,茯苓那小子居然会娶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收服了他。”   他询问般地望着江逸扬,猜测道:“温柔贤淑吗?对茯苓很好吗?”   见江逸扬坚定地摇头,韩奈自以为是地下定结论:“那肯定是很会撒娇,楚楚可怜型的。”   他做出羞涩的神情,扭捏,“茯苓哥哥,陪妾身说会儿话吧~~~~”   江逸扬想起小鸾张牙舞爪的样子,浑身抖索了下,面无表情驳道:“不对,小鸾喊他死人头。”   韩奈惊讶道:“这般女子可不多见,我一定要去看看,哈哈。”   江逸扬不动声色,心下冷笑,到时候会把你吓死的……   他接着开口:“对了韩大哥,你这次出征,小弟为你践行吧。”   韩奈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豪爽地拍拍他肩膀:“行啊。不过酒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不干。”   江逸扬笑道:“招呼韩大哥,别的不敢保证,云来的酒随你喝。”   韩奈笑而不语,转身离去。英姿飒爽的背影在晨曦的映照下竟多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徐翰之敲敲门,唤道:“遥遥,吃饭了。”   屋内传来江遥略显疲惫   的清亮声音 :“你先去吧,我还有几篇文章没看完。记得带上锦儿。”   徐翰之无奈道:“回来再看不行吗?这样对身体不好啊。”话音未落,江遥刷的打开门,原本魅惑的丹凤眼里布满血丝,精致的面孔上满是疲倦。   徐翰之吓了一跳,责备道:“做什么这么拼命?先吃饭。”他伸手把江遥拉出门,“有什么好文章吗?”   江遥无精打采地跨出门槛:“还没看到,为什么现在会盛行这么一种文风?辞藻华丽构造精美,但是没有实质,如同花瓶一般。”   徐翰之随手带上门,声音温和:“现在的孩子都太浮躁,要多给他们点时间。”   江遥嗤笑道:“呵,还孩子呢,你又有多老?锦儿!快出来!”   徐翰之微微笑了笑,笑容有些伤感:“都三十的人了呢……”   江遥又喊了声:“锦儿!”随即不加思索的反驳,“哪有?那我岂不是……啊咧?”后知后觉地算了算,“好像是啊……”   “少爷,徐大人。”低若耳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江遥一声惊叫,猛地回头。   锦儿幽灵般地站着,两眼无神的盯着两人。   江遥狠狠地捶了下他的肩膀,“吓死人了!干嘛这么出现!”   锦儿无声无息地转过身飘走,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早些时候,我已经吃过了……”   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徐翰之有些忧虑:“怎么现在锦儿的饮食起居,如此不规律?”   江遥喃喃道:“昨天傍晚他还在睡觉来着……”   艾嵩面上难得浮现出怒色,他掐住艾叶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按在墙上,声音阴冷:“你想死吗?不如让我成全你?”   艾叶呛咳着,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艰难地哀求:“哥哥,别……咳咳,别……”   艾嵩眼中尽是愤怒和失望,他慢慢松开手,哑声道:“你现在叫我哥哥?居然用这种办法摆脱我的威胁?!嗯,艾叶?!你到底还要多堕落?!”   艾叶喘着粗气,水濛濛的眼睛里一片墨黑,深不可测。   艾嵩瞬间恢复平静,他竖起指尖,一朵幽蓝的火苗燃烧着。   艾叶惊恐地睁大眼睛,“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艾嵩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艾叶立刻噤声,后背紧紧地靠着墙壁,瑟瑟发抖。   艾嵩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蹲□轻声念了咒语,将狐火印入艾叶的胸口。   疗伤的狐火慢慢消失在艾叶体内,他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不再虚弱的可怕。   艾叶冰封的双眸里出现了些微波动,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艾叶伸出双指点住他额头,火红的小毛团小狐咪趴在地上。   艾嵩尽量平静道:“你强行破坏禁制,伤了元气,维持人形会伤到你的真元。”犹豫了下沉声道,“艾叶,我   不能再相信你了,这段时间你先呆在这儿吧。”   临走前,他伸出手,似乎想抚摸小狐咪的头,小狐咪偏过头躲过了。艾嵩微微地颤抖下,缩回了手。   江遥坐在窗台上,抱着轻裘借着月光阅读手里的信笺,甜蜜的直冒泡。   徐翰之叩门进来,温和一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江遥忙把纸笺收入怀里,笑得眉眼弯弯:“没什么。茯苓和小鸾要成亲了,扬儿催我回京呐。”   徐翰之按捺下心中的酸涩,勉强接道:“是吗……”   江遥发着愣,若有所思道:“翰之,你说我们之前认识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吗?”   徐翰之一怔,儒雅的面容浮现出苦涩的笑容:“是啊……是的。”   江遥突然回过头莞尔一笑:“过来坐。”眸子里盛满笑意,上翘的眼角无意间带出几分魅意。   徐翰之望着他熟悉的笑容,恍然间回到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十六七的少年笑盈盈地玩味瞅着他,勾人的丹凤眼中笑意满满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他有点恍惚地走过去坐在江遥身边,低头不语   江遥挑着眉瞅了眼徐翰之,感叹般道:“我们有多久没这样说过话了?”   徐翰之语塞:“当年……”   江遥摇了摇手指,笑得云淡风轻,“那么久的事情就别说了,不过,想起那时候的事情,还挺怀念的。”   徐翰之面上显出追忆的神色,悠悠道:“嗯,你那时还不怎么爱说话,唯有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才说个不停……”他倏地停下,默然不语。   江遥没有注意,兀自道:“我其实很想找人陪我说话的,翰之你文采出众,真让人羡慕……”   徐翰之苦苦一笑,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我有什么好让你羡慕的……我也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畏首畏尾的可悲之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完了!!虐之前的铺垫搞死我了。。松鼠儿真舍不得虐自家孩子,犹豫了好久舍不得下手,唉但是最终还是要下手的。。这几天准备考试嗷嗷!!好紧张……不过吸血鬼日记好好看哈哈。。开了就舍不得停下。。大家原谅我吧……求收藏哟~!求花花哟~!啵儿~! ☆、一点相思几时绝   “徐大人。”锦儿敲敲门,幽幽道,“少爷刚收到皇上的手谕,准备启程回京,他让我来通知您一声。”   徐翰之收拾着衣物,闻之抬头和声道:“锦儿,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锦儿想了想道:“照少爷的磨蹭程度,大概过了晌午吧。”   徐翰之笑了笑:“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我恰好也办完事情了。”   锦儿点点头:“那我现在去告诉少爷。您先收拾,我去准备马车。”   徐翰之温和道:“好的,锦儿你先吃点东西再去吧。”   锦儿机械般的应了声,转身飘走了。   徐翰之嘴角噙着笑,脑里浮现出江遥令人心动的笑颜,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遥遥,我已经准备好了。过去我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推开你,但是,这次不会了……   我知道你现在爱着小王爷,但他还是个孩子。他对你的感情不会持续太久,只有我……只有我才会一直在你身边。   艾嵩端着食盘走进房间,低声问道:“艾叶,你好点了吗?”   缩在角落里的小狐咪不理他,把脑袋埋进墙角,屁股对着他。   艾嵩蹲下来,端出瓷碗劝道:“艾叶,吃点东西吧。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芙蓉花粥。”   小狐咪一动不动,闭着双眼假寐。   艾嵩低低叹气,缓步走过去抱起小狐咪,生硬地劝道:“艾叶,你恢复了以后我就放了你,好吗?”   小狐咪翻了个身,挣扎着想要脱离艾嵩的怀抱。   艾嵩按住狐咪,心中也矛盾非常:“艾叶,你知道我是为你好……”   小狐咪一声不吭地拼命挣扎,浑身的毛发抖竖了起来。   艾嵩眼神黯然,慢慢放松手劲,小狐咪嗖地一下窜出他的臂弯,警惕地瞪着他。   艾嵩长叹一声,眼中的伤痛无可掩饰地流露出来。他慢慢直起身,叹道:“我把粥留在这,饿了记得吃一点。”   江遥捏着茶杯,有些疑惑的冲徐翰之笑笑:“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徐翰之压抑不住的喜悦溢出眼眸,掩饰般地喝了口茶:“没什么。”   江遥纯黑的眼珠机灵地在他脸上滚了圈,不满的撇嘴:“嘴都快笑裂开了。”   徐翰之笑了笑,并不接话。   这时,锦儿撩开帘子道:“少爷,徐大人,天色暗了,我们今天就在这儿留宿吧。”   江遥望了望天空,幽怨道:“唉……好吧。”   锦儿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少爷你是有多想念扬少爷?一脸怨妇样。”   江遥张牙舞爪地爬过去,啪地打了下他脑袋:“你记得你以前多温顺吗?”   锦儿摸了摸头,淡淡道:“记得。”   徐翰之跳下马车,锦儿侧了侧,不动声色地挡住江遥向着徐翰之道:“徐大人,能不能帮忙定下房间,我去停马车。”   徐翰之好脾气地应了,走进客栈。   江遥瞪眼:“干嘛?”   锦儿望着徐翰之的背影,道:“少爷,你没看出来吗?”   江遥没好气道:“看出什么?你这孩子越来越叛逆吗?”   锦儿辩解道:“我哪有啦……我是说,徐大人明明还是对你有感情的。这次和少爷您一起来江南,也是为了接近您。”   江遥愣了下,扑哧笑了,他伸手捏了捏锦儿的耳朵:“锦儿你是伤心过度了吗?”   锦儿认真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江遥收敛起嬉笑的神色,懒懒地往后一靠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翰之从前是喜欢过我,但是很久以前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掰着手指,“你看,他有了夫人,还有母亲弟妹。并且他也知道我现在跟扬儿的事情,翰之那样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锦儿蹙眉驳道:“少爷,您是当局者迷。徐大人对您,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还是小心为好。”   江遥拼命点头:“好的好的。”   艾嵩翻拣着货单,做上标注。他停下笔,蹙眉问道:“你又想跑出去吗?”   小狐咪轻巧地从他身后跃上书桌,一双黑眼镜滴溜溜的转着。   艾嵩伸出手抚摸小狐咪的绒毛,声音柔和地埋怨:“怎么了?想出去吗?”   小狐咪摇了摇头,懒洋洋地趴在墨砚旁,闭上眼睛。   艾嵩唇畔显出一抹笑意,轻轻提起笔继续批注。   两个时辰后,艾嵩无意间望了眼窗外,摸了摸狐咪颈后皮毛,小声唤道:“艾叶,饿了吗?”   小狐咪迷糊地微微睁开眼睛,前腿撑起身体,点了点头。   艾嵩不禁叹了口气,嗓音里透着些许忧郁:“你从前就是那么乖的,艾叶,要是一直这么乖多好……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爱上江公子呢……”   小狐咪不易察觉的僵硬了下,默默地低下头。   艾嵩定了定神,送出一朵火焰到狐咪体内试探了下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小狐咪毫无兴趣地耷拉下耳朵,“叽”地叫了声。   艾嵩犹豫了下,不是很确定道:“想变回人形吗?闷了这么久。”   小狐咪眼中的惊喜转瞬即逝,随即胆怯地摇了摇头。   艾嵩心中有些酸涩,轻念咒语,圆脸少年不知所措地坐在桌上。   艾嵩恢复冷静的神情,道:“出去转转吧。你知道你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在被我发现你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艾叶怯声应了,“我,我不会了哥哥。我知道错了。”   他从桌上滑下来,乖巧地慢慢走出门。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小声道:“我,我就去周围转转,晚上一定回来。”   艾嵩紧紧盯着艾叶,慢慢点了点头。   艾叶轻轻合上门,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随即被   掩饰在温顺的眼眸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松鼠儿真的很忙T.T,各种考试什么的。。唉。。看官真的抱歉啊,松鼠还是会加油的!求花花求收藏哟~!鼓励下咩打滚! ☆、一曲能教肠寸结   艾叶目送着离去的乞儿,手指的火焰慢慢烧掉手中的字条,隐约看到几个字:“兰陵王爷和徐翰之大人同乘。”   他露出个若有所思的微笑,喃喃:“被关了这么久,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好事。”   艾叶理了理衣领,轻快地迈着步伐走向江府。   小鸾帮江逸扬披上外袍嘀咕:“这个年代,感冒可不同于21世纪啊,怎么老不好。再多穿点。”   她趁机摸了把江逸扬的腰,贼笑道:“嘿,古代除了劳动也没别的事儿干了,怪不得身材这么好……”   江逸扬无奈的拍了下她的手,道:“大姐,你要嫁人了好吧?”嗓音因为感冒有些低沉沙哑,多了几分性感的味道。   小鸾不屑地哼了声:“拜托唉大哥,你怎么越来越保守了……”   江逸扬系上衣带,揶揄:“啧,你嫁过去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样啊,真期待茯苓目瞪口呆的神情。”   小鸾得意洋洋地转了个圈:“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失望的。”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江逸扬喝了,拿起手巾擦了擦鼻子,笑嘻嘻道:“我走了,准备享受你最后的单身之夜吧。”   他一走出流云居就听到阿全的大嗓门:“扬少爷,艾叶在堂屋等你。”抬起头,远远地看到圆脸少年微笑着站在门口。   徐翰之凝视着熟睡中的江遥,唇畔含着温柔的笑。   江遥裹着厚厚的貂裘,歪着头靠着软枕,睡的很香。纤细的睫毛不胜寒意地轻轻颤动,瓷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嫣红,柔顺的几缕长发落入领口。   徐翰之凑近,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情不自禁低下头,想去亲吻那绯红的脸。   马车却在这时停住,锦儿掀开了车帘。   徐翰之忙直起身,举起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指了指江遥。   锦儿望了眼江遥,开口:“徐大人,我们快进城了,先送您回府吧。”   徐翰之微笑着轻声道:“谢谢锦儿,我还要进宫一趟,进了城我就下吧。”   他紧挨着江遥靠下去,不禁偏头望着他,心中默念,遥遥,再多等我几天吧……   突然,车外传来锦儿久违的开心嗓音:“扬少爷,你怎么来了?”   徐翰之一惊,还没起身,车帘被突然掀起。煦暖的阳光洒满车厢,清俊非凡的少年笑意温暖地立在马车旁。   江逸扬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他神情变得冷漠起来,嗓音低沉:“这是?……”   车内的两人挨得很近,徐翰之眼中   的爱意还没来得及被掩住,江遥头靠着他的肩,依然睡得人事不省。   艾叶探了探身子,瞅见马车里的暧昧情形,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随即一脸震惊。   锦儿看看江逸扬,看看不远处微蹙着眉的艾叶,后知后觉地补救:“额,扬少爷,徐大人跟我们同路,所以就一起回来了。”   徐翰之急忙站起来,钻出马车,拱手道:“微臣见过王爷。”   江逸扬一怔,冷声道:“徐大人不必多礼。”   徐翰之有些尴尬地续道:“微臣还要进宫面圣,王爷请恕微臣先行告退。”   江逸扬摆了摆手,徐翰之低着头退了下去,瞥见路边的艾叶。   后者冲他眨了眨眼,递了个眼色冲江逸扬道:“江公子,哥哥让我回竹里喧用膳,下次再聚吧。你注意身体,好好养病。”有意无意地跟在徐翰之后面离开了。   江遥似是被吵醒了一般,含糊地哼唧了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江逸扬收回心神,踩上马车俯身抱住他,柔声道:“义父。”   江遥揉了揉眼睛,惊喜道:“扬儿?”   江逸扬低低咳了声,捂住口鼻,眼中尽是宠溺的笑意:“唉。”   江遥撑起身,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撒娇:“我想死你了!”   江逸扬低下头注视着怀中人白皙的脖颈,掩去心中的烦乱,轻轻吻了下他的鼻尖。   艾叶快走几步,赶上徐翰之,笑道:“徐大人,好久不见。”   徐翰之停下脚步,温和道:“艾叶,怎么没跟王爷一起回去?”   艾叶略一愣,想起自己是以江府小厮的身份出现在徐翰之面前的,便不动声色答道:“徐大人,我已经离开江府了,现在在竹里喧打杂,我哥哥是那里的管家。”   徐翰之笑着拍拍他:“好好干吧,艾叶。”   艾叶听话地点点头,面上有些迟疑:“徐大人,既然我已经离开江府了,之前背着王爷去找你的事……”   徐翰之紧张地环顾四周,小声道:“不会说的,你放心。而且……”   艾叶不解地打趣:“而且什么……”   徐翰之轻松地笑了笑,“没什么。”   艾叶心下疑惑,却也没再说什么,打了个招呼便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江遥接过小鸾手中的绒被甩在床上,忧心忡忡:“怎么会风寒呢?死小孩,还教训我呐,真不让人省心。”   小鸾把绒被平平整整地摊开,安慰道:“别担心啦少爷,他身体很好的,过几天就好了。”   江遥嘀咕:“唉   ,但愿如此吧,都已经深秋了……”话音未落,熟悉的魏公公的公鸭嗓传来:“皇上驾到。”   江遥蹙着眉,狭长的丹凤眼中流露出苦恼的情绪,“唉,小两口吵架一定要把我牵扯其中吗?”   小鸾掩口偷笑:“去吧少爷,我帮您整理床铺。”   江遥无奈地踢了下衣橱,不情愿地踢踢踏踏走了出去。   江逸扬仰头喝光杯里的酒,又倒了一杯。正准备一饮而尽,艾叶按住他的手腕,拿开了酒杯,劝道:“江公子,你伤寒还没好,别喝这么猛,先吃点菜吧。”   江逸扬漫不经心地塞了口菜,咳了几声,笑道:“好啦,管家。”   他撑着头,一手按了按胸口,拿过之前的酒杯笑笑:“干杯。”   艾叶望着他带着几分醉意和忧伤的好看笑容,心中没由来的的一痛。   他随即安慰自己,没事儿的,等他忘记了兰陵王,我会一辈子都对他好,绝不会让他再伤心。   艾叶慢慢趴在桌上,暗运灵力,漆黑的眼眸中露出深不可测蛊惑笑容:“江公子,你为什么烦心呢?因为兰陵王和徐大人还旧情未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松鼠儿知道这次隔了很久才更新。。。搂住看官顺毛!不要用菜叶砸俺嗷嗷。。 ☆、惟觉樽前笑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偷电码字。。加油!开始虐吧= =松鼠儿握拳坚定信心!   江逸扬似是没有被影响一般,神情不变地拍开酒坛的泥封,猛灌一大口。   艾叶眼眸中暗流汹涌,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诱哄般地轻声道:“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徐大人跟兰陵王爷一直在一起,居然没告诉你吗,江公子……”   本就伤寒未好,一坛秋叶酿下去,江逸扬有些头晕发热,听着艾叶的话语,心中更是烦乱异常,恼怒和悲伤搅合在一起,不断地冲击他的心门。   他皱着眉,叹道:“别说了……”   艾叶见此计奏效,续道:“一次又一次的……江公子,其实你也怀疑吧,兰陵王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徐大人。毕竟,徐大人是如此令人倾慕地儒雅谦和……”他停顿了下,低若耳语地轻笑道,“温柔英俊。”   江逸扬蓦地一震,顿时头疼欲裂,不禁痛苦地□出声。   这时,艾叶温暖的手按住他的太阳穴,力道刚好地揉着,他神智稍微清醒了些,勉强笑道:“谢谢。”   艾叶一笑,立着身子按捏着,江逸扬身上的热气混杂着淡淡香薰的味道一缕一缕地窜进他的鼻孔,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江逸扬稍稍挪开了身体,感觉到喉咙的干痒,下意识的捧起酒坛喝了口酒。不慎被呛了下,牵扯到胸肺,咳得天昏地暗。   艾叶方寸大乱,抢过他手上的酒坛放得远远的,有些生气:“江公子,你别喝了!”   江逸扬沉默了许久,微微扬起下颚,眼神清明澄澈。他缓缓开口:“义父跟徐翰之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呢,我才是他爱的人。”   艾叶心里失落至极,都这样了,你还如此相信他吗?连我的魅术都不起作用吗?   他呆呆坐了半晌,甚至忍不住劝自己放弃的时候,却听到江逸扬犹豫地声音:“是吗?”   吴天赐环视四周,没有看到锦儿的影子,心里已是失望无比。又看到江遥一脸无辜的迎出来,更是怒极反笑:“江遥,你还敢出来见朕?”   江遥嬉皮笑脸地迎上去搂住他僵硬的肩膀,“皇兄,一个月不见,想不想臣弟啊?”   吴天赐笑得咬牙切齿:“想啊,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地想。”   江遥拽着他坐到椅子上,极其谄媚地给他捶着背:“哎哟皇兄,都这么久了……”   吴天赐抬眼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某人立刻识趣地闭上嘴,蔫蔫道:“我错了皇兄……不如那坛六十年的女儿红你就拿去吧……不要吗?”   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不然您打我一顿好了……不过别打脸!唉……好吧,实在要打就打吧,轻点就行……”   吴天赐不说话,眯着眼听着江遥声音越来越小的碎碎念,忽而叹了口气。   江遥噤声,随即垂头丧气地挪过去,“皇兄,你别伤心……我真的,真的知错了。”   吴天赐摆摆手:“算了,你不过是告诉了锦儿实话而已。朕瞒着他,他应该生气的。”   他疲倦地扶着额,有些恼怒,“但是不乐意也好,闹也好,为什么会离开朕?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见危险已过,江遥跌进靠椅,懒洋洋地玩弄着腰带道:“锦儿一向很听话的,这次应该是下定了决心,不知道为什么。”   吴天赐皱着眉思索了下,试探问道:“你觉得会是母后说了什么吗?”   江遥郁闷道:“皇兄,你是被气昏头了吗?皇姨母明知道你和锦儿的感情,为何还执意拆散你们俩?对她也没好处啊。”   吴天赐苦笑道:“朕也就随便说说。”随即愤怒地吼道,“到底为什么啊?!朕也是迫不得已啊!难道要朕把苍生安定都摆在他后面吗?”   江遥小心地避开他的怒火,安慰道:“锦儿不是这么自私的人,肯定有别的原因……”   吴天赐根本没听进去,他狠狠地拍了下扶手:“太不像话了!说不定娶了半夏还是好事,至少不会没头没脑地发脾气!”   “臣知罪了,皇上。”宁静的夜里传来锦儿的声音,冷静得让吴天赐身体一僵。   艾叶惊讶地抬眼,确认般问道:“你,你说什么?”   江逸扬有些迷蒙地望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看到另外一个人,不确定地低声问道:“你说,义父到底有没有忘记徐翰之呢?”   艾叶打量着江逸扬,心里既吃惊又欣喜。   在生意上,江逸扬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肯必豪老板,即使同时经营云来酒楼也不会手忙脚乱;   在王府中,他是那个稳重顾家的扬少爷,对待兰陵王即使嘴坏,却永远温柔深情;   在朝廷上,他是那个通文俗武,谦虚有礼的小王爷,年纪虽小,却已让一干大臣刮目相看;   而现在,江逸扬从未显于人前的脆弱却隐隐暴露在艾叶面前,令艾叶有些心疼,却又欣慰他对自己已经卸下心防。   艾叶长时间的怔忡让江逸扬有点无聊,他没再追问下去,只是心不在焉地倒了杯酒,却不急着喝。   艾叶回过神来,调整了下心神,眼中暗蕴的柔媚诱惑展露无遗,定定的注视着江逸扬的眼睛:“江公子,你有多喜欢兰陵王呢?”   江逸扬微微一笑,“我对义父啊……”有点沙哑的嗓音中包含的温柔和专注让艾   叶嫉妒得发狂。   他续道:“我爱他……也许你觉得我现在太年轻,但这一生,我也只爱他。”   艾叶闭上眼小心地调整着牵扯得心痛的呼吸,暗暗攥紧拳头,继续轻声诱道:“江公子,兰陵王也是在你这个年纪爱上了徐翰之。”   他刻意加重了“爱上”这两个字,瞥见江逸扬眼中不易察觉的一丝哀伤,续道,“想必江公子也明白,现在爱上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你不会忘记兰陵王爷,他也不会忘记徐翰之……”   江逸扬面上的笑意浅淡了些,他按住咳得隐隐作痛胸口,沉默着不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打更的锣声,艾叶蓦然一惊,急急地站起来歉道:“江公子,我得回去了,哥哥会着急的。”   他不舍地回望了下,心道,快了,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锦儿一如既往地垂眼立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吴天赐只是凝视着似乎与从前一样乖巧的黑衣少年,也并不说话。   江遥偷眼瞄着两人,屋子里诡异地沉默着,令人压抑。   恰好此刻,绿萝焦急的声音响起:“扬少爷,您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伤寒还没好啊……”   江遥逮住机会,松了口气嗖地窜了出去。   看到从来稳重的少年醉得摇摇欲坠的身形,他吓了一跳,忙迎上去扶住,吩咐道:“绿萝,去烧洗澡水,让小鸾把扬少爷的衣衫拿过来。”   绿萝应了声,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江遥埋怨道:“这么晚回来,还喝了这么多!你不想活啦?”   江逸扬搂过他的肩膀,好看的眉眼里竟有着令人心惊的伤痛,触得江遥也有了莫名的心疼。   他放柔了声音,“下次别这样了,听到没?”   江逸扬望着他丹凤眼中流转的光影,蕴含着真实的担忧,突然问道:“义父,这次的江南之行,只有你跟锦儿吗?”    ☆、月露谁教桂叶香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终于更了!!!松鼠儿快把自己写晕了= =求花花鼓励!!!锦儿和吴天赐要不要在一起呢= =,制造一堆悲情CP。。   江遥悚然一惊,原想条件反射的说不是,又想起回来时江逸扬来接了他,只得答道:“不是,还有翰之。”   他记起出发那天,徐翰之莫名其妙出现在马车前的情形,不得不心虚的补充道:“但是只有归途是在一起的!之前就我跟锦儿两人。”   江逸扬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清明并无醉意,仿佛刚刚问出如此咄咄逼人问题的人并不是他。   江遥局促不安地把乌黑的长发甩到后面,束好的青丝顿时有些散乱。他晃了晃江逸扬的手臂,撅起嘴含糊道:“亲亲。”   江逸扬侧过头,压抑着咳了声,无奈地低声道:“算了,万一把风寒传染给你了。”   他搂住江遥纤弱的肩,一手解开他束发的丝带,柔顺的发丝披散下来,带起一阵淡淡的熟悉清香。   江逸扬忍住头疼,闭上眼调整了下呼吸,低头贴近怀中人小巧的耳垂:“我相信你,义父。”   江遥喜笑颜开地抱紧他的腰,抬手用袖子拭了拭他额上的细汗,扭头唤道:“锦儿,把椅子上的貂裘拿来。”   一阵静寂……   锦儿默不作声地抱着貂裘走出堂屋,同时伴随着吴天赐充满怒意的低吼:“江遥!”   江遥:“……我怎么能忘记皇兄还在屋里呢?”   他接过貂裘,瞅见吴天赐面色阴沉地走过来,赔笑道:“呵呵皇兄,你们还没聊完啊?继续,继续啊……”   锦儿淡淡地答道:“不必了少爷,皇上要回宫了。”他转向吴天赐,“皇上,微臣会照约定进宫跟您解释清楚的。”   吴天赐望着锦儿,从前温顺天真的眸子中冰封着拒人千里的冷淡,将他一腔怒火溶解成深深的无力。   他微微颔首道:“好吧。小魏子,回宫!”魏公公跟在低气压的吴天赐后面,战战兢兢喊道:“起驾~”   艾嵩透过门缝看着屋内的一片漆黑,心道,果然不会乖乖回来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为什么心中竟有巨大的失落和愤怒呢   他苦笑着推门进屋,倚着木桌环视四周,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月光透过蚊帐,堆在床上的被褥动了动,随即一个小脑袋钻出蚊帐,声音困倦:“哥哥?”   艾嵩一惊,不确定地问道:“艾,艾叶?”   艾叶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哥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艾嵩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只欣喜地反复浮现一个念头,艾叶回来了……   从前那个听话的弟弟,回来了。   艾叶困意朦胧地趴□,“哥   哥,怎么啦?”   艾嵩合了合眼,嗓音没有一丝波澜:“没什么,早点睡吧。”随后脚步平静地走出门去。   正当他合门之际,忽而听到艾叶喊了声:“哥哥。”   艾嵩回头:“嗯?”   “晚安,哥哥。”   艾嵩牵了牵嘴角,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笑容,应道:“嗯。”   随着雕花木门的合上,艾叶拉过被子到下巴,喃喃道:“还好,还好及时赶回来了。”乌黑的眸子里毫无倦意,与方才的睡眼惺忪截然不同。   他舒了口气躺下,想起早些时辰,他化为狐咪躲在江府里时听到的话,圆圆的脸上露出冷冷的笑意。   居然当着逸扬的面说谎……他明明这半个月都跟徐翰之在一起!逸扬,当你发现兰陵王和徐翰之那些事,你还会这样爱着他吗?   艾叶闭上眼,脑海中闪现过江逸扬清俊的面容上令人心疼的悲伤神色,不禁叹了口气,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茯苓心不在焉地披上喜服,踱着步念叨着:“还差什么呢?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准备好?”   江逸扬把玩着手中精致的木匣道:“万事俱备,只欠媳妇儿。”   他歪着头,把茯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得前俯后合:“哈哈,你看起好像一只大红公鸡,这喜服样式好搞笑!”   茯苓涨红了脸,辩解道:“这是我娘给我做的,上面紧了点,下面大了点。”   江逸扬根本不听他解释,指着他笑得直不起腰,冷不丁牵扯出急促的咳嗽。   锦儿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背,道:“扬少爷,别笑啦,咳成什么样了。再说这衣服没那么糟糕吧。”   茯苓见有人出头,投给锦儿一个感激的眼神。   锦儿平静地续道:“不过这喜袍衬得你的脸特别黑,黑里透着红。”   ……   ……   茯苓恼羞成怒:“你们俩……死丫头跟你们一个样,观其友知其人!”   江逸扬咳得脸通红,一边摆手,一边裹紧厚厚的外袍。   锦儿递给他一杯热茶,打趣茯苓:“死丫头?你以后要叫她娘子了哦。”   茯苓不自在地嘟囔:“娘子什么啊……死丫头多合适。”   江逸扬评价道:“外强中干,你什么时候说得过小鸾?死~人~头~”他模仿着小鸾娇嗔的声线,感叹,“这泼辣的丫头居然都嫁人了,时过境迁啊。”   锦儿微笑回忆道:“说起来我以前还对小鸾姑娘……咳。”他掩饰般地喝了口茶。   茯苓敏感地瞪大   眼:“锦儿以前喜欢小鸾?”   江逸扬:“你猜?”   茯苓迟疑地:“不喜欢。”   江逸扬:“你再猜?”   茯苓:“……”   他赌气般道:“哼,除了我居然还有人要这死丫头。”想了想,好奇道,“后来呢?”   锦儿大方道:“我当时还以为她也对我有好感,结果还是扬少爷跟我说,小鸾姑娘只是希望我和……”蓦地眼神一黯,勉强笑了笑不再说话。   江逸扬知他想起了吴天赐,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便转移话题:“下午早来接新娘啊,我们先回去了。”   “什么?死人头真这么说的?”小鸾勃然大怒,“本小姐才貌双全,竟然敢说我没人要!”   江逸扬懒洋洋地添油加醋,“对啊,胆子越来越大了,嫁过门好好管教下!”   小鸾磨牙,阴惨惨的笑道:“呵呵,不劳费心。”   锦儿倚着门,眼神有些复杂地望着说笑的两人,冒出一句:“小鸾姑娘,茯苓肯定会对你很好的。”   小鸾扬了扬下巴,哼道:“那是,不然我休了他。”   江逸扬有些担心地看向锦儿:“锦儿,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锦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小鸾提起裙摆,凑过俏丽的小脸,捏住锦儿:“喂喂,连我们都不说吗?”   锦儿大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低声道:“你们都知道的嘛,还问……”   小鸾跟江逸扬对看了一眼,两人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锦儿抿了抿唇,苦笑道:“不好意思啊小鸾,你的大喜日子我却在这儿煞风景。”   小鸾连连摇手,气恼道:“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啊!”   江逸扬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低哑:“锦儿,这种事情我们也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决定。但是,你要想好,以后千万别后悔……你知道的,皇上确实是全心全意待你好的。”   锦儿不答,挥挥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逃也似的出了门,内心深处极力不去触摸的伤口又一次被揭开,痛得撕心裂肺。   他对我好,我怎么会不知?可是,他是皇上,是掌控天下苍生命运的皇上啊……这份掌控中若是掺杂了私人的感情,今后犯下有亏黎民的罪责,让我如何承担,如何心安理得地继续接受他……    ☆、拟把归期说   “来来来,再来一杯!”韩奈搭着江逸扬的肩膀大声邀道,顺手拿过酒杯倒了满满的一杯,毫不在意大堂里人们惊艳钦羡的目光。   脱下武官服的韩奈根本不像个将军,平日用发冠束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衬得下巴愈发尖尖的。五官精致得犹如勾画出来的一般,迷人的桃花眼似醉非醉,媚态毕现。   坐在旁边的江逸扬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向后倾斜的椅子只有两条腿着地。   他摇头劝道:“韩大哥,你明天就要出征了,今天还是少喝点吧。”俊美非凡的面容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英气逼人,在绝色的韩大将军旁边竟没有丝毫逊色。   意识到一干少女偷偷看他,江逸扬偏过头,对着她们微微一笑,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温柔风流,勾得怀春少女俏脸羞红,心动不已。   艾叶跟着艾嵩后面进门,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竹里喧的同伴,悄悄望了眼坐在大堂中央耀眼夺目的江逸扬,随即转过目光,低下头笑。   艾嵩拽了拽他,轻声道:“坐吧。”   艾叶顺从地应了声,乖乖地坐在角落的一桌,小心翼翼地避开艾嵩的目光,远远地偷看心仪的男子。   韩奈提起地上的酒坛扔给江逸扬,笑道:“你太小觑我了,你韩大哥海量,这点酒算什么!”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既然如此,小弟我就奉陪到底了!”   他刚拍开泥封,一只柔软的小手立刻覆在坛口,伴随着一声娇喝:“喂!”   韩奈惊讶的睁大眼,啧啧称赞:“哟,这是?这是茯苓的小媳妇儿吗?长得真漂亮!”   身着大红嫁衣的少女看到笑眯眯的他,脸颊飞上一朵绯红,立刻绽开恬静的笑容,道:“小女子名唤小鸾,是扬少爷的贴身侍女,您是?”   江逸扬哭笑不得地看着变脸谱似的小鸾,介绍道:“小鸾,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韩奈将军,小紫苏的朋友。”   小鸾羞涩地行了个礼:“韩大哥,常听扬少爷提起您。”   韩奈扑哧笑道:“这小姑娘真可爱,怨不得茯苓这么着迷。”   小鸾笑不露齿:“韩大哥过奖了。”   韩奈续道:“完全看不出有逸扬说得那么凶嘛……”   江逸扬:“……”   小鸾依然微笑着,带了狰狞的味道,磨牙道:“哦,扬少爷说过我凶吗?”   江逸扬:“没啊。”   韩奈:“对啊。”   ……   小鸾继续微笑:“既然如此……”顿时凶相毕露,一把揪住江逸扬斥道:“居然还敢这么喝酒,嗯?”   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都有点烧了!拜托你啊,能不能自觉点?要是被少爷看到了,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江逸扬咳了几声,好看的眉目间浮现出一丝痛苦,转瞬即逝。   他拈起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这是你大喜日子,也算是给韩大哥践行,别管这么多啦。”   韩奈笑着摆手:“算了,小鸾姑娘说的对。逸扬你少喝点,说说话就行。”   江逸扬无奈一笑:“韩大哥,你怎么也附和这丫头?”   小鸾正欲开口,身后便传来茯苓的声音:“死丫头,你跑出来干嘛?”   小鸾翻了翻白眼,嘟囔:“真烦。”她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屋里闷死了!”   韩奈夸张地做出惊讶的表情,道:“茯苓,好好一打扮,还真是个帅小伙呢!”   茯苓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韩,韩将军过奖了……”   小鸾阴阳怪气地道:“哟,臭小子看到大美人脸红得跟猴臀一样。”   茯苓跳脚,气道:“死丫头,你可别乱说!再说了,你瞎跑什么?你不是该在内屋好好呆着吗?”   小鸾瞅着四周没人注意,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敢吼我?想死吗?”   “啊啊,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茯苓捂住耳朵嗷嗷求饶。   江逸扬喝了口清茶润润干涩的嗓子,好整以暇道:“妻管严。”   韩奈眼尖,瞅到茯苓手中拎着的红木匣,上面刻印着娟秀的隶书,问道:“咦,这是紫苏送来的吗?”   小鸾这才注意到,好奇地抢过去翻来覆去,“这是什么?”   茯苓猛然一拍头:“对哦差点忘了,公子才寄过来的。”他向四周望了望,俯下/身子,压低声音道,“是夜明珠!嘿嘿,新婚贺礼。”   小鸾抱紧红木匣,一脸得意:“归我了。”   茯苓揉了揉她的头,骂道:“死丫头,看你那财迷样。”语气中却没有责备之意,满满的尽是宠溺。   江逸扬和韩奈对视了一瞬,各自别过头去偷笑。   小鸾不自在的打掉茯苓的手,道:“我还是先回屋啦!”还不忘嘱咐江逸扬,“少喝点,回去记得吃药,外衫我放在兰陵居里了,我都交代好绿萝了,你需要……”   江逸扬打了个手势,打断道:“好了好了,小鸾,你都说了好多次了。”   小鸾安静下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少年英俊非凡的熟悉面孔,俏丽的脸蛋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哀伤和不舍。   她勉强笑笑,轻声道:“那就这样吧……以后记得来看我哦。”话音中带着少女   特有的撒娇和任性。   江逸扬看着小鸾,深邃的眼中流露出浅浅的笑意。从认识到现在,两人之间的默契和信任已非常人能比,无需多说便能体会到对方的心意。   他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小鸾忍不住扬起嘴角,抱着木匣离开了。   茯苓甜蜜地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陶醉了一会儿道:“韩将军,江公子,你们好好聊吧,我去招呼别人了。”   韩奈笑着推他,“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们了。”他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眼神朦胧地看向江逸扬,“小两口真是幸福……”   江逸扬回忆道:“当年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吵得那个叫天翻地覆。”   韩奈揶揄道:“哎,你跟兰陵王还好吧?”   江逸扬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半晌应道:“嗯。”   韩奈了然一笑:“哦~吵架了?”   江逸扬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我倒希望是吵架。”   韩奈托着腮,关心道:“说出来听听?”   江逸扬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道:“说说也无妨。”   他斟酌着,简略说了下当日去接江遥时看到的情景,略去了徐翰之的名字,只说是江遥从前恋慕的人。   韩奈认真地听着,浓密卷翘的睫毛掩住半眯的桃花眼,看不清他的神情。   江逸扬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有握住酒杯微微发白的指节显示出他内心的情绪。   半晌,韩奈才开口:“那个男子应该是对兰陵王还未忘情,确实让人担忧。不过逸扬,你还是相信兰陵王吧,两人之间最不能缺的就是信任。”   江逸扬苦笑道:“嗯,我是选择信任他,但……”他轻轻叹气,“还是觉得心里很不安。”   韩奈豪爽地大笑,打趣他:“平日在朝堂上见你多沉着稳重,原来还是个小孩。”   江逸扬:“……拜托,韩大哥。”   韩奈笑眯眯地:“好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了,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江逸扬扶额:“义父说不定还在宫里呢,韩大哥就赶我回家。”   韩奈正色道:“说真的呐,再说看你伤寒也没好,回去休息也好。”   江逸扬只得站起来,无奈道:“好吧,那我明早去送你。韩大哥也走吗?”   韩奈无所谓笑道:“送什么送,别来啊!矫情死了。” 懒洋洋地拍开酒坛泥封,“我再坐一会儿。”   次日,江逸扬大清早就到了城门,远远地看到一身戎装,英气勃发的韩奈正接受吴天赐的送行。   在整装待发   的军队洪亮坚定宣誓声中,韩奈一抖缰绳,朝江逸扬的方向看了一眼,莞尔一笑后调转马头。高举着手臂,吼道:“出发!“   江逸扬望着骏马上的男子,秋日微暖的朝阳笼罩着韩奈颀长的身形,头盔遮去了他绝色面容,更添上了几丝威风凛凛的意味,却又有些莫名的寂寥苍凉。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送走了韩大美人。。。好了!松鼠儿得去上课自习了!!嗷身心俱疲啊啊啊。。 ☆、一寸相思一寸灰   清早,江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侧头,瞅了瞅躺在身边沉睡中的少年略有些疲倦的俊美容颜。   他小心地撑起上身,伸手试了试江逸扬的额头,蹙起了眉头。   江遥苦恼地给他掖了掖被角,尽可能轻的抬起腿,想要跨到床边。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江逸扬身上。   熟睡的少年微蹙起眉,慢慢睁开眼,幽深乌黑的眸子中映入了江遥美秀清雅的面容。   江遥惊魂未定地趴在江逸扬胸膛上,努力平静下来。   他眨巴了下眼,笑得眉眼弯弯道:“早安扬儿。看来我好像吵醒你了……”   江逸扬定定地看着他,看得妖孽浑身不自在,假笑道:“不然你再睡会儿?我绝对不吵你了。”   江逸扬伸手搂住妖孽纤细的腰,低声叹道:“睡不着了。”因为伤寒而有些沙哑的嗓音有晨起后的慵懒,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江遥手指在他的左胸划着圈圈,微眯着细长的丹凤眼,眸中水光潋滟,勾人魂魄,轻声道:“睡不着的话,不如就……”   他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江逸扬,几丝长发落在江逸扬的脸颊上,缕缕清香散发出来。   江逸扬一声轻笑,圈住妖孽的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揉捏他敏感的侧腰,“大清早撩拨一个男人,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江遥难耐地仰起下巴,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摇头微笑道:“不知道。”   江逸扬不等他说完,低下头从脖颈一路舔舐道他的锁骨,同时解开他的中衣,抚摸着细滑的肌肤,引起妖孽的阵阵颤抖   他稍稍加重力道吮吸了下,留下一个殷红的印记:“现在知道了吗?”   妖孽搂住他赤、裸结实的背脊,微卷的睫毛上都沾着细碎的泪花,喘着气不说话。   江逸扬欣赏着他染满红晕的精致小脸,情不自禁地狠狠吻住他的嘴唇。   ……   剑拔弩张之时,江遥突然伸手抗拒着江逸扬,惊道:“等下!”   江逸扬一口气憋住,差点没内伤:“什么?”   江遥无辜地望着他:“你伤寒还没好嘛,大夫说应该多休息,少运动。”   江逸扬头痛道:“现在已经晚了吧,下次再说。”说着就去亲吻他。   江遥偏过头,异常坚决的严肃道:“不行!你这几天本来就喝了很多酒,更要注意休息了。”   江逸扬懊恼地瞪着他,忽而意味深长的笑道:“少运动也行。”   他扶着江遥的腰翻了个身,躺着懒洋洋道:“坐上来。”   江遥先是惊讶地瞪大眼,   随即羞涩地嘀咕:“这怎么好意思。”   江逸扬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都到这步了,会憋出病来的……”   江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双手撑住他的肩,缓缓的坐了下去,眼神迷蒙。   江逸扬扶着他,突然一挺身刺到最深处,引起妖孽的一声惊呼□,魅惑的丹凤眼水盈盈地望着他。   江逸扬先是试探性地动着,生怕弄痛他,直到江遥难耐的扭着腰,喘息着自己动了起来,快感顺着两人的背脊细密的爬了上来。   ……   ……   最后江遥筋疲力尽地趴在江逸扬身上,头埋进他微微发汗的肩窝里,享受着他细细碎碎的亲吻。   江逸扬闭上眼,心里轻叹,义父喜欢徐翰之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让他这么过去吧,别再疑神疑鬼了。   吴天赐翻看着桌上的奏折,头也不抬,似乎没有看到站在书案前的锦儿。   锦儿也不着急,只安静的立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御书房里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吴天赐用眼角余光瞟了下锦儿,后者连姿势都没变过,垂着头。   吴天赐有些恼怒,这是沉默的对抗吗?!   一个时辰后;   两个时辰后;   期间魏公公来倒过几次茶水,端过几次点心,看到皇上阴沉的吓人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   锦儿依旧背脊挺直地站着,一言不发。   吴天赐气闷,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好歹给朕一个台阶下啊!   他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故作漠不关心道:“有事就说。”   锦儿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开口道:“皇上,微臣只想请求您的原谅,关于之前的不告而别。还有,您贵为天子,有什么事要吩咐微臣只需说一句就行了,不必亲自来王府。”   吴天赐在听到“微臣”两个字的时候,怒气就已经蹭蹭地往上冒,听到锦儿后面的话时,更是火冒三丈。   他用力握了握拳,压在火气道:“还有别的事吗?”   锦儿道:“回皇上,没有了,微臣告辞了。”言罢便低下头退了下去。   吴天赐气得两眼昏黑,吼道:“江锦,给朕滚回来!”   锦儿身体一颤,只得又走了回来,脸上闪过的不情愿的神色像极了从前那个呆呆的小猫,让吴天赐火气消了一大半。   他放下朱砂印,负着手从书桌后走近锦儿,近得让锦儿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吴天赐沉声道:“不准动,否则朕就   治你的罪。”   看到锦儿无畏的神色,他低下头靠近锦儿的耳边暧昧的哈了口气:“你不怕无所谓,可你的朋友亲人呢?”   锦儿咬了咬下唇,只得站定不动。   吴天赐一笑,直起腰闲闲道:“这才乖。不过,你之前跟着遥遥不声不响地跑到江南呆了将近一个月,现在还胆敢来这儿告诉朕不要再去找你,让朕该如何罚你呢?”   锦儿深吸了口气,面上浮现出倔强的神色,道:“微臣……”   吴天赐脸色一放:“嗯?”   锦儿不得已只得改口:“皇上,锦儿知罪,您责罚锦儿一人便好。”   吴天赐抬手,手指探入他的衣领抚摸着他的锁骨,将外袍的领口狠狠一拉,顿时露出锦儿瘦削结实的肩膀。   锦儿死死地咬唇,想到是吴天赐的手在他皮肤上游走,竟有种难以言说的颤栗,让他羞耻得全身发抖。   他闭上眼极力忽略吴天赐的一举一动,可两人由于靠的太近,那熟悉的熏香味道浸入他的口鼻,让他有种难过得想哭的冲动。   锦儿紧紧攥着拳,正准备抵抗更加令人耻辱的行为,吴天赐却收住了手,低低叹了口气。   锦儿诧异的睁眼,还未抬头看清吴天赐的表情,就被他大力一拽,跌入了他日思夜想的温暖怀抱。   吴天赐吻着他柔软的头发,叹道:“让朕抱抱吧。”   艾叶几乎是惊讶地看到江逸扬久违的轻松笑容。逸扬不是应该烦恼兰陵王和徐翰之的事情吗,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百思不得其解。   江逸扬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嘻嘻道:“艾叶发什么呆啊?”   艾叶回过神来,试探道:“江公子好像心情很好啊,好久没看到你这么高兴了。”   江逸扬吹了个口哨,笑眯眯地:“是吗?还好吧。”他甩过取货单,“艾叶,我要这些,你带我去地窖吧。”   艾叶应了声便领着云来的小厮去地窖取酒,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   江逸扬却心情很好地在后面哼着音律奇怪的小曲,还夹杂着艾叶听不懂的词句。   到了地窖门口,艾叶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江逸扬聊着茯苓和小鸾的成亲,后来实在按捺不住,指给了小厮们酒酿的摆放位置和数量,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江公子,那晚怎么没在茯苓家看到兰陵王爷呢?”   江逸扬想了想答道:“义父那晚进宫了,所以没有赶来。”   艾叶在他脸上找不出一丝波动,越发疑惑。   他也不敢问得太多,深怕露馅,只得按下满腹疑云,心中异常烦躁   不安。   午后,徐翰之起身披上外袍,温和地跟妻子道:“小琦,你先睡吧,我还有点公务没做完。”便推门走向了书房。   还未走到,他便看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站在树荫里,看不清楚面容。   他正想出声发问,突然那身影迅疾靠近,定定地注视着他。   徐翰之恍然觉得这人无比熟悉,正想定睛细看,却被那双如同无底洞般的眸子吸引的转不开目光。   眼前的景物迅速的消失,只剩下那双眸子,仿佛要把他全部心神摄走般,让他有种飘飘然的极乐感觉,再也记不住其他事物。   半晌,一个柔媚动听的声音道:“你爱江遥,可他又爱的却是收养的义子,江逸扬。”那声音的叹息带着悲悯,“怎么办呢?”   徐翰之不由自主地开口:“不知道。”、   那声音飘渺的犹如仙音,却发出魔鬼般的诱人邀约:“想要跟江遥永远在一起,让他对你不离不弃吗?”   徐翰之心中一阵狂喜,忙不迭点头道:“想,想!”   那声音轻笑着续道:“那听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忙!啊!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啊……幸亏快完结啦~!松鼠儿拼死拼活搞定了一章,向着胜利又近了一步!耶!求花花哟T T。。 ☆、楼上残灯伴晓霜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搞定了!!= =求谅解。。!!破考试破作业破社团!顶锅盖跑走=。=   锦儿被拥在吴天赐怀里,原先气愤羞耻得小脸通红,现在却不知所措地呆呆站着,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内心的小声音一遍遍地告诉他,推开他,推开啊!   锦儿想挣开他,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他实在是太过依恋这个温暖的怀抱,这个俊朗伟岸的男人。   最终,他闭上眼,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搂住了吴天赐的腰身。   吴天赐惊讶地低头看向怀中的少年,心里一阵狂喜。   可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什么,锦儿却狠狠推开了他,后退几步,面若冰霜。   吴天赐望向少年冷冰冰的目光,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皱了皱眉,露出无可奈何的苦涩笑容,向锦儿走近一步勉强笑道:“锦儿……”   看到矜贵的天子如此痛苦的神情,锦儿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好让心痛不要那么剧烈。   他用力闭了闭眼,却依旧说不出早已想好的话。   “天赐哥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突然传来半夏欢快的喊声,其中夹杂着魏公公“哎哟郡主您不能进去”,“让奴才先进去通报一声吧”的劝声。   半夏兴冲冲地跑进来,拽住吴天赐的衣袖嚷道:“天赐哥哥,娘亲给我做好嫁衣了!”   小丫头扬了扬下巴,吩咐身后托盘的丫环:“打开。”   丫环放下托盘,有条不紊的解开绳结,抖开叠好的嫁衣,展示给半夏看。   半夏把吴天赐和锦儿拉过来,骄傲地问道:“好看吗?”   大红的嫁衣上绣着细细的金丝绞成的精致花纹,腰间束着宽幅腰封,华丽的荷叶裙摆重重叠叠,垂坠下来。   吴天赐沉默不语,倒是锦儿微笑赞扬道:“真漂亮。”   半夏开心地踮着脚转了一圈,站在嫁衣面前比划了一下,甜美天真的笑容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柔,和丰神俊朗的吴天赐站在一起,当真一对璧人。   半夏炫耀完后,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遥遥哥哥和太后娘娘还没看到呢,我要去找他们啦。”急匆匆的领着小丫鬟跑掉了。   锦儿心似乎都痛到麻木了,也拱手道:“皇上,微臣告退。”但心中竟隐隐期待着吴天赐能强行留下他。   可吴天赐并没有说什么,只嗯了声。锦儿心中失落至极,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就连离开时的脚步也不见丝毫凌乱。   转身后,锦儿脸上的冰冷表情瞬时瓦解,努力地将眼泪眨回去,生怕身体有一丝颤抖,被他看到。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锦儿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吴天赐一把捏住肩膀硬   生生地掰了过来。   清秀的小脸上挂满泪水,大眼睛红红的,连脸上悲伤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掩饰住,吴天赐叹道:“我就知道。”   江遥漫不经心的翻着书:“走?去哪儿?”   徐翰之温和笑道:“无所谓,只要你喜欢的地方都可以,我会陪你一辈子。”   江遥霍的抬头,惊讶得话都抖不利索:“什么?”   徐翰之一字一句道:“遥遥,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下定决心了……我要一直待在你身边。”   江遥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扑哧一下笑得眉眼弯弯:“翰之,拜托……”   徐翰之凝视着江遥的眼眸,并不答话。   江遥收敛了笑容,不解道:“翰之,我们很早之前不就说好了吗?以前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吧,我也没有怪你啊。”   徐翰之摇头坚定道:“我不是因为愧疚,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江遥反而放松了下来,笑道:“我已经有了我想要的,我有扬儿了;翰之,你也有妻子了,不该朝三暮四。”   徐翰之打断他:“遥遥,我已经留了书信跟赵丞相和小琦说明了实情,他们可以对外说我因病去世,这样也不会影响小琦的名誉。”   江遥举手止住他,道:“你疯了吗?”   徐翰之笑而不答,内心如同一尘不染的明镜般,再无丝毫的犹豫和不安。他不禁开始感谢那个神明般的声音,赐予自己强大的勇气。   江遥蹙眉,站起身来整理着腰带,一边道:“现在去赵府,赵丞相会谅解的。”   徐翰之按住他的手臂,温和但坚决道:“你知道我是不会去的。”   江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徐翰之皱眉道:“我知道你现在跟小王爷感情很好,但是他才多大呢?你不担心他是觉得一时新鲜吗?”   江遥漫不经心地啜了口茶道:“他不是你。”   徐翰之语塞,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我以前是个混账,我知道。但我现在已经想透了,你不相信我吗?”   江遥有点不耐烦了,“翰之,我们能别讨论这个问题吗?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真的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你如果真的想让我开心的话,就别再说这些话了。”   徐翰之心中一阵痛楚,他闭了闭眼沉声道:“那小王爷呢?父亲和儿子……遥遥,你们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是皇亲国戚啊。若是传了出去,就算你不在乎,那么小王爷呢?难道你们一辈子偷偷摸摸的吗?”   江遥莞尔一笑,笑容中却带着   些许冷淡:“这个似乎不是徐大人该操心的问题。”   徐翰之叹了口气,有点懊恼道:“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他步履沉重地转身走出门,末了又回头看了江遥一眼,低声道,“总之,你好好想想。”   阿全抓了抓头,皱着眉在院里踱来踱去:“哎要不要说啊,小鸾也不在了,到底该问问谁呢?”   他蹲下来,抬起小狐咪的两只前爪,盯着它乌溜溜的眼睛,认真问道:“你说我该不该告诉老大呢?”   小狐咪歪着头,舔了舔身上的毛皮。   阿全自言自语道:“嗯问一只狐咪问题,我差不多该疯了。”他起了玩心,笑道:“哎狐咪,你说我应该告诉老大吗?应该的话你就摇摇尾巴。”   小狐咪一脸无辜,挣脱他的手转过去背对着他,摇了摇毛茸茸的大尾巴。   江逸扬有些无奈地摸摸鼻子:“阿全……”   阿全脸皱成一团,大声道:“我说,我说啦!”   江逸扬:“……那就说吧。”   阿全下定决心般地踢了下树干,道:“我今天又看到徐大人来找少爷了。”   江逸扬先是有点惊讶,随即无所谓道:“来就来吧。不过……”他思索道,“什么叫又?”   于是阿全支支吾吾地把很早以前徐翰之日日来找江遥的事情颠三倒四得讲了一遍。   尽管他讲的乱七八糟,江逸扬最终总算还是听懂了,脸上看不出喜怒。   阿全一边偷窥着他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老大,你别瞎想啊。不会有什么事啦,只是觉得该跟老大说一声。”   江逸扬面上一片冰冷,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阿全努力思考着,慢慢道:“就是茯苓经常来江府找小鸾姐的那段时间……”   江逸扬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合上眼,道:“我知道了。”   阿全应了声,蹑手蹑脚地溜掉了。   江逸扬靠着身后的树干,顿时觉得全身虚软无力。   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云来的生意逐渐步上了正轨,原本想多在府里陪陪义父的,但是义父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将自己赶到肯必豪或者云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要跟徐翰之单独见面吗?江逸扬身体僵硬地站直,突然狠狠地一拳打在树干上,震得碗口粗的树簌簌地掉下落叶。   他绝望地撑着树垂下了头,义父,你是一直看着我跟小丑一般,在你面前傻乐吗……    ☆、未妨惆怅是清狂   作者有话要说:松鼠儿今天去办护照,花了整整一天!!不得不感叹天朝真是不缺人啊有木有。。= =又累又困效率又低。。顶锅盖。。   嗷搞定了。。松鼠儿很是愧疚T.T,以后绝不会这么慢了!!   吴天赐低头翻了翻奏折,抬头闲闲道:“朕看很多大臣都很关心夷照来侵如今的战况,朕昨夜接到韩将军的快报,我朝取得了庐江大捷,大伤蛮夷元气。”   殿堂中顿时响起群臣小声的欢呼和议论声:   “我朝威武!”   “韩将军果真战无不胜,当之无愧的战神!”   “把蛮夷赶出去!”   吴天赐环视了下,轻轻拍了拍手掌,偌大的朝堂中鸦雀无声。   他唇畔含笑,挥挥手道:“退朝!”   走出殿门前,无精打采的江逸扬回头望了眼空空的龙椅,嘀咕道:“皇上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吗,笑成那样藏都藏不住……”   正心不在焉着,迎面传来清脆的熟悉喊声:“扬少爷!”   江逸扬收回无焦距的目光,看清面前之人,疑道:“锦儿?”   锦儿身着锦衣卫的银色轻甲,脚步轻盈充满活力,面上是久违的轻松笑容。   江逸扬快抓狂了,“为什么偏偏今天,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锦儿茫然:“啊?”典型的从前天然呆少年。   江逸扬这才意识到不对,他拉了拉锦儿的衣甲,问道:“你不是早就不干了吗?皇上……”   话音戛然而止,他恍然大悟,随即没好气道:“哦……怪不得你跟皇上今天都这么欢乐啊。”   锦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小声道:“我觉得皇上说的对啦,先考虑下……”   江逸扬:“还考虑干嘛?最后肯定就同意了。”   锦儿不自在地踢开小石子,嘴里不知嘟哝着什么。   江逸扬正色问道:“你应该知道,皇上最终还是要娶半夏郡主吧?”   锦儿一下子耷拉下脸:“嗯知道……”   江逸扬安慰性的拍了拍他肩膀:“没关心,至少他心里只有你一人。只是他是一国之君,多少你要做出一些牺牲吧。”   锦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嗯。”   小鸾抱着双臂,严肃道:“交代吧。”   江逸扬头也不抬,低头飞快的划着账单,“交代什么?”   小鸾忽的趴在柜台上,抽出他手中的狼毫。   她随手将碎发撩到耳后,仔细打量着少年。   “眉头紧锁。”小鸾戳了戳江逸扬的眉头;   “脸色疲惫。”小鸾捏了捏江逸扬的脸颊;   “还有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小鸾用笔杆点了点江逸扬的眼睛。   江逸扬生怕她戳到自己,往后靠了靠,拿过狼毫继续写写画画,随口说道:“事情比较多,没睡好吧。”<   br>  小鸾哼了声,清丽的脸上写满无语:“我们真的要进行这样的对话吗?”   江逸扬笔下一顿,抬头无奈道:“好吧,那你想问什么?”   小鸾扬了扬小脸,“你们又吵架了?”   江逸扬:“没。”   小鸾柳眉一挑,“喂!”   江逸扬严肃道:“真没……”他斟酌着字句,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最近发生一些事,让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像我想象中那么了解义父。”   小鸾手一撑,轻巧的跃上桌子坐好,道:“说吧!”   江逸扬略一犹疑,便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缘由讲述了一遍。   小鸾紧蹙着眉,面容难得浮现出严肃的神色。她拨弄了下刘海,并未说话。   江逸扬莞尔道:“有什么想法直说吧,怎么现在还矜持了?”   小鸾瞪了他一眼,慢慢开口:“怎么说呢,我并不怀疑你家小美人对你的感情,但是……”   她斟酌着词句,道:“但他对徐翰之的态度呢,明显也不同于常人。唔,也许只是很好的朋友?其实,他也还年轻啦,可能连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江逸扬抽出底层的几张账单,淡淡道:“我不觉得他该瞒着我……而且,他居然还当着我的面说谎。”   小鸾犹豫地小声附和:“额,也许吧。”   她叹了口气,老成地摸了摸江逸扬的脑袋,“怎么办呢?”   江逸扬闭了闭眼,之前那种绝望般的刺痛掐的他心尖发麻。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转移了话题:“和茯苓过得怎么样?”   小鸾俏脸微红,假装不在意道:“就那样吧。”   江逸扬揶揄:“哟,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小鸾一恼,还没开口反驳,便看到小虎推门喊道:“老大,锦儿来啦。”   江逸扬笑着点点头,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茯夫人。”   小鸾重重的哼了声,从桌上跳下来,昂首挺胸地大踏步走了出去。   锦儿坐在肯必豪一楼的窗边小隔间里,一块竹编的屏风隔开大堂人来人往的热闹。   他晒着午后暖洋洋的阳光,抱着佩剑昏昏欲睡。   脸颊绯红的小鸾气鼓鼓地走出来,看到锦儿悠闲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锦儿嗷的一声跳起来,委屈道:“干嘛打我?”   小鸾挥了挥小拳头,威吓道:“打就打了,怎么样?”   江逸扬安慰锦儿:“这叫迁怒,这丫头被茯苓宠坏了,别惹她。”冷不丁也挨了小   鸾一下爆栗,顿时眼泪汪汪。   小鸾优雅地提起裙子坐下,看着对面俩难兄难弟愁眉苦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才畅快了点。   她打了个响指,轻快喊道:“小二!”   江遥蜷缩在靠椅上,懒懒地乱指:“这个,这个。”   吴天赐:“红配绿?嗯?”   江遥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皇兄,你都成亲多少次了?这次特别讲究哦?因为是半夏么?”   吴天赐哭笑不得:“这是母后吩咐的。”   江遥拎过茶壶自己斟了一杯,挑起细长的丹凤眼,玩味地看着他。   吴天赐拿过他手中的茶杯抿了口,扬声道:“小魏子。”   魏公公忙不迭的一边应着一边小跑进来,恭恭敬敬地垂首道:“主子。”   吴天赐随手将那华贵的缎料扔给魏公公,道:“禀告太后,随太后安排,朕无异议。”   胖胖矮矮的魏公公连忙伸手接住,踉跄退了几步,颤声应了。   江遥似笑非笑地歪着头道:“紧张吗?明日大婚?”   吴天赐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够了啊,朕也不会对不起锦儿。”   江遥撇了撇嘴,嘀咕道:“还不让人抱怨下啊。”   吴天赐面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闲闲道:“还有功夫关心锦儿,不回去陪陪你家扬儿?”   江遥蹙眉:“他应该还没回去吧?”   吴天赐踱到门口,望了眼西沉的夕阳,道:“都什么时辰了。”   江遥苦恼:“扬儿好像最近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来,唉。”   吴天赐揶揄道:“心疼了?”   江遥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一脸幽怨:“对啊!而且他说怕吵醒我,一直都住在流云居。”   吴天赐:“……”   江遥继续感叹:“独守空房,真的好凄凉。”   吴天赐忙止住他,“好了好了,细节就不用说了。”   江遥转了转眼珠,疑道:“皇兄,你说他是不是变心了?”   吴天赐斥道:“别瞎猜。”他沉思了下,“我也听锦儿说扬儿最近工作很忙,好像有心事。”   江遥瞪大眼:“我也问过!但是他说没事儿,可能只是太累了。”   他站起来,拢了拢长发,喃喃:“是不是有什么事他不愿意告诉我的。”   皇上娶半夏郡主为妻,并立半夏为大吴皇后的成亲之夜隆重而热闹。   吴天赐在早朝时颁旨大赦天下,并减免了一年赋税,加上韩奈从边境传来的捷报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老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京城张灯结彩,就像是过年一样。   江遥拎起礼盒扔到一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在轿子里,道:“锦儿,你不想去就回屋吧。”   锦儿抱着剑立在小窗边,闻言转向江遥,略有些迟疑道:“没关系。”   江遥叹了口气,捏了捏锦儿的脸颊,故作深沉:“造孽啊。”   锦儿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少爷,您别老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成吗?”   江遥笑眯眯地:“哎呀,有人来了。”   锦儿嘀咕:“又来了。”他定睛一看,远处跑来的是肯必豪的小虎。   小虎气喘吁吁地停下,先是跟江遥行了个礼才拉过锦儿道:“老大让我来传话,叫你跟王爷先去,他还有点事。”   轿子里的江遥听了,蹙眉道:“今天都还忙吗?那锦儿告诉轿夫走路过肯必豪那条路,接他一起好了。”   小虎忙摆手,恭敬道:“王爷,老大是去云来排货,想来不会在肯必豪。老大说忙完后立刻赶来,让王爷不必担心。”   江遥若有所思,他挥挥手示意小虎可以走了:“那就无法了,锦儿,起轿。”   八抬大轿稳稳地行走在宽敞的官道上,街道两边的酒馆,小摊等仍未打烊,店铺门口挂着灯笼让整个京城亮如白昼,吆喝声,打闹声响成一片,江遥撩起窗格的遮帘,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京城的夜景。   转过一个街角,赫然是肯必豪的招牌,透过巨大的雕花窗栏可以看到这别致的酒楼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江遥呼吸一滞、放下遮帘轻轻地靠回软枕里。   他望着头顶的轿子隔板,耳边响起小虎的话:“老大是去云来排货,想来不会在肯必豪。”   可是,他分明看见肯必豪一楼柜台后面,江逸扬笑盈盈地低着头与旁边一位圆脸少年说着话,说不出的亲密,而那少年的面容虽看不清楚,却是莫名的熟悉,他是谁呢?江遥默默地想,心中涌出尖酸的痛。    ☆、总负多情(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挑破矛盾了哈。。唉松鼠儿亲妈好想撞死。。   艾叶趴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溜黑的眼珠注视着远去的轿子,面上浮现出不易觉察的得意微笑。   江逸扬偶尔应一声,专注地翻看着台上厚厚一叠账单,突然道:“好了。”   他抬头瞥了眼侧边的沙漏,惊道:“糟了,都过了一个时辰了,我得赶快走了。”   艾叶不露声色的收回视线,言笑晏晏:“江公子你还要进宫呢,你先去吧,我帮你锁门。”   江逸扬收好单据:“今天谢谢你了艾叶,花了一晚上帮我对账。”   艾叶抱歉地笑笑:“都怪我太粗心了,居然把货单搞混了,哎耽误江公子了。”   江逸扬勉力一笑,眉头却还是微微蹙着,眼底中却依旧是难以掩盖的忧愁。   他又嘱咐了几句,拿起挡风的毛裘匆匆离开了。   锦儿无精打采地晃荡着腿,东张西望了下道:“少爷,扬少爷怎么还没来?”   江遥微微仰着头,含情的丹凤眼中水光潋滟,眼波流转中,带上不经意的魅惑。几缕青丝从他白瓷般的脸颊旁垂落下来,掩住形状姣好的锁骨。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精美的黄金杯盏,抿了口酒,闲闲道:“他不是在忙吗?不用着急。”   前来朝贺的群臣皇亲均知道这位姿容超绝的王爷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平日深居浅出,并不参与朝政,身后又有家产雄厚的江家撑腰,因此除了相熟的几位世子前来攀谈,其余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离开了,刚好让江遥落了个清静的耳根。   锦儿到底还是有些难过,说了几句就把头埋进臂弯里了。   江遥感受到皇座上吴天赐投来的目光,转过头对他比了个安慰的手势,举起酒杯晃了晃,微微一笑。   吴天赐扬起眉毛,示意性地点了点头,便转过去跟太后说起话来。   江遥听着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江逸扬来了。他翻了个白眼,轻轻哼了声放下酒杯。   果真,脚步声停下后,江逸扬熟悉的磁性声音唤道:“义父。”   江遥偏过头,轻笑道:“终于来了啊。”声音中带着些许谴责的意味。   锦儿抬头瞅着气氛不大对,结结巴巴道:“我,我去散会儿步。扬少爷,你坐这儿吧。”说着便往旁边推了推软椅,一溜烟儿跑掉了。   江逸扬拉开椅子坐下,笑了笑:“抱歉,单据出了点差错。”   江遥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在云来?”   江逸扬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没有如江遥想象那样解释那个少年跟他在一起的情况。   江遥有些难以置信,他刚刚是当着我的面说了谎吗?   还未等他问出口,江逸扬伸手把江遥从肩上滑落的轻裘拉了拉,道:“我不是让小虎告诉你了吗?”   江遥心中一暖,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了很多:“是的   。”   他稍稍犹豫了下,瞅着江逸扬微蹙的眉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江逸扬也没有同以前一样跟说不正经的玩笑逗着江遥,只是拿过酒杯斟满,一口饮尽。   这段时间一直如此,原本只当是他忙累了,没有精力说话,可是……江遥望着他英俊的侧脸,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什么时候我们变得这样生疏,既然跟那个少年,艾叶可以那么亲密,难道回来后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给我吗?   江遥闭了闭眼,捏了捏自己的脸,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锦儿挑着人少的地方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脑中浮现出一身华服的吴天赐温柔凝视着半夏的情景,狠狠地踹了脚廊柱。   “啧,小锦儿发这么大火?是吃醋了吗?”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传来。   锦儿猛地回头,刚刚还在宴席上的吴天赐斜倚着镂空木门戏谑地看着他。   锦儿抽了抽鼻子,吴天赐身上参金的红色喜袍刺得他眼痛,不由哼道:“皇上,您不是应该在接受群臣的贺喜吗?跑到这儿来不怕太后娘娘怪责您吗?”   吴天赐哈地笑了,奇道:“哟,说话还夹枪带棒的,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小锦儿这么刻薄啊?”   锦儿脸微红,嘴硬道:“谁刻薄啊?我说的是实话啊。”   吴天赐忍笑,走过来将锦儿搂在怀里,温言道:“你知道朕也很不想娶别的女人的啊。”   锦儿挣了一下没挣开,还泄愤般嘟囔着:“反正就是娶了,我也要娶!”   吴天赐威胁道:“你敢?小心朕把你软禁在宫里。”   锦儿不敢再说话,乖乖地缩在吴天赐温暖的怀里不动了。   吴天赐吻了吻他柔软的头顶,摸出一个小东西塞进锦儿手里。   锦儿拿起来对着光仔细端详,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玉坠,内里温润的如同实质的光芒仿佛在缓缓流动,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玉坠上刻着小小的“赐”字。   锦儿瞪圆眼睛:“这,这是给我的?”   吴天赐有点不自在地转过头:“嗯,儿时母后为朕求的。”瞥见锦儿亮晶晶的大眼睛,吴天赐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看什么看,赶紧收起来!”   锦儿听话的收起来,开心得主动啾啾啾亲了吴天赐好几下,“谢谢皇上!”   吴天赐受宠若惊地摸摸脸颊,笑道:“床上谢吧。”被恼羞成怒的锦儿捶了好几下。   江逸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闷声不吭的喝酒,完全没有察觉江遥在一边扮鬼脸翻白眼的不满。   江遥气恼地嘀咕:“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江逸扬莫明其妙地抬头:“嗯?”   江遥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随口问道:“扬儿,艾叶是谁啊?”   江逸扬道:“竹里喧的嘛,紫苏的小书童。”   江遥拖长尾音嗯了一声,   笑道:“你们感情好像很好嘛。”   江逸扬本就还在烦心,方才进来时又看到徐翰之注视着江遥时,眼中那毫无掩饰的温柔爱意,心中更是苦闷异常。   现在又听到江遥语带讥讽的话,他便极为不耐道:“还好吧,怎么了?”   头次听到这从来声音含笑的少年如此不耐烦的声音,江遥一窒,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江逸扬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激,蹙起好看的眉,沉默着地拿过酒杯。   就这样,江逸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江遥靠着椅背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跟这喜气洋洋的宴席格格不入,偏偏两人身份高贵,且一个清逸秀雅,一个俊美非凡,更显得引人注目惹人好奇。   就连皇太后都在问吴天赐:“赐儿,孤看遥儿跟扬儿好像情绪不大好,是不是父子俩闹什么矛盾了?”   吴天赐适才逗完自家锦儿,现在心情大好,意味深长笑道:“母后多虑了,他们俩从没出现过父子矛盾。”心里嘀咕,只有小两口矛盾。   吴天赐离开后,锦儿兀自甜蜜了一会儿就溜回了宴席,途中经过翰林院一桌,被徐翰之叫住了。   徐翰之有些担忧地迟疑道:“锦儿,你家王爷好像今晚喝的有点多,还没怎么吃东西,你能不能……”   锦儿蹙眉应道:“好的,我会提醒少爷注意的,谢谢徐大人关心。”一溜烟跑回原先的位置。   饶是锦儿天然呆,也看出江逸扬和江遥间异常冷淡的气氛。他轻手轻脚地拉开椅子坐下,忐忑不安地瞅着两人。   过了一会儿,见两人根本没有打破沉默的打算,锦儿绞尽脑汁,张口:“少爷,您吃点东西吧……”   江遥敷衍道:“吃了好多了。”   锦儿立刻反驳:“徐大人明明说您今晚……”   ……   江逸扬抬眼注视着他,锦儿立刻噤声,心下恨不得给自己个耳光,没事儿在扬少爷面前说徐大人干嘛!笨啊!   江遥并未察觉江逸扬的不对,随口问道:“今晚怎么?”   锦儿张口结舌,忙转移话题:“没什么啦,扬少爷今晚很忙吗?”   江逸扬道:“嗯,云来的单据弄混了。”   锦儿忙接话:“怪不得呢,之前路过肯必豪的时候,少爷本来说去接你呢,结果看到你在里面忙。”   ……   江遥懒洋洋地抿了口酒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扬儿说了他在云来的。”   江逸扬蹙眉道:“后来回去整理东西了,你们怎么走那条路?”他早察觉艾叶对自己的爱意,只想着自己解决,也正是不想让江遥瞎想,才隐瞒了去向。没想到,会以这种令人误会方式让他知道。   不过,江逸扬此时也没有解释的心情,更别说江遥还在旁边冷言相讥。   锦儿望着两人的神情,便知自己又说错了话   ,垂头丧气道:“少爷,我,我去跟锦衣卫弟兄们喝杯酒。”话音未落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江遥瞅着江逸扬阴沉的脸色,还有那深遂的眼眸里若有如无的悲伤,心里一软,叹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怀疑什么,只是那个艾叶……”他犹疑了一下,“好吧,你之前说谎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我相信你。”   江遥之前便已想起,肯必豪里那个叫艾叶的少年,正是很早以前来兰陵王府找过自己的那个少年……原以为只是重名而已,不过他不是翰之的书童吗?为什么扬儿说他是竹里喧的呢?   他一想便明白,这艾叶定是恋慕扬儿,因此使出这些小手段。只是,他是如何拿到翰之的纸笺,又是如何知晓自己与翰之的往事的?江遥心里叹息,这少年疑点重重,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料江逸扬嘲讽般的笑了笑:“说谎?义父是指我说我在云来的事情吗?”   江遥道:“难道不是吗?”   江逸扬定定地望了他片刻,徐徐道:“义父说我说谎,难道义父从未对我说过谎吗?”   江遥蹙眉:“没说啊。”   江逸扬闭了闭眼,多日以来积累的悲伤和愤怒让他难以忍受,他一字一句道:“义父跟徐翰之,真的那么清白吗?!”   江遥悚然一惊:“什么?”   江逸扬低声道: “阿全都跟我说了,从前徐翰之日日来见你的事情……义父,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永远带着笑意的好听嗓音微微颤抖,带着令人心惊的绝望,“而且,你当时不也是当着我的面,脸不红心不跳地告诉我,你跟他没有任何的联系吗?”    ☆、总负多情(下)   作者有话要说:呼搞定了。。可是松鼠儿快被自己之前写的乱七八糟线索搞晕啦!@-@!果然一到关键虐的时刻就各种无力T.T!   江遥如遭雷击,怔怔地望着江逸扬,少年的面容因愤怒更添上几分惊心动魄的俊美,漆黑的眼眸清亮无醉意,里蕴含着浓浓的悲伤。   他慢慢开口:“你,你知道了?”   江逸扬轻轻喘了口气,冷声道:“原来义父还记得,我还以为骗了我这么多次,你一定连自己都相信了。”言罢他不再看江遥一眼,起身跟吴天赐和太后请了安,沉默的离开了。   吴天赐心下不解,待江逸扬走后便避开太后的询问,走到江遥身边,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江遥半晌才抬头,喃喃道:“皇兄,你记得很久以前我开玩笑说,如果扬儿知道我跟翰之的事情就完了,然后你让我赶紧跟翰之断了,这事就不用让扬儿知道了吗?”   吴天赐颔首:“记得啊。”   江遥续道:“那你还记得我说,如果扬儿不仅发现了,而且还知道我对他说了好几次谎的话,我跟他的感情就危险了吗?”   吴天赐道:“记得。”   江遥沉默了一会儿,道:“皇兄,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   ……   ……   吴天赐:“……他知道了吗?”   江遥眼神迷茫:“看来好像是。”   吴天赐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跟扬儿解释下吧,这孩子稳重成熟,应该会谅解你的。”   江遥呆坐了一会儿,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小跑去跟太后请了安,远远地跟吴天赐挥了挥手,匆匆离开了。   锦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吴天赐后面,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垂头丧气道:“我又说错话了。”   吴天赐莞尔,转身问道:“是你告诉扬儿的?”   锦儿想了又想,颠三倒四地把之前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哭丧着脸道:“唉,我真笨,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天赐忍住笑,伸手摸了摸锦儿的头,“好啦,纸里是保不住火的,扬儿迟早都会发现的。”   锦儿紧张地躲开,左看右看:“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话音未落又是一溜烟地跑了。   吴天赐:“……”   江遥追出去,随手抓了几个侍卫问了江逸扬的去向,蹙眉想了想,撇下轿夫,解开马车的缰绳,跨上其中一匹飞驰而去。   留下后面的侍卫欲哭无泪道:“王爷,王爷,皇宫内是不能骑马的,王爷!”   到了闹市,江遥不得不下马,牵着寻找江逸扬的身影,无心观赏京城空前繁华的景象。   直到他走回了江府,一路上都未遇到江逸扬,更别说一进门   ,就听到阿全的大嗓门:“少爷,老大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江遥懊恼地在大院里转了半天,瞪了阿全一眼,迁怒地哼了声:“驴阿全。”随即甩袖进了流云居。   阿全哭丧着脸:“……我又怎么了嘛。”   直到深夜,江遥迷迷糊糊地从书桌上抬起头,江逸扬并未回来,青铜烛台里的烛火已经燃尽,只剩下纱帐里的夜明珠发出温和的光。   江遥担心地蹙了蹙,眉低骂道:“死孩子,这么晚到哪儿去疯了!”披了件外袍,信步走了出去。   偌大的院落中,银杏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皎洁的月光笼罩着高大的树干,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摇摇晃晃。   江遥揉揉眼睛,看清银杏树下的身影,顿时怒从心起,压低声音吼道:“江逸扬!死小孩你还知道回来?!”   江逸扬懒洋洋地靠着树坐着,两条长腿搭在小矮凳上晃荡,手里抱着一个小酒坛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   江遥快步走过去,拿了个矮凳坐在他身边,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口。江逸扬也并未转头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   深夜的秋风带着阵阵寒意,江遥不禁打了个哆嗦,瞥见江逸扬只身着单薄的衣衫,心里一痛,忍下责备的话。   他低低叹了口气,伸手去取身上披着的厚实外袍。忽然手被按住,他转过头恼道:“风寒刚刚好一点,你又想喝药了吗?”   江逸扬看了他一眼,固执地帮他拉好外袍,淡淡道:“别动。”   江遥气恼地去拉他,道:“那快进屋去。”   江逸扬却别过脸去,沉默着不说话。   江遥顿时有种无力感,小孩果然长大,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事事都顺从自己了。   他叹了口气,挪了挪,将宽大的外袍解开,披了一边在江逸扬身上,又将小手炉塞到他怀里。   这次江逸扬没有拒绝,他后仰起头靠在了树干上,闭上了眼,苍白的脸色中带着醉酒后病态的嫣红。   江遥偏了偏头,看着少年疲倦的好看侧脸,既懊悔又心痛。他斟酌了半天,最终还是垂头丧气道:“我错了。”   江逸扬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酒坛,微微睁开双眼。   江遥沉默了一会儿,将温热的手覆在他依旧微凉的手背上,认真道:“我不该对你隐瞒的,我只是怕你乱想,毕竟我对翰之从前有过……”   他咳了声,续道,“我跟翰之见面的那段时间,由于当时才知道翰之之前做的很多那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承认那时有点动摇。但是!”感觉   到江逸扬身体一颤,江遥连忙解释,“后来跟皇兄谈过后,我才了解自己对翰之并不是爱恋,只是对过去的不甘心而已。”   江逸扬低下头,看到江遥认真地望着他,由于紧张而微蹙起眉,漂亮的丹凤眼中带着令人心醉的祈盼和急切,终于缓缓开口:“义父,你对我说谎,可我每次都相信你,你怎么还能继续肆无忌惮地骗我呢?”   江遥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我知道我很混账,你有任何愤怒的权力,只是我跟翰之真的没有什么,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知道阿全跟你说了他现在总是来找我,但是我保证不会再见他了,而且以后也再不会隐瞒你任何事了,行吗?”   江逸扬淡淡道:“他现在还在找你?”   江遥:“啊咧?”原来阿全没告诉你这个……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亲吻江逸扬略无血色的唇,可只是一瞬间的冰凉触感,江逸扬却将头偏了过去。   ……   江逸扬闭了眼不去看江遥眼中受伤的神色,低声道:“抱歉,义父,我现在还不能接受……”   接下来几天,府里尴尬诡异的气氛让平素与江逸扬他们嬉戏惯了的绿萝都收敛了许多,说话行事都谨慎小心,不敢逾矩。   江遥在府里呆着压抑无比,又随时触景生情,一怒之下去了徐翰之落脚的客栈,进门的同时恰巧遇见艾叶从屋里走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王爷。”   江遥微微颔首,此时也无心关注艾叶的事情,关上门后便开门见山地跟徐翰之说清楚了来意。   徐翰之皱了皱眉,温和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留了休书和信,丞相大人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江遥嗤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赵丞相给了你时间宽限吗?不然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呆在京城?”   徐翰之笑了笑,他早知道江府的眼线到处都是,并未期待能瞒住江遥。   江遥站起来,漫不经心道:“既然这样,那还耽误什么?”   半晌后,徐翰之站起来,淡淡笑道:“好。”   江遥蹙眉,“我以为我会花更多功夫来劝说你。”   徐翰之莞尔一笑,道:“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既然这生活是你想要的,我也该回到我原本的生活了。”   江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认识艾叶?”   徐翰之一惊,连忙平静了下道:“嗯,在竹里喧认识的,之前遗落了些东西在那,他给我送过来。”   江遥揶揄地笑了:“你去竹里喧?”   徐翰之尴尬地别过头:“同僚相聚,   所以……”   江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径直出了门。   赵丞相吩咐丫鬟上了茶,笑道:“王爷还亲自来访,真是让敝府蓬荜生辉。”   江遥闲闲地抿了口茶道:“赵丞相心胸宽广,想必不会跟小辈计较,翰之只是一时冲动。”   徐翰之坐在下座,微笑不语。   赵丞相看了他一眼,道:“臣年纪已大,江山社稷只能靠年轻人了,臣只希望翰之能担当起他的责任,而且,小女的声誉……”   江遥微微一笑道:“丞相多虑了,翰之是个有责任心的男子,本王相信丞相定是了解了本王与翰之的过往,所以希望丞相能体谅。”   赵丞相叹了口气:“王爷真是折杀老臣了。”   江遥站起来,回头示意道:“翰之。”   徐翰之也站了起来,静静地注视着他,开口道:“丞相大人,翰之有愧您的信任。”   江遥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赵丞相眼中也闪过一丝冷漠,收敛起了笑容。   徐翰之斯文的面容上露出温柔,带着几分诡秘的笑容:“翰之心意已决,希望丞相大人谅解。”   江遥紧张地小声喝道:“徐翰之!你疯了吗?快闭嘴。”   徐翰之毫不畏惧地抬头凝视着赵丞相,清晰缓慢道:“翰之这一生,只愿跟遥遥在一起,麻烦您替我跟琦儿说声抱歉,翰之亏欠她的,来生再还。”    ☆、难赋心伤(上)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写多少放多少嘿嘿,松鼠儿今天在电脑前坐了一天= =。。难产嗷嗷!提纲摆在下面都写得快内伤了。。讨厌虐!   这章完了哦!   江遥异常平静道:“所以你之前是故意跟着我去丞相府的。”   徐翰之有些紧张地搓搓手:“遥遥,我,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江遥抬手止住他,继续思索着:“嗯,这么一来,丞相肯定不会放过你了,翰之你的亲人有你善良的夫人护着,定是性命无虞。至于你呢,可以说是无路可逃啊。”   他微眯着细长的丹凤眼,道:“你是笃定我会护着你吗?”语气中带着小恶意的笑。   徐翰之垂下头,默然不语,半晌才叹道:“我爱你,遥遥。”   江遥清雅的面容上微笑疏离陌生:“徐大人,不知本王跟你是存在交流障碍还是怎地?你喜欢本王是你的事,本王对你毫无爱恋之情。”   徐翰之一颤,抬头望着他:“遥遥,你一定要这样吗?小王爷还小,你跟他不会有未来的,你相信我……”眉清目秀的斯文脸庞上带着深刻的悲伤。   江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他,微微一笑道:“这是最后一次原谅你了,徐翰之,本王容忍你无理取闹了这么久。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次本王会护你安好,不过从今以后,若你还心存妄想,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本王会派人来接你的,请徐大人在此等候。”   徐翰之欲言又止,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绝望地跌回椅子。   江遥掀起竹帘,抛了块碎银给前来结账的小厮,低声道:“别让丞相府的人靠近。”   那小厮机灵地闪过身,小声应道:“少爷放心。”随即提高声调喊道,“这位爷,您慢走,下次再来啊。”   待到江遥进了轿子,缓缓离去后,红色小狐咪从窗外跃进,轻巧地落在桌上,伸出爪子拍了下徐翰之的手臂。   徐翰之转过头,恰巧对上小狐咪深潭般的墨黑眼珠,竟呆住不动了。   小狐咪抖了抖身体,幻化出艾叶的模样。他移开目光,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徐翰之浑身一震,目光渐渐恢复清明。   艾叶不动声色地笑道:“徐大人,看来您与王爷进展得很顺利啊。”   徐翰之有点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果然疯了,头脑一时发热竟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我,我居然胁迫了遥遥,唉,徐翰之啊徐翰之,你真是糊涂到家了!”   艾叶柔声安抚:“别再自责了,徐大人,您做的对啊。小王爷年岁尚小,如何能够保证往后?况且兰陵王仅此一子,父子相恋这种违背伦常的事情,定是有碍小王爷的前程的。他如今怪您,以后自会明白的。”   徐翰之痛苦地扶   住额,“但愿吧……”   锦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少爷!”   江遥捂住耳朵,一迭声应道:“好好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能怎么办啊?”   锦儿道:“唉,您不能不管他吗?”转念一想,“好像也不可以,毕竟徐大人也是因为您才……虽然方式极端了点。”   江遥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烦恼地叹息:“我现在哪有精力处理这件事,只得先带回来保住他性命了。”   锦儿背过身去倒水,小声嘀咕:“祸水。”话音刚落耳朵就被揪住,江遥阴笑道:“你以为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吗?嗯?”   锦儿嗷嗷喊痛,挣脱后苦着脸道:“少爷,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扬少爷说吧。我觉得啊,少爷你可能有得受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绿萝温柔的声音:“扬少爷,您先进屋坐会儿,奴婢去给您准备热水。”   屋里一阵安静,江遥若有所思地哼了声:“嗯……所以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江逸扬一手拉住门环叩了叩道:“我回来了。”俊逸英气的面容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眼底却带着只有江遥才懂的黯然和忧伤。   江遥心里一黯,想起待会儿要说的话,就恨不得一头撞在门框上。   锦儿东看西看,紧张地“嗯,唔”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可说的。   江逸扬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问道:“有人来访吗?外面停着马车。”   锦儿立刻道:“我,我出去转转。”溜过江遥身边,悄声道,“少爷,您保重。”   江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跟着江逸扬到了卧房,蹭到他身边,“扬儿,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江逸扬解开腰带,脱掉外袍:“嗯?”   江遥犹豫了下,还是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同时惴惴不安地观察着江逸扬的脸色。   江逸扬面色愈加冷漠,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中衣衣带。沉默了半晌,一言不发地重新披上外袍,转身走开了。   江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蹙眉道:“扬儿。”   江逸扬没有回头,生硬地冷声道:“既然义父都已经决定将他接入江府,何必再后知后觉地告知一声?”   江遥声音中不自觉的带上一丝哀求:“扬儿,我总不能眼睁睁把他丢到丞相府不管吧。我之所以才告诉你这事,并不是我对他有所眷恋,而是之前我说过不会再对你隐瞒任何事情了……”   江逸扬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吼道:“你够了没?”   江遥抬头怔怔地望着他,似是没有料到这一向沉稳   的少年竟也会发这么大的火。   江逸扬喘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声音冷淡:“义父你记得你保证过不会再对我隐瞒任何事儿,那你记得你也保证过以后再不见徐翰之吗?”   江遥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掩住眼中流转的情绪,低声道:“这次不一样,如果我不管他,他甚至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不想欠他什么。”   江逸扬抬起他的下巴,逼视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冷声道:“好,但是让他离开江府。”   江遥轻轻叹了口气:“扬儿,你知道他只要出了江府,都是危险的。”   江逸扬勾起冷漠的唇角:“所以你不同意?”   江遥注视着他,略略点了点头,眼神中却闪过不易察觉的脆弱伤痛。   江逸扬闭了闭眼,低下头狠狠地吻上江遥,逼得江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靠在了门上。   他深邃的眼眸里俱是疯狂,仿佛一阵狂风暴雨般碾压辗转着江遥冰凉的唇,带着绝望的味道。   江遥下意识地伸手搂住少年精瘦结实的腰,心中尽是哀伤和不安。   这时,江逸扬却放开了他,冷冷道:“我就这么一颗心,你看着伤吧。”   “这气氛真尼玛诡异。”小鸾抱着双臂如是评价。   大包小包提着的茯苓心跳差点停了一拍,怒道:“死丫头!你是女人吗?”   小鸾正要发火,突然歪头娇羞一笑:“讨厌了啦~你还不知道吗?”   茯苓一口气没提上来,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小鸾不再理他,飞快地跑进江府,开心地喊道:“爹爹!”   福伯有点紧张地接住她,笑着埋怨道:“小心摔着,多大了还毛毛躁躁的。”   小鸾在福伯脸上啵啵了好几下,撒娇:“我想死你了爹爹。”   福伯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才听到立在一旁的茯苓有些局促不安的声音:“爹,爹爹。”   福伯腾出一只手拍拍茯苓的手臂,温和道:“呵呵,茯苓也来了啊,小鸾给你惹了好多麻烦吧?这孩子就是淘气。”   茯苓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小鸾瞅了他一眼,嘀咕道:“笨!”转头道,“爹爹,我们给您带了好吃的,已经让阿全抬进您屋内了。”   福伯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头,责备道:“这孩子,回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聊了许久,小鸾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爹爹,少爷和扬少爷吵架了吗?感觉气氛好奇怪。”   福伯皱起眉头,叹道:   “唉,这俩孩子……”他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扬少爷早出晚归的,少爷……你知道的,少爷表面上跟平时没两样,但是……”   小鸾撅起小嘴,理解的点了点头,她蹙眉想了想,忽的站起来道:“爹爹,我去找扬少爷说会儿话哦。”   小鸾抚平裙摆的皱褶,急急忙忙地跑向流云居,却在门口撞到了锦儿。   锦儿手忙脚乱的扶住小鸾,却依然被小鸾敲了下脑袋,痛得嗷嗷乱叫。   小鸾若有所思地看着锦儿,突然笑了:“唔,不如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    ☆、难赋心伤(中)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终于搞定啦!瓶颈什么的,最讨厌了~!嘿嘿,挨个儿搂看官,耐心等松鼠儿磨蹭,咳咳。。   “天赐哥哥,你好久没陪我玩了!”半夏撑着桌角埋怨道,少女娇柔的声音中带着撒娇的味道。   吴天赐合上一本批完的奏折,轻笑道:“半夏,你的课程进行的如何了?”   半夏顿时蹙眉,小声抱怨:“兰师好凶……唉累死了。”   吴天赐笑着摇摇头,感叹道:“所以说啊,你还敢瞒着兰师来找朕,看来也不是那么严重嘛。”他装模做样地思索着,“要是兰师知道你现在不是乖乖地在椒淮殿背书的话,会不会生气呢?”   半夏不情不愿的撅起嘴:“好啦,天赐哥哥,半夏现在就回去啦。”   吴天赐煞有介事地摆摆手:“不对不对。”   半夏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乖乖地行了个屈膝礼,放慢语速装模作样道:“皇上,孤这便回椒淮殿了,皇上操劳国事,务必保重龙体。”   吴天赐忍住笑,也一本正经道:“小魏子,送皇后回宫休息。”   待半夏轿子走远了后,御书房偏门里探出个小脑袋,东张西望了下,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吴天赐头也不抬,闲闲道:“出来吧,半夏早走了。”   锦儿道:“呃,皇上,锦儿还要巡……”   吴天赐漫不经心地打断:“想跑的话朕让你整晚都别想睡觉。”   锦儿立刻噤声,乖乖地往吴天赐旁边靠了靠。   吴天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才对。朕问你,今儿怎么来这么晚?”   锦儿答道:“小鸾今天回府看望福伯了,打了个招呼。”   吴天赐怀疑道:“哦?打招呼打了两个时辰?”   锦儿抓抓脑袋:“聊了会儿天。”   吴天赐顿时警觉了:“聊什么了?”   锦儿如实道:“小鸾听说少爷跟扬少爷吵架了,让我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儿。”   吴天赐放下心来,想到江遥和江逸扬如今的情况,也不觉烦心起来。   锦儿自顾自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就跟她说了之前在肯必豪撞见扬少爷跟竹里喧那个艾叶的事情,还有徐大人来府中住什么的。”   吴天赐皱眉:“什么?徐翰之在江府?”   锦儿点点头,不解道:“我没告诉过皇上吗?”他随即把在丞相府发生的事跟吴天赐说了一遍。   吴天赐脸阴沉的厉害,最终只说了句:“胡闹!”便丢下奏折拂袖走了出去。   小鸾托着腮,认真地思索着什么,突然问道:“那个艾叶是很可疑,难道紫苏已经知道了?”   茯苓蹙了蹙眉,答道:“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完全了解,但是肯定是有所察觉了。反正当时公子离开后,叮嘱过艾嵩好好管束艾叶,而且公子后来回来后,问我最多的就是艾叶有什么异常。”   小鸾若有所思道:“回去给写封信问问紫苏,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吗?”   茯苓面有难色:“公子如今   和莫老板四处游历,每次公子写信回来都是莫老板的那只信鸽送来的,回信也是让那只鸽子带回去的。”   小鸾无奈道:“那就只能希望紫苏尽快寄信回来了。”不甘心地嘀咕,“通讯太落后……有爪机什么的多好。”   茯苓:“……啊?”   小鸾转过头严肃道:“你先回去吧,我跟扬少爷聊会儿,待会儿自己回家。”   茯苓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我在外面等你就好。”   小鸾道:“嗯?为什么?”   茯苓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索性说了句:“不为什么,反正我等你一起。”   小鸾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微笑道:“你最好是快说哦。”   茯苓痛得怪叫,直喊:“哎哟,别揪了,我是觉得你跟江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好吧。”   小鸾放开手,平静地笑道:“哦,你是怕我跟扬少爷发生什么苟且之事吗?”   茯苓吓得一迭声否认,不甘不愿地解释道:“唉,毕竟江公子长得那么……然后人又那么……我就是有点担心……”   小鸾怒了,一脚踹向他,吼道:“老子是腐女!怎么会喜欢基佬!老子有职业操守的你个死人头!”   茯苓抱头鼠窜,一边弱弱道:“我错了,我错了娘子,不过你刚才说的我一句都没听懂……”   小鸾正要教训,门外传来一个声调略低的磁性嗓音,带着熟悉的笑意:“小鸾,你又欺负茯苓?”   小鸾莞尔,还是哼了声道:“家务事,你要管吗?”   堂屋门口,惊才风逸的俊美少年靠着红木门,颀长的身材挡住煦暖的阳光,莞尔道:“不敢管你家的。”   他摸摸鼻子,笑道:“欢迎回来。”   小鸾笑着走上去,给了江逸扬一个大大的拥抱,感叹道:“回家真好。”阳光洒在俊逸非凡的少年和娇俏可人的少女身上,当真璧人一对。   茯苓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喃喃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他抓狂地上前分开两人,“男女授受不亲啊。”   小鸾一脚把茯苓踹出去,喝道:“死人头,不要打扰哥俩叙旧。赶紧回家,买坛秋叶酿回去。”   江逸扬轻笑道:“云来的秋叶酿已经预订完,今天的货还未领……”   茯苓爬起来,哭丧着脸:“娘子……竹里喧跟家是两个方向……”   小鸾蓦地抬眼,凌厉的目光扫过茯苓,后者立刻噤声,弱弱道:“那,那江公子,我先走了。娘子你早点回来……”   小鸾笑着蹭过去亲亲他的脸,柔声道:“这才乖,滚吧。”   茯苓幽怨地看了两人一眼,敢怒不敢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小鸾拉着江逸扬进了后院,凑近打量了下,蹙眉道:“看来你这段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啊?”   江逸扬淡淡一笑道:“你想多了吧。”   小鸾不耐烦地打断他:“拜托啊大哥,你又来了,这好玩吗?”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小鸾拉过一把靠椅,大喇喇地坐下,随手拿过高脚小几上盛放的橘瓣丢进嘴里,道:“来的时候听爹爹和锦儿说过一些,但是肯定不全面,所以……”   她拍拍身边的软垫,抿唇一笑:“说吧!”   茯苓一望窗外,忙不迭地站起来,“哎呀,天色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一位长相清秀,名唤元参的少年忙按住他,道:“茯苓哥别啊,嫂子会理解的,你成亲后都没回来看过我们呐。”   艾嵩也难得露出笑容,揶揄道:“茯苓怕老婆吧。”   茯苓犹疑了会儿,下定决心般道:“好!就这一次,说不定她还在江府。”   元参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打趣道:“哪天把嫂子叫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吧,茯苓哥也不能总金屋藏娇吧。”   艾嵩旁边粉妆玉琢的开朗少年卫茅调笑道:“啧,嫂子可是个大美人啊,茯苓哥怎么放心让她跟江公子单独在一起?”   元参瞪大眼:“江公子?小王爷吗?”   茯苓答道:“还小王爷呢,江公子早就继承兰陵王爵位了。”   元参激动地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憧憬:“原来嫂子还跟江公子那么熟?帮我引荐下吧,哇,江公子真是英俊得一塌糊涂,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样子,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艾嵩拍了下他的头,淡淡道:“别打江公子主意,他不是喜欢寻欢作乐的人。”   卫茅打断艾嵩,兴奋道:“对啊,上次他来找艾叶的时候,我还偷着摸了下,那身材……”他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你们懂的。”   一直安静着的艾叶猛地呛了下,咳得天昏地暗。   元参伸手抚着他的背,笑道:“哟,看来小艾叶对江公子也芳心暗许啊。”   艾嵩突然开口:“别胡说,艾叶还小。”   席上安静下来,除了艾嵩和艾叶,其余人都面面相觑,气氛突然尴尬了。   这时,大厅里响起一个甜美的女声吼道:“死人头!给我滚出来!”   ……   ……   茯苓放下酒杯,平静的开口:“哥走了。”   卫茅沉默地点头,诚恳道:“茯苓哥,再见。”   小鸾拧着茯苓的耳朵,笑容纯洁无害:“各位,小女子改日再请酒,今日天色已晚,小女子就不叨扰了。”   茯苓提着两坛秋叶酿,一脸悲壮地望着竹里喧里的众人,动了动唇,低声说了句:“保重……”   小鸾优雅地提起裙裾行了个礼,扯着某人的耳朵走出了竹里喧的大门。   刚出门没走几步,茯苓手里一轻,一坛秋叶酿已经被身边窜过的一人抢走。   茯苓怒吼道:“喂!打劫吗?”   那人蓬   头垢面,披着破破烂烂的袍子,笑道:“小伙子,化本道一坛酒罢。”   茯苓伸手去抢:“不行!”   那道士一偏身躲过了,凑近酒坛嗅了嗅,陶醉道:“好酒!本道的酒虫都馋出来了。”   茯苓气得大吼:“你这破道士怎么不讲理,要喝自己买去,抢别人的算什么本事!”   那道士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本道这叫化缘,如何算抢。”说着脸上蓬乱的长发被甩到身后,露出沾满污秽的脸。   茯苓定睛一看,惊讶道:“是你?!”    ☆、难赋心伤(下)   作者有话要说:松鼠儿马上要考试了T.T,天天自习到十点啊有木有!!真是抱歉啊,现在更新不得不减慢,等松鼠儿五月考完试后,或许会开新文,绝对会达到以前的速度!抱歉抱歉啦。。   再次说声抱歉!!不过松鼠儿今天生日哟嘿嘿~!祝我生日快乐吧~!   道士抬头看了茯苓一眼,笑道:“哟,这不是紫轩小外孙的跟班儿吗?”   茯苓炸毛道:“什么叫跟班?!公子是我的老板。而且,我叫茯苓!”   道士心不在焉道:“差不多了差不多……”他晃了晃手中酒坛,“化给本道吧。”   茯苓正要开口,小鸾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斥道:“这么抠门干嘛!”她转向那道士笑道,“大师,不过一坛酒而已,您拿去吧。”   茯苓小心翼翼提醒道:“娘子,这是竹里喧最后两坛了,其余的都拿去云来了。”   小鸾无所谓道:“那就改天再喝吧,也不差这几天。”   那道士哈哈一笑道:“这漂亮女娃儿真是对道士胃口!来,道士请女娃儿几杯!”   小鸾想了想,莞尔道:“行!大师都开口了小女子再推辞就矫情了,前面就有家酒馆……”   茯苓小声打断她:“娘子,不如干脆回家喝吧?家里还有卤牛肉,松花蛋可以做下酒菜。”   那道士呵呵一笑:“这小子对媳妇儿还真不错。”他捋了捋不存在的乱糟糟的胡须,“那道士就不客气了,劳烦女娃子带个路。”   到了家,小鸾吩咐茯苓带那道士去了客房的堂厅里,最后手脚麻利地去厨房切了牛肉,剥了松花蛋,又清炒了盘青菜花生米,放在托盘里端了过去。   茯苓正将坛中酒倒在酒壶里,放在火炉上的小水坛里温着。见小鸾走进来,忙在衣衫上擦了擦手,接过小鸾手中的托盘。   小鸾怒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擦身上!”   茯苓讷讷地嗯了声,摆好桌子。   那道士坐在一旁翘着腿,笑而不语地看着两人,这时才笑着开口道:“好了好了,小两口在老道士面前打情骂俏的……”   小鸾脸颊微红,嗔道:“你这道士说什么……”   茯苓忙护着媳妇儿:“就是,之前还咒我家公子……”   那道士摆手,闲闲道:“哎小子,你家公子的命运明明白白写在他手上的,老道只是跟他说了实话而已。”   小鸾:“嗯?你们在说什么?是我穿越了吗……”随即喃喃,“不过好像已经穿越过一次了哈。”   茯苓:“……我又听不懂了。”他努力想了想,把紫苏和道士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鸾好奇地问道:“大师你会看命吗?能不能帮我看看?”   那道士忙咽下口中的牛肉,摇头道:“凡人的命运是最不可预测的,老道不敢托大。”   小鸾恩哼一声,蹙眉道:“所以说世界上有神仙,妖精什么的。”   道士闲闲道:“信则有。”   茯苓试探道:“我也有点半信半疑……等下!难道公子是?”   道士看了他一眼,哂道:“你这小子居然才知道?老道都察觉出你那许多兄弟都猜到了。”   小鸾沉吟问道:   “紫苏是什么妖精呢?还是神仙?”无意识地抚了抚酒坛,“妖精吧,那孩子是典型的妖媚美人啊,狐狸……哦狐咪精?”   道士笑了笑,将卤牛肉盘往两人那里推了推道:“小子,女娃子比你聪颖多了。”   茯苓一窒,连忙喝了一口酒,呛得连连咳嗽。   小鸾大力拍了拍他的背,把他的脸几乎摁到了桌上,慢慢问道:“大师,紫苏身边的书童和侍从都是妖精吗?”   道士嚼着牛肉道:“不全是,比如这小子。”他点了点茯苓,“但是十有八九都是。”   茯苓有些忐忑地试探道:“大师……妖精和道士不是应该,呃,敌对的吗?……”   小鸾哼了声:“妖精又不一定全是坏的,狐咪精……是不是会魅术什么?”   道士大笑着拈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道:“小子啊小子,道士不得不说,你娶到女娃子,真是赚到了。”   小鸾转向茯苓嗔道:“听到没?”   茯苓嘟囔道:“死丫头得意坏了……”   道士嚼烂一个松花蛋,努力咽下去道:“嗯,女娃子在想着别的事儿吧?”   小鸾叉了块苹果咬了一口,慢慢开口:“什么都瞒不过大师,小女子只是突然想起件事儿。”她犹豫着没有开口。   道士忙止住她:“女娃子不用告诉道士所有事,道士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他挠了挠背,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茯苓左顾右盼,茫然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小鸾蹙眉,轻声喃喃道:“难道是真的?……艾叶是狐咪精?……”   江遥叹了口气,蹬了蹬靴子,又叹了口气。   绿萝试探道:“少爷不想去的话就不去吧。”   江遥往后一仰,靠在亭柱上,冷声道:“真是过分了。”   他抬起双臂,绿萝连忙给他披上外袍,系上腰幅,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眼江遥。   年轻的王爷下巴微抬,精致俊雅的面容上难得显出了冰冷的神色,平日蓄满魅惑水波的丹凤眼微微眯着,竟有种隐隐的压迫之势。   绿萝连忙低下头整理好江遥的外袍,行了个屈膝礼后退了下去。   江遥屏退侍从,独自乘轿来到了云来酒楼。   他停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眼中寒冰尽数化成春水,随后缓步走了进去。   眼尖的小厮忙迎上去,恭敬道:“王爷,江老板在云五竹楼,小的给您引路。”   江遥赏了他块碎银,道:“不必了,指给本王便好。”   他顺着弯曲的小路走了几步,拾阶而上,推开了吱呀作响的竹门。   看到江逸扬旁边坐着的圆脸少年后,江遥顿时微微一愣,随即换上轻松的笑容。   周围的侍女连忙放下手上的托盘等,行了个屈膝礼。   徐翰之站起来,笑着唤道:“遥遥……”被江遥拿眼一瞟,随即住了口。   他低头行了个礼,讷讷道:“王爷。”   艾叶也立起身,恭恭敬敬地跪下道:“草民叩见王爷。”   唯有江逸扬漫不经心地靠在软椅里,微一偏头望了眼江遥,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淡淡道:“义父。”   江遥坐在侍女移开的软椅内,闲闲道:“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徐翰之吩咐侍女倒上了杏花酿,笑着举起酒杯道:“这段日子,感谢兰陵王和江王爷的照顾,徐某感激的无以复加,不知做什么才能回报……”   江遥似笑非笑地打断道:“不如从解释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儿开始。”语气带着令人胆寒的冰冷,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对面的艾叶,后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低头啜茶。   饭桌上一阵沉默,平日总说说笑笑的江逸扬也无意开口打破这沉默,心事重重地支着头,手肘撑在扶手上。   江遥也无心与这两人谈话,瞟了眼江逸扬沉默的英俊侧脸便转回目光,待侍女布好菜后便挥手让她离去了。   徐翰之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好吧,那徐某就坦诚说了。之前遥……兰陵王爷为了帮助徐某,将徐某留在了江府,徐某……”   江遥搅动着碗里的鱼片粥,道:“徐某徐某……你还是直接说‘我’好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徐翰之,你想说什么。”   江逸扬抬头注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波动。   徐翰之闭了闭眼,苦笑道:“好吧,我承认我对兰陵王有不应该的情愫……也引起了江王爷的误会,导致了江王爷和兰陵王之间不必要的问题……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艾叶有点不安地问道:“我,我要不要回避下?江公子,王爷,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   江逸扬淡淡道:“不必,这实在是不能算是真正意义的家事。”   江遥一笑道:“也对,我也没想到艾叶也在。”   艾叶惴惴不安道:“其实,艾叶是给江公子送云来的货单,江公子留艾叶蹭顿饭,实在是没想到是家宴……”   江逸扬有点烦闷地拨弄了下竹筷,并不作声。   艾叶偷瞟了眼两人的脸色,做出紧张的样子道:“王爷,艾叶或许不该多嘴,但是江公子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人,艾叶这个旁观者都看得出。”   两人听得此话,均不做声地低头啜酒。   艾叶不易觉察地抬眼盯住徐翰之,后者略有些迷茫地转向江逸扬道:“江王爷,艾叶说的没错。兰陵王早在江南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徐某了,是徐某一直放不下……”   江逸扬蹙了蹙眉,低声打断:“抱歉徐大人,你刚才说,义父在江南的时候,你也在吗?”   江遥蓦地转头,低声厉喝道:“徐翰之!”   徐翰之茫然道:“是的,当日皇上遣徐某前往江南调查一桩事件,   徐某便跟随着兰陵王爷一同去了江南……”   江逸扬闭了闭眼,嗓音低沉沙哑:“你和义父,原来是一起去的江南……”    ☆、直面相思了无益(上)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写多少放多少啦~!咳咳效率确实低得让人发指= =。。考完试后如果有开新文的话绝对不会这么拖沓了!   又更新了一些哦~!!   毛色乌黑发亮的鸽子从窗台跳到书桌上,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珠,咕咕地叫着。   茯苓摊开手掌,将一小把谷粒递到鸽子面前,鸽子跳到他手腕上,啄着他手中的谷粒。   茯苓将放着切好的水果的盘碟放在小鸾手边,挠挠头道:“娘子,你到底给公子写的什么啊?”   小鸾笔下不停,头也不抬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得问清楚,小紫苏之前怀疑艾叶什么。”   茯苓茫然道:“娘子,艾叶其实一直很愣的,你觉得江公子和王爷之间的矛盾跟他会有关系吗?”他将剩下的谷粒摊在桌上,拍拍手疑惑道:“我还以为徐大人的嫌疑要重点呢……”   小鸾蹙眉斥道:“别把谷子放桌上,碎屑不好打理。”她戳起一瓣橙子放进嘴里,重新握起笔嗔道:“笨!你想想,被少爷拒绝那么多次后,徐翰之明明已经放弃了,绅士如他……”   茯苓道:“呃什么?绅士是什么?”   小鸾不耐烦地改口:“好吧,像徐翰之那样的受众民景仰的温厚清官,他还会死皮赖脸去纠缠少爷吗?安静了一段时间,先是去江南追少爷,然后先是说谎稳住少爷,然后在丞相府做出那样的惊天举动,明显是有幕后黑手的。”她优雅地落下最后一个句点,“不管是皇上大婚那夜少爷锦儿他们在肯必豪看到的一幕,还是小紫苏对艾叶的防备和怀疑,都很容易发现,艾叶跟这些事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茯苓努力思考了一会儿,眼中流露出崇敬的目光,张口结舌道:“娘,娘子……你太,太厉害了……”   小鸾得意洋洋地甩了甩长发道:“那是,本小姐IQ奇高无比,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不就想通了吗!”   茯苓凑过去吧唧在小鸾脸上亲了一口,喜滋滋道:“那个老道士果然没说错,我娘子真是个宝。”   小鸾啪地打开他的脸,恼道:“别闹,把这封信绑好,事儿还没完。”   茯苓悻悻地揉了揉脸,道:“要是能温柔点就更好了。”他拿过宣纸轻轻抖了抖,晾干后放进信封里,绑在了黑鸽的腿上。   小鸾站起来理好裙子,道:“把我的披风拿来,我得去次江府。”   茯苓瞪大眼:“现在?这都多晚了?!明天吧。”   小鸾蹙眉道:“别吵啦,我还得证实一些事情,上次去找扬少爷的时候,他也说过艾叶经常帮助他,关于云来的生意;而且,关于狐咪精的事情……”   茯苓叹道:“好吧好吧,那我送你过去,姑娘家的不安全。”   小鸾笑眯眯地搂住他的脖子,啵地一声道:“亲爱的你最   好了!”   江逸扬沉默地扶住额,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艾叶见势,试探开口道:“不,不然,我先走了……王爷,江公子,草民先告退了。”   江遥微笑道:“最好不过了。”他看向欲言又止的徐翰之,“还有你,先走吧。”笑容中带着冷冷的寒意。   徐翰之不安地住了口,低声向江遥道:“抱歉。”便走出了竹楼。随后艾叶也跟着他离开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江遥开口道:“扬儿……”   江逸扬轻轻一推桌,靠进软椅,轻声道:“你对我说了多少次谎,义父?”   江遥苦笑道:“如果我说今晚过后,我再也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了的话,你会信吗?”   江逸扬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不知道。”   江遥呼吸一窒,半晌才艰难开口:“扬儿……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吧?”   江逸扬抬起头,几日来第一次没有避开他的目光,注视着那双满是悲伤的漂亮丹凤眼,低低道:“我知道,义父,我也爱你。只是……”他叹了口气,嗓音低沉,“这样是不行的……不管是出于什么,但是一次一次的欺骗和隐瞒,我真的无法接受,义父……这是行不通的……”   ……   江遥低下头,纤长柔软的睫毛掩住眼中的情绪,轻笑道:“所以,你要离开我吗?”   ……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都仿佛停止了一般,江逸扬才力按捺下声音的颤抖,艰涩开口:“你知道我不会的。不过,或许我们需要点时间静一静……”话音渐渐低下去,他心里竟是恍惚的轻松,无感无觉,就连长久以来的痛苦都麻木得不知所踪。   许久,当江逸扬甚至都以为江遥并没有听到自己耳语般的那句话,正后悔得想开口补救时,却听着江遥异常平静的声音:“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就这样吧。”   江逸扬握紧的拳头又放开,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正想去握江遥的手,江遥却站起来背过身,微笑道:“早点回来。”一如既往的叮嘱关心,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江逸扬闭了闭眼,轻声应道:“好。”   独自坐了一会儿,江逸扬留下了银钱,拿了外袍时才发现,方才走得匆忙,江遥竟忘记带走来时披的貂裘。   现下虽是秋老虎时节,白天阳光毒辣,但晚上还是霜寒露重,凉意逼人。江逸扬蹙眉低骂一句:“这个笨蛋!”便抓了貂裘匆匆跑出了门,却瞅到江遥的轿子顿在云来门口。   那轿夫见了江逸扬,连忙迎上来道:“扬少爷,少爷方   才吩咐小的在此等候,送您回府。”   江逸扬问道:“那义父呢?”   那轿夫答道:“小的不知,少爷吩咐完后便独自走了。”   江逸扬低叹了一口气,挥手道:“无妨,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   那轿夫应了一声便召集另外几人抬着空轿走了。   江逸扬蹙眉想了下,便大步沿着回府的路去追江遥,却在离云来不远的岔路上看到如散步一般悠闲的江遥,身着单薄的玄色衣衫,纤弱的身躯似乎也不禁秋寒地瑟缩着。   江逸扬松了口气,随即皱眉走上去,将貂裘披在江遥肩上,责道:“都不冷吗?手炉拿了吗?”   江遥低头不答,拉住貂裘的领,快步走离他。   江逸扬一把将江遥拉到面前,叹道:“义父,别这样……”伸手抚过他脸颊,却触到一手湿滑的泪。   他心中一惊,捏起江遥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却看到江遥近在咫尺的清秀俊雅的面容上尽是泪痕,漂亮的丹凤眼中黯然无神,只流转着盈盈的泪水。   ……   江逸扬怔怔地握着他的肩,许久才不知所措地低声开口:“你……”   江遥却莞尔一笑道:“眼进沙了而已。”便伸袖用力擦了擦脸,白皙的皮肤上顿时一片红。   江逸扬心中刺痛,伸手搂过他,却被江遥不着痕迹地躲开,微笑道:“走吧,先回家。刚才阿全还来报信儿说小鸾去找你了,现下还在流云居等你呢。”说罢便如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般,继续往前走了。   江逸扬站在原处,望着江遥,竟苦涩地发现,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年幼时遇到那个风华绝代的王爷的时候,陌生而遥不可及……   江府中,秋风吹散了最后一点熏香的气息,小鸾从睡梦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江逸扬的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偏头看到江逸扬正坐在地上,微微后仰,靠着床柱,想是他回屋时将自己抱到床上的。   房内的火炉里依然燃烧着熊熊的烈火,照亮了少年英俊的侧脸轮廓,依稀看得清他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唇形,似是在烦恼着什么。   小鸾出神地望着江逸扬,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江逸扬察觉到动静,侧过头轻声笑道:“醒了?”   小鸾嗯了声,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江逸扬瞥了眼柜上摆放的银质滴水,道:“快过子时了。”   他蹙眉问道:“今日过来怎么也不说声?我也好早点回来。”   小鸾裹着被子滑到地毯上,与江逸扬并排坐着,大大的   打了个哈欠道:“想跟你聊聊而已,再说也没等多久。”   她犹疑了下,开口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脸色这么差。”   江逸扬许久才淡淡道:“我……现在好像恢复单身了。”   小鸾啊的一声惊叫,连忙掩住口,震惊地抚着胸口问道:“什么?你跟美人爹爹分手了?分手了?!为什么啊!为什么?!”   江逸扬勉强一笑道:“没有啦,只是打算分开一段时间。”   他靠着柱子往下滑了滑,闭上眼轻声道:“你说,是不是我反应过激了?”   小鸾手指绞紧裙角,蹙眉问道:“如果是因为徐翰之的话,我以为你已经原谅美人爹爹了。”   江逸扬沉默了许久,慢慢道:“不是因为徐翰之,这么说吧,你能原谅茯苓一次次地对你说谎吗?甚至是当着你的面那么自然的否定事实?”   小鸾不假思索地一撇嘴:“他敢!”随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OK,我懂你的意思了……”   她沉默地抿了抿唇,偏过头看着少年疲倦的面容,轻声开口:“抱歉,逸扬……”   江逸扬笑容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算了,没什么事情全是一个人的错……或许我只是不够成熟,义父才没有办法信任我吧。”   小鸾忙挪了挪,拍了拍他的背脊,安抚道:“哎哎,打住打住。”   江逸扬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小鸾欲言又止,斟酌道:“逸扬,可能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会觉得美人爹爹的做法让你难以接受,只是……我想说,别轻易放弃,好吗?”   江逸扬扬起眉:“怎么,你知道什么吗?”   小鸾避开他的目光,轻描淡写道:“不啊,我只是觉得,你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不该就这么结束。”   江逸扬略一颔首,道:“太晚了,要睡了吗?你以前的房间还保留着。”   小鸾啊地一声惊叫:“对啊!我的美容觉!啊啊,会不会皮肤暗黄,色素沉淀,眼袋皱纹……”   她跳起来,将被子放回床上,打着哈欠道:“那就晚安吧,你要睡了吗?”   江逸扬笑了笑:“快了,你先去吧。”   小鸾扶着门,迟疑了一下,装作无意地问道:“诶对了,之前那只红色的小狐咪还在吗?”   江逸扬心不在焉道:“好像早就不在了,本来就是……义父抓到的野生狐咪而已,估计溜走了吧。”   小鸾应了声,又叮嘱了句:“快睡啊,听到没?”   江逸扬用手撑起身,和衣躺在床上,懒洋洋道:“这样行了吧?”   小鸾蹙眉一步跨到床边,去解他的领口袋子责备道:“脱衣服!想感冒吗?”   江逸扬并不挣扎,低沉懒散的嗓音中带着久违的轻松笑意:“你说要是茯苓看到的话会不会抓狂?”   小鸾头也不抬道:“放心,我已经告诉过他对gay没有兴趣的。”   江逸扬无奈地摸摸鼻子,脱掉外袍扔到靠椅上道:“算了,彪悍不过你,我自己来好了。”说着解开中衣,露出结实性感的肌肉。   小鸾贼笑地蹦出去合上门,抛下一句:“啧,光是你这身材都不用担心美人爹爹会跟别人跑好不好……”   流云居的门口,江遥望着娇俏少女带上门蹦跳着离开,隔绝了里屋少年的身影,低低叹了口气,掩上了院门离去。年轻的王爷美秀精致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漂亮的丹凤眼底才看得出难以掩藏的黯然。   原来这个夜晚,不是只有一个人难以入眠……    ☆、直面相思了无益(中)   作者有话要说:有多少放多少哟~!   松鼠儿这周五考GRE,五月十号,所以这段时间更新很懒,松鼠儿也很愧疚,但是保证在十号以后大家会看到打了鸡血似的松鼠儿!!   锦儿正带着皇宫侍卫在宫内做日常的巡视,远远地看到身着云锦簇花金绣华服的太后,领着几位宫女走来,忙迎上去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微臣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平静道:“免礼。”   锦儿低着头正欲走开,忽听到太后淡淡道:“锦儿,陪孤一同转转。”   锦儿心下一惊,仍是顺从地跟着太后越过小亭,进了御花园。   正值金秋时节,花园中的各色菊花,月季,秋葵和芙蓉争相开放,煞是迷人。   太后挽起袍袖,接过宫女手中的花剪,吩咐道:“除了锦儿,其他人先退下吧。”   太后剪下一支开得正好的帝皇菊,开口道:“锦儿,你跟皇上可还好?”   锦儿忐忑地答道:“回太后娘娘,还,还好。”   太后嗯了一声,又道:“皇上跟你在一起后比从前开心多了,孤很承你的情。”   锦儿小心道:“太后娘娘真是折杀微臣了,皇上鸿福齐天,微臣只不过是一介……”   太后微笑着打断他:“好了好了,不用跟孤说这些,孤只是想跟你说。”她叹了口气,“锦儿,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是男儿之身。孤不忍心你和赐儿难过,也并未阻拦你们俩。”   锦儿惶恐回道:“微臣知道,太后娘娘的成全微臣感激不尽。”   太后叹了口气道:“赐儿确是按照约定立了半夏为后,只是……成婚至今,他仍未和皇后圆房。皇后无子嗣,传出去对大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孤想也许,锦儿可以替孤劝说下皇上。”   锦儿咬了咬下唇,低声应道:“微臣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转过身笑了笑道:“孤知道锦儿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孤也知道这很为难你,但为了大吴的社稷稳定,只好委屈你了。”   她将剪下的花枝递给锦儿道:“把这些送去给皇上吧,这花儿真漂亮。”   道士闲散地用叉子戳着肯必豪外送来的火腿和煎蛋,调侃着哈欠连天的小鸾:“哟小两口昨晚干什么了这么累?”   茯苓吓得手一抖,刚剥好的白煮蛋滚到地上沾了一身灰。他忙不迭地捡起来:“大师!再说昨晚小鸾回江府了。”小声嘀咕,“就算干了什么,也是和那位玉树临风的江公子……”   小鸾啪地一下敲了茯苓的脑袋,怒道:“找揍吗?一个纯1对女人能有反应吗……”   茯苓伸手捂住她的口,叫苦不迭:“哎哟你这死丫头,怎么老是满口胡言。”   道士意味深长道:“女娃子不简单哟,小子,道士有时候甚至都好奇女娃子是不是个普通的凡人……”   茯苓茫然问道:“嗯?什么不是凡人?”小鸾警觉的投去一瞥,道士笑着续道,“女娃子身上怎么带着妖气?”   茯苓将火腿和白煮蛋放进小鸾面前的盘中,又给她盛了一   碗皮蛋瘦肉粥,皱眉道:“妖气?在江府里?怎么可能?”   小鸾怀疑道:“真的吗?我昨晚只见过扬少爷啊,除了阿全他们……当然了,还有……”她哼了一声,“徐翰之……但是他们肯定不可能是妖精吧。”   她蹙眉问道:“不过之前江府里有只狐咪,是少爷在花园里抓到的,我确实怀疑那会不会是艾叶……”   那道士打了个饱嗝,闲闲道:“啧,那只小狐咪还敢在江府晃荡?道士可不信他那雕虫小技能骗过兰陵王。”   小鸾摇头道:“不会的,扬少爷说他很久没有看到过狐咪了。说起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艾叶的真实身份。”   茯苓插嘴道:“艾叶很多时间都呆在竹里喧的,好像艾嵩对他看的挺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察觉了什么。”   那道士思索道:“那就怪了,如果小狐咪消失了这么多天,江府里的妖气应该早没有了。”   小鸾慢慢道:“难道,江府里有其他的……”   那道士不以为然地摆手:“不好说,王府乃龙祥之地,稍微有点见识的妖精都不会随便进去,徒损精气,那叫艾叶的小狐咪想是年少懵懂,还不知其中利害。”   茯苓问道:“那大师有什么办法吗?小鸾也辨识不出其中的真正缘由啊。”   那道士笑了笑,并不说话。   小鸾歪着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道:“那就请大师亲自去江府看看不就好了吗?”   那道士抚掌大笑:“女娃子,道士真是佩服你了,小小年纪古灵精怪,真是……”   小鸾莞尔道:“没办法,扬少爷的终生幸福,当哥们儿的不能坐视不管啊。”   待侍女布好菜后,江逸扬还未出现,福伯试探地问道:“呃,绿萝跟扬少爷说了到用膳时间了吗?”   绿萝瞟了眼江遥不见喜怒的神情,小心答道:“已经让丹砂去了呀,丹砂。”   一位娇小玲珑的少女急匆匆地小跑进来,怯生生道:“扬少爷已经到了。”她正向着门外张望了下,“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江逸扬跨进门槛,莞尔道:“只是去拿了肯必豪的外送而已,抱歉。”   福伯笑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江逸扬扬了扬手中的木匣,淡淡道:“义父,给你的。”   江遥有些受宠若惊地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江逸扬不欲多说,推了推木匣道:“打开看看。”   江遥打开木匣,赫然是两块金黄酥皮的圆碗状物,中间内凹的部分填满了黄色的嫩冻,一股鸡蛋的甜香飘出木匣。   江遥嗅了嗅,伸出手指挖了块嫩冻,放进口里尝了尝,顿时忘记了之前的尴尬,惊喜道:“是鸡蛋冻什么的吗?闻着好香!”他拈起剩余的塞进口里,三两口吃掉了。   看见江遥精致美秀的小脸上的笑容,   江逸扬不觉扬起嘴角,眼中尽是久违的宠溺,淡淡笑道:“新出的甜点,叫蛋挞,好吃吗?”他不禁伸出手,抹去江遥嘴角的碎屑。   两人俱是一愣,江遥不自在地偏了偏头,道:“嗯。”细长的丹凤眼里水光潋滟望着江逸扬,极力掩饰着小小的期待。   江逸扬闭了闭眼,转移话题道:“我,先走了,今天是结账的日子。”   福伯忙不迭地吩咐绿萝:“拿个食盒来,给扬少爷带点饭菜。”   江逸扬摸摸鼻子道:“不用了福伯,反正现在是肯必豪的用膳时间,我跟小虎他们一起就好。”言罢笑着一挥手,拿起貂裘出了门。   江遥蹙眉问道:“晚膳回来用吗?”   江逸扬远远答道:“不用等我,今天事儿比较多。”   江遥眼神一黯,张了张口,最终只是低下头戳了戳碗里的饭粒。   江逸扬刚跨进肯必豪大门,就听到小鸾久违的训斥人的甜净嗓音,在热闹的肯必豪中显得尤为突出。   江逸扬莞尔一笑,开口道:“真是令人怀念。”   小鸾旋风一般地冲到他面前,急慌慌道:“快快,刘掌柜的进货单在哪?在哪?外面人等着呢!”   江逸扬闲闲道:“放松啦,他家的单独放在顶上的抽屉里,小虎没告诉你吗?”   小鸾怒目张望,一把从人群中揪过小虎,小虎护着托盘嗷嗷直叫:“别别,盘子要碎了。”   小鸾怒道:“把刘掌柜的进货单给我拿来,你居然没告诉我!”   小虎吓得连连讨饶道:“老大,刘掌柜的进货单上次不是给你了吗?你说要看来着。”   江逸扬摸摸鼻子道:“好像是,想起来了,在二楼书房里。”   小鸾推了小虎一下:“跟着你家老大去拿进货单给刘掌柜。”随即蹬蹬蹬地跑上楼梯,恼道,“快点啦!”   小虎跟着江逸扬上了楼梯,哭丧着脸道:“老大,小鸾姐这状态会持续多久啊?”   江逸扬无奈的耸耸肩道:“谁知道?你知道她的,越有烦心事儿,就越急躁。”他笑了笑,“没事儿,我待会儿问问。”   小鸾翻箱倒柜找出进货单塞给小虎,喊道:“拿去!快快!”   江逸扬看了一眼匆匆离开的小虎,笑道:“跟茯苓吵架了?”   小鸾呼地站起来,离他的脸只有一寸之遥,大声道:“什么?”   江逸扬退了一步,偷笑道:“你这么急躁,肯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   小鸾转身嘀咕道:“要不是你我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她转过来,换上大大的笑脸,快速道,“哥们儿,跟你说件事,有个跟小紫苏深有渊源的道士刚好住在我家,我觉得应该介绍给你和小美人爹爹。所以这样吧,邀请我们去江府赴个晚宴,我把他带来。”   江逸扬思忖了小会儿,皱眉道:“   小鸾,你没事儿吧?”   小鸾夸张笑道:“没有!”   江逸扬有些迟疑地答道:“好,吧。后天吧,我让阿全去接你们。”   小鸾蹦跳着出了门,瞅见楼下等待着的艾叶,犹豫着转身道:“哎逸扬。”   江逸扬用手一撑坐上书桌,随手扔了个葡萄进嘴,“嗯?”   小鸾跨了一步,注视着江逸扬的眼睛,认真道:“逸扬,你和王爷……别放弃,真的。还有……”她犹豫了下,“艾叶好像很喜欢,不对,迷恋你。”   江逸扬懒洋洋地晃着长腿,道:“嗯,我知道。”   小鸾惊讶道:“你知道?美人爹爹知道吗?”   江逸扬蹙眉道:“没必要说吧,艾叶才多大?我只是把他当弟弟而已。”   小鸾将长发撩了撩,追问道:“拒绝艾叶了吗?”   江逸扬道:“还没,拜托,他就算喜欢我也是小男孩的那种朦胧感觉而已,何必较真。”   小鸾摇头叹气:“逸扬,听我一句话,尽早拒绝他,他可能看上去比较小,但也许……他已经懂得了什么叫爱情。”她翻了个白眼,嘀咕,“说不定都几百岁了。”   艾叶跟在江逸扬后面,偷瞄着他的脸色,开口问道:“江公子,今日是元参的琴会,不如一起去竹里喧坐坐,顺便用晚膳吧?”   江逸扬略一思索,笑答道:“好。”   艾叶耳朵有点红,腼腆地一笑,低头快步走向前。   江逸扬停在原处,若有所思地盯着艾叶的背影,才跟了上去。   还未到竹里喧,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俱朝着竹里喧的方向涌去,手持折扇的富家子弟也有,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也有,大家似乎均对那名唤元参的小倌颇有兴致。   进了小楼的门,艾叶领着江逸扬寻了个居中的位子坐下,小声吩咐了小厮准备了糕点和果盘。   江逸扬撩起袍摆坐下,习惯性懒洋洋地半靠在椅背上,俊美英气的面容和摄人心魄的皇室风流格外引人注目,看的旁边的艾叶心跳加速,不敢抬头。   大堂的中间是搭建好的台子,从上笼着薄薄的水色轻纱,想是未到时辰,台上暂时还空着,不见人影。   虽然天色未黑透,竹里喧内竟是满座,晚来或是凑热闹的百姓只得站在空处。饶是如此,进门的人仍是有增无减,大家都兴致盎然地议论着这据说京城第一的清倌。   一位邻近的富家公子道:“元参还会琴?”   旁人笑道:“啧,你在元参房间待了这么多日,居然还不知道他抚琴?”   那公子嗤道:“整日都在寻思能不能有机会把这小妖精勾上床,我敢说他肯定够浪……”   人群一阵会意的大笑,听得艾叶蹙眉,挪了挪椅子,有意远离了那群人。   江逸扬不禁莞尔:“元参还挺受欢迎哦?说实话他会抚琴,我   也很惊讶,实在是看不出来。”   艾叶道:“是呢,元参哥哥其实很厉害的,琴棋书画,几乎样样都会,竹里喧的头牌清倌呢,多少人为他一掷千金,说起来……”他脸微红,住了口。   江逸扬微偏过头:“嗯,怎么?”   艾叶抿唇笑道:“元参哥哥很喜欢江公子呢。”   江逸扬并不开口,微微一笑,转过头去注视着高台,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   艾叶望着他英俊的侧脸,心中小鹿乱撞,几乎忍不住等到计划好的琴会之后,就在此时此刻,开口倾诉这几年来自己对他的爱恋。   他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去拽江逸扬的袍袖,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壶,滚烫的茶水顿时泼了江逸扬一身。   江逸扬烫的惊叫一声,连忙站了起来,解开衣襟抖了抖。   艾叶吓得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用手去擦江逸扬的衣衫,颤声道:“对不起,江公子,实在是抱歉,对不起……”   江逸扬勉强笑道:“没关系,也不是故意的。”   艾叶紧张地说不出话,急急忙忙的跳起来去扯毛巾,一路撞到了好几张桌子。   江逸扬蹙起眉,小心地扯了扯衣领,露出修长脖颈,到削瘦的锁骨处一片红肿,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气。   取来毛巾的艾叶瞅到他微敞衣领下的小麦色肌肤,一阵脸红心跳,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递过毛巾讷讷道:“江公子,用湿毛巾敷一下吧。”   江逸扬接过毛巾,微微笑道:“谢谢。”低头按在脖颈上。   艾叶正低着头,忽然感觉微热的毛巾盖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听到江逸扬略低的嗓音:“你也被烫了吗?好像有点红。”   艾叶心跳飞快,微微抬起头,正好透过江逸扬敞开的衣襟和中衣看到底下的精壮胸肌,更是不知所措,几乎是头脑一热,冲口而出:“江公子,我喜欢你,喜欢好久了。”   ……   江逸扬一顿,沉默地整理了下衣领,轻声道:“艾叶,你还小。”   艾叶话一出口便悔恨的肠子都青了,此刻更是窘的说不出话。   又听江逸扬顿了顿道:“抱歉艾叶,我现在得回去了,告诉元参,今晚无缘欣赏他的琴技,改日定会登门。”   艾叶静坐了一会儿,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冲出竹里喧喊道:“江公子。”   江逸扬停住脚步,微笑转身:“怎么了?”   艾叶喘了口气,走近后认真道:“我不小了,江公子,你知道的,我是狐咪精。”   江逸扬轻笑道:“那又怎样,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而且想必你也知道,我跟义父的关系。”   艾叶不加思索地抢道:“兰陵王吗?江公子你知道的,他跟徐大人之间总是说不清道不明,他不会像我一样,一心一意的对你,你们俩不会……”   江逸扬面色一冷   ,举起手指贴住嘴唇“嘘”了声,轻声道:“到此为止,艾叶,我不会总是纵容你。”好听的磁性嗓音中不再带着笑意,而是冰冷的慑人。    ☆、直面相思了无益(下)   江遥晃动着琉璃杯盏,笑得狡猾:“所以,你家小锦儿劝你和半夏,嗯……圆房?”   吴天赐冷哼一声:“好笑吗?”   江遥忍笑道:“不得不说,挺好笑的。”   吴天赐若有所思道:“哦?比扬儿发现你总是隐瞒关于徐翰之的事情,而且现在徐翰之住在你王府这件事还好笑吗?”   江遥蹙眉,细长的丹凤眼里水光涟涟,委屈地眨巴眨巴,望着吴天赐。   吴天赐无奈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江遥满意地哼了声:“说起来,皇兄,你的处境真的挺尴尬的。”他闲闲道,“里外不是人啊,对锦儿和半夏都不公平……唉。真的是,什么决定和打算都得为江山着想。”   吴天赐苦笑道:“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美差吗?朕每次看到半夏,都觉得很是对不起她,她一介弱女子,却也身不由己地被牵扯其中。”   江遥唉了声,道:“皇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半夏吗?不然就眼一闭心一横……”   吴天赐横他一眼,斥道:“说起轻巧,不然你去跟徐翰之试试?”   江遥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叹道:“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那你到底在气什么?你知道这不是锦儿的错。”   吴天赐哑口无言,恼怒道:“朕知道是母后找了锦儿,但朕连发牢骚的权力也没有了吗?朕爱的是锦儿,却不能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朕虽不爱半夏,但是却一直把她当亲生妹妹一样看待,却让她做了这个有名无实的后座!朕……”   “所以,天赐哥哥……你爱的是锦儿哥哥?”小小的声音传来。   吴天赐闭眼苦笑:“……不会吧……”他转过头,正好对上半夏泫然欲泣的眼睛。   江遥递了盏酒给吴天赐,同情道:“皇兄,你可能需要喝点儿了。”   吴天赐不理他,沉声道:“半夏,朕有朕的苦衷。”   半夏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小脸上尽是泪痕,哽咽道:“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娶我?天赐哥哥,半夏从小恋慕你至今,你知道听到定亲的消息时,半夏有多开心吗?还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太子哥哥,逗我笑让我开心的太子哥哥。是不是半夏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她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吴天赐心中泛起酸楚,上前一步握住她纤弱的肩膀,“半夏,半夏,看着朕,你没有不好的地方,好吗?朕一直也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爱……”   半夏猛地挣开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是皇后,天赐哥哥!我是大吴的皇后,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说我是你妹妹?如   果把我当妹妹,为什么又要娶我?为什么啊?”   吴天赐沉默地握紧她的肩,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夏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颤抖地打断他:“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天赐哥哥,娘亲和太后的谈话我也偷听了好几次,大吴的郡主,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只是……”她抿了抿唇,“我总相信在相处中,能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吴天赐不忍地别开脸,低声叹道:“半夏……别……”   半夏流着泪道:“别说了,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让我好过……天赐哥哥,不对,皇上,臣妾告退……”   ……   ……   江遥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此时面色平静地站起来,淡淡道:“赢了江山皇位,却输了这么多人,父皇说的没错,你果然后悔了。”   吴天赐厉声喝道:“江遥!”   江遥笑得眉眼弯弯:“我走啦,皇兄。”   在江府的花园里,一干人坐定后,小鸾噗地一下笑了,茯苓尴尬地碰碰她,“笑什么,江公子面前……”   小鸾白了他一眼,道:“就是觉得这样的境况挺好笑的,你懂的,江~公~子~哈哈哈!”   江逸扬嘴角带着笑意:“说实话,我真不知道。”   茯苓茫然望向一旁自斟自饮的道士,道士无辜地摇摇头道:“道士从来搞不懂女娃儿的想法,你们知道的。要说是谁最了解女娃儿,道士不得不说应该是江王爷。”他举起酒杯点了点江逸扬的方向。   茯苓警觉叫道:“为什么不是我?”   小鸾举起筷子啪地敲了他一下,怒道:“又来了!”   江逸扬笑而不言,转向道士:“听小鸾说道长是小紫苏外公的故交?”   那道士炸毛一般跳起来,怒道:“怎么你们都这么说?我跟那混账没有任何关系!不认识,不认识!”   小鸾朝江逸扬眨眨眼,递出一个无奈的眼神:踩到痛脚了。   茯苓瞅了瞅他们,笨拙地转移话题:“江公子,云来生意怎么样?”   江逸扬无奈笑道:“不问肯必豪吗?一来就问云来。”   茯苓连连摆手,辩解道:“肯必豪还用问么?每次去都要等半天才有坐席,而且……”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开玩笑啦。”   小鸾东张西望,没头没脑问道:“徐翰之呢?”   江逸扬嘴角上扬,玩味地看着她:“怎么?要我邀请他共进晚餐吗?”   小鸾无所谓道:“看看也好啊,毕竟是你的情敌,好歹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r>  茯苓茫然四顾:“怎么没听懂……”   小鸾不理他,笑嘻嘻道:“别生气呀哥们儿,嗯嗯?”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想法,愿意说说吗?”   小鸾往前探了探身子,歪头笑道:“不愿意……”   道士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道:“道士出恭去了,嗯。”   小鸾嫌弃道:“快去快去,干嘛说出来?真烦。”   道士声音七倒八歪:“哎哟,女娃儿真是……”懒洋洋地离开了。   众人无语,道士出了院门时一侧身,滑稽的行了个礼道:“草民见过兰陵王。”   ……   茯苓迟疑道:“兰陵王爷回来了?”   江逸扬脸上笑容浅了点,低下头抿了口酒。   小鸾倒是不很担心,她站起来甜美一笑唤道:“少爷。”接着弯下腰盯着江逸扬小声警告道:“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哥们儿你先别轻举妄动啊!”   江逸扬懒洋洋地一笑,往后靠在软椅背上,并不说话。   江遥看见小鸾,笑眯眯地走过来:“小鸾终于回了次娘家了,唉想当年我把你捡回来辛辛苦苦养大……”   小鸾:“……”   茯苓:“……”   江逸扬:“…………”义父到底捡了多少人回来啊,心情突然就恶劣起来了。   江遥从江逸扬身边挤过去,俯身拿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舔干净手指称赞道:“味道真不错,扬儿做的?还有膏蟹。”   江逸扬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微笑着略一点头,眼里带着明显的醉意。   江遥低头看了他一眼,笑嘻嘻试探道:“扬儿心情不错啊。”   小鸾不置可否,悄声跟江遥耳语道:“喝高了……”   江遥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凑到江逸扬面前快速亲了下他的唇,才悠闲道:“你们慢慢玩儿,我先进去了。”随后又提着一只螃蟹扬长而去。   江逸扬抬手轻触被江遥亲过的嘴唇,似乎还留着一丝余温,他眼神有些恍惚,半晌却不觉扬起嘴角笑了。   小鸾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嘀咕道:“神经,明明那么爱人家,还做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茯苓:你还能再大声点吗?   江逸扬无奈道:“唉拜托,我听得到哎……”   小鸾翻了白眼:“就是说给你听的好不好,笨的没边了。”   茯苓吓得一抖,努力缩小自己试图置身事外,认真专注地剥着螃蟹壳,将洁白的蟹肉蘸了蘸醋,放进小鸾的碟子里。   江逸扬注视着茯苓的动作,   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鸾托着腮看着他,嘲道:“怎么?看着小两口恩爱失落了吗?”   江逸扬随手拿起方帕扔给她,轻笑道:“先把脸擦干净再说话。嗯,我是比较忌妒。”于是茯苓战战兢兢地将手中刚剥好的蟹肉放进江逸扬碟子里。   江逸扬啼笑皆非:“好吧,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鸾不耐烦地一拍桌,吼道:“OK我受够了!江逸扬,你要是个爷们儿就赶紧地跟你家美人爹爹心平气和好好谈一谈,解决问题,不要跟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哀哀怨怨。”   她喝了口酒,快速续道:“小美人爹爹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哪段爱情里没有双方的过错?能不能先从自己身上找下问题?别一便秘就怪地球没引力!只要两人互相理解互相体谅才能经营这段感情对吧?不管你再怎么气,日子总要过下去吧?要么分,要么和,有什么好纠结的?就算最开始是小美人爹爹的不对,发展到现在至少有一半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少做出一副苦大仇深我最可怜的样子”   茯苓浑身颤抖,哭丧着脸道:“哎哟我的心肝儿,江公子可是王爷,你这是不要命了怎么的?”   江逸扬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却不动怒,只平静地看着柳眉倒竖的少女,面色如常。   小鸾毫不畏惧地直瞪着他,气势汹汹道:“你听好了,江逸扬,你跟美人爹爹的矛盾最好尽快解决,不然你小心自己以后后悔得肝肠寸断。”   江逸扬避开她的视线,低头啜了口酒,许久才不自在道:“好吧,我也不是不知道,可能是我……”   小鸾冷笑着接道:“是个小心眼的自私鬼。”   茯苓泪奔,呜呜呜,今天肯定死在这死丫头手上了!   江逸扬沉默了许久,还未答话,就听到道士趿拉着木屐走进院门,大声笑道:“哎哟道士好多年没吃过这么尽兴了!王爷恕道士说句,女娃儿我们再不离开就快清晨了。”   小鸾哼了声,也不与江逸扬打招呼,径直拉起茯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茯苓狂比着手势,满脸惊恐地跟江逸扬行了个滑稽的礼。   道士瞧着小鸾黑着脸从身边经过,停顿了下脚步望了望桃木刻花桌前的少年,眼神复杂。   深夜的洁白月光异常柔和,温温柔柔地笼罩着庭院,江逸扬的脸庞被勾勒出英挺的轮廓,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如同雕刻完美的塑像般静止不动。飒飒秋风吹起他只用墨青发带随意束着的长发,靛蓝的织锦外袍包裹着他匀称强健的身躯,以一种懒散的姿势斜靠在软椅上。   过了许久,江逸扬站起来,闭了闭眼,缓解了下头晕,下定决心般向兰陵居走去,一步一步,将这段时间的悲伤和愤怒抛在背后。   站在兰陵居的卧房门口,他深呼吸了下,小心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偌大的卧房里,火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隔绝了外面的萧瑟寒冷,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地面铺着厚厚的长羊毛地毯,蚊帐依旧乱乱地垂落下来,雕花大床里的缎被若隐若现。   江逸扬莞尔,多大的人了,睡觉蚊帐还是不理好。他解开腰带,脱掉外袍和中衣,赤.裸着强壮的上半身。他钻进蚊帐,熟睡的江遥似乎被吵到一般,含糊地说了什么,翻了个身。   江逸扬手撑在江遥身体两侧,低头久久地注视着令他牵肠挂肚的人,清雅如神的面容,白皙的肤色带着微红,最为妖孽的丹凤眼此刻闭着,纤长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无不撩拨着他的心神。   他闭上眼,俯下.身亲吻上江遥的唇,鼻息里全是久违的甘草清香,混杂着龙涎香的味道,熟悉地让江逸扬几乎落泪。   江遥本来睡得就浅,此刻微蹙着眉,不耐烦地哼哼几声,醒转过来,眼前赫然是江逸扬带着笑意的面容。   他茫然地看了一会儿,似是在辨认梦与现实,突然伸手扯住了江逸扬的耳朵。   江逸扬痛呼一声,哭笑不得道:“这是干嘛?”   江遥迷糊道:“你是谁?”   江逸扬无奈道:“……什么我是谁?你儿子啊,义父。”   江遥瞪他:“骗人,扬儿很久没有来过兰陵居了,你这个妖怪,竟然伪装成扬儿的样子,不过,哼,气质差远了。”说着加大手中的力道,揪住江逸扬的耳朵。   江逸扬赶紧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耳朵拯救出来,轻笑道:“真的是我,义父,小鸾他们都回去了,我……来看看你。”   江遥完全清醒了,惊讶地试探道:“扬儿?你,你不生气了?”   江逸扬道:“气归气,也得继续过日子啊。”他玩味一笑,“怎么办?你要好好想办法哄我开心了。”   江遥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嘴一撇,丹凤眼中竟蓄满水汽,亮晶晶的看得江逸扬心里一慌。   他正要开口时,江遥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拉,江逸扬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江遥身上。   江遥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嗅着他熟悉的体味,低叹道:“你终于原谅我了……真的对不起。”   江逸扬侧头亲了亲他的耳垂,轻声道:“没关系,以后别再骗我就行。”   江遥忙不迭地摇头,道:“不会   了不会了,我保证。”   江逸扬解开发带,在江遥身边躺下来,伸手搂过他的肩,闭上眼轻笑道:“睡吧。”   江遥却一咕噜翻起来,趴在他赤.裸的精壮胸膛上,不满道:“怎么就睡了呢?……”说着去捏他的侧腰。   江逸扬敏感地躲了躲,睁眼玩味笑道:“你还想干点什么?”   江遥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没想干什么啊。”   江逸扬翻了个身,忍笑道:“那就睡觉。”冷不防后腰一凉,裤腰被江遥扯开了。   江逸扬:“……”   江遥瞅着江逸扬后腰到臀之间向里凹陷的性感曲线,忍不住凑上去咬了一下,辗转吮吸,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记。   江逸扬猛地翻身将惹火的妖孽压在身下,声音低哑:“是太久没教训你了吗?”   江遥点头爽快道:“嗯嗯,一个月?两个月?”   江逸扬无语,他撩起妖孽的中衣下摆,探手进去抚摸着他光洁的皮肤,手感细腻一如从前,他忍不住低下头狠狠吻住江遥的唇,舌头灵活的钻进去,四处搅动摩擦。   江遥回应着他,搂住江逸扬肌肉分明的后背,贴近他的身体,感觉到他火热的□顶住大腿,便坏心得蹭了蹭,得意地感受到江逸扬的身体一僵。   江逸扬喘息着,含住江遥的耳朵,舌头灵巧的探入耳朵内舔动吸吮,满意地听到妖孽猝不及防,□出声:“嗯……”同时大手抚摸过江遥的小腹,游移到胸前,捏住他胸前硬.挺的茱萸揉捏着,另一手轻巧地抚摸过他的□,探到□,刺了进去。   ……河蟹爬过。。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看官反映去博客看实在是不方便,所以,松鼠儿斗胆贴在作者有话说里,希望别被举报吧。。   江遥仰起头,眼神有些迷乱,急促的喘息着:“啊,慢,慢点。”   江逸扬闻言便停下了动作,戏谑地看着他:“你让我慢点的。”   妖孽:“……”体内的空虚让他不安地动了动,委屈地瞅着江逸扬,“别,别停啊……好吧,嗯,快点。”   估摸着差不多后,江逸扬便扶着妖孽的腰身,缓缓地顶了进去,妖孽啊地发出绵长细软的呻吟,眼角渗出泪水。   江逸扬亲吻着他汗湿的发丝,安抚道:“乖,忍一会儿就好了。”他握住妖孽的分身,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同时小幅度的抽弄着。   妖孽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丹凤眼中雾蒙蒙地沾上情色的欲望,他微微仰着头,鼻息温热地呼在江逸扬的脸上,“慢点,嗯……扬儿,啊,慢点,嗯……”   江逸扬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开始毫不留情的冲撞,每一下都顶在最敏感的那一点上,酥麻的快.感令江遥差点窒息,他死死扣在江逸扬肩背上的手指指节发白,漂亮的丹凤眼中水光荡漾,失神地看着帐外的火炉里跳动的火光。   就在他快要释放的时候,江逸扬却突然捏住他的分.身顶端。妖孽焦急的扭动着,睁开眼,泪汪汪地瞪着他,“干,干嘛……别,放手。”   江逸扬唇角勾起邪气的笑容,轻声喘息道:“这才刚开始呢。”   他几浅几深地抽插着,每次察觉到江遥的颤抖和体内的痉挛时,他便堪堪捏住顶端。反复几次后,江遥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喘息着去按江逸扬的手,无力地想掰开,却次次无功而返。   江遥艰难的咽下口唾沫,嗓音带着哭腔:“扬儿……”   江逸扬不答,偏头欣赏着妖孽意乱情迷的模样,小嘴微微张着,连白皙的肌肤都泛起嫣红,细长的丹凤眼中神采涣散,微卷的睫毛上挂满水珠,汗湿的长发贴在脸颊上,脖颈上,要说多诱人就有多诱人,江逸扬如是想着。   他灵活的挑逗着妖孽的分身,唇齿在妖孽身上留下一个个印记,最后重重地咬在妖孽的颈上,放开了手。   江遥猛地仰起脖颈,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分身终于释放了出来,萎靡地垂了下去,与此同时,后庭的强烈痉挛绞紧了江逸扬的分身,巨大的快.感让他也泄在了妖孽的体内。   江遥闭着眼轻喘着,高.潮后的余韵还未过,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江逸扬吻了吻他的额头,搂过他轻声道:“先睡吧。” ☆、轻寒细雨情何限(上)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又是未完的呜呜。   放点肉汤啥的先过渡下,终于考完第一轮了,八号开始第二轮。。唉所以。。还是尽量码字吧T.T。。前一章的肉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了哦,各位看官自行查看啦~   考完啦~继续不定时放更新~2012.06.16   一早,小鸾揉着眼睛走出卧房,抱怨道:“再也不这么晚睡了,好困……”她困倦地系好腰带,“奇怪,死人头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茯苓张口结舌,随即快步走上去低声道:“喂别乱说话……”   小鸾直接忽视她,吩咐道:“帮我系下带子啦。”   茯苓一边低头系着她袖上的丝带,紧张小声道:“死丫头,娘在外面,注意点啦。”   小鸾探了探头,霍地缩回头掐了下茯苓的手臂,小声骂道:“不早说!”   她理了理发饰和衣裙,轻快地走出去,甜甜一笑唤道:“娘~”扑过去抱着堂屋上坐着的老妇手臂晃着,“您什么时候来的啊?”   茯苓娘笑道:“今早才到的。正在跟大师聊着呢,大师果真让人尊敬,我这老婆子啰啰嗦嗦也不嫌烦。”   那道士坐姿端正,一反常态地深沉作态,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小鸾趁茯苓娘不注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得茯苓心惊胆战,生怕娘亲看到自家媳妇儿的真面目。   茯苓娘感叹了会儿,续问道“乖孩子,跟苓儿过得还好吧?”   小鸾撒娇地蹭了蹭:“很好啦,娘来都不早说,也好让我给您做点好吃的。”   茯苓娘掐了把她的脸佯嗔道:“做什么做,娘都一把老骨头了,什么不能吃啊。厨房里有娘拿来的甜糍粑,跟苓儿一起去热热吃吧。”   茯苓忙接道:“我现在去热,娘您先跟大师聊着。”   小鸾一脸惊讶道:“天,怎么能让夫君劳累呢?这些杂活当然让小鸾来做了啦。”   茯苓:……   茯苓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夸道:“这孩子乖啊,真的。苓儿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真是幸运。”   小鸾羞涩地脸红了,不依地嗔道:“娘~不要这么说啦!”一跺脚出了门。   那道士也翻了个白眼,站起来道:“贫道也出去透透气,请老夫人恕解。”随即跟着小鸾后面出了门。   小鸾站在厨房门后,看着道士形容猥琐地趿拉着木屐,一手递过盘子:“诺,要么?”   道士笑嘻嘻地凑过去拿了块糍粑,闲闲道:“女娃儿,知道道士昨天发现了什么吗?”   小鸾嗤笑道:“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道士不以为意地神秘笑道:“哎昨儿道士上茅厕时居然寻到了妖气的源头,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小鸾哼了声不满道:“我就说怎么你什么动作都没,说吧,哪儿来的?难道艾叶真的还在江府?”   道士嘿嘿一笑:“你绝对猜不到。”   小鸾心急了,推搡了他一把:“快说啦。”   茯苓探脑,嗖得拿走一块糍粑塞进嘴里,含糊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道士不紧不慢笑道:“道士昨晚发现江府的妖气是那个借住在江府的官大人身上的,女娃子正心急,因为道士不告诉他。”   茯苓:……“什么?官大人?”   小鸾蹙眉:“江府哪有官员?不就少爷和……等下!”她恍然,震惊地看着道士,“徐翰之?”   道士悠闲地打了个嗝:“道士可不懂什么徐翰之的,不过那是凡人,不是什么精怪,估计是被控制了心神。”   小鸾仍沉浸在震惊中:“我道是徐翰之被鼓动了,谁知竟是被艾叶用妖术迷惑了……果真是不可小觑。”   江遥醒了后,连忙侧头瞧见枕边少年仍在熟睡,这才松了口气,确定前一夜的激情狂乱并非是一场梦。   他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笑盈盈地注视着江逸扬的睡颜,想是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少年的眼睑下有淡淡的黑影,却仍是不损他俊美的容貌;高挺的鼻梁,微抿着的薄唇,只是那深邃漂亮的眼眸仍闭着,掩去了其中的风流和温柔。   江遥瞧着,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江逸扬的唇,玩心大起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嗯,小孩儿果然长大了,小时候脸上肉嘟嘟的。   原本闭眼熟睡的少年微微扬起嘴角,开口:“好玩吗?”   江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躺在江逸扬的臂弯里,眯眼笑道:“还好。扬儿你好像该上朝了,看这时辰。”   江逸扬懒洋洋地点了点自己的唇,带着笑意的嗓音低沉性感:“亲一下。”   江遥凑上去亲住他的唇,离开时迅速伸舌舔了一下,漂亮的丹凤眼弯弯的,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江逸扬扬起眉,伸手从妖孽衣衫下摆伸进去,搂住他光滑的细腰,笑得意味不明:“这是什么意思?嗯?”   江遥扭了扭,又扯开江逸扬微敞的衣领,露出精瘦结实的胸膛和肩膀,纯洁无辜地摇头:“没什么意思。”随即对着少年瘦削优美的锁骨一口咬了下去,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   江逸扬喘息加重,他翻了个身将惹火的妖孽按在身下,泛着水光的薄唇弯成一个邪气的弧度,轻笑道:“日后若是皇上问起来,义父,我没去上朝可是因为你啊。”   江遥眨眨眼,推拒着他的胸膛,煞有介事的摇头:“这怎么能行呢?国事为重,爹爹和皇叔如此信任你,你可不能辜负我们啊。”   江逸扬一挑眉:“哦?这样的话,那孩儿谨遵义父教诲   ,这就更衣上朝。”说着便直起身子作势要下床,顺手掐了把妖孽敏感的侧腰。   江遥猝不及防地□出声,嗓音甜软酥麻,听得江逸扬浑身一酥,差点没扑上去。他正考虑着怎么整治这妖孽时,江遥两条长腿勾住他的腰,狠狠地往回一拉,喘道:“死小孩,还敢较真了。”   江逸扬低头,笑盈盈道:“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   眼看身下人白皙的肌肤都染上嫣红,丹凤眼中杂糅着迷茫和□,甚是勾人魂魄,长发凌乱地铺在床上,浅杏色的中衣已垮了下来,露出圆润的肩和优美的颈部,江逸扬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搂住妖孽的细腰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正当两人意乱情迷之时,外面传来锦儿的喊声:“扬少爷,我跟你一起进宫,行吗?”   江逸扬吓了一跳,无奈答道:“好。”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江逸扬重新俯下/身轻咬江遥的耳垂,温热的呼吸逗得江遥低喘不已。   这时,外面又是锦儿的一声大喊:“那你什么时候出发呢?”   江逸扬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气绝,怒吼道:“马上!”   两人正想继续,锦儿的声音由远及近道:“我帮你吧,扬少爷已经起了。”夹杂着绿萝焦急的声音,“先别进去……”被锦儿爽快的打断,“没关系啦,也不是很重,不就一盆水嘛。”   随即雕花木门被推开,锦儿端着铜盆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春光旖旎的景象。   江遥倒是不害臊,躺在床上歪着头笑嘻嘻道:“早啊,锦儿。”帐中美人小脸嫣红,魅惑的丹凤眼中隐含泪光,含羞带臊,眸底似有万千春意流动,诱人无比。更别说那白皙滑嫩的肌肤上还留着暧昧欢爱的痕迹,看得锦儿一阵脸红心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逸扬皱了皱眉,将被子拉了拉,遮住正卖弄风骚的妖孽,一手撑着头道:“放着就好,锦儿你先进宫吧,不用等我。”有些沙哑的嗓音中蕴含着低气压,任谁都听的出其中的不爽。   锦儿慌忙道歉:“我错了扬少爷,您,您继续……”抬头一看更是心跳加速,眼睛不知往哪儿看才好。   赤/裸着上身的少年长发及腰,俊美倨傲的面庞上亦染上□的微红,英气的眉微皱着,显得有些不耐。结实精壮的身体暧昧地压在江遥身上,后背优美的曲线下陷延伸到被里。   江遥偷笑:“锦儿都看呆了,扬儿,你该把自己遮一下的。毕竟……”他朝锦儿眨眨眼,笑得狡猾,“小锦儿可是在下面的一个,对扬儿你会比较有反应。”   锦儿慌里慌张地放下   手中的铜盆,喊道:“没,我没,我这就走!”说着门也没关,逃也似的跑掉了。   剩下两人静默了会儿,江遥懊丧地开口:“唉被这么一搅,氛围也没了。”   江逸扬叹了口气,直起身披上衣衫道:“皇上真应该感谢他家小媳妇儿,逼我上朝。”   江遥两眼放光,羞涩道:“那我也是你小媳妇儿嘛?”   江逸扬:“……”一巴掌把妖孽拍回床上,没好气道:“再装怪就□你。”   江遥不解:“□是什么?”   江逸扬无言,想了想道:“就是上你……”   江遥似懂非懂:“哦……好像懂了。”借着拉过被子遮住脸,只剩下眼睛滴溜溜地转。   江逸扬以为吓住了他,心满意足的亲了下他的头发,柔声道:“我走了,午膳回来用。”   江遥突地伸出头笑眯眯道:“多上几次说不定会怀上呢,那我就真成你小媳妇儿啦。”   江逸扬:“……”头也不回的披上朝服走了,唤道,“绿萝,来帮我系下腰带。”   这时,江遥小声地,闷闷地唤了声:“扬儿?”   江逸扬侧过头:“嗯?”   江遥坐起身瞅着江逸扬,沉默了会儿,竟是认真道:“对不起,之前的那些事儿……谢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后没有你的话。”   江逸扬跨过来亲了亲他的鼻尖,嗓音带着笑意:“因为我爱你。”   茯苓在院子里东转西转,小声嘀咕:“谁找得到啊……万一又变成一只狐咪的话,随便一只酒罐子就能装下他……”   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哎哟,苓哥,这么早你回来干嘛?大家都在睡呢。”   茯苓一惊,转头发现是穿着丝质衣衫的卫茅,汗道:“知道没到晚上还穿的那么风骚。”   卫茅不在意地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道:“万一有公子心血来潮,大清早来竹里喧的话,更能彰显出我的与众不同。”   茯苓没好气道:“好吧,哎,你知道艾叶去哪儿了吗?”   卫茅耸耸肩道:“什么知道不知道的,现在是早上哎,当然在睡觉了。”   茯苓皱眉道:“今天不是通常艾嵩带着他去集市买药的日子吗?”   卫茅扑哧笑了:“拜托唉,苓哥,在阿参的琴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觉得艾嵩会轻易放过他吗?早关禁闭了好吧?”   茯苓讶道:“啊?什么事?”   卫茅疑惑地瞅着他:“嗯?你不知道,还以为江公子会告诉嫂子。”   茯苓摇头:“显然是没有的,哎发生什么了?”   卫茅咳了声,蹙眉道:“艾嵩警告我们不能说出去的,哎你懂,毕竟是他弟弟,苓哥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出去乱说啊。”   茯苓不耐烦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快说啦。”   卫茅打了个哆嗦,紧了紧外袍道:“琴会那天,艾叶跟江公子说他喜欢他,你居然没听到?那么大声的,连我都听到了。哎艾嵩气坏了……幸好没什么人听到,大家都在厅内。”   茯苓惊愕:“什么?!艾叶跟江公子坦白了?”   卫茅更惊愕:“什么?!你知道艾叶喜欢江公子?”   茯苓张口结舌,半晌道:“没,没啊,我只是觉得很意外。”   卫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打着哈欠道:“好吧……我回去补觉了,唉困死了……”   茯苓心不在焉:“嗯嗯去吧去吧,诶等会儿……”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江公子怎么说的?”   卫茅哑然失笑:“什么怎么说的,难道还能答应不成?”他摇摇头,脸上露出惋惜之情,“江公子那样的人,谁配得上啊?看看就好了,干嘛会有非分之想啊,真不知道艾叶哪根筋搭错了……”   茯苓喃喃道:“就是说啊……”他挥挥手,目送着卫茅小跑着回了楼里,想了想,也跟着一起上了竹里喧的二楼房间。   楼道里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想是太早,连寻欢作乐的官家子弟都还未起。茯苓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正犹豫着转身,一只小狐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楼梯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茯苓一惊,下意识地想转身跑掉,又蓦地想起艾叶是狐咪的事情,只得强装镇定地立在原处,假装好奇地打量着狐咪。   小狐咪蹲在远处,警惕地注视着他,茯苓也愣愣的瞪着狐咪,不知该怎么办。随后,小狐咪圆鼓鼓的眼珠溜了一转,轻快地从他身边踩着小狐步过去了。   茯苓僵硬地站在原处,过了好一会儿喃喃道:“应该没搞砸吧……不知道小丫头会怎么说……”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咚咚咚的脚步声顿时引来竹里喧各房间的不满咒骂声。   茯苓随手拎了个小酒坛冲出了门,险些撞到进来的江逸扬。   江逸扬仍穿着墨蓝色的朝服,衬得他更加身姿颀长挺拔,英武伟岸。他摸摸鼻子一笑:“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茯苓?”   茯苓望了眼他身后的侍卫,恭敬地行了个礼:“草民见过王爷。”接着欲言又止,为难地皱着眉道:“唔,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哎……”   江逸扬略带奇怪地看   着他,笑道:“这么神秘?”   茯苓嗫嚅道:“小鸾交代过千万保密,江公子谅解下小的。”   江逸扬无奈:“好吧。”   茯苓嘿嘿傻笑了半天,挠挠头道:“那,江公子,小的先走了,您慢慢忙。”说着一溜烟地跑远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小鸾先迎了出来,嘻嘻笑道:“收到小紫苏回信啦!”   茯苓想了会儿才恍然道:“终于到了!公子这次回信特别慢呢。信上写了什么?”   小鸾把信递给他道:“其实没什么有用的。”   茯苓打开信,上面的字迹潦草,只有寥寥地几句话,最后加了句:“我尽快回来。”   小鸾凑过去蹙眉道:“看吧,小紫苏也不给我们点建议,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茯苓只感觉到少女身上的缕缕清香窜进他鼻里,几丝长发落在他脸颊旁,他略一侧头,便看到小鸾清丽研美的面容上认真的神情,不禁心痒痒地亲了下少女白嫩的脸。   小鸾脸微红,嗔道:“干嘛呐!万一被娘看到多不好。”   茯苓厚着脸皮又亲了她一口,乐道:“娘去常隐寺了,不到傍晚是不会回来的啦,家里都没人。”   旁边传来叹息声:“唉,道士果然不被小两口放在眼里。”   小鸾有些羞恼,推开茯苓道:“臭道士,早不来晚不来。”说罢狠狠地瞪了道士一眼。   那道士无奈道:“好好,道士下次进来一定大声问问。说起来,紫轩的小外孙儿之前是去哪儿了吗?”   茯苓还未答话,小鸾抢白道:“找失散多年的情人去了!”   道士挑眉:“哦?是吗?”   茯苓挠头道:“嗯,是的……公子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四处寻找那人了。”   道士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喃喃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轻寒细雨情何限(中)   作者有话要说:有多少放多少咳咳= =。。大家喜欢那个封面吗~   咳依旧未完= =   终于完了这章= =。。准备最后的虐和矛盾了。。唉= =   锦儿换掉侍卫服,逃也似的离开皇宫,生怕议事完后吴天赐来找。可天不遂人愿,他刚手忙脚乱的系好佩剑,就听到外面魏公公独特的尖嗓子:“皇上驾到!”   门外单膝跪下的副侍卫长方明冲锦儿递了个眼色,锦儿连钱袋都来不及拿就撑着窗台跳了出去,藏在大门后,待吴天赐进来后侧身出了门,堪堪躲过他的视线。   垂头立在一旁的魏公公瞥见后吓了一跳,手一抖拂尘差点掉地上。   吴天赐皱眉:“怎么了?”   魏公公忙垂首答道:“回禀皇上,奴才一时手不稳,请皇上赎罪。”   吴天赐环顾四周,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都起来吧,小锦儿呢?”   跪在地上的方明小心答道:“回皇上,属下不知。”   吴天赐重重哼了声,袍袖一挥道:“告诉小锦儿,下次当值的时候直接来书房见朕。”   方明心里叫苦不迭,答道:“属下遵旨。”   一旁的魏公公也很郁闷,小锦儿啊,你怎么就不能给奴才省点心呢……这下皇上不知又要暴躁多久了,奴才这把老骨头真禁不起你折腾啊……   锦儿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劫,刚松了口气,随即又懊恼嘀咕:“还想午膳后再走了,这下可怎么办……唉,饿死了。”   在街上瞎逛了半天,锦儿饿得实在受不了,只得从腰带了抠出几枚铜板包了些点心,向茯苓家走去。   茯苓一家人正吃着饭,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怯怯的声音:“小,小鸾,茯苓,在吗?”   茯苓放下筷子,奇怪道:“这个时辰,会是谁呀?”   小鸾头也不抬:“听就知道是锦儿,八成为了躲他男……”她及时打住,瞥了眼茯苓娘,后者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继续夹菜,这才舒了口气续道,“……皇上,然后跑出宫了吧。”   茯苓恍然大悟,大声应道:“进来吧,锦儿。”   茯苓娘听到“皇上”二字,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唉那位公子跟皇上什么关系吗?”   小鸾忍住笑,一本正经道:“没有啦娘,皇上和侍卫之间的小吵小闹。”   茯苓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佩剑进来的清秀可爱的少年,叹道:“哎,看起来多干净的一孩子,怎么能对皇上不敬呢?也不为家里想想。”   茯苓咳了声,低声道:“娘,小声点,锦儿是皇宫侍卫,兰陵王之前的贴身侍卫呐,您可注意点儿。”   茯苓娘一惊,小声责道:“死孩子怎么不早说!”她笑眯眯地盛了碗饭,招呼站着的锦儿,“公子,寒舍只有粗茶淡饭,不嫌弃的话一起用吧?”   r>  锦儿脸微红,忙不迭地道谢着坐下来。   茯苓娘端起盛着剩余不多的菜的盘子,笑道:“锦儿公子继续用,老身还有些杂活。”   锦儿受宠若惊道:“大婶您忙您的,不用管锦儿,锦儿来这儿蹭饭就已经很感谢您的招待了。”   茯苓娘笑得皱纹都开了,叮嘱茯苓道:“小子,我去寺庙了,你好好招待客人。”言罢便走了。   待茯苓娘走远后,一直没说话的道士斜睨了锦儿一眼,似笑非笑道:“这就是小锦儿侍卫啊,道士真是久闻其名啊……”   锦儿似懂非懂,忙礼貌答道:“大师过奖了,锦儿只是无名小卒,不会……”   小鸾止住他的话头,淡定道:“他开你玩笑呐小锦儿,这臭道士嘴很坏的。”   那道士瞪眼吹胡子:“女娃儿说什么!道士是真心诚意记得经常听到锦儿的名字的,还是女娃儿你自己说的,小锦儿侍卫是皇上的小媳妇儿,天天同床共枕呐,嗯,月黑风高夜夜长,锦儿长驻君王帐……”道士得意地摇头晃脑,吟着歪诗。   锦儿目瞪口呆地涨红了脸,张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鸾和蔼可亲的拍拍他的肩:“别害怕,来,继续吃~”转向道士,“你看你,把人家小孩儿吓成什么样儿了,胡子都快掉碗里了。嗯,锦儿,来吃菜吃菜。”   茯苓见怪不怪地嘀咕道:“真希望公子赶快回来,把这道士带走见他外公去……一个死丫头就够我受了。”   那道士又如踩了痛脚一般跳起来,吼道:“什么?!小紫苏要回来?!那死老头儿也要回来?!”   锦儿跟抓住救命稻草般忙问:“真的吗?紫苏要回来了?为什么?”   小鸾蹙眉想了想,最终不耐道:“哎太长了,懒得讲。”   锦儿却来了兴致,央求道:“拜托拜托,讲下吧小鸾,讲下吧。跟扬少爷有关吗?”   小鸾:“嗯嗯。”   锦儿追问:“难道是艾叶的什么事情?”   小鸾:“嗯嗯。”   锦儿:“什么事情呢?”   小鸾沉默了下:“嗯嗯。”   茯苓实在看不下去了,叹道:“算了算了,我给你讲,之前……”七零八碎地把艾叶是狐咪,控制徐翰之心神的事儿讲了一遍。   锦儿听后惊怒交加,竟一拍桌道:“太过分了!我就说之前去江南,后来徐大人欺骗少爷,然后去丞相府大闹一通的事情很不像他从前的样子,原来竟是与那妖怪勾结一通!”   那道士好心的提醒:“那徐大人是被迷惑了的,并非他本意。”   锦   儿怒不可遏:“居然这种人还住在江府!少爷真是太可怜了,被人坑了还帮人数钱!”   小鸾幽幽叹气:“开心了吧,你们非得告诉他……”   江逸扬从外回来时,在门口就看到阿全几个人埋头在院里翻着花圃,个个面容惨淡,看见他跟看到救星一样,有气无力哀唤道:“扬少爷……”   江逸扬几乎可以肯定是某人干了什么,长叹了口气道:“义父怎么了吗?你们又在干嘛?”   阿全哭丧着脸道:“老大,少爷又捡东西回来了……”   江逸扬脸一黑:“在哪儿?”要知道他当时也是被当宠物捡回来的这件事儿对他打击多大!   一个小厮指了指方向:“在,在花园里。”   江逸扬浑身煞气,阴沉着脸径直走向后花园,轻飘飘抛下一句:“该干嘛干嘛去。”   阿全打了个哆嗦,默默地蹲下.身继续刨土。   江逸扬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问道:“你们到底在干嘛?”   院里一阵沉默,一小厮胆怯答道:“挖虫子。”   江逸扬皱眉,正欲说什么,突然传来几声充满生气的稚嫩“叽叽”声,随即伴随着江遥惊喜的喊声:“扬儿!”   江逸扬还没来得及回头,江遥就扑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撞得他一个趔趄。   妖孽唯恐掉下来,蹭着往上挪了挪,跟现在常见的考拉熊一样挂在江逸扬身上,这才眉开眼笑道:“扬儿,告诉你个好消息!”   江逸扬艰难地扭过头,“唉,先下来。”   妖孽接着道:“你猜我今天出去时捡到了什么?”   江逸扬呼吸困难:“喘不过气了……下来再说,乖。”   妖孽笑眯眯道:“猜不到吧?是小鸭子!不知被谁丢弃在垃圾堆里,估计是看它体弱不好养活……”   脚边的小鸭子扑棱着嫩黄色的绒毛,细声细气地配合:“叽叽。”   江逸扬:“……”敢情在你眼里我是隐形的是吧?   某攻终于暴躁了,要知道,毒舌温柔攻的温柔属性的存在条件,就是在某受的妖孽属性不要那么,那么地明显!   黑化的温柔攻嗓音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死妖孽,给我滚下来!你要勒死我吗?!”   妖孽讪讪地爬下来,一言不发地坐在石凳上。   江逸扬揉了揉脖子,没好气道:“捡它回来干嘛?养大了宰了吃吗?”   小鸭子惊恐地扑棱着翅膀想逃跑,被江逸扬捏住小脖子提了起来。   妖孽不说话,撅起小嘴,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着,似有盈盈水光   在其中流动,控诉般的瞅着他。   江逸扬直接无视,打量着手掌心中瑟瑟发抖的小鸭子:“嗯,其实现在就能吃了,嫩嫩的烤一只,一口就没了。”   小鸭子努力地把小脑袋藏到小翅膀下打颤,在江逸扬残暴的的QJ下终于把持不住,于是……   ……   江逸扬若有所思:“……所以说它是吓尿了吗?”   ……   妖孽凑过去看看,破涕为笑:“对诶!准确的说,还大解了。”   机灵的小厮端来了水盆和皂角,江逸扬放下罪魁祸首洗干净了手,没好气道:“不愧是你捡来的。”   江遥不服气:“你还是我捡来的呢?你也会在别人手里如厕吗?”   江逸扬微笑:“你说什么?”   江遥默默垂泪:“没,没什么……”   旁边的仆从憋笑憋得快内伤,被妖孽一眼瞪去:“看什么看,赶紧抓虫!个头不要太大。”   正聊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遥遥……”   江逸扬循声望去,冷道:“徐大人。”   徐翰之紧蹙着眉,神色不虞,拱手行礼道:“王爷,下官有些要事与兰陵王相商,还望王爷行个方便。”   江逸扬冷冷看向江遥,深邃的眼眸中弥漫着杀人般的气息,像是在问,你们俩还有什么未了的事儿吗?   江遥偷偷瞄了眼徐翰之,又瞄了瞄江逸扬冰冷的俊美脸庞,斟酌道:“翰之,有什么事儿以后……”   江逸扬:“咳。”   江遥立刻威武能屈地改口道:“或者也可以不说。”   徐翰之皱了皱眉,急道:“我是真的有急事儿,江王爷,麻烦行个方便。”清秀温润的面容上尽是急切和恳求。   江逸扬盯着他,半晌才面无表情开口:“徐大人言重了,义父和徐大人之间的私事儿,本王也不便插手。”言罢扫了江遥一眼,便离开了。   四周的小厮也不敢多说,抱起地上仍在叽叽叫的小鸭子匆匆地跟着跑掉了,一小厮悄悄地问阿全:“全哥,那徐大人是不是跟扬少爷有什么过节啊?”   阿全横眉竖眼的低声呵斥道:“感情的事儿小孩少管,小心被波及无辜。”   那小厮似懂非懂道:“哦,原来徐大人跟扬少爷有关系……”   阿全糊涂了,突然恍然大悟:“对哦……也有这个可能。”   ……   江遥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瞥了眼徐翰之,淡淡道:“有事儿吗?”   徐翰之张了张口,面上浮现出悲   伤的表情,低声道:“遥遥,我,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   江遥笑眯眯道:“啊那等你想好了再说吧。”   徐翰之一愣,冲口而出:“不行!我怕艾叶又做出什么事情,我已经错得很离谱了。我只想说,之前的所有事情,江南之行,丞相府,并非完全出于我本意……”   江遥面上并无惊讶之色,只是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葱白纤长的手指撩了撩长发,轻笑道:“什么?艾叶跟你之前干的那些……”他咳了咳,“那些事儿有什么关系吗?”   徐翰之深吸了口气,注视着江遥看不出情绪的丹凤眼,慢慢道:“原来你还不知道?锦儿已经告诉我了,我似乎被艾叶控制了心神……”   江遥蹙眉:“锦儿说什么了?艾叶怎么能控制你?”   徐翰之望了他一眼,小心斟酌道:“锦儿也没说清楚,我也实在不想怪责任何人……只是,锦儿的话来看,似乎觉得艾叶并非凡人……说来有些荒唐,好像世上有妖精,而艾叶好像是狐……”   他话音未落,神色突然古怪至极,止住了话头。   江遥猛地回头,厉声道:“谁?”   假山后的一抹红影猝不及防,滞了□形咻地闪避了开去。   江遥盯着假山看了一会儿,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继续问道:“然后呢?”   徐翰之却退了一步,温和笑道:“没什么了,我先回房了,遥遥你也早点休息。”   ……   看着眼前这一幕,小鸾压低声音道:“艾叶果真慌了,看来确实没有冤枉他呢。”   那道士也悄声道:“嗯,女娃儿这招不错,哎只是那小狐咪给徐翰之施的法术加封了禁制,看江王爷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以后更难发现了。”   小鸾蹙眉,小声嘲道:“废话,他要是知道了还能任由艾叶继续捣乱嘛?笨……”   道士低声解释道:“道士的意思是,你没发现兰陵王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道士还以为他会告诉江王爷。”   小鸾蹙眉想了想,恍然道:“是诶,徐翰之话虽没说完,但也道出了艾叶并非凡人的猜想,普通人的话应该根本不相信吧……少爷一点都不惊讶。而且仔细一想,艾叶对徐翰之施术时,少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道士低声叹息:“道士之前还是太小看兰陵王了……道士虽觉得兰陵王不像表面上那么……咳,那么简单,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沉得住气……”道士摇摇头,感叹,“不可小觑啊。”   ……   茯苓愣愣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小鸾和道士   ,悄声道:“唉我打断下,我们是通过大师的设的结界看到的江府的情景是吧?”   小鸾茫然:“对啊。”   茯苓继续:“那王爷他们肯定是看不到我们,也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吧?”   道士得意:“那是,道士的法术能跟那个小狐咪一样到处都是破绽吗?”   茯苓沉默了下,道:“那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压低嗓子说话呢?”   ……   道士打着哈哈:“说什么哪,道士平时说话就这声音嘛。”   小鸾反应快,娇嗔道:“哼,平时声音大你也不满意,现在声音小你也不高兴,我看你是故意找茬吧?”说着冲茯苓挥了几下小拳头,恐吓,“再说有的没的我揍你哦!”   茯苓泪奔,呜呜我是怎么招惹上这小祖宗的……    ☆、轻寒细雨情何限(下)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要不要虐死个谁呢= =。。   还是未完。。   完啦~!   徐翰之咬紧牙关,温润如玉的面容上尽是怒意,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再受你控制了,所以你为什么不解除你的妖法,也省的我告诉江王爷真相呢?”   艾叶坐在桌上晃着腿,面上虽然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额上却滴落下大颗的汗珠:“何必反抗呢徐大人?你知道我法力低微,并不能完全控制你的心神。你做的那些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只是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徐翰之不说话,他死死地握紧椅子的扶手,奋力抵抗着艾叶的摄魂法术。   艾叶皱了皱眉,咻地撤了法术,徐翰之猝不及防,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艾叶从桌上跳下来,蹲下.身蹙眉道:“为什么徐大人您如此愤怒呢?我帮你认清自己的心意,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啊。”   徐翰之艰难地抬起头,直视着艾叶不解的眼睛,轻蔑笑道:“你现在应该是喜欢某个人吧?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之前所说的遥遥,看你的手段如此歹毒地针对遥遥,我想,你喜欢的应该是江王爷吧?”   艾叶眼神瞬时充满杀机,像是竖起毛发随时准备反抗的小狐咪,不过他随后又平静下来,无所谓道:“那又怎么样?反正也不是个秘密了。”   徐翰之苦笑,低声道:“我真蠢,怎么会以为你只是一个,用自己幼稚的方式喜欢江王爷的小孩呢?”   艾叶一窒,狠狠地推了徐翰之一下,怒道:“什么?!你说我幼稚?我哪里幼稚了?!我只是想要江公子而已,而且,不像某些人,我绝不会背叛自己喜欢的人!”说着,他谴责般地瞪了徐翰之一眼。   徐翰之摇了摇头,叹气:“我不想否认……但至少现在知道了遥遥的心意,我不会再去妨碍他,艾叶,如果你真的喜欢江王爷的话,就应该让他跟遥遥在一起……”   艾叶赌气般的撅起嘴,居然带出了小孩子气恼的神情,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忙收起情绪,冷冷道:“废话少说,徐大人,你既然知道我是狐咪精,那也由不得你了。你要放弃兰陵王是你的事,我却绝不会放弃江公子!”   徐翰之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语气带着决绝的意味:“我不管你会采取什么手段,但是我绝不会再屈从你的妖术了。”   艾叶瞪着他徐翰之,那一向温和清秀的脸上竟是不可动摇的倔强神情,他只得恨恨地一跺脚,转身离开了,自己的法力和身体自从强制突破紫苏的封印后就大不如从前,如今在徐翰之的大力抵抗下,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徐翰之听着艾叶离开的摔门声,过了好久才缓缓睁眼,虚脱地撑着地站起   来,眉宇间尽是疲惫,过会儿就去跟遥遥辞行吧,自己定是无意中给江王爷造成了许多困扰……   锦儿跟在江遥后面,很无语地看着江遥,在这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自家少爷身着绿纹淡紫锦织长袍,腰间束着翠青腰带,长发松松的挽起,眉眼美秀清雅得让人转不开目光,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可往下看,江遥纤长的手指间却牵着一条红线,红线的另一端系在了一只嫩黄色的小鸭子腿上,小鸭子摇摇摆摆地跟在主人后面,抗议般的叽叽叫着。   锦儿紧走几步,叹道:“少爷,别人遛马的遛马,遛狗的遛狗,你是在遛鸭子吗?”   江遥买了块油糕,捻了小块扔地上喂小鸭子,笑眯眯对锦儿道:“嗯嗯,不管是人还是家禽,都应该多锻炼嘛。”   锦儿也掰了块油糕放嘴里,嘟囔:“看上去好傻哦……”   江遥不高兴了,“怎么傻了?你小时候我也这么牵着你散步的啊。”   锦儿挠挠头,呵呵傻笑。   江遥好奇:“笑什么?”   锦儿摇了摇头,随口笑道:“刚才少爷您说这么牵着我散步的时候,我开始还想成跟这鸭子一样,用根红线绑腿儿上呢。”   江遥沉默。   锦儿= =:“……所以说确实是这样吗?”   江遥:“啊天阴了……走快点,万一待会儿下雨……”   锦儿默默地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艳阳天,郁悴地跟在江遥后面。   一进门,热闹的肯必豪突然安静了许多,人们都纷纷抬头望着他,目光惊艳。江遥毫不在意,反而还朝他们眨眨眼,露出一个勾人的微笑。   锦儿哀叹,天啊,扬少爷你快来收了这妖精吧……   江遥没有看到江逸扬的身影,正想开口呼唤,旁边一个小二迎上来笑道:“这位公子是用膳吗?”由于江遥来肯必豪的次数寥寥无几,很多新招的小厮并不知道这位美人是他们老大的义父,或者说,心上人╮(╯▽╰)╭。   江遥眼珠一转,笑盈盈道:“是的,二楼还有隔间吗?”随手赏了小二一吊铜钱。   小二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声道:“有的有的,公子请随我来。”说着领着江遥往楼上走。   锦儿捡起差点被踩到,惊恐叽叽叫着的小鸭子,扯了扯江遥:“少爷,我们难道不能直接去找扬少爷吗?”   江遥奇怪的瞟了他一眼:“那有什么好玩的?”   锦儿:……吃个饭要这么好玩干嘛。   上了二楼,江遥竖起耳朵听了听,笑着指了下靠里的   隔间道:“那儿有人了吗?”   小二有些为难挠了挠头,道:“隔壁是我们老大宴请贵客呢……”   江遥不说话,歪着头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小二。   那小二脸皮一红,慌忙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客官请随我来。”   江遥回过头冲锦儿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锦儿翻了个白眼,无力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点了菜后,锦儿侧耳听了听隔壁的模糊的说话声,好奇问道:“不知扬少爷宴请的是谁。”   江遥无辜的眨巴着眼,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抓过小鸭子蹲下.身来,将小鸭子放在屏风下边,用手推了推,喃喃道:“过去过去。”   小鸭子抖了抖绒毛,叽叽两声,摇摇摆摆地走过去了。   隔壁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小二来敲门,笑道:“二位公子,我家老大请你们到隔壁一聚。”   江遥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在这儿就挺好。”   小二一愣:“这……”大概还没见过谁会拒绝自家老大的……   这时,江逸扬带着笑意的好听嗓音懒洋洋地传来:“过来。”   锦儿给江遥递了个无奈的眼神,看吧,让你捣乱。   江遥也无奈地冲锦儿小声道:“真是任性的小孩。”   随即听到江逸扬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听不到吗?这屏风的隔音效果可没那么好。”   江遥乖乖地走到隔壁,推开门后先把锦儿推了进去,然后自己踏进去。   锦儿站定后立刻目瞪口呆,随即转身试图从江遥背靠着的门钻出去,急得小声讨饶:“少爷,快,快让我出去。”   江遥岿然不动地紧靠着门,笑嘻嘻的看着在座的吴天赐一张黑得堪比衰神的脸,打招呼:“哟,皇兄也在呢。”   吴天赐看着锦儿跟小动物似的乱钻,沉着脸伸出手提过自家小猫的后领,道:“躲什么躲,嗯?朕是会吃了你吗?”   锦儿哭丧着脸:“唔不是……”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江遥几眼,眼神分明在控诉,这时候,鬼才相信少爷带他来肯必豪是偶然呢。   江逸扬伸手揽过江遥,亲了下他头顶,声音温柔:“怎么现在来了?你知道我今天中午请了皇上来肯必豪啊。”   江遥心虚地瞟了锦儿一眼,后者脸拉得老长。他向江逸扬身边靠了靠,小小声道:“锦儿一直躲着皇兄嘛……”   吴天赐紧紧搂着锦儿站起来,马着脸道:“朕把小锦儿带走了,扬儿,这顿饭改天再说。”   锦儿惊恐的扑腾着,朝江遥丢去几个求救的眼神,江遥   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比着口型:“自求多福吧,谁让你招惹上皇兄了……”   临走前,吴天赐警告地瞥了江遥一眼,江遥对上他的眼神,并没有过多停顿,随即便转开了。   心不在焉地嗯嗯几声,江遥抬起头看着少年完美的如同雕刻出来的俊逸侧脸,江逸扬正低着头给他夹菜,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之前皇兄告诫的,快刀斩乱麻,真的不能再拖了……   徐翰之放下手中的书卷,又看了眼江遥隽秀的小楷批注,叹了口气。   他望了下外面漆黑的天,点亮了烛台,又叹了口气。   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徐翰之心情不好,语气稍冲地问道:“谁?”   来人停顿下,轻笑道:“刚还叹气呢,现在又生气了?”   徐翰之心差点漏跳一拍,手足无措地打开门,“遥,遥遥?……”   外面站着的正是江遥,披着素锦衣袍的少年笑盈盈地靠在门边,月光的清辉衬得他漂亮的脸蛋更加美秀动人。恍然间,正是多年前,站在客栈门口的那个惊艳少年。   江遥瞥了他一眼,调侃道:“你脸都成猪肝色了,紧张什么啊?”   这是这几个月来,江遥第一次对他如此友好,难道自己之前的坦白让遥遥没了芥蒂吗?徐翰之激动地想着,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江遥翻并没看到他的表情,随口问道:“在干嘛呢?”   徐翰之挪到桌边,试图将书挡在身后,嗫嚅道:“没干,嘛……”   江遥眼疾手快地拿过书卷,笑得狡猾:“藏藏掖掖的,难道是什么春宫图?”   江遥翻开书,纸页已经发黄,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徐翰之遒劲有力的草书紧挨着自己的小楷,赫然是从前两人在一起时一起阅读的文集。   屋里一阵尴尬的沉默,江遥将文集放回去,不自在道:“原来你还留着……”   徐翰之低咳一声,将书卷收好,强装镇定道:“没事儿就拿来看看。”   书中掉下一张纸笺,江遥眼尖的接住,“这是什么?”   徐翰之忙伸手抢过纸笺,讷讷道:“没什么。”说着把纸笺夹回书卷珍而重之的放好。   江遥沉默了下,开口:“你怎么拿到的?那张纸笺,我记得放在流云居的书房里的。”   那张纸笺正是徐翰之成亲后没几日,艾叶给江遥带来的,徐翰之随手挥就的一首金缕曲。上面的“事无常,君思量。”六个字刺得江遥眼睛生疼,突然就没由来的心一疼。   徐翰之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之前去书房时,无意间   看到的。我还以为你会丢了或者烧掉。”   江遥勉强一笑,低声叹道:“你的诗,怎么可能……”声音低若耳语,仿佛只是对自己说而已。   可徐翰之却听清了,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他闭了闭眼,正要开口,却被江遥打断:“翰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徐翰之略有些诧异,微颔首道:“你说。”   江遥强迫自己看着徐翰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回去吧。”说完心里竟没有轻松的感觉,而是堵得慌。   他来之前原本还在犹豫,只是担心自己跟江逸扬的感情会有创伤,并没有下定决心要赶徐翰之走。   可是方才的一番情景……江遥叹气,不能不说心里也有眷恋,只怕翰之也会误解,心想着,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吧。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徐翰之原本也是要告诉他相同的事情。   ……   徐翰之闭上眼,竟是没有太大的惊愕,心里只是有些麻木的难受,却有种异样的轻松。   他轻轻呼了口气,似乎这样就能缓解疼痛一般,然后轻声道:“好……”   ……   江遥偷偷看了眼徐翰之,他清俊温和的面容依然平静,并看不出什么不同。   江遥没由来地有些心慌,忙挤出个招牌式的微笑,转移话题道:“你之前要跟我说什么?”   徐翰之注视着他有些慌乱的细长眸子,微笑着摇了摇头,嗓音温润:“没什么要紧的。天晚了,早点休息……”    ☆、东风夜放花千树(上)   江逸扬半躺着靠在床头,长腿随意地搭在床边,借着炉里的火光阅读着手中的小说话本,自言自语道:“可怜的月砂公主,大把年纪了还单身,看来没有癞蛤蟆,天鹅也会寂寞。”   绿萝端着铜盆走进来,摇头道:“扬少爷,你靴子蹭着床了,少爷见了又要说你了。”   江逸扬懒洋洋地翻了页书,笑道:“嗯你越来越有小鸾的影子了,绿萝。那丫头会欣慰的。”   绿萝放下盆,佯怒道:“扬少爷之前还说小鸾姐姐爱管事儿且泼辣呢,现在是说我也这样吗?”   江逸扬笑嘻嘻道:“没啊,是说你跟小鸾一样漂亮可爱。”   绿萝轻掐了把他的胳膊,嗔道:“扬少爷这么会说话,怨不得少爷这么喜欢你呢。”   江逸扬还没说话,只见一人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嚷嚷道:“是扬儿先喜欢我的好不好?!”   绿萝一惊,抚着胸口深呼吸道:“少爷,您吓死我了。”   江遥搂住江逸扬的脖子,瞪眼道:“快点扬儿,告诉小萝儿是你先喜欢我的。”   绿萝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少爷,您能换个称呼吗?再说,之前说的是你喜欢他,不是你先喜欢他啦。”   江逸扬笑着腾出一只手搂住妖孽的腰,将话本放下,无奈道:“嗯,小萝儿,是我先看上义父的。”   绿萝咯咯笑了,“好啦,少爷。”   江遥看着绿萝关上房门,翻了个身搂着江逸扬,将脸埋进少年的肩窝,安静地躺着。   江逸扬拿过小说继续翻看,捏了捏他的鼻子,逗他:“今天怎么这么乖?”   江遥闷闷的摇了摇头,仰头看了看江逸扬手中小说的封皮,好奇道:“你居然还看这个?”   江逸扬看着书,道:“嗯,你想说我只看账本吗?”   江遥无辜答道:“没啊。”   江逸扬移开书,挑眉:“嗯?”   江遥默默地点了点头:“是的……”   江逸扬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嗯?心事重重的。”   江遥扯着他的衣襟,小声道:“扬儿,你别误解啊……不过。”   江逸扬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今儿找徐翰之,让他回徐府了?”   江遥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江逸扬视线转回书上,“看你忐忑不安的样子就知道了。”   江遥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你不生气我去找他了吗?”   江逸扬无奈:“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之前生气是因为你什么事儿都瞒着我而已。”说着手上稍用力地掐了把江遥   的脸蛋。   江遥抢过江逸扬手上的书扔到一边,跨坐在他身上瞪着他:“啊你是说我完全没必要把翰之,嗯,赶出去吗?”   江逸扬忍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江遥一阵拳打脚踢,嚷道:“我还不是为了我们俩好!”   江逸扬笑嘻嘻地搂紧他,把妖孽禁锢在怀抱里,吻上他喋喋不休的唇,“嘘……”   次日,福伯正指挥着小厮搬运货物,看到江遥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不禁叹道:“少爷,您这又是怎么了?”   江遥慌忙嘘了声:“小声点,福伯,我怕碰到翰之。”   阿全嘟囔道:“肯定少爷怎么又惹着别人了。”   江遥刚要辩解,就听到门外一声尖细的嗓音:“五公主驾到。”   府里各人面面相觑,江遥蹙眉道:“五公主?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妹妹?”   福伯努力地回想道:“难道是老仆年纪大了,脑子……”话音未落,便看到小鸾欢快地冲进来,搂住他撒娇,“爹爹!”   ……   院内一片静默,江遥左顾右盼:“小鸾?不是说是什么五公主驾到嘛?”   身着嫩黄彩蝶百褶鲛纱罩裙的小鸾一笑,轻轻地提起裙裾,淑女地行了个礼道:“见过皇兄。”   江遥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半晌才张口结舌道:“啊?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一个……”他一顿,恍然大悟地哦了声,“难道说父皇曾经和小鸾你娘有,嘿嘿,什么交情?”   小鸾惊得掩住口,嫌恶地打断:“不是啦少爷!你在想什么呀!”   ……   福伯默默地看向别处,二小姐,老爷,原谅老仆没把少爷带好……   江遥打着哈哈:“好啦好啦,公主殿下,跟皇兄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鸾回头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身边的侍女顺从地应了声,退了下去。   江遥笑呵呵地打量了下,道:“哟,皇妹表现还不错嘛。”   小鸾笑道:“那是,没什么难得到本姑娘,咳,本公主……”   她扫了眼,众人都一副等着她讲故事的兴奋表情,只得无奈道,“好吧好吧,其实我只是安抚好了锦儿,皇上一时开心就认了我当义妹。”   阿全羡慕地看着站在远处的侍女们,道:“哇,小鸾姑娘太风光了!”   江遥忍住笑道:“一遇到锦儿的事儿,皇兄就方寸大乱啊,那孩子看起温温顺顺的,实际上倔得要死。”他想了想,补充了句,“说起来,小鸾,锦儿好像也只听你说的话呢。”   小鸾得意地一笑:“   那是当然,本小姐说的话一向很有道理。”   江遥蹙眉思索道:“皇妹,说不定是因为,你大嫂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小鸾掩面:“拜托,少爷……”   ……   福伯摇了摇头,试图忘掉江遥说的话,摸了摸小鸾的头道:“茯苓呢?没跟你一起来?”   小鸾还未搭腔,茯苓就满头大汗地拖着庞大的包裹气喘吁吁地进院里,“呼,终于到了。”   福伯责道:“……鸾儿,怎么能让茯苓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跟在后面呢?”   江逸扬跟在茯苓后走进来,闻言笑道:“我就说好像看到你们回家了。”他打量了□着盛装的小鸾,惊讶了,“小鸾这是什么打扮?”   江遥神秘地摇摇头:“嗯不对~今后小鸾就是你的……小姑了!”   江逸扬皱眉:“什么?”   小鸾忍住笑又讲了一遍,江逸扬挑眉道:“哦?依我看,应该是妻妹才对吧。”   江遥想了想,还是无法反驳,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后恨恨地进屋了。   小鸾摇头,同情道:“哥们儿,你今晚有得受了。”   江逸扬笑而不言,拿了茯苓递给他的账册后就要出门,忽然想起什么道:“小鸾你们就留下来陪福伯一晚吧,我今晚有点事儿,不过会尽早回来。”   小鸾跟茯苓交流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应道:“改天吧,道士跟我们要陪娘亲去寺庙住两天,吃斋。”   江逸扬耸耸肩,“也行,改天再聚啊,小皇妹,哦还有妹夫。”   傍晚时分,江遥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用手指蘸着水乱画,许久后抬头苦着脸道:“翰之,你要说什么快说吧……或者揍我一顿也好,我已经够愧疚了。”   徐翰之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血色的夕阳,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又过了许久,江遥都快昏昏欲睡了,突然听到徐翰之道:“那年我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跟其他官家子弟不一样。”他注视着窗外,笑了下,“你虽然穿着江家绸缎坊的衣袍,但是,说我有病吧,呵,我真以为你是什么神仙,在适当的时候来救助我。”   江遥干笑道:“难道后来不这么认为了么?”   徐翰之低笑一声,“是的,不过其实当时我是很开心的。”   江遥蹙眉,有些奇怪:“因为你有个凡人当伙伴么?”   徐翰之看着渐渐下沉的夕阳,语气平静:“因为这意味着,至少有点可能你能爱上我……”   ……   江遥静默了下,低声道:“原来这样   ,抱歉我不知……”   徐翰之打断道:“没什么要道歉的,后来离开的人是我,不是你。”   江遥想了想,神情严肃地点头道:“是的。”   徐翰之回忆着,慢慢道:“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还愿意救我。”他语气淡漠地如同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以为我要死了,想着那样也好,至少能让我从永世悔恨中解脱出来。”   江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翰之转过身来,轻声道:“说这么多干嘛……一起喝一杯吧,就当断了我的念想。”面上毫无波澜,平静得有些诡异,让人心慌。   他挽起袖子,提起桌上精巧的银酒壶斟了酒,递给江遥。   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江遥举了举杯,轻笑:“干了吧?”   徐翰之没有说话,专注地看着江遥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的暖黄金边,慢慢地饮尽杯中的酒。   又是一阵沉默,江遥望了眼徐翰之,后者不知想什么,温和儒雅的面容上无喜无悲,只得试探着开口:“不然,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江遥站起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扶住桌沿,蹙眉道:“我只喝了一杯啊。”   徐翰之忙伸手去扶,中途神色古怪地停住,握住拳头。   江遥试图走动,却四肢发软,眼前一片昏黑。他深呼吸了一下,厉声道:“徐翰之,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到结尾时候真的非常难产啊>.<未完~   完啦~!有种淡淡的感觉,似乎要完结了= = ☆、东风夜放花千树(中)   作者有话要说:好难产呀~!T.T。。缺花花的松鼠儿求鼓励~   这几天很多看官跟松鼠儿提了关于本文前几章的问题,语言和叙述方面的小改动的话还可以啦,关于情节的节奏方面,可能就只有等本文完结之后再改了T.T。。   徐翰之站在原处,平静的神色终于透出悲哀,轻声道:“这样是最好的,遥遥。”他提起银酒壶,对准壶口大口的灌着酒。   江遥盯着他,反而冷静下来,问道:“什么意思?”   徐翰之呛咳了几声,擦了下嘴角的酒液,低笑一声叹道:“我爱你,遥遥,我爱你……可是,你已经不爱我了……”   他温润的嗓音嘶哑中带着绝望,狠狠地捶了下木桌,撑住桌沿低下头,长发凌乱地遮住他清秀儒雅的面容,“我知道你爱的是小王爷,我也知道我不该再来打扰你……可是,我忘不了,遥遥,我忘不了啊!”   江遥没有力气站立,索性靠着椅子坐下来,丹凤眼中满是戏谑的看着徐翰之,道:“所以你给我下了什么?想达成什么目的么翰之?”   徐翰之霍地抬起头盯着他,嗓音低哑:“笑忘散……也许没有我在你的回忆里的话,你会过得更好……而我。”他自嘲般的一笑,“我的生活不可能比现在更难熬了。”   江遥疑道:“你给我下了笑忘散?你有病吗?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该记住什么,不该记住什么?再说……”他试图动了动手指,摇头,“你确定下对了?”   徐翰之平静了下,轻声道:“好了遥遥,药效可能过几个时辰才会发作,你,先回房吧……明天我就搬回徐府。”   江遥蹙了蹙眉,犹豫道:“呃翰之?这个笑忘散是不是有让人浑身无力的作用?”   徐翰之苦笑了一下,“好了遥遥,别再开玩笑了。”   江遥瞪了他一眼道:“虽然我现在很想揍你,但是我不得不……”他突然住了话头,神情怪异。   徐翰之回过神,看到江遥微垂着头,白皙的耳根浮现出淡淡的粉红色。他心神一动,正想开口,忽然从体内窜出一股火苗,霸道地窜到五脏六腑,烧得他猝不及防。   他颤声道:“这,这是……”   江遥紧盯着他,见他不似作伪,便慢慢开口:“你从哪里拿到的?这药?”   徐翰之一惊,头脑突然清静下来,“艾叶……”   他深呼吸了下,伸手去扶江遥,“来吧,我送你回房。”握住江遥的手臂时,却敏.感地感受到隔着薄薄的布料下温热的肌肤,指尖传来一阵酥麻,点燃了□的效力,弄得他险些失控。   江遥无力地挥开他的手,努力地撑着椅子站起来,厌烦道:“没事儿,我自己回去。”   徐翰之握紧拳头慢慢缩回手,轻声道:“也好。”他深呼吸一下,试图压制体内的□。   江遥推了推门,木门纹丝不动,他又用力推了推,冷   静了下道:“翰之,你锁了门吗?”   徐翰之一惊,还没说话,暗处便传来轻轻的声音:“是我锁的。”   江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转过身靠着门,微微一笑道:“艾叶。”   身着墨色衣衫的圆脸少年走到他们面前,依旧是一副怯怯的样子,口里说出的话却冰冷慑人:“抱歉王爷,你给不了江公子他想要的,不如就借此机会离开他吧?”   徐翰之怒道:“艾叶,你给我的是什么药?”   艾叶轻轻一笑道:“狐媚药而已,跟你要的笑忘散成分一样,只是配法不同罢了。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徐大人,药效似乎已经开始了。”他转向江遥道:“王爷,得罪了。”   江遥笑盈盈地摇了摇头,道:“让我猜猜,你把我跟翰之锁在一起,然后你会找借口把扬儿找来撞见这一幕?”   艾叶似乎有些惊慌,他歪着头打量着江遥,开口道:“不愧是兰陵王,要不是我确信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我说不定会担心死呢。”   江遥嗤笑了声:“艾叶,这种幼稚的把戏好几百年前就过时了好吧?”   艾叶孩子气地瘪了下嘴,随即笑了下道:“招不在新,有用就行嘛。”他望了眼咬牙苦忍的徐翰之,抬手一阵轻风放下纱帐,“良宵苦短,艾叶就不打扰王爷和大人了。”言罢转身准备离开。   徐翰之怒道:“艾叶,解药拿来!”他一把拽下纱帐,想冲过去,却由于药力上冲,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江遥淡淡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翰之。”   艾叶笑了笑,原地结了手印,便消失了。   ……   屋内安安静静的,只听得到徐翰之粗重的喘气声。   徐翰之温和清俊的脸上尽是难耐的痛苦之色,单薄的衣衫被汗水打得透湿,却依旧离江遥远远的,也不看他一眼。。   江遥忽地就有些感动,之前的怨气和愤怒也消散了一大半,只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尽管做了这么多让人难以原谅的事,至少他还是那个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他的翰之……   江遥不禁笑了下,突然玩心大起,蹙着眉头,一脸认真地思索着,道:“怎么办呢,翰之?看样子,在他们的戏剧化登场前,小艾叶给了我们……”他偏头看了看桌上的滴漏,又别有意味地打量了下坐在床上的徐翰之,“半个时辰呢。”   徐翰之面上红潮未退,额上汗津津的,瞥了眼江遥,苦忍着不说话。   江遥撑着桌子站起来,挪到床边,笑得眉眼弯弯。   徐翰之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皱眉道:“干嘛?”   江遥将有些凌乱的墨青色长发随意的扎起来,凑近摸了一把他潮红的脸颊,轻笑道:“不如,就好好利用吧?”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轻轻软软的撒娇意味。   徐翰之鼻息间全是熟悉的清香,苦忍着下.腹的反应,无力地挥开妖孽的手,有些生气:“别闹了。”   江遥假意耷拉下小脸,瞅着徐翰之,“翰之……”这眼神不像责备,倒是有些委屈的味道,瞅得徐翰之血液贲张,皱眉别过脸道:“遥遥,别玩了……我求你了。”   江遥歪着头笑眯眯道:“哎翰之,你之前把我害得这么惨,现在当然要好好捉弄下了哦。”   徐翰之猛地江遥推按在床柱上,双手禁锢着他的动作,痛苦地喘了口气,低声道:“遥遥……”   他略一低头,就看到妖孽正看着自己,丹凤眼中夜雾般朦胧,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白皙的小脸在炉火的映衬下一片嫣红,显得更加美秀动人。   偏偏妖孽眼珠一转,凑到他脸边,撅起章鱼嘴,“想亲亲么?来嘛>3<!”   徐翰之紧张地拼命躲,可怀中的妖孽拼命挣扎,不安分的乱碰,在他身上到处点火,搞得两人都衣衫不整,鬓发散乱。   正在场面极其混乱之时,一个冷淡的略低嗓音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遥吓了一跳,抬头张望,柔软的唇擦过徐翰之的脸,徐翰之跟触电一样猛地躲开了,讪讪地抬头向门口望去。   少年冷着一张俊脸,抱着书倚着门,沉声道:“这是在干嘛?”艾叶站在他的身后,一副惊愕的样子。   徐翰之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江遥挣开他,扑过去笑嘻嘻喊道:“扬儿!”   江逸扬赶紧张开手臂接住他,责备道:“怎么浑身软绵绵的,还乱动。”   江遥毫不在意地搂住他,凑上去吧唧了一下:“亲亲!=3=”顺便还冲徐翰之眨了眨眼。   艾叶瞅了眼江逸扬,迟疑道:“这么晚了,徐大人和王爷还在书房交流学问呐?”   徐翰之勉力抬头看了眼艾叶,轻哼了声并不说话。   江逸扬警惕地看着徐翰之湿透的衣衫,还有江遥散乱的鬓发,脸色冷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江遥歪着头意味深长地瞅着江逸扬,笑盈盈地不说话。   艾叶走上去,瞧了徐翰之的脸色,关心道:“徐大人脸色这么苍白,王爷好像也……”他住了口,不安地打量了下两人,嗫嚅,“是不是打扰到了两位?”   江逸扬显然也明白了这情形,对江遥挑了挑眉。   艾叶心里窃喜,面上不   动声色地尽是担忧,他提起酒壶嗅了嗅壶口,一脸惊讶地蹙了蹙眉。   江逸扬扬了扬下巴,道:“怎么了?”   艾叶不安的望了他一眼:“江公子……”   江逸扬冷冷道:“说。”   艾叶抿了抿唇,嗫嚅道:“里面加了媚药……”   ……   此时在道观中,四周一片寂静,小鸾睁着眼,脑里不停地回想着关于艾叶,江逸扬和徐翰之的事儿,怎么都睡不着。   她心神不定地推了推茯苓,小声道:“哎,你说真的没事吗?”   茯苓睡意正浓,嘟哝:“会有什么事啊。”   小鸾扯了下被子,嘀咕:“明明就猜到艾叶这几天会采取行动,我们还偷跑出来,总觉得不大好诶。”   茯苓翻了个身,顺手给小鸾盖好被子,含糊道:“就一晚上而已,你想太多啦。”   小鸾索性坐起来,理了理长发,抱着双膝蹙眉道:“好像也对,不过那道士也真是的,干嘛劝娘在道观住一晚呐,自己想吃这里的菜就自己留下来就好啊。”   茯苓睡意朦胧地安慰她:“乖啦,我的公主殿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小鸾握了握拳,信心十足道:“等明天一回去,我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逸扬,还以为艾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乱来小孩,现在发现他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孩子……”   茯苓伸手揽过小鸾让她躺下,“乖,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先睡吧。”   小鸾晃晃脑袋,若有所思道:“看来是我多心了,应该不至于说,我们就离开一天,艾叶就在这天动手吧。”她想着扑哧笑了,“这样的话,那我人品得多差呀……”   茯苓闭着眼,笑了笑道:“就是,所以说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   小鸾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的人品真的差的人神共愤,偏偏刚好离开的那一天造成了后来那样的境况……    ☆、东风夜放花千树(下)   作者有话要说:嗯。。征求下大家的意见啦,新文是开一篇全新的呢,还是跟此文同一系列呢。。想写一篇带玄幻色彩的现代文,嗯嗯,小受是模特的那种演艺圈文。。不知道看官们有无兴趣勒=。=。   庭院里寒风萧瑟,暗淡的月光洒在地上,只有书房里微弱的烛光为这寒冷的冬夜添上一丝温暖,只是书房里却似乎并不那么遂人所愿。   江遥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歪着头笑盈盈地盯着艾叶不放。   艾叶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小心翼翼地挪到徐翰之身边,声音颤抖道:“我,我有些草药,徐大人可以试试看有没有用。”说着伸手入怀翻找着。   江逸扬看着江遥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望了眼徐翰之,眸中闪过一抹狠戾神色,随即问道:“艾叶,义父有中毒吗?”   艾叶胆怯地走近,瞅了江遥几眼,低声道:“王爷似乎没有不适,不过面色还是不大好,或许是剂量不大。”他从翻出的药瓶倒出量颗药丸,先递给江遥。   徐翰之奋力将艾叶的手臂挡开,怒斥道:“滚开!”   艾叶慌忙躲开,眼里竟有晶莹的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江逸扬。   江逸扬敏锐地听到了关键点,沉默了下,低声问道:“等下,义父没有中媚药吗?”那你为什么不赶快离开书房,来找我呢……又是为什么我进来的时候,你跟他的竟是如此亲密,让人误会呢?难道你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义父……   徐翰之望着艾叶,不敢置信道:“你怎么还能如此厚着脸皮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明明是你一直在陷害我跟遥遥,这药也是你下的,你居然还能一直蛊惑江公子?!”   江逸扬皱了皱眉看向艾叶,冷冷道:“真的吗?”   艾叶泫然欲泣道:“我没有,江公子,我……”他转过身看着徐翰之,强行将药丸塞进他口里,叹道,“徐大人,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是,你先把解药吃了吧……”   徐翰之呛咳几下,不敢置信道:“还装无辜,你这个蛊惑人心的妖精!王爷,艾叶才是一直以来算计我跟遥遥的人,他告诉我他是江府的书童,哄我说遥遥仍旧爱我,让我跟傻瓜一样三番五次地……”   他痛心地止住话头,望向江逸扬:“江王爷,我徐翰之此生做的错事仅此两件,其一是几年前离开遥遥,其二便是这两年对遥遥的纠缠不放。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但是……”徐翰之冷笑地看向艾叶,“破坏你们的感情,艾叶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可小觑的,毕竟,你是个狐咪精,对吧?”   江逸扬不甚惊讶,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眸底却是一片冰冷,“徐大人,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在你多次打搅我跟义父的生活后,又来指控我朋友,确实是很难让人信服啊。”   徐翰之撑着桌子站起来,缓缓道:“王爷,如果你不信我,你总会相信   遥遥吧?”   江逸扬哂道:“难保不是你在捣什么鬼呢,而且,到现在为止,义父也好像什么都没说明。”他退后一步打量了下江遥衣冠不整的样子,义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江遥理好衣领,美目流转,定定地看着江逸扬,莞尔笑道:“一定要我解释吗?”   江逸扬脸色更冷了几分,好听的嗓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恼怒和痛楚:“是。”   江遥无奈般的轻轻叹息了声,蹙起秀气的眉,道:“好吧,嗯,之前艾叶来了房间,说他给翰之的笑忘散是狐媚药,用的是阴阳壶,让我喝下了软筋散,翰之喝下了媚药,于是他就变成一只红色的小狐咪离开了。”他偏着头征询般的看向徐翰之,笑容无辜,“好像差不多是这样了,是吧翰之?”   徐翰之点点头,有些惊诧无措答道:“是,是的。”   江遥走过去,笑盈盈地看着艾叶,道:“这么说,之前一直呆在江府的小狐咪也是你吧,这么早之前就开始监视我跟扬儿的一举一动吗?”   艾叶全然没想到江遥会如此直接,顿时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也只是个小孩,他只得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艾,艾叶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呢。”   江逸扬摸摸鼻子道,“我知道艾叶是狐咪精,但绝不是之前江府里那只。”   徐翰之惊愕道:“江王爷你知道了?怎么可能……恕下官不敬,艾叶真的是之前一直化为狐形呆在江府的啊,还时不时的来敝府里说到遥遥的状况,王爷您也应该知道,那只红色的小狐咪就是他啊!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江府的那么多事情。”   艾叶慌忙辩解道:“徐大人,您真的误会了,艾叶之前从没来过江府,也没跟您说过什么啊。”   江逸扬摇头哂道:“徐大人真是想象丰富,我之所以说艾叶没有在江府,是因为我见过艾叶的真身,毛皮是白色,并非徐大人所说的红色。”他轻笑一声,“徐大人这么说,不知是什么居心呢。”   艾叶在旁边嗫嚅着点头。   江遥转身看向江逸扬,扬起小脸,莞尔笑道:“如果我说翰之说的是真的,你相信吗?”   他看到江逸扬犹豫了下,丹凤眼中的眩人神采立刻黯淡了下去,面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不相信吗?翰之明明说的很清楚。”   翰之翰之,江逸扬听的刺耳,莫名的烦躁起来,冷淡道:“你就那么相信他吗?谁知道他是不是冤枉艾叶。”   江遥听得此话,怒从中生,也没好气道:“我就是相信,与你无关。”言罢一甩袖便要离开。   江逸扬一把拉   住他,浑身煞气,嗓音冰冷慑人:“你再走一步试试。”   江遥注视着他,漂亮的丹凤眼中没有丝毫笑意,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撂下一句:“你再拦我一下试试。”    ☆、情长欲何守(上)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去外婆家玩儿了,木有码字T,T,刚刚回来赶紧码了点儿上来,好歹不能拦腰截断呀~   云南度假回来啦~大家还好咩~   外面虽秋寒深沉,寺庙里的草铺却是干燥柔软的,道士哼唧一声,翻了个身裹紧棉被,小鸾一惊,赶紧缩回手,眼瞅着一条灰色的布被道士的手臂压住破包袱,恨恨地嘀咕了一句:“烦。”   之前为了混吃混合,道士随便围了条布当做头巾,扮作香客,寺庙住持看着他完全没有任何遮掩的灰色破烂道服,碍着小鸾大吴公主的名头,敢怒不敢言,只得将他迎进了寺庙。   小鸾眼睁睁的看着露出小缝的包袱,试图扯了扯,气恼地抿了抿唇。   不知何时,那道士醒转过来,悠悠低声道:“女娃儿不好生睡觉,扰得道士也睡不着。”   小鸾吓了一跳,小声埋怨道:“吓死我啦。”她四处望望,扯着道士的衣袖将他拖出门去,这才道:“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有点不安,所以想来找你借下那个能偷窥到王府的玩意儿。”   道士不可思议道:“借?”   小鸾望天:“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   两人翻找了半天,道士哈欠连天的解释:“先说清楚,这个法术是施展在那个官大人上的,所以只能看到他周围的情景。”   小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结界,“我敢保证有什么麻烦事儿,徐翰之都会在那儿。”   看了一会儿,小鸾跑回屋抓了件斗篷披上,慌忙道:“我就说会出大事儿!臭小子还说就一晚,没有问题呢!”   道士慌慌张张地收拾好包袱:“喂,等等我。”   小鸾急赤白脸地迁怒道:“都!是!你!啦!非要住一晚干嘛呀! ”   道士敢怒不敢言,一把拉住她:“女娃子你想跑过去吗?道士可以用法术。”   小鸾一巴掌过去,差点把道士拍的吐血,吼道:“还不快点!怎么不早说啦!”   道士默默腹诽,这日子没法过了……   院落里快凋尽的银杏树摇晃着投下树影,飘洒在对峙着的两人身上,显得寂寥而苍凉。   江逸扬默默地看着江遥,那笑意盈盈的丹凤眸底的冷淡,那种仿佛拒人千里之外的清雅如神的气质,让他有种回到最初那个破落的村庄,第一次遇见那个青衣人的错觉。   他太熟悉自己的义父了,江遥平时虽在旁人看来一副清高优雅的王爷样,但在自家人面前却是没心没肺的,每遇到两人之间的争执,没有哪次不是江遥摆着一副小媳妇儿样求饶撒娇的,即便是之前提出分开一段时间,江遥恼是恼,也不会明白摆出这等对待外人的架子。   这是真的伤了心了吧……   江逸扬忽的有些后悔,心里火烧火燎   的难受,这是怎么了,艾叶于我虽如弟弟般,到底是外人,我怎么就不信义父呢……这么说,艾叶又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江遥见他还不说话,却以为是还在犹豫该不该信自己,不由得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回房。   江逸扬飞快侧头瞥了眼书房门口的艾叶,圆脸少年面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徐翰之好像中了邪似的,面色痛苦的跪在地上。   江逸扬一悚,顿时心下有了计较,想来那艾叶确如徐翰之和义父所说那样有了害人之心,只怕还不是那么简单。   他转了百个念头,还是淡淡道:“你要走便走罢,等义父您想好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江遥听在耳里,只觉得心灰意冷,哂道:“你放心……”说了半句便觉没意思,头也懒得回。   见了这一幕,艾叶正心中狂喜,面上也不觉微笑一下,如今看来,江公子与兰陵王已是信任崩塌,破镜未可重圆,无可挽救的了。而徐翰之也已是无用了,为避免他再生事端,最好晚些就将他处理了罢。   他正思忖着,忽然觉得有点隐隐不安。艾叶扭头环顾,徐翰之依旧在徒劳反抗着摄魂术,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为何还会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呢?   还没等他想清楚,就听到一声清喝:“妖精!见到本道,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艾叶闻言一惊,忙矮身躲在书房门后,向院门望去。   连摔门进屋的江遥都跨出门槛,好奇的张望。可院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身影。   他不禁哼了声,转身想要进屋。   艾叶蹙着眉,踱出来眯着眼喃喃:“难道是我疑神疑鬼了?”   江逸扬瞥了他一眼,隐隐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问道:“不知是哪位高人?”   一个人跌进来,爬起来抱怨道:“女娃儿下脚不知轻重……”随后清了清嗓子,笑道,“刚才那句话喊早了,嘿嘿~”   江逸扬一愣,便又看到小鸾快步走进门,喊道:“逸扬,艾叶他……”   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徐翰之的吼声:“遥遥,小心!”   江逸扬霍地扭过头,看到艾叶面色惨淡决然,喃喃自语,狠狠地手中红得发黑的狐火推向堂屋门口。   与此同时,道士的咒语也穿透了他单薄的身体,却仍是来不及阻止那飞速的狐火球。艾叶向后仰去,眸中却仍是诡异的微笑神色。   江逸扬想要冲过去推开他,他奔跑过去,脑中一片空白!   门边那身着素色锦袍的人儿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漂亮的丹凤眸子茫然回顾,丝缎般的长   发在夜风中微微飘扬,美丽的仿佛一个即将破碎的幻影。   时间仿佛停止了般,江逸扬望着似乎远在天涯的爱人,恍惚之余,累极般地轻轻叹了口气。   ……   小鸾不忍地转过头闭上眼,身旁的道士仍在徒劳的试图用法术阻住那团狐火。   眼见那狐火球就要击中江遥,突然一个人影扑向他,竟是挡在了他的身前,因来不及扑到他,那狐火便生生地打在了那人的后背上,尽数没了进去。江遥下意识地搂住那人,向后仰了下去。   ……   那人正是原本在艾叶身旁的徐翰之,方才艾叶用尽法力之时,也就放开了对他的摄魂术的束缚。   小鸾震惊地张开口,喃喃:“真没想到……”没想到,原来徐翰之是从最初就一直真心爱着那个十七岁的清雅少年。   江逸扬恍惚半晌后立刻冲过去,先是伸手探了探徐翰之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还好……”   小鸾扯着道士的袖子跟过去,担心道:“臭道士,你快过来看看。”   道士查看了下两人的伤势,叹道:“兰陵王倒是无大碍,至于这位大人,贫道还说不清楚,不过他的心脉已经极弱,贫道只能想想办法。”说罢便自顾自地念念有词去了。   小鸾犹豫了下,试探道,“逸扬,艾叶怎么办……”   江逸扬小心地扶起昏迷的江遥,看着昔日灵动的眸子紧闭着,心疼得直抽抽。   他阴沉着脸扫了眼晕倒的艾叶,冷声道:“再说。”   小鸾浑身一颤,挪到道士旁边,悄声道:“我我我从没见过逸扬这个样子。”   道士也后退几步,尽量离江逸扬远点,诧异小声道:“我我我还以为他一直都是笑容可掬的……”   小鸾指了指艾叶道:“先把这个解决了吧,逸扬就是只笑面虎……”   笑面虎一手搂过自家宝贝儿的膝弯,稍一用力将他纤弱的身躯抱起,头也不回地平静道:“小鸾,去传太医。”   小鸾连忙应了声,却听道士答道:“这个……那是谁?”   门口立着一个轮廓清柔的少年,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略行了个礼道:“江公子,艾叶犯了大错,我这就带他回去好好教导。”   江逸扬转过身,笑意森然:“艾嵩,你不会以为你真的能完好无损的把你弟弟带回去吧?”   艾嵩默然,随后深深地行了个礼,低头道:“王爷,草民知道舍弟这回铸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只求让草民承担,放过舍弟吧,他只是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而已。”   小鸾不服的插口   :“艾嵩公子,小女子素来敬佩你遇事公正,这回怎地如此偏私?艾叶身负异能,却以此伤人身心,难道不该受罚么?”   艾嵩看了小鸾一眼,沉默片刻道:“小鸾姑娘抬举了,只是若是犯事的是小鸾姑娘的弟弟,小鸾姑娘还会如是说吗?虽说世间凡事在个理字,但若遇到至亲,却是怎么都无法理智的。”   道士看不下去了,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道士说句话,艾叶确实罪孽深重,但也不至死,这位小公子也不用求情了,不如废掉艾叶的修为,打回原形好了。反正这小狐咪如今已入魔道,心智受损,还不如清清白白重新修炼一回。”   江逸扬冷哼一声,“若是日后义父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再好好算账。”   道士松了口气,打着哈哈道:“那贫道就厚着脸皮……”   话音未落,便听得门外有人带着笑意唤道:“牛鼻道长,好久不见。”    ☆、番外 穿回现代之初来乍到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基调太阴暗了=。=来点欢乐的小番外~   某日,江遥一觉醒来,发现枕边无人,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唤道:“扬儿……”   半天无人应答,江遥不情愿的爬起来,随手将长发拢到脑后用绸带一扎,探出头四处张望,顿时傻了眼,连声惨叫道:“扬儿!扬儿!扬儿!”   江逸扬正在洗手间刮脸,听得卧室里撕心裂肺的惨叫,手一抖把脸颊划了一道血口。他“嘶”地抽了口冷气,连忙拉开抽屉拿出创口贴,恼怒喊道:“吼什么吼!吓死了。”   话音未落,便听得外面咚的一声,紧接着一声压抑的痛呼,疼的江逸扬心尖发颤,忙赶过去,念道:“笨死了!”   江遥揉着撞红的额头,委委屈屈地抬头瞅着江逸扬,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水雾蒙蒙,潋滟含情,勾得江逸扬心既痒又疼,只得搂过妖孽轻声责备:“走路也不看着点,慌慌张张地干嘛?”   江遥惊恐地揪紧江逸扬的衣襟:“扬儿,这是什么地方,好可怕!”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嗯,我也很惊喜。”   江遥瞪眼:“惊喜?”   江逸扬轻描淡写:“我没告诉过你吗?这是从前与义父认识之前,我所处的世界。”   江遥一时没消化过来,“啊?”半晌才纠结地仰起头迷瞪着眼,“你从前不是个小村庄的农妇儿子吗?”   江逸扬无奈道:“说实在的,我那时候也是刚到那个世界,一醒来便是火光冲天的也把我吓得不轻。拜托啊,我那时候都二十岁了,居然被困在一个十几岁小孩儿的身体里。”   江遥沉默片刻,抓狂道:“你当时居然骗我骗我骗我!”   江逸扬:“……”   江遥继续抓狂:“这么大的一孩子还跟我装可爱!”   江逸扬:“……”   江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控诉:“呜呜,爹爹还跟你一起沐浴来着!”   江逸扬:“……”   江遥打滚撒泼:“真不害臊,居然还脱光光抱着爹爹不放!”   江逸扬惊得瞠目结舌:“明明是你每次洗澡,咳,沐浴的时候非得拖着我好吧?”   江遥摇头嚷道:“不管不管!”   江逸扬撒下他,自顾自的走进卫生间,头也不回道:“闭嘴,进来洗漱。”   江遥怯怯地跟着他,新奇的扯扯江逸扬的休闲工装裤,又去拿洗手台上的剃须刀,终究抵不过好奇心央求道:“扬儿,你再给我多讲点这个地方的事情吧!这些东西都好奇怪,快给我说说。”   江逸扬将挤了牙膏的牙刷头塞进妖孽喋喋不休的口里,简洁道:“刷牙。”   江遥   学着他的样子,一阵乱捅含含糊糊道:“好多泡泡,还是薄荷味儿的。”   江逸扬叼着牙刷,理了理头发:“小心别把泡沫咽下去。”   江遥咕咚一声吞下牙膏沫,“什么?”   江逸扬:“……没什么。”   好不容易眼不错珠盯着妖孽洗的干干净净后,江逸扬回房扔了一条牛仔裤,一件圆领休闲T恤在床上,道:“这是我最小的衣服了,赶紧换上,现在这地方你穿这长袍太过显眼了。”   江遥哦了声,一身现代服装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配着一头长发,看得江逸扬低声发笑。   江遥不自在地扯扯身上T恤,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江逸扬忍笑着逗他:“待会儿去找人把你这长发剪了算了。这里的男人都是短发的。”   江遥警惕地退后几步,色厉内荏道:“不要!你敢过来我就自尽!”   江逸扬向前一步,扬起下巴笑道:“你要怎么自尽?”   江遥望见窗外景色,扒住栏杆大声道:“我跳下去哦!”   江逸扬点头:“跳啊!”   江遥抬起一条腿跨上去,探头一看,顿时吓得痛哭流涕地滚下栏杆抱住江逸扬:“呜呜怎么这么高,好可怕。”   江逸扬笑得肚子疼,搂住妖孽安慰:“这是二十六楼呢,你往后小心点,别瞎蹦跶。”   江遥眼里含着大大的一泡泪水,用力挣出他的怀抱,向门外跑去,边跑便恨恨叫嚣:“你等着,你以为这里新鲜玩意儿多就能困住我吗?”   江逸扬:“哎义父,小心玻……”   江遥砰地撞上透明的推拉门,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爬起来又踩着裤腿又摔了一跤,登时哭得涕泪长流,“这什么破地方嘛,我要回王府!”   ……   这愉快的一天让江小攻心情无比的喜悦,当天晚上把鼻青脸肿的妖孽扔上床,好好擦了遍药,在那红肿的小屁屁上捏了几把,只是妖孽哎哟哎哟的叫疼,江小攻只得忍下欲.火,把妖孽视奸了几千遍,然后上淘宝买了一大堆情趣用品,留着改天用。   不知妖孽来到现代后还有怎么样的笑料,我们一起翘首以待吧~    ☆、情长欲何守(中)   那道士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惊恐地到处张望:“谁谁谁!”   小鸾被吓了一跳,恼得一跺脚道:“干嘛啊!还嫌不够乱啊?”   道士慌张地捡起脏兮兮的拂尘,瞬间就疾驰而去,没影了。   小鸾喃喃:“这是多么惊人的速度啊……刘翔也不过如此吧。”   一位仙风道骨的银发男子大步走进来,环顾四周后无奈道:“这小子又是这样,跑得真快。”   小鸾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银发男子看不出年岁,容貌标致美貌,一双眸子清清透透的,未语先笑,让人觉着如沐春风。   银发男子伸手掐了把小鸾的水嫩脸蛋儿,促狭一笑:“小姑娘,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会动心的。”   小鸾顿时清醒过来,啐道:“真不要脸,男女授受不亲。”   银发男子毫不在意:“说的什么话,小姑娘是何方的人?别告诉老头子你真信这个。”   小鸾心下警醒,蹙眉问道:“敢问您是?”   银发男子还未开口,他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轻轻柔柔的嗓音:“外公,你又在逗别人了。”   安静许久的艾嵩站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师父,公子,你们回来了。”   身着深紫织锦外袍的美艳少年走进来,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的动人,笑道:“小鸾姑娘,好久不见。”   小鸾揉揉眼睛,诧异道:“紫苏?外公?……原来是老头儿啊。”   银发男子颇有些自得:“看来老夫依旧风流动人如当年啊……”   紫苏叹气:“拜托,外公……”他转向艾嵩,神情立刻冰冷起来,淡淡道,“艾嵩,看来你没管好你的弟弟呢。”   艾嵩垂下头,“公子息怒,我今后一定严加管教。”   小鸾不安的插嘴道:“小紫苏,前辈,王爷和逸扬还在里屋呢……”   紫苏微微一笑,也不甚担心道:“外公,徐大人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兰陵王如何了。”言罢便向房间内走去。   那银发男子——也就是紫苏外公,紫轩摇头叹道:“艾叶啊艾叶,原是多么老实的孩子啊,如今却……”他手心一翻,一朵萤蓝的火焰缓缓地印进艾叶的胸口,圆脸少年立刻恢复成了红色小狐咪的原形,紫轩凝视片刻,将小狐咪放进了口袋中。   外面闹成一团,江逸扬根本无暇理会,只是凝视着昏睡中的江遥,滑顺的青丝铺在床上。江逸扬不禁嘴角上扬,手指轻抚过那最为妖孽的漂亮眼睛。   如今妖孽双眼紧闭,淡淡的光晕投在他眼睑之下,竟显难得的乖巧和顺,可他若是醒着,那细长诱   人的丹凤眼必是水波流转,带着魅惑众生的笑意,一颦一笑,必是摄人心魄,逗得人心神不宁,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狡黠得那样可恶。   江逸扬将江遥偏长的额发轻轻撩到一旁,喃喃道:“义父,虽说我盼望你如此乖顺已经很久了,可是真到这时候,怎么我还是想着你原本的样子。”他苦笑一下,点了点妖孽挺翘的鼻尖,“如今怎么总这样生分,从前那段日子,我们有多久没过了?”   紫苏默默地站在门口,这时轻叹一声,开口道:“逸扬,别这样说,王爷必定不会有事。”   江逸扬听得是紫苏的声音,也不甚惊讶,站起身回头微笑道:“小紫苏,你终于玩回来了。”   紫苏摆手笑道:“逸扬说笑什么呢,罢了,我这点儿事随后再讲,现下先容我看看王爷情况如何。”   江逸扬侧身让他,立在一旁看着紫苏把脉,半晌才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们前几年是不是大约这个时候认识的?”   紫苏头也不抬,随口应道:“还要早些呢,问这个干吗?”   江逸扬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只不过是过了几年而已,似乎大家都变了许多。”   紫苏叹了口气道:“王爷并无大碍,只是方才脑部受到震荡,才晕了过去。”他将缎被往上拉了拉,盖到江遥的下巴处,这才转身道:“唉,原是我管教不严,原以为艾叶心思不正,但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谁知道……”   江逸扬低头看着江遥,英俊冷漠的脸上泛出一丝温柔,“我只是没想到,义父这样的人也会有人害他,是我没有护好他,不过此生也断不会再如此了。”   昏沉的醒来后,徐翰之勉强眯开眼,模模糊糊地瞅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身边,费力摸了摸身下是柔软的床单,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咬了咬牙,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却被温和但坚决的按住,有人轻声道:“别动,你需要休息。”   徐翰之只得躺下,喘着气张了张口,声音低哑道:“谢谢,不知尊下是?”   紫轩打量了下徐翰之,笑得猥琐:“徐大人眉目疏朗,温和敦厚,怨不得兰陵王爱你爱得发疯呢。”   徐翰之心里颇不是滋味,勉强低声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前辈何必这么说?”   紫轩伸手掐了把他的脸蛋,啧啧叹息:“哟,干嘛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他不喜欢你了,难道你就一辈子自哀自怜吗?年轻人,不好好珍惜身边人,总想着过去过吗?”   徐翰之默然,偏过头闭上眼,心里一抽一抽的痛。他又何尝不知道继续苦苦的纠缠下去,只   会毫不留情的抹杀掉停留在两人心中从前的那段美好时光。只是,爱了他这么久,懊悔了这么久,岂是说忘就能忘的?至少在这几年里,他实在是,无法放下他。   紫轩自顾自道:“你想过没,说不定你爱的只是你心中那个完美的兰陵王,时过境迁,现在的他究竟是不是你从前爱慕的那样,你知道吗?”他嘎嘎一笑,俯身小声道,“说不定他现在变得既猥琐又下流呢?”   听得此话,徐翰之气急攻心,猛地撑起身,却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紫轩大惊,连忙去探他的额头,一脸惊讶地喃喃道:“呃,这真不是我想看到的……”   “什么是你不想看到的,前辈?一直害人的妖精伏法了,少爷跟逸扬又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且,明显徐大人也想开了,生活是多么美好啊。”小鸾递过一瓣柑橘,笑道,“要吗天师?”   紫轩接过柑橘时,暧昧地捏了捏小鸾的手指,笑容可掬道:“哎哟别这么客气,跟着紫苏一样叫我外公嘛。”伸出狼爪去捏小鸾粉嫩的脸蛋,眨眨眼,“来嘛,叫声来听听。”   小鸾一闪躲开他,若有所思道:“前辈,不知道臭道士知道你到处调戏人会怎么样?”   紫轩讪讪地揉了下她的脑袋,缩回手很是不满:“啧,小姑娘真不乖。不过……”他瞅了瞅小鸾的脸色,“说起来,本天师犯了个小小的错误。”    ☆、情长欲何守(下)   “外公……”紫苏很无奈,“你就不能细心点吗?”   紫轩悻悻地瞪了他一眼:“死孩子,敢教训你老子的老子,活腻了吧?”   紫苏只得噤声,扭过头对小鸾比了个口型,老头子恼羞成怒了。   紫轩假装没看到,转过身装模作样的查探徐翰之的情况,叹气道:“肯定是这孩子自己身体太差,一般人哪会这么容易就晕过去。”   紫苏跟着叹气,“艾叶的血嗜法术虽不成熟,但是也不是外公你说的‘一般人’能承受的好吧?要不是道士爷爷之前下的结界,徐大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鸾随手将柑橘皮丢在桌上,吮了吮手上的汁水,蹙眉道:“前辈,别避重就轻好吗?”   “我就知道外公你隐瞒了什么!”紫苏笑得很是瘆人,外公从来都爱这么推卸责任,“不如说出来分享一下?”   紫轩瞥了他的神情一眼,吓了一跳后悻悻道:“死孩子,越来越像你妈了。我不就是……”   紫苏打断:“快说!”小鸾偷瞄了他一眼,忍笑着扭过头,给徐翰之拉了拉被子。   紫轩目光闪烁:“艾叶所施的法术对这位大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虽然有结界相护,但是血噬本身造成的气血倒流和郁结会造成些后果,身体比较虚弱,心神不定,还有可能不会醒过来了。”   紫苏:“……”   小鸾后知后觉地暴躁了:“……拜托!你说的前面那堆身体虚弱什么的有什么用啊!”   紫轩打着哈哈:“这不是要面面俱到嘛哈哈。”   小鸾喃喃道:“这怎么办,少爷肯定无法接受的……”   紫苏补充道:“尤其是王爷还知道,徐大人是因为护住他才这样的。”   紫轩难得表情严肃起来:“这位大人的状况确实很不理想,虽说他的身体只是虚弱而已,并没有大的问题,但他的神智却处于沉睡中,似乎他自己也放弃了,也许。”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是说也许啊,也许是被我后面说的话刺激到了……”   紫苏挑无奈道:“外公,我不记得你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啊,你……”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挑起眼角,“哦,我说呢,外公,你是把心思都放在道士爷爷身上了吧?”   紫轩脸色一放:“坏孩子,瞎说什么。”他装模作样地望了望窗外,“我去,呃,有点事,你们继续,嗯。”   小鸾扑哧笑了,马上恢复到面无表情道:“好的,前辈您慢走。”   紫轩恨恨地趁机摸了把小鸾的脸,转身出门了,却看到道士缩在墙角探头探脑。   见紫轩走出来,道士吓了一跳,毛手毛脚地爬起来准备跑,却撞到了花坛。   紫轩嗤笑了一声,瞬间移动到他面前,拎小鸡似的提起道士的衣领,“躲什么躲?我有这么可怕吗?”   道士梗着   脖子嚷道:“放开我,会法术了不起吗?移来移去的。”   紫轩一手捂住耳朵,皱眉道:“别吵,跟我回桃源。”   道士瞪眼:“谁要跟你回去,你个老不死的色鬼。”   紫轩惊愕:“什么?你敢骂我?”   道士缩了缩头,不服气地嘟囔道:“本来就是,动不动就摸人家小姑娘的脸,死色鬼。”   紫轩顺手揩了把油,低下头凑近他的耳朵吹了口气,奸笑道:“怎么这么酸?”   道士火烧火燎的崩开,横眉竖眼的嚷道:“你你你你脑子进水了吧,谁酸了?谁酸了?!”   紫轩面不改色地直起身,闲闲笑道:“啧,真不乖,吵到兰陵王的话小王爷会饶过你才怪。”   果不其然,江逸扬铁着脸走出来,冷冷道:“两位前辈有什么争执的话,不知小王能否帮忙一二。”   道士赔笑道:“呵呵,就不麻烦王爷了,只是些,只是些……”   紫轩接口道:“家务事而已。”   ……   道士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笑得很是勉强:“说的是说的是。”   江逸扬瞅着他们不说话,半晌朝徐翰之卧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问道:“徐大人情况怎么样?”   紫轩望着天踱出门:“真是的,该怎么处置艾叶这孽徒!老朽真是伤脑筋啊……”转眼间带上艾嵩就不见人影了。   道士目瞪口呆:“你……”他僵硬的转过头,望着江逸扬越来越冷的脸色,不禁暗叹霉运当头,只得答道:“徐大人受了血噬,现在昏迷不醒,而且……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也许一直都醒不过来了吧。”   江逸扬沉默许久,缓缓道:“这件事别让义父知道。”   几日后的晌午后,阿全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一边享受着难得的冬日阳光,一边剥着柚子皮。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黑衣少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提起包裹冲进门,经过阿全的时候带过一阵劲风,和一句“我回来了”就不见踪影了。   阿全望着手上刚剥好就少了一大瓣的柚子,喃喃道:“我怎么没看清楚那是谁?”   锦儿包裹都没放,直接跑进了兰陵居,一把拉住绿萝紧张询问:“少爷怎么样了?”   绿萝吓了一跳,嗔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少爷早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你小声点,被扬少爷听见了你就死定了。”她将锦儿拉到一边,理了理他的衣领,“也不知道把自己打理整洁点,小心扬少爷看到不高兴,他这几天都老阴沉着脸。”   锦儿深呼一口气,伸手扒拉了下头发,不解问道:“怎么会?少爷不是没事了吗?扬少爷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绿萝道:“谁知道呢?少爷倒是没什么异样,反而是我还从来没见过扬少爷这么心情不好,不知小鸾姐会怎么办?”   锦   儿想起之前小鸾对江逸扬大呼小叫横眉竖眼的样子,犹豫地摇摇头:“我感觉小鸾的方法不适用你。”   绿萝叹了口气,温婉清丽的脸上浮出一丝忧色:“扬少爷现在饭也吃不下,在少爷面前还强颜欢笑,也不许我告诉少爷,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唉……”   锦儿斜着眼睛瞅着她,笑得绿萝头皮发麻,小姑娘的脸红的跟苹果似的,狠狠地捶了下锦儿,嗔骂道:“臭锦儿,笑什么呀,坏死了!”   锦儿一边假意揉着被小姑娘的粉拳捶到的手臂,一边取笑道:“瞧瞧你急得跟什么似的,哎我说,你不会喜欢扬少爷吧?”   绿萝脸更红了,羞得跺了跺脚,脸上已有了薄怒的神色:“你再瞎说,你再瞎说!”   两人正闹作一团,忽而听到一个略低的清冽嗓音:“锦儿回来了?”   绿萝吓了一跳,忙转身低头行了礼:“扬少爷。”   少年俊美的面容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他微微蹙眉道:“你们在吵什么?”   绿萝望了眼锦儿,紧张道:“没什么,奴婢先下去了。”   锦儿也吓了一跳,问道:“扬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也太憔悴了。”   江逸扬心不在焉地挥挥手,道:“你怎么回来了?皇上肯放你走吗?”   锦儿挠挠头道:“皇上听说少爷病了,龙颜大怒呢,要不是这几日政事繁忙,少爷又好转的话,皇上早来探望少爷了。少爷还好吧?”   江逸扬道:“御医一天来几次,能不好吗?义父现在身体无恙了,只是心神还需调整。”   话音未落,锦儿眼前一花,江遥漂亮精致的脸蛋就出现在他面前,随即就被一把搂住狠狠蹂躏着,伴随着江遥欢快的声音:“哟,小锦儿终于知道回娘家了!不枉我辛苦养育你几十年!”   锦儿被捏的七荤八素,含糊着结巴道:“没没没想到少爷你精神这么好,还以为你,你会更加心情低落点呢……”   江遥笑眯眯地停下手,不解问道:“为什么啊?”   锦儿晕头转向地扶住他,歇了口气道:“徐大人不是还……”   江逸扬脸色一变,厉声喝道:“锦儿!”   锦儿吓了一跳,连忙闭了嘴,惴惴的瞅着江遥。   江遥眨巴着眼睛,怀疑地转向江逸扬,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江逸扬专心地帮他系好大氅,头也不抬地笑道:“是的,其实今天是打算带你去爬东岭山的,不想锦儿说漏嘴了。”   江遥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眉开眼笑地搂住他的脖子,转念一想蹙眉道:“不对,锦儿刚才说翰之怎么的……对了!把翰之也叫上吧,上次的事情后我还没见过他呢。”   江逸扬一僵,随即笑嘻嘻地亲了口妖孽光洁的额头,道:“徐大人身体还不见好转呢,万一感   染了怎么办,等他身体好了我们再去拜访。”   妖孽不高兴了,扭动着身体挣出来,“什么病这么久都没好啊,你是不是骗我。”   江逸扬脸色一放,冷道:“义父,既然御医也说你的身体受不得寒,不如你也跟徐大人一样在府中好好休息。”   江遥不吱声了,委屈的望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好嘛好嘛,冷死了,你们也快进来。”   江逸扬看他神情就知道他不服气,也只得叹口气,招呼锦儿一起进屋。   锦儿试探着问道:“扬少爷,徐大人的事情你没跟少爷说吗?”   江逸扬嗯了声,蹙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锦儿答道:“小鸾跟我说的。”   江逸扬哦了声,心下苦笑,他早就知道小鸾对他瞒着江遥的这一决定非常不满,他跟小丫头解释说的是不想让江遥知道了心里难受,小鸾毫不留情的批得他片甲不留。   江逸扬心里知道,小鸾说的没错,他就是自私地害怕着,如果江遥知道了真相,那个一直深爱着他的,那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因为他而到今昏迷不醒,生死悬于一线,他会不会回到徐翰之的身边。   锦儿观察着江逸扬的脸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小鸾是想让我告诉少爷,扬少爷,你是怕小鸾跟少爷说了真相,所以不让小鸾回来了吗?”   江逸扬苦笑道:“我在你看来是这样的人吗?只是上次我跟她小吵了一架之后,她当然不愿主动上门了。”少年英挺的眉皱着,深邃的眸中透露出淡淡的无奈和苦涩,俊美逼人的面容竟有了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之色。   锦儿心里陡然一阵伤感,惴惴不安地望着他:“我说错话了,扬少爷……”   江逸扬摆摆手不说话,转身走进了屋里。其实,锦儿也没错多少,他确实也在庆幸小鸾心高气傲,不肯主动回来,不然江遥现在必定已经知道了真相,不知还是不是跟如今一样,毫无顾忌地嚷着要出去玩儿,对他撒娇,一心一意的爱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忙着写申请文书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以为考完试就没事儿了,结果学长学姐告诉我说现在才是最忙的阶段! ☆、情知此后来无计(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未完待续什么的~   很多看官质疑松鼠儿不是亲妈哟!一定一定不要怀疑本文的HE结局~!   又搞定一章哈哈~   刚过了晌午用膳时候的高峰期,肯必豪里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小鸾跪在木椅上趴在柜台上看账本,笑得眉眼弯弯,还伴随着嘎嘎的诡异笑声。伙计们都已经见怪不怪,只有些新来的伙计惊异的眼神飘过去。   小虎凑过去好奇问道:“小鸾姐,怎么笑成这样?”   小鸾一手在纸上计算着收入,一边跟小虎解释道:“你看,这个月才过中旬,但是净利润已经超过了上个月,估计到月底,净利润会达到上个月的两倍之多。”   小虎一头雾水地看了看演算纸,又看了看小鸾,茫然道:“小鸾姐,我没怎么听懂。”   小鸾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随手扯过纸张,列出一大堆算式,敷衍道:“你看嘛,这个是利润,这是成本,相减就行了。”   她正说得高兴,便听到一个略低的熟悉嗓音,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小虎既挺不懂你的经济学用词,也看不懂你写的阿拉伯数字,更别说还有乘法除法。”   小鸾顿时面无表情地收敛了笑容,头也不回地扇了扇账本:“大冷天的还有苍蝇,唧唧歪歪地吵死姐了。”   小虎闻言吓了一跳,尽量把自己缩小成一团溜走了。   江逸扬摸了摸被账本打痛的鼻梁,笑笑:“你还在生气啊?”   小鸾蹙眉,自言自语道:“怎么还在叫。”随手将账本往后一扔。   江逸扬挡住飞过来的账本,随手解下大氅走到小鸾面前,撑着桌沿低头看着少女,无奈道:“小鸾,别生气了,跟我说说话吧。”   小鸾霍的抬头,冷笑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江王爷吗,真是折杀小女子了。”说着一撑桌子轻轻巧巧的坐了上去,别过头不理他。   江逸扬摸摸鼻子,颇不情愿道:“好啦,你已经晾了我几天了,唉我现在也很不好过哎。”   小鸾这才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反正小美人也没戳穿你的谎言,你还不是温香满怀,有什么不好过的。”   江逸扬不说话了,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倒是小鸾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硬邦邦地开口:“不说你还不行吗,等到时候东窗事发我看你后悔都来不及,只能好好祈祷徐翰之赶紧醒过来吧。”   江逸扬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道:“嗯嗯,紫苏也许久不见了,真不知道他又去哪儿了?”   小鸾道:“他还能去哪儿,当然在徐府照顾徐大人呀,不过说起来道士也好久没回去了,我总觉得他跟紫苏的外公有一腿。”   江逸扬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小紫苏要寻的人寻到了没。”   小鸾瞅了   他一眼,没好气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人……听茯苓说,小紫苏这几天都跟一个陌生男子在竹里喧,估计是寻到了吧。小紫苏本想引见,谁知会发生这种事。”   话还未说完,就见道士欢快的蹦跶进来,嚷嚷道:“小王爷好久不见,气色怎么这鬼样儿?”   江逸扬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道:“正说着你呢大师。”   道士嘿嘿直乐:“早闻肯必豪盛名,一直未见庐山真面目,江老板果然匠心独运啊。”他盯着雕花栏杆和墙上的壁画赞叹不已。随即一屁股坐下,喊道:“老板娘,来个你们的招牌菜。”   ……众人脑后滴下一滴冷汗。   小鸾阴恻恻的提着菜刀走近:“老板娘?”   道士瞅着她狞笑的面容和寒光凛冽的菜刀,吞了口唾沫,弱弱道:“二,二老板?”   小鸾微笑地放下菜刀:“小虎,去给大师点菜。”   道士瞅着木牌点完菜后,优哉游哉地靠着椅子,将手伸到壁炉前烤火,感叹道:“哎好久没这么清闲了,累死我了。”   小鸾噼噼啪啪的拨着算盘玩儿,随口问道:“跟紫苏他外公玩儿得太过火了?”   道士被茶水呛了一下,怒目而视:“什么跟什么!小丫头越来越嚣张了!道士这几天东奔西跑,所以才累!”   小鸾一脸无辜道:“什么呀,你看你相公都大老远从竹里喧跑来肯必豪了,还狡辩。”   道士吓得赶紧朝窗外望去,外面的街道只有过往的行人和摊贩,哪来紫轩的身影。他回头干笑道:“小丫头不厚道啊,吓道士很好玩吗?”   小鸾眨巴眨巴眼,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臭道士,你自己回头看看。”   道士哈哈笑着:“这孩子……”肩膀被人拍了下,他转过头,笑容一下凝固了,紫轩一身墨青锦衣,笑眯眯地看着他。   道士吓得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在这儿干嘛?”   紫轩转向江逸扬,微笑着拱手道:“王爷,许久不见,不知兰陵王身体如何。”   江逸扬笑道:“前辈费心了,义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调养便可。”   紫轩一手按住折腾不停的道士,歉然道:“孽徒犯下此等罪孽,是在下教导不严,已经废了他的修行,改日教训了他哥哥艾嵩后,再登门向王爷和兰陵王赔罪。”言下之意便是,已经惩罚了艾叶,希望江逸扬能饶过他,不管如何地恨铁不成钢,艾叶毕竟是他的小徒弟,还是那个女人拼尽性命保下的小狐咪崽子。   江逸扬并不领情,淡淡一笑道:“前辈过虑了,只是小   辈的事情,还是留给我们自己解决吧。”不是他故意刁难,尤其对方还是紫苏的外公。只是,他本以为自己当弟弟一般的,懵懂天真的少年居然如此用心险恶,处心积虑的伤害他在这世上最宠爱的珍宝,他恨不得将世间的所有幸福都交予的人。不管是谁,他都无法原谅。   紫轩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以江逸扬的性格,艾叶犯下的弥天大错无法就这样一笔勾销,紫苏早就告诉过他,他只是不舍得那个女人的牺牲就这样付诸东流。他跟江逸扬作了个礼道:“既然如此,还烦请王爷看在紫苏的面子上,留孽徒一条性命。”言罢揪着道士的衣领上了二楼。   隔间里,紫轩心事重重地,甚至忘记逮住道士以免他跑掉,安静了许久的道士瞅了瞅紫轩清朗的眉目间尽是黯然,心里一软便忍不住开口:“那个小狐咪是你徒弟还怎么的?”   紫轩收敛了心神,道:“他是艾嵩的弟弟。”   道士一愣:“那岂不是云彩的儿子?”   紫轩苦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道士收起了炸毛的样子,变得十分乖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   小鸾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账本上:“楼上什么声音?”   江逸扬望了眼天花板,喃喃道:“小虎,上去看看。”   小虎战战兢兢地端着盛着牛排的铁板:“老大,我可不可以不去呀,好可怕呜呜。”   小鸾没好气的放下笔:“八成是打起来了,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去看看。”小虎哆哆嗦嗦地跟在小鸾身后上了楼,只听到一声河东狮吼:“日啊我的青瓷釉花瓶!”随后是一声巨响,小虎哭丧着脸着跑下来:“呜呜老大,小鸾姐比大师他们还可怕。”   江逸扬摸摸鼻子笑道:“这丫头财迷得要死,习惯就好。”瞥见肯必豪门外闪过的黑影,脸色凝重了一瞬,对小虎道:“我先走了,你去跟小鸾说,损坏的东西从紫苏账上扣就行。”言罢便走出了门。   一个黑衣男子从角落走出来,恭敬地行了个礼道:“王爷,兰陵王离开江府,往徐大人府上去了。”   本来也没指望过妖孽会乖乖听话,江逸扬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黑衣男子道:“约莫一炷香之前了……”他犹豫了下,住了口。   江逸扬蹙眉道:“但说无妨。”   黑衣男子平静地应道:“是,王爷。兰陵王把先锦儿公子灌醉,随后敲晕扶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伪装好了后换了套平常的富家公子服,从兰陵居灶房旁的狗洞钻了出去,走出了王府后门。”   江逸扬无语,狗洞?义   父,你还能再无下限点吗……他深吸了口气道:“不用拦他,按照之前说的做。”   江遥做贼心虚地在徐府前面打转,时不时瞄一眼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徐府里早就安插好的下人无奈地打开门,行了个礼道:“抱歉,江锦儿公子,丞相大人方才来了府中,我家大人吩咐了,谁也不见。”   江遥塞给他一串铜钱,挤眉弄眼道:“嘿嘿小哥,行个好呗,通报一声就行。”   那人瞅着眼前这传说中清雅无双的兰陵王挤出此等怪异(?)表情,不禁暗自冷汗涟涟,艰难开口道:“江公子,大人确实有吩咐,若小的进去通报了触犯了丞相大人,岂不是要小的的命嘛,公子就不要为难小人了。”   江遥眼珠一转,丹凤眼里流转着风华,盈盈一笑,顿时令人色授魂与,如画如仙的眉目间晕着暧昧的意味,只诱惑着来人心甘情愿的饮下他给的毒药。美目流转,声音轻柔地仿佛撒着娇:“小哥,帮锦儿一个忙吧,锦儿永生感念小哥的恩德。”   刚给徐翰之把脉完的紫苏正躲在门后苦笑,此等妖孽,若不是逸扬舍己为人地收入囊中,还不定怎么祸害人们呢……他眼瞅着门口那下人满面通红,眼神迷蒙快要招架不住了,才施施然地走出来,故作惊讶道:“王爷,您是来看徐大人的吗?”   江遥吓了一跳,随即懊恼想道,功亏一篑啊……只得悻悻地挤出一个笑容道:“紫苏也来玩儿啊?”   紫苏默默汗颜,竹里喧的老板没事儿会跑到这儿来玩儿吗……他微笑答道:“外公让我来给徐大人送几服药,王爷身体无恙了吗?”   江遥颇为郁闷,也只得打下次再来的主意,便道:“差不多了,说来翰之身体还好吗?”   紫苏施礼道:“徐大人身体虚弱易感病疾,还需要安静调理和休养,不宜见客,王爷若想探望还请隔段时间,免得旁生枝节。”   江遥笑眯眯地满口应道:“原来如此,原本想去探望下的,这么看来还是等翰之大好了再说吧。”   紫苏一笑:“那紫苏先回竹里喧了,若有好转紫苏会告诉王爷的。”心下叹息,看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其实根本没听进去吧……   他猜得没错,江遥只是在飞快的思索着下次如何趁着没人的时候混进来,不过眼前最主要的问题是……妖孽大惊,要是被紫苏告诉了扬儿他偷偷来徐府找翰之,不知道扬儿会怎么发脾气呢……想到少年俊美的面容笑意盈盈,但深邃漂亮的眼睛里一片冰冷慑人的样子,江遥彻底凌乱了。   紫苏一只脚刚踏上马车,忽然听到一声大   叫:“等下!”脚一滑差点摔下去。扭过头微笑道:“王爷还有事吩咐吗?”   江遥笑道:“今日之事,还望紫苏公子。”   紫苏心想,就算我不说逸扬估计也早知道了,便爽快答应道:“王爷不必忧心,紫苏定不会多嘴。”   妖孽望着远方,一脸矜持的淡然之色:“既然紫苏公子这么说了,那便是本王多虑了。”   紫苏努力保持着微笑,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王爷慢走。”   江遥自以为万事大吉,欢快地蹦跶进流云居,嘴里念叨着:“锦儿别怕,我现在就来解救你。”胖了一圈的的小鸭子嘎嘎叫着,摇摇摆摆地跟在江遥后面。   江遥眉开眼笑地抱起小鸭子,走进卧房去掀纱帐,唤道:“抱歉哦锦儿,我回来了~”   江逸扬斜靠在枕头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卷随意翻着。他抬头看了僵化的妖孽一眼,笑意懒洋洋道:“回来了?”   江遥呆住,闭上眼自言自语:“居然出现幻觉了……不过休息下就好休息下就好。”   江逸扬低笑一声,撑起上身伸手将江遥搂过,“锦儿提着剑找你去了。”   妖孽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鼻息里全是这个男人熟悉的味道,咕哝道:“我还以为你会骂我。”   江逸扬顿了下,道:“早知道劝不住你,难不成还把你关起来?你见到徐翰之了吗?”   江遥抬起头委屈地看着他:“没……看门的那孩子不放我进去,说是翰之不让。唉怎么翰之不愿见我啊,我是干了什么嘛……难道是那晚上他中了媚药后我逗他他不高兴了?”   江逸扬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他连忙将妖孽的脑袋按入自己怀中,低声道:“跟你说他现在容易感染其他疾病,所以不让你去啊,徐翰之又不是说故意不让你进去。”   江遥嘀咕道:“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若真是不能见客,他干嘛见了丞相。”   江逸扬勉强笑道:“赵丞相是他岳父,是长辈,当然不得不见了。”   江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他不服气道:“我还是王爷呢!”   江逸扬亲了下他,安抚道:“乖啦,徐翰之身体不好,你就别计较了,等以后他好了,你再去揍他一顿。”他看着妖孽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才收起了笑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若是以后你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原谅我自私的欺瞒……    ☆、情知此后无来计(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已完~   紫苏正蹲在竹里喧的后院侍弄他那些精贵的花花草草,一个眉眼清秀的少年走过来小声道:“公子,门外一个叫江锦儿的公子前来拜访。”   紫苏手一抖,剪掉了一株狗爪腊梅的枝条,心疼的直抽抽。他叹了口气道:“那就请进来吧。”   那少年恭谦的应了声是,低头便要退下。忽听紫苏唤道:“等下。”   他停下脚步,仍是低着头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紫苏放下剪子,踱过来闲闲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应道:“公子,我是新来的月凉。”   紫苏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下,轻笑道:“还算是个美人胚子,去找艾总管好好□下。”   那少年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羞涩之色,声音都在微微颤抖:“谢谢公子。”   紫苏转过身去,重新拿起了剪子:“将江锦儿公子请到兰鄂苑,请他稍等片刻,再提醒艾总管管好艾叶。”   那少年应了,兴奋地涨红了脸,一路小跑地出了花圃。   紫苏却停下了手里的活,望着眼前的花草轻轻吐了口气,看着那伶俐秀气的少年,不禁想到以前那个反应迟钝,总是手忙脚乱的书童小狐咪,若是最初没有让他去江府守着逸扬,这孩子也不会从此就爱上那个惊才逸绝风流翩翩,却只会对那人一往情深的江王爷。   江遥进了兰鄂苑才坐了片刻便按捺不住了,他走出门张望了下,便裹了披风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不知不觉中便走出了兰鄂苑。   过了一会儿江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紫苏说不定已经到了,这才急急忙忙的掉头往回走,心里想着如何询问徐翰之的病情才不显得自己那么担忧。   转了几圈后,江遥不情愿地承认他,迷路了……他试着唤了几声都没人应,不禁懊恼:“看上去竹里喧没那么大,怎么里面跟什么迷阵似的。”   正搓着冰凉的手抱怨着,突然瞥见白雪覆盖的花圃里似乎有个人站在那里。江遥心下一喜,便走过去道:“这位公子,请问兰鄂苑怎么走?”   那人一身素净的杏色衣衫,缓缓转过身道:“兰陵王,别来无恙?”   江遥歪头打量了下他,妖孽一笑:“好久不见,艾叶。”   艾叶面上不喜不怒,目光飘忽在江遥身上:“居然还能遇到你,王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完美。”   江遥笑道:“拜你所赐啊小狐咪,看样子你也过得很好嘛。”   艾叶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过得好?呵呵,也许我还活着,就已经是逸扬给我最大的恩赐了。”   江遥眯起细长的丹凤眼,声音冰冷低如耳语:“你居然还敢说他的名字?”   艾叶瑟缩了下,低下了头。   江遥闲闲一笑:“现在来跟我道个歉如何?”   艾叶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我只对徐大人感到抱歉而已,王爷,我不后悔我所做的,因为兰陵王你爱的那个人,我也爱啊。”   江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所以说你给翰之下药,试图杀了我,还冠冕堂皇地扔给我一大堆理由?”   艾叶目光飘忽,自顾自道:“徐大人是无辜的,我不该将他也牵扯其中……我不指望他能原谅我,只是……如果他醒过来的话,我还是想跟他说声对不起。而且……”他抬起头直视着江遥,“徐大人对你始终如一,他很早前就想放弃你,让你跟江公子在一起,他后来所做的那些不合情理的事情,都是我蛊惑他的。”   江遥蹙眉,打断他道:“等下,你刚说翰之醒过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艾叶愣了下,微笑道:“看来江公子并没有告诉你真实的情况啊,王爷……”   御书房里议事完后,吴天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蹙眉道:“众爱卿请退下,江王爷留下。”   待其余人离开后,吴天赐才一脸担忧地问道:“扬儿,你义父怎么样了?”   江逸扬忙答道:“皇上无需担心,义父已经没有大碍了,太医也说不会有病根落下。”   吴天赐霍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怒道:“朕真应该凌迟了那贱民,诛他九族!竟敢对兰陵王动手,真是目无王法!”   江逸扬垂下头小心应道:“皇上息怒,义父既是这样决定了,便自有他的想法。”   吴天赐心事重重地挥了挥手:“下去吧,改日朕去王府看看。”   江逸扬应了声,退出了御书房,忽听到吴天赐道:“回去后让小锦儿进宫,回去这么多天连朕也不理了。”说到后面竟有些懊恼的味道,听得江逸扬不禁莞尔,不由得想起他家那只妖孽,果真是兄弟啊,虽然性格差距这么大,可连话语中的略撒娇地不满味道都那么相似。   吴天赐见他目光游离,就知道他又在想江遥了,不禁叹了口气挥手道:“快走快走,朕见你怕是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江逸扬笑嘻嘻地拱手道:“多谢皇上。”   正当他步伐轻快地走出宫门,正要上官轿时,便被一把拉住。   江逸扬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一脸紧张的紫苏,抚了抚胸口笑道:“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说好晚上竹里喧见面吗?”   紫苏打断道:“王爷今早来竹里喧了。   ”   江逸扬笑容凝固了,蹙眉问道:“义父去干什么?”   紫苏摇头道:“不知道,我去兰鄂苑见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江逸扬沉默了下,缓缓问道:“义父……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紫苏低声道:“我,我不知道。月凉那死孩子也忘记跟艾嵩说王爷来了,不过艾叶被关在后花园里,离兰鄂苑颇远,所以……”他瞅着江逸扬越来越冷的脸色,声音也越来越小,“艾叶也没什么奇怪之处,我也不大确定……抱歉,逸扬……”   江逸扬苦笑道:“不怪你,纸里终是包不住火的,我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紫苏有些不安地望着他,“逸扬……”   江逸扬勉强一笑道:“小紫苏,今晚我可能不能赴宴了,改天再约吧。”   夜色已近,街道两旁逐渐燃起了灯火,人们也都成群结队的出来逛着夜市,从早上到晚上,江逸扬在京城里逛了好几圈,一直没说服自己回家去面对可能发生的噩梦。他紧了紧外袍的领口,在冬夜,即使是一丝微风也能让人冷到骨子里。   若是义父知道了我一直在欺骗他的话,他会怎样呢?江逸扬想不出来,在他记忆中,好像一直以来江遥不曾对他疾言厉色过,不过也许是从没犯过什么大错罢了……唉何必在这胡思乱想,迟早是要回去的。   江逸扬唉声叹气地揉揉太阳穴,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在路边小摊坐下,要了碗混沌和几张肉馅烙饼,边吃边思考对策。   正想得出神,面前盘子里烙饼被一只黑乎乎的手拿了去,江逸扬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乞丐打扮的一人,头发胡须乱糟糟,穿的衣衫也都看不出什么颜色,开口道:“这位兄台,若是饿了的话在下请你一顿也无妨,可好歹先打个招呼。”   那人转过头一笑,打了个招呼:“王爷,近来可好?”   江逸扬定睛一看,无奈道:“大师,你怎么成这样了?”   那人正是道士,他放下手中的烙饼,那上面赫然是几个黑乎乎的指印,笑问道:“嘿嘿,王爷您还要吗?”   江逸扬:“……你吃吧。”他又向老板娘点了一大碗牛肉面和一笼肉包子放在道士面前,“大师这段时间去哪了?小鸾也说你没再回她那儿住了。”看见道士如狼似虎地往嘴里塞烙饼的样子,又犹豫着问,“够了吗?”   那道士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够了够了。”他扔了个包子进嘴,往碗里倒了酱醋,面条吸得呼呼响,含糊不清道,“好久没吃饱过了……”   江逸扬看着他,突然   问道:“你又在躲紫轩前辈吗?”   那道士呛得昏天黑地,极力掩饰:“什么,谁,什么躲,谁在躲……什么。”瞅见江逸扬似笑非笑的眼睛,叹了口气喝了口面汤嘟哝道,“算了算了,反正也瞒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这还是小丫头教道士的。”   那道士三下两下解决了那碗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这才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好奇道:“这么晚了王爷还不回府?还穿着官服,不会从早上下朝后就没回去过吧?”   江逸扬瞅了眼道士,心不在焉地戳着馄饨,嗯了声表示回答。   那道士贼精的目光打量了下江逸扬,恍然大悟道:“莫不成是跟兰陵王感情出了问题?”   江逸扬被茶水呛了下,摸摸鼻子道:“这么明显?”   道士一副严肃的表情:“嗯,道士虽然奔波在外,却也是时常跟小丫头闲聊,她叽歪的最多的就是你跟兰陵王……”   江逸扬恨得牙痒痒,这个八婆……也不得不承认:“是的,如今可能东窗事发,正在想怎么办。”   道士笑嘻嘻地建议:“还是回去吧,在外面也想不出办法,而且说不准兰陵王还不知道,你这么久不回去,他才会起疑心吧。”   江逸扬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也对。”他看了看道士意犹未尽的样子,又给他叫了碗面,付了钱准备离开,忽听到道士低声吟道:“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情知此后无来计(下)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以后要学会曲线抛肉~   江逸扬抓狂:死松鼠儿!为什么老虐我?!哪有刚吃掉就虐人的桥段?   妖孽得意:肯定是我太有魅力了,舍不得虐我灭哈哈和!   某鼠汗:剧情需要,剧情需要嘛。   江逸扬微笑:你要是敢让我们分开的话……   妖孽眼睛发亮的打断:那我要紫苏小美人!那孩子长得真标志~   江逸扬继续微笑,拎起妖孽扔进卧房,头也不回地:松鼠,我们的问题下次再说。   某鼠弱弱地:不急……   回到江府,远远地看着府里的灯火,江逸扬突然释然,不那么紧张烦恼了,就算江遥知晓了真相,他也总不能忍耐住一直躲避他。   想到这点,他反而加快了脚步,这时便听到阿全的大嗓门:“啊,老大!你回来了!”   江逸扬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叫住阿全不要瞎喊,阿全已经兴奋地冲进门大呼小叫:“福伯,老大回来了!”   江逸扬心下暗叹,这样有的受了。   果不其然,他刚跨进门,福伯就出现了,摸了摸江逸扬的外袍,赶紧给他披了件厚实的毛裘,老泪纵横的埋怨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仆担心死了。”江逸扬一边接过侍女递过的热手巾擦脸,一边听福伯继续唠叨,“一天都没回来过,还穿的这么少,这傻孩子,这是怎么了……少爷肯定担心死了,快去兰陵居看看。”   江逸扬暗自庆幸有义父作挡箭牌,笑嘻嘻地道谢:“抱歉福伯,以后不会了。”便一溜烟跑开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江遥,不管他是否知晓真相,是否责怪他,只想见到他而已……   福伯看着少年的跑跳着离开的背影,不禁叹道:“这才像那个以前那个扬少爷啊。”   阿全好奇问道:“什么意思?”   福伯笑着问他:“你觉得扬少爷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阿全思忖了下道:“老大啊,挺稳重的。”   福伯摇头笑道:“是的,自从他跟少爷在一起后是越来越沉稳了,唉哪像个弱冠少年,可你不知道他小时候那个调皮捣蛋啊,真叫人怀念……也就少爷能治住他。”   阿全钦佩道:“原来老大从小就锁定了王爷啊,果真是深谋远虑……”   福伯:……其实这不是我的意思。   江逸扬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兰陵居的门,唤道:“义父?”   无人应答。   他走了几步,才远远地看到绿萝出了堂屋行了个礼道:“扬少爷回来啦?”   江逸扬过去低声问道:“义父有什么异样吗?”   绿萝迷茫地摇摇头:“没有呀,少爷还以为你今晚歇在流云居,不过来了呢。所以更了衣正准备就寝。”   江逸扬稍稍放下心来,一边解了貂裘递给绿萝,一边笑道:“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少女脸微微一红,忙低下头应道:“扬少爷也早休息。”   江逸扬进了卧房,里面已经熄了灯火,只借着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看到雕花大床的绸帐已经放了下来。   他思忖着江遥也许已经睡了,便没有点灯,解开衣带换了内衫,不知道绿萝怎么弄的,内衫的衣带乱成一团。江逸扬正低着头系着衣带,绸帐里探出江遥的脑袋。   江逸扬心里一紧,妖孽那双漂亮勾人的丹凤眼里倒映着跳跃的火光,还带着朦胧的睡意,微挑着眼   角,定定地望着他,他身着单薄的衣衫,领口里的锁骨在绸帐里若隐若现。   他喉头干涩地动了动,张口想说什么,妖孽伸出手指点上了他的唇,几不可闻的嘘了声,另一只手轻轻解开了他的腰带。   江逸扬叹息着笑道:“我好不容易才系好的。”   江遥轻笑一声,扣着他的腰带将少年拉进绸帐,凑上他的唇呢喃道:“再也不敢了,王爷。”手已探进少年的内衫,搂住他精瘦的腰身。   江逸扬脑袋里轰的一声,欺下.身将妖孽压回床上,对着两片湿润的粉嫩唇瓣,狠狠的吻了上去。感觉到妖孽的指甲从后背上划过,身体不禁战栗,将惹火的妖孽吻得更深,手抚过他形状姣好的锁骨,揉捏着胸前的小巧果实,感受着手下细腻柔滑的肌肤,滑过纤细的腰肢,软嫩的臀.瓣,来到入口,费力做着扩张。   江遥仰起头,白皙的脸上泛着桃粉色,将他精致秀丽的面容衬得更加动人,轻声喘息:“进来……快点。”   江逸扬极力忍耐地慢慢推进,嗓音低哑:“会伤到你……”   妖孽不说话了,光腿缠着他的腰,往里勾动,腰身也微微抬起,轻轻蹭着他,一双丹凤眼盈盈的望着他,邀请之意不言而喻。   江逸扬再也忍耐不住,挺身刺进,英俊的脸庞染上情.欲的微红,喘息着吻上妖孽圆润的肩,辗转吮吸,留下殷红的痕迹。   妖孽被少年紧紧扣住腰动弹不得,从相交处传来的酸麻快.感顺着脊梁窜上来,强烈的令人忘乎所以,让他不禁颤抖着尖叫出声,却引来更加猛烈的冲撞。妖孽觉得自己可能要坏掉了,喉咙嘶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只得哭着求饶。   江逸扬感受着妖孽紧.窒软嫩的内.壁,看着他水光荡漾的勾魂凤眼,那被泪水浸湿的睫毛费力的扑闪着,不禁情动至极,每一下都撞到最深处那最敏感的一点,他俯下.身亲吻着妖孽汗湿的额头,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呢喃:“义父,我爱你。”   江遥无力地搂过他的颈背,眼中带着令人心惊的平静,他猝然合眼,叹息般地轻声回道:“我也爱你。”   完事之后,江逸扬搂着妖孽的腰身,留在他温软的体内不愿出来,他起身亲了亲妖孽湿湿的发丝,却因为体位变化不小心戳到某点,又引得江遥一声惊叫。   江逸扬故意又动了下,笑嘻嘻道:“睡吧。”   江遥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就这样睡?”   江逸扬抱住他,撒娇般的蹭了蹭,“逗你的,绿萝已经烧好水了,让我先这样呆会儿嘛。”   江遥叹道:“怎么越大越跟小孩似的。”   江逸扬又来了一会儿才退出来,坐起来披上衣衫,正准备起身时,却被江遥拉住。   江逸扬不解地回头,江遥轻声道:“我今天在   竹里喧遇到艾叶了。”   ……   江遥的声音并不大,可淡淡的语气却如一把重锤般狠狠地敲打在江逸扬的心上。   如同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江逸扬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他还是狐咪的样子吗?他……”   江遥平静地打断他:“扬儿,他什么都跟我说了。”   ……   江逸扬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江遥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垂下,掩住眼底的神情,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   现在怎么办呢……江逸扬看着他,绝望的情绪从心底蔓延上来,对不起,义父,对不起……   江遥却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般,轻轻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江逸扬张了张口,艰涩地道:“我……”   江遥轻声苦笑了下,打断道:“算了,还是别说了。”   寥寥几个字击得江逸扬浑身发冷,他徒劳的想说什么挽救这个局面,江遥却径自下了床,裹了件外袍走出门去,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若是不愿意对我坦诚,为何之前还做出那副模样……”   冬日终于有了回暖的趋势,懒洋洋的阳光又重新回来了。紫苏起床后,身边的男人仍旧熟睡着,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腰上。   紫苏看着他脸部坚毅的线条,不觉露出淡淡的微笑。他小心地挪开男人的手臂,起身后看到窗外的太阳,便想着待会儿把被褥拿出去好好晒晒,去下冬天的寒气。   紫苏走到院子里,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唤道:“月凉。”   月凉连忙跑进来,恭敬地递过一杯热水道:“公子,您先洗漱吧,早膳也已经做好了。”自从上次闯祸了以后,他也自知犯的错大了去,忙恳请紫苏留他在身边伺候,再也不敢提接.客的事情。   紫苏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去吧。”   月凉犹豫了下,小声道:“公子,一早江公子就在门口候着了,您要见吗?”   紫苏含在口里的水险些喷出来:“现在才什么时辰啊?”他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的脑袋,责道,“不知道请进来吗?大冬天的。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月凉委屈地答道:“公子,月凉劝了江公子好几回,江公子就只是坐在台阶上也不说话,月凉便不敢再劝了。”   紫苏心里不安,蹙眉道:“准备两份早饭到后堂屋。若慕宁醒了的话,便告诉他我跟逸扬在一起,让他先去云来吧。”吩咐完后便披了外袍匆匆前往大门。   这时正值清晨,竹里喧里一片静悄悄的,几乎还没人起来。紫苏轻轻地推开大门,生怕吵醒留宿的恩客。   见到江逸扬的时候几乎吓了一跳,少年萎靡不振地低着头坐在台阶上,至少紫苏认识他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如此低落的样子。   紫苏摇了摇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不进屋?”   江逸扬闻声抬起头,两眼下面是乌青的黑眼圈,惊措无神地喃喃道:“他知道了……”   虽然早已基本猜到,紫苏还是心里一紧,拉了拉他:“先进来吧。”   江逸扬站起身来,面色依旧苍白,稍作冷静后开口道:“我要见艾叶。”    ☆、只影向谁去(上)   艾叶放下手中的花盆,默默地望着门口那个他深爱依旧的男子,恍若隔世一般。许久不见,逸扬好像更加俊美轩昂了,还是我太想他了……只是他现在如此疲惫憔悴,是因为我跟兰陵王说的那些话吗?他是终于想通了,跟他分开了吗?   艾叶心底有些激动,他往前走了两步,开口试着唤道:“江公子。”   江逸扬看着艾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明明应该是恨得难受,但是想起从前这孩子是自己当做弟弟一般保护迁就的孩子,心里却又痛得失望。   艾叶见到他眼中掺杂着伤痛的失望和冷漠,顿时心灰意冷,他有些茫然的开口:“你来干什么?”   江逸扬没有回答,只是移开了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艾叶心里难受得几乎掉出泪来,他尽量地冷淡道:“如果是来问兰陵王的事儿,是的,是我把真相告诉他的。”   江逸扬闭上眼,果真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单纯孩子了:“为什么?”   艾叶死死地盯着他,“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爱了你这么久,你感觉不到就算了,现在你知道了,你还惊讶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江逸扬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所以我才坚持一直告诉你,我把你当弟弟,你怎么还不放弃啊?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若是早知道如此,我也绝不会再理你。”   艾叶忍住泪水,咬牙道:“你怎么,你怎么会说得这么绝情……你当时明明对我那么好……”   江逸扬突然后悔当时自己没有听小鸾的话,他皱了皱眉:“不是说了吗,我对你好只是对弟弟一样,你知道我对你好,居然都能陷害我这么久!”   艾叶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我不是想陷害你,逸扬,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兰陵王对徐翰之明明就是余情未了,你为什么还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呀!明明是我一直全心全意的爱着你的……”   江逸扬有些心烦地打断:“我跟义父怎么样是我们俩的事儿,因为我爱他,所以不管他怎么样,都不会让我放弃。不管你来江府监视我,或是耍弄心机想要拆散我跟义父,你觉得我会领情吗?”他冷冷的逼视着他,“更不要说,你想害死义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艾叶的目光慢慢黯淡下去,心如死灰般地扯了扯嘴角,轻声道:“监视你?你知道一开始我为什么会真身躲在江府么?”   江逸扬淡淡地瞅了他一眼,道: “为什么?”   艾叶冷笑道:“不如你去问问公子吧?”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拆散   逸扬跟兰陵王未成,就想报复所有人吗?”紫苏闲闲地招了招手,“吃点心了,逸扬,你还没用早膳吧?”   艾叶瑟缩了一下,还是勇敢地看着紫苏,“我,我说错了吗,公子为何不告诉江公子真相呢?”   紫苏无奈地转向江逸扬:“好吧,逸扬,我开始对你有好感的时候,是我让艾叶去江府帮我打听你的生活的细节的。对不起,是我当时鬼迷心窍,神志不清。”   江逸扬摸摸鼻子:“其实知道艾叶是那只狐咪的时候,我也猜得□不离十了。”   紫苏笑了笑,问艾叶:“你满意了吗?”   艾叶脸色灰败,喃喃:“为什么你可以原谅公子,却不能原谅我呢……我也是出于爱你啊。”   紫苏轻轻摇了摇头,叹道:“艾叶,你还是太不成熟了……外公说的没错,你已入了歧途。”   艾叶似是明白了什么,惊慌地连连后退:“不要,公子,求你了!我不想去深潭!”他扑向江逸扬,死死地抱住,哀求道,“江公子,求求你劝劝公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江逸扬大致猜到了紫苏的用意,便坚持道:“这是为了你好,艾叶,并且紫前辈也这么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艾叶眼眸变得血红,正要发力,紫苏眼疾手快地施了法术,将艾叶禁锢的动弹不得。   他拼命挣扎,嘶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脸庞上出现了血红的诡异条纹,眼睛也渐渐失去焦距。   紫苏额头上冒出汗珠,勉力支撑对江逸扬道:“这孩子怕是要堕入魔道了。”   江逸扬叹了口气,道:“艾叶,你听紫苏和前辈的话,洗净罪孽的话,我就原谅你。”   听得此话,结界中的少年突然放弃了挣扎,一双眼睛怔怔的望着他,逐渐恢复了清明,恍然还是那个羞涩腼腆的圆脸少年。   紫苏松了口气道:“艾叶去找你哥。”他施出萤蓝的狐火,包裹着艾叶,渐渐变回了那只红色的小狐咪。   小狐咪从空中掉下来,迈动着短小的四肢走向江逸扬,默默地抬头望着他,江逸扬蹲下.身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去吧。”   小狐咪蹭了蹭江逸扬,三步一回头地走回了竹里喧。   紫苏笑盈盈地抬起头,道:“你可以去解决家里的问题了。”   江遥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卧房,床边的纱帐是放下的,他只隐隐约约看着躺着的人影。   赵琦神色如常,微红的眼眶和脸颊的泪痕才透露了她的心情,她走过去挂好纱帐,才转过来轻声道:“王爷,妾身去给您准备   点心,就不打扰您了。”   江遥颔首,微笑道:“本王只待一会儿便走,徐夫人不必客气。”   赵琦踌躇了下,还是开口了,“王爷,您随意待多久都行。妾身知道,翰之心里那人一直是你,所以……”她帮徐翰之掖了掖被角,眼中流露出哀伤和柔情,“妾身只愿守着夫君平平安安过一生,别再受到伤害了。”   江遥心里一痛,低声道:“皇天定会不负夫人所愿。”   赵琦不说话,只是行了礼退下了。   江遥撩起下摆坐在床边,勾起嘴角:“翰之,你真是有个好媳妇。”   他看着床上那人依旧英俊儒雅,却明显消瘦的面容,喃喃道:“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这样了?还以为你是真的想通了不再来烦我了呢。”   江遥笑了笑,伸手想抚摸徐翰之的脸颊,停了下却只是理了理他的头发,“原来是你救了我,翰之……在那之前,我都还以为你只是被迷惑了,我真是没想到……那天连扬儿都不相信我的时候,只有你没有……”还未说完,眼眶便已泛红,他闭了闭眼,“对不起,我不后悔我爱上了扬儿,但是,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为什么我对你这么不好,你还愿意这样待我……”   他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也不管徐翰之听得到还是听不到,仿佛只要一停止说话,心里的悲伤便会化作永不休止的泪水,决堤而下。   可不管他怎么说,说些什么,从前那永远温和谦逊的男子都只是闭着双眼,不再微笑着侧耳聆听,即使眼泪在眼眶打转,那人也不会再体贴地替他擦拭,手忙脚乱的安慰他。   江遥靠着床柱,合上了眼,“翰之,你都不理我……”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如同凄哀的乐声,原本都要到来的春季仿佛也被这一场雨逼了回去,愈加的寒冷。   江遥站起身来,捡起铁钩捣了捣炉火,让火苗燃烧的更加旺盛些,似乎这样就能驱走他心中的寒冷,最后看了眼昏迷的男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紫苏忐忑不安地远远看着江遥走出徐府,拒绝了随从的伞盖,独自一人慢慢走开了。那风华绝代的身影在雨中显得那么落寞,让紫苏不禁暗自庆幸江逸扬不在这里,不然心如刀割的定不只是兰陵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松鼠儿正在构思新文,大致的人物和故事架构也出来了~等多码好几章,本文完结后再重新开坑~,新书的话更新速度尽量快~不过松鼠儿心里比较忐忑。。因为新开的文和这篇文风格完全迥异。。现代的多CP轻松文。。所以担心没人看T.T。。看官到时候要多临幸呀~ ☆、只影向谁去(中)   福伯颇无奈地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叹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偌大的长桌边上只坐了他一人,即使面对着一大桌的菜肴也是胃口索然。   绿萝细细回想,道:“似乎是扬少爷回来的特别晚的那天后,少爷跟扬少爷就生了什么嫌隙一般,扬少爷后来甚至每天都回流云居就寝了。”   福伯皱着眉拿起筷子,道:“这俩孩子又怎么了,都不知道好好珍惜。”   绿萝不敢接话,默默地退下了。   出了堂屋,她才舒了口气,问身边的下人:“少爷去哪了?”   下人挠挠头回道:“好像是入宫了,皇上有旨。”   绿萝犹豫了下,又问:“那扬少爷呢?”   下人摇头道:“那就不知道了。”   绿萝心下暗叹,回想起前几日江逸扬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是不放心,忙匆匆回到房间换了身外出的湖蓝衣裙,去寻江逸扬了。   在京城繁华的街上统统寻了个遍也没找着人影儿,绿萝只得找了个茶摊坐下歇口气。   正喝着茶,她忽然看见茯苓手里提着纸袋,兴冲冲地跑过,只觉得眼熟,忙追上去唤道:“哎!”   茯苓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转过身,问道:“姑娘是在叫在下吗?”   绿萝一愣,笑道:“哦原来是驸马爷呀,小女子失礼了。”   茯苓不好意思,忙嘘道:“绿萝姑娘别寒碜我了,什么驸马不驸马的。有什么事吗?”   绿萝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扬少爷没回来用膳,不知茯苓哥有没有见过我家扬少爷?”   茯苓一拍脑袋笑道:“你别说,我刚从竹里喧回来,江公子就在竹里喧,只是……”他犹疑了下,“我可不敢告诉小鸾,江公子似乎喝醉了,唉。”   绿萝一惊:“喝醉了?怎么可能?”   茯苓苦着脸道:“我也很奇怪啊,江公子酒量可不是吹的,不知是怎么了。”他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八成是借酒浇愁啊。”   绿萝啐了口道:“多嘴,看以后小鸾姐怎么收拾你。”说罢便匆匆地找去了。   紫苏推开门,苦笑道:“逸扬,你家的漂亮小姑娘绿萝找来了,说你没回去用膳,福伯很是担心。”   屋内一片奢靡的气息,几个美丽的少年围着江逸扬,借着他难得的一醉后的风流放浪,亲近这个从来都遥不可及的英俊王爷。   只有元参静静地坐在大床的另一头看着他们,眼里情绪晦涩难明,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琴。   一个妖冶少年娇笑道:“王爷可别这么早回呀,不然真会让苏叶心碎呢。”他含了一口酒,凑向江逸扬的唇。   江逸扬懒洋洋地推开依偎在他怀里的少年,往后一靠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本王好好的,叫她回去。”   苏叶有些失望地咽下口中的酒液,随即又换上了甜甜   的笑容。   紫苏蹙着眉打量江逸扬敞开的衣领,岌岌可危的腰带,沉声道:“你要在这儿呆多久?”   江逸扬将一颗绿油油的橄榄扔进酒杯,漫不经心地笑道:“怎么?小紫苏你要赶我走吗?”   紫苏颇头痛,想寻把椅子坐着,却发现唯一一把椅子被半躺在床上的王爷用来搭腿了,只得继续站着:“你打算一直在这儿躲下去吗?”   江逸扬用手指夹起酒中的橄榄,咬了一小口:“别说躲呀。”他懒懒将橄榄喂进身边少年的嘴里,大笑道,“千金难买美人笑,本王是舍不得离开呢。”   那少年瞅了眼江逸扬带着醉意看着自己的深邃眼眸,饶是在风尘混迹多年,仍是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嗔道:“王爷取笑苏叶。”   紫苏气闷,一把把江逸扬的两条长腿扔下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你好像也不怎么伤心的样子啊。”   江逸扬蹙着眉,俊美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脆弱,紫苏正后悔说话太重时,听到他轻轻叹口气道:“本王伤心的是,这么长时间元参竟然一直对本王的深情无动于衷……”   紫苏差点气厥过去,却听到元参低着头平静应道:“王爷言重了,王爷风华卓绝,元参钦慕都来不及,怎会无动于衷。”   江逸扬不说话,摸摸鼻子,瞅着他只是笑。   紫苏用眼神示意那些少年都离开,这才认真地开口:“逸扬,打起精神来,你跟兰陵王这么久的感情,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来的。”   江逸扬晃荡着酒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真的不确定……”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宫宴上,江遥也有同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叹息道:“皇兄,要是我以后搬到宫里来住行吗?”   吴天赐看都懒得看他,自顾自地挑拣锦儿爱吃的放进碗里,“朕觉得应该问问你为什么,但又不大想……”   江遥一脸严肃道:“皇兄你答应过我的,要是有一天我被扬儿赶出来的话会收留我的。”   吴天赐想也不想的回绝了:“朕不记得了。”   江遥平静地哦了声,道:“上次我在御花园遇到绿萝,她看上去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锦儿不安地从饭碗里抬头道:“为什么?”   吴天赐忙投降地妥协道:“好好好,你住吧你住吧,想住多久住多久,朕不管了。”   锦儿小声开口:“少爷还是别住宫里了,回江府吧。”   江遥惊愕地横眉竖眼:“坏孩子坏孩子,我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居然连住下你家都往外赶!”   锦儿郁闷了,连忙打断道:“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您应该跟扬少爷好好谈谈,怎么能就这样逃避下去呢?”   江遥哼了声,自顾自地吃着饭,嘀咕道:“小孩子家家懂   什么。”   吴天赐看了看他的脸色,轻声对锦儿道:“你去偏殿吧,乖,朕让侍女布好菜给你送去。”   锦儿听话地哦了声,担心地看了眼江遥,乖乖地走出去了。   吴天赐看着锦儿走出去,叹了口气道:“你呀你,跟小孩计较什么,再说锦儿说错什么了,难道你真的就打算一直在这儿住下去?”   江遥沉默了会儿,难得认真道:“皇兄,你知道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只是……扬儿从前对于我隐瞒他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那么的不满,甚至因为这个原因跟我分手。可是现在,翰之至今昏迷未醒,这么严重的事情,他竟然欺瞒了我这么久!”努力压抑着情绪,江遥闭上了眼,庭院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听着都特别刺耳。   吴天赐不知该如何回答,想劝他原谅江逸扬这一次,却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江遥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苦笑道:“看吧,皇兄也知道这道理。而且……那天晚上,在我跟艾叶之间,扬儿居然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我……”回想起当夜江逸扬眼中那么明显的犹豫和怀疑,如今心里依旧是褪不去的痛。   “所以,我不是故意挑刺,也不是故意让扬儿心里难受,但是翰之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办法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跟扬儿在一起……”江遥轻声说完,仿佛声音再大一点,心就会痛的无法呼吸。   好像听出了点什么,吴天赐试探的问道:“你是说,在徐翰之醒来之前,你就一直这样下去?”   许久,江遥才轻微却坚定地点了下头,此刻身在竹里喧的江逸扬,忽然感到从外吹来一阵微风,冻得人骨髓都发冷。   他打了个哆嗦,忙倒了一杯热好的烧酒,灌下喉咙后才觉得好了些,抱怨道:“怎么这么冷,是不是炉火熄了。”说着又扔了根木柴进去。   紫苏唉了声,把桌上的酒壶挪开了些,“都快把房子烧了还嫌冷,你是喝高了吧?”   江逸扬眼神迷蒙地瞅着他,闷声道:“我该怎么办呢?”   紫苏叹道:“还能怎么办?兰陵王不理你,你就继续缠着他呀,不然你就这么放弃了?等着他来找你?”   江逸扬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义父不是那种凡事磨唧的人,如果他想通的话,是不会为了惩罚我而不理我的。如果他不愿见我,就说明了他真的还未原谅我……而且,明明之前我还因为他对我说谎做出那副样子,如今却是我说了这么个弥天大谎,唉。”   紫苏别过头去嘀咕:“这不是安慰你嘛……”他跟哄小孩似的拍了拍江逸扬的脑袋,“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或许过几日就没事了。”   江逸扬往床上一倒,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喃喃道:“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码新文=。=但是留坑是不道德的~一定要先完结穿越才行~!   好了,发泄完了~ ☆、只影向谁去(下)   作者有话要说:有前辈提醒我,新文是风格迥异的现代文,出新文的时候用新笔名,,这样能爬新晋榜哈哈~   松鼠儿在这方面也是个小白,所以还是打算听前辈的话啦~   只是说希望换了新笔名开了新文后,大家还是要多多支持哟~一百八十度鞠躬~   紫苏又坐了会儿,见被子里的人毫无动静,又探过去仔细瞅了眼,发现江逸扬是睡熟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去,悄悄关上了门。   他叩了叩隔壁的门,听到里面传来的没好气的甜净嗓音:“进来吧小紫苏。”   紫苏推开门,小鸾扔了个枕头过去,气愤道:“你不是拍着胸脯说肯定能劝好逸扬的嘛,现在呢?”   紫苏手忙脚乱地接住枕头:“小鸾姑娘你也听到了,这不是逸扬怎样的问题,而是在于兰陵王怎么才能原谅他。”他悻悻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怪我有什么用,我总不能去劝兰陵王吧。”   小鸾不情愿地承认:“我就是太心急了,唉,他们俩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不就谈个恋爱嘛。”   紫苏大致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取笑道:“你说别人?茯苓当年为了娶你费了多大劲儿你知道吗?”   小鸾白了他一眼,仔细回想了会儿,唉声叹气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安,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这么多天了,徐翰之没醒,他根本没理过逸扬,虽然他表面上还是那副样子,但一定是无法释怀的。”她不安地敲着桌子,心里盘算着,“看来得找机会让他们俩好好聊聊,若是少爷有一点点要原谅逸扬的意思,一次促膝长谈应该有帮助吧!”   紫苏笑了笑:“交给你了,我明日还得带着艾叶回桃源,想办法除去他的妖气。”   “紫轩前辈和道士呢?”   “……过他们的神仙眷侣的生活去了,烂摊子就丢给我啊。”紫苏蹙着眉,很是不满。   小鸾站起身披上软袍,听得此话嗔道:“诉什么苦啊,你男人不是陪着你吗?说起来,金屋藏娇干嘛呀?哪天拿出来介绍下呀。”   紫苏不可思议道:“藏‘娇’?再说现在这个情形,我该办个宴席吗?还是先解决了逸扬和兰陵王的问题再说吧。”   小鸾笑着揶揄道:“开玩笑啦小紫苏,拜托不要这么敏感~”她语调轻快起来,“我回去想办法了,祝你好运啊,别再把那祸害艾叶放出来害人了。”   几日后的傍晚,在徐府的江遥,和在竹里喧寻欢作乐的江逸扬,都接到江府小厮来报的消息,说是福伯误食了有毒的蘑菇,性命危在旦夕,把两人吓得不轻,急急忙忙地赶回了江府。   江逸扬四处望了望空无一人,只亮着几盏灯笼的庭院,蹙眉唤道:“福伯?绿萝?不是说在这儿吗……”没人应,他扶着树干坐下来,试图缓解下酒醉后,再去寻福伯。   半醉半醒间,听到一声吱嘎的推门声,江逸扬惊醒过来,正对上一双瞪大的漂亮丹凤眼,顿时吓得不轻。   江遥蹲在那,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八成是小鸾想出的主意,刚进来就把门也锁了。”   江逸扬半天才清醒过来,一   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开口:“你……”   江遥站起来,转身走过去使劲拉了拉门,“喂,小鸾快开门!”没有回应,他懊恼地四处寻找,“好像哪有梯子……”   门外偷听的小鸾吓了一跳,回头悄声问福伯:“爹爹,里面有放扶梯吗?”   福伯吹胡子瞪眼的粗声道:“谁记得!臭丫头,还敢咒你老子!”   小鸾嬉皮笑脸地搂着福伯的胳膊撒娇:“哎呀爹爹,我错了嘛,一时没想清楚,以后再也不敢了。”   福伯气也气不起来,拍了她一下忍不住笑了。   院门的另一边,江逸扬看着江遥晃来晃去的身影,有些苦涩的开口:“你知道小鸾为什么要这样做吧?就这么急着离开?”   江遥避开第一个问题,去库房努力地拿了梯子搭在墙壁上,轻描淡写道:“不然被困在这儿做什么?”   江逸扬听着他疏远的口气,艰难问道:“你,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   江遥转过身看着少年绝望悲伤的眼眸,心下一软,叹道:“要说什么呢?该说的,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江逸扬慢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他,江遥精致的小脸上再没有这段时日所见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而是流露出真实的忧伤,却没让江逸扬心里高兴半点,而是沉到了最深渊。   江遥微仰着头,一字一顿道:“翰之因为救了我至今未醒,性命危在旦夕,我没有其他的心思。说实在的,你就算对他有所不满,却也不该瞒我!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欺瞒警告我,惩罚我,自己却这样做,我觉得很可笑。”他一口气说完,努力平复了下情绪,语气中却仍旧流露出一丝黯然,“而且你竟然情愿相信艾叶,也不肯相信我……”   江逸扬百口莫辩:“我不是不相信你,真的,我当时是怕说穿了艾叶会对你不利,所以才……”   江遥摇了摇头,轻声道:“无所谓了,若是我看到当时的情景,也会怀疑吧。更别说我曾经还欺骗过你。”他伸手像安慰小孩似的摸了摸江逸扬的头,便再不看他一眼,转身自顾自地攀着扶梯往上爬。   江逸扬手握了拳又放开,绝望的心情更甚当年刚穿越过来就被匪徒追杀的时候,低声道:“那,就这样算了?”   江遥坐在院栏顶上,头也不回声音轻轻的:“先维持父子的关系其实也还好,也免得朝堂上那些老不修找你的麻烦。”淡淡的话语飘过江逸扬的耳边,伴随着往日的欢声笑语,一起融入无边的黑夜里。   几日后的朝堂上,吴天赐瞅到身着官服的江逸扬,啧了声:“江王爷终于上朝了,嗯?这几日天天不见人影,还以为你要步兰陵王后尘呢。”   江逸扬恭谨地行礼道:“前几日微臣身体微恙,未能按   时上朝深感不安,现今定不会如此懒散,望皇上体谅。”   吴天赐见他毫无异样,心下暗叹。他翻开魏公公递过来的奏折,道:“夷照国与我朝的交界地处极北,冬季漫长寒冷,夷照的军队适应是没问题,但朕看了韩奈将军快马回报的战报,我军是节节败退啊。”他停了停,扫视了眼朝臣,继续道,“军粮告罄,士气不稳,就算有韩将军那样的将才,怕也无法抵抗吧。众爱卿有何良策?”   下面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无非也就是些抱怨,倒是听得丞相清清嗓子道:“皇上,老臣有个想法,不知该讲不该讲。”   吴天赐颔首:“讲。”   丞相道:“我朝今年收获颇丰,人民安居乐业,颇有结余,因此粮草的补助除了路程遥远外,应该不是问题。只是持久作战,战士们的士气低下,这个,老臣觉得要不要再增派一位将军支援韩将军,同时还能护送数量庞大的粮草。”   朝堂上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议论纷纷,多数是赞同丞相的提议。   吴天赐思量了下,赞同道:“赵丞相此言不错,那派哪位将军去呢?”   下面顿时一片鸦雀无声,跟夷照国交界的边境是一片大漠,如今开春,连雪都还没融化,极为寒冷不说,条件也尤为艰苦。没有谁会舍弃在京城的锦绣前程前往那个不毛之地。   吴天赐冷笑道:“怎么?纸上谈兵大家都会,落实起来就都成缩头乌龟了吗?”他弯曲着手指轻轻扣着龙椅扶手,“那是不是要朕御驾亲征呢?”   大臣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少数几人声如蚊讷:“皇上万万不可,保重龙体啊。”   吴天赐正想发火,忽然听到一个闲闲的声音:“皇上,微臣愿意前往护送粮草,并协助韩将军制敌。”   江逸扬走出列,行了个礼道:“在朝的多是家有妻儿的大臣,要不就是年事已高的前辈,实在是不方便到如此偏远的地方去,倒不如给微臣一个历练的机会。”   吴天赐打量了下他,少年逆着光的面容看不大清楚,却看得出是依旧沉稳的样子,只得道:“你可想好了,当年韩奈将军请求出征,如今也是好几年了,若是你此番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返京,兰陵王应是不舍得吧?”   江逸扬面色异常平静:“微臣为国分忧,义父定是欣慰的,不会有所阻拦。微臣决心已下,请皇上恩准。”嗓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在安静的大殿里回绕着。   吴天赐叹了口气,道:“那就这样吧,朕封你左将军,位次征北大将军韩奈,三日后便护送粮草到边境。”   江逸扬跟谁也没有提这件事,这三天还是如往常一样混在竹里喧,跟小鸾他们出去聚了一次,连心细的紫苏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最后一   日的凌晨,天还没亮,他收拾好了行装,在空荡荡的兰陵居门口站了许久。   再见了,义父……去边疆的事,皇上已经告诉你了吧,你果真还是不肯原谅我。江逸扬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明明知道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你会原谅我呢……   他轻轻掩上门,到前院的堂屋放下了一封书信。在门口颁发了圣旨,等候许久的魏公公看到江逸扬,连忙迎上去,“王爷,时辰到了,出发吧?”   江逸扬收拾了下心情,笑了笑道:“嗯。”最后望了眼生活了十几年的江府,翻身上马,前往了皇宫。   当天福伯起床后就看到了江逸扬留下的书信,惊得心神俱裂,忙派人给紫苏,小鸾和江遥送了信。   正在徐府的江遥听得消息,寻了徐府的一匹马二话不说地追着大军离去的方向飞奔而去,可终究还是没有追上,追上了又怎么样呢?江遥勒住马,望着远方,眼中情绪莫名,扬儿走得这么决绝,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况且圣旨难违,此事是不可挽回了。   江遥低下头,轻轻闭上眼。这么多天了,都一门心思的恼着江逸扬,心焦着徐翰之,却没想过若有一天,扬儿离开自己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其实我没有恨你,扬儿,我只是觉得,这样太对不起翰之而已。   他牵着马慢慢的往回走,眼泪无休止的滑落下来,翰之,我都失去扬儿了,你若是再不醒来,就太对不起我了。    ☆、结局   又过了一年的冬天,气温有所回暖,至少不是没日没夜地下着雪了。可从早到晚,大漠的天空都是一片昏黄。连续抵抗了夷照国几轮的进攻,将士们均已疲惫不堪,但夷照国的士气低落,行军散乱,倒是让大家都士气高涨,期盼着早日赶走蛮夷好归乡。   韩奈指挥着安顿好了伤员,随口问道:“王爷呢?”   一个小兵回道:“王爷方才出了营帐,让我们先吃。”   韩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辛苦了,如今粮草充足,跟伙房兵说,今晚涮羊肉犒劳将士们。”   小兵兴奋地连连鞠躬,“谢谢将军!”被韩奈一巴掌拍远了。   韩奈脱掉衣甲,换上干净的素色衣袍,随手抓了壶烧酒踱出帐营。   离营帐不远处,他看到依旧身着战袍的少年坐在地上,静静地望着大漠血色的夕阳,背影看上去有些孤独。   韩奈摇了摇头,不知道走了以后的这几年江逸扬发生了什么事,本是锦绣前程,备受圣恩的小王爷,竟会自动请缨到这不毛之地,连性命都不能护得周全。   他走过去坐在江逸扬身边,侧过头看着他。在这待了一年多,江逸扬虽然瘦了,但是更加强壮,皮肤被晒得偏黑,整个人更有了男人的气概,已经不是孩子了啊,韩奈想道。   他将手中的酒壶扔过去,差点砸到江逸扬的脑袋,道:“天气还冷,来点?”   江逸扬手忙脚乱的接住酒壶,打开壶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辣的眼泪差点出来了,“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烈。”   韩奈大笑道:“还敢喝这么猛,这可是烧刀子,这么冷的地方不喝烈点的酒,身体抗不住的。”   江逸扬感慨道:“其实这里过着还是别有一番滋味,以前过得太安逸了。”   韩奈瞪了他一眼,道:“死小子这是找揍吧,被弟兄们听到你就完了。”原本挺威严的眼神,偏偏是没人做出来,竟有了嗔怒的味道。   不过江逸扬也不敢说,谁都知道美人将军的表面是很具有欺骗性的,他只是笑。   韩奈好奇问道:“你在笑什么?”江逸扬笑着不说话,韩奈悻悻地又瞪一眼,站起身道:“今晚涮羊肉,我去拿个小锅过来,你小子跟大哥好好说说,怎么这么一副衰样。”   江逸扬出神的望着远方,都一年了,义父连封信都没写……   一年又是一年,福伯看着一天天地,江遥越来越安静,每天就是处理绸缎坊的事务,下午去徐府探望徐翰之,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也经常碰着前去诊治的紫苏,甚至连紫轩和道士也经常遇到,   道士如今在紫轩面前乖顺了许多;   有时去肯必豪转一圈,因为有小鸾的管理,还不需要他帮上什么忙,他只是错开人多的时候,一个人去肯必豪喝茶。见多了几次,连小鸾都跟着长吁短叹,每次跟江逸扬写信的时候都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江遥,小心试探着江逸扬……   吴天赐每次也借着家宴的机会,有意无意地说着边疆的情况,如今战事不多,夷照国已经粮草不足,士气低落,说不准扬儿什么时候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江遥总是低头喝茶,轻描淡写道:“我朝果然是有皇兄的福泽庇佑。”笑意盈盈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直到后来,不知是紫轩的医术太过高明,还是江遥的常年陪伴唤醒了徐翰之的意识,总之有天下午江遥困得在床边趴着睡着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将一床薄毯盖在他的身上,一如多年前,他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假寐时,江逸扬轻轻地给他搭上披风时的轻柔触感……只是他闭着眼睛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少年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就这么睡了,也不怕感冒。”   江遥终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徐翰之微笑的面容,他愣愣地看了半晌,眼泪就突然流下来了,窗外依旧是灿烂的阳光,只是那时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徐翰之吓了一跳,笨拙地用袖子给他抹眼泪,可能是许久不说话的缘故,声音有些艰涩:“遥遥,别哭了。”   江遥不理他,刚开始还是无声的流眼泪,到后来就是放声大哭,抽噎道:“你怎么才醒,这么多年,怎么才醒啊……”   徐翰之正在逐渐好转中,也知道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震惊的同时也很歉疚,反而是江遥劝他不用在意,也终于觉得放下了长久以来的重担。   只是……每每提起笔想给江逸扬写信的时候,江遥都是发呆半天,直到笔尖的墨汁滴在宣纸上晕染开,也不知如何下笔,最后还是烦恼的丢掉笔纸,在书房里转悠。   京城到了闷热的夏季,这天一早,江遥拒绝了锦儿的陪同,独自一人去登东岭山,如今人不是很多,他刚好落个清闲。   到了山顶,江遥在树下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从大包裹里掏出茶具,茶叶和紫泥小茶壶,又随地捡了些树枝,开始煮茶,突然想起遇见江逸扬的那一晚,那小屁孩看着自己在荒郊野外还在煮茶的时候那无语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   说起来,那天扬儿还说带自己来东岭山玩呢……骗子,还没来得及兑现,就不声不响的走了……江遥抿着唇,心里有些酸溜溜的难过。   他抽着鼻子正伤心着,突然嗅到一阵   烟味,定睛一看啊的惊叫出声。原来是太出神,没注意到火苗已经烧着了旁边的干树枝,发出呲呲的声音。   江遥踩了几下没踩灭,只好连忙跑到小溪旁打水,到了才发现没有带装水的容器,他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笨!”又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却发现火已经灭了,地上一滩水迹。   他循着水迹望去,不禁呆住了。   这几年想得心肝发疼的英俊少年身着军袍坐在树下,若无其事地捧着茶杯喝着茶。   江遥闭上眼又睁开,轻轻地开口:“扬儿?”生怕惊醒自己后,发现又是一场梦。   江逸扬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笑嘻嘻道:“义父,我回来了。”   江遥愣愣的抬着头看着他,少年的面容被大漠的风沙雕刻的更加立体,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眶,棱角分明的线条跟梦里一模一样,又多了些陌生的味道。   江逸扬摸摸鼻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老这么盯着我?”   江遥连忙低下头,尽可能掩饰嗓音的哽咽:“没……”   江逸扬勾起嘴角,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轻声道:“有没有想我?”   江遥把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眼泪洇湿了他胸前一大片,死死的搂住少年的腰身,轻若耳语道:“想……”   突然,江遥抬起头瞪着江逸扬:“死小孩你跟踪我?”   江逸扬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叹道:“哪有,福伯跟我说你来东岭山了,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也没面圣就跑来找你,你居然还说我。”   江遥悻悻道:“好嘛……”   江逸扬摇了摇头,笑道:“居然跑到这地方来喝茶,还把树叶点着了,你就不能当心点嘛。”   江遥视线落在他身后的茶壶上,慢慢开口:“你用什么灭的火?”   江逸扬满不在乎道:“茶呗,还剩了点我就自己喝了。”   ……   ……   江遥跳起来一阵暴捶,怒道:“暴殄天物!死小孩,那是我从皇兄那里抢来的雪山细毛呢!”   江逸扬笑着搂紧张牙舞爪的某人:“别闹了。”妖孽依旧怒目圆瞪,江逸扬低头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唇:“乖,我爱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穿越》在懒惰的松鼠手上历经将近一年,终于完结了……一直以来都有许多看官支持着《穿越》,松鼠也是从完全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小白成长为略微懂一点写文的小白了哈哈~谢谢很多菇凉,猫酱,椰子酱,楚楚酱,fiona酱,小七酱,灰色天空酱,adam酱,66酱,还有乱码酱们0.0.。。松鼠现在开始存新文的稿,希望会比《穿越》更好~也希望看官们继续多多支持松鼠儿~以后的新文链接也会在文案放出来~到时候会在《穿越》下面放出更新通知~看官不想错过的话,松鼠儿在微博上也会放上新文预告等等~哈哈还是有点小忐忑不安啦其实,如果没人看的话>.<~反正不管怎么说,处女作这篇完结了,松鼠儿对于看官们真的很感激很感激,也许是对松鼠的一种肯定和鼓励吧~再次深深深鞠躬~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w.org/